“娘,若是沒事,我想再休息一會兒,早飯和午飯讓人給我送過來就可以了。我想吃點清淡的。”傾城不想再聽氏說那些有的沒的的客氣話,便下了逐客令。
氏不傻,自然看得出來傾城是不想和自己說話了,也就沒多糾纏,應了傾城的要求之後,又說道:“傾城,你先好好歇著,明兒娘再讓那些教禮儀的嬤嬤丫鬟過來見你。”
“……”迴應氏的只有傾城無聲的相對。
嫁給什麼王爺,看來這規矩是躲不過去了。這一刻,傾城突然發揮了強大的鴕鳥神,秉著能拖一刻是一刻的想法,一個翻,將頭藏進被子裡,再不管其他人的反應。
看著傾城如此舉,氏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的眼底,有著濃濃的擔心和不捨,而這擔心和不捨究竟是爲了什麼,卻沒人知曉。
過了一天豬一般的生活,第二天一早,傾城的院子裡便多了好些個嬤嬤丫鬟,而爲首領隊的,竟然是海棠。
“大小姐,您就別爲難們了。若是今天還不學禮儀規矩什麼的,怕是二夫人那面又該鬧起來了。”海棠苦著一張小臉,恨不得將所有的好話都說盡了,目的就是哄著這位大小姐乖乖的配合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我娘那面照顧著吧!我會學的。”傾城也實在是被海棠念得煩了,要不是兩個人之間的堪比親生姐妹,而且海棠待自己一向也都是真心相對,傾城這會兒還真真想一腳將踢出去。
罷了,這學習禮儀規矩,就像是那個親一樣,都是躲不過的。
咬咬牙,傾城拿出了當年學習各種技能時的刻苦勁兒,開始了堪比正規軍訓的教習訓練。
“哎呦呦,梅兒妹妹,我就說這千金小姐還是卑劣賤人啊,只看一眼這規矩禮儀就知道了。你瞧瞧,就一個頂碗走路,就學了快三天了。想當初咱們姐妹學這禮儀的時候,可是才一天就讓教習嬤嬤點頭稱好了呢!”
耳邊傳來納蘭珠不不的聲音,傾城眼暗了暗,卻沒有做出其他的反應,依舊按照教習嬤嬤的要求,頂著一隻盛了半碗水的茶碗在花園的石子路上來回走。
作爲義盜,傾城對打的功夫不怎麼樣,但這肢的協調能力卻絕對不是假的。
別說是頂著一個半滿的茶碗了,就算是擡起胳膊,在胳膊上擺上一排這種水碗,走路都不會打半下,更不會讓碗裡的水濺出來半滴。
現在會用三天只練習這一項,實在是傾城不想再去訓練什麼琴棋書畫,再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隻有在這種練習的時候,才能不小心摔了碗,然後碗裡的水流下來,讓自己得到片刻的涼爽。
也不知道這教習嬤嬤是不是王氏找來的,練習規矩的時候,偏找那些個有太曬的地方。
虧了傾城的皮是那種曬不黑的,否則就這麼曬了三天,非得掉一層皮不可。
“珠姐姐,咱們也好久都沒練習這樣基本的規矩了,不如咱們也去練習一番?”納蘭梅一張,就提
出來跟著練習規矩,惹得納蘭珠當即瞪起了眼睛。
只見納蘭梅在納蘭珠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即納蘭珠的臉上換上了一副笑模樣,對著邊跟著的丫鬟低語了幾句,便看那丫鬟快步走到教習嬤嬤邊,兩個人私下拉扯了幾下袖子。
傾城自然是看到了那丫鬟和教習嬤嬤之間的小作,不過就是給教習嬤嬤塞了銀子。
隨即,便看到納蘭珠和納蘭梅走了過來,兩個人一上來,便和那教習嬤嬤見了禮,客客氣氣的,那一個規矩。
教習嬤嬤自然也是笑著回了禮,還說了些什麼好久不見,越發漂亮之類的恭維話。
無論教習嬤嬤的轉變是因爲剛剛那丫鬟塞的銀子,還是真的和納蘭珠們早就認識,傾城此刻已經明白了,自己接下來的訓練,肯定會變得異常難過。
“喲,這不是大姐嗎?梅兒,咱們趕給大姐請安。以後啊,人家可就是碧波耶國的三王妃了,咱們得著套些近乎纔是。”
“嗯嗯,梅兒見過大姐,大姐萬福!”納蘭梅的臉上也帶著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和納蘭珠一起,給傾城規規矩矩的請了安。
“三小姐和五小姐的規矩是越發的齊整了,瞧著禮行的,可是老奴我這麼多年來,行得最規矩的。”教習嬤嬤非常恰到好的恭維起了納蘭珠和納蘭梅,惹來兩個子一陣笑,又不忘客氣一番。
倒是傾城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繼續頂著水碗,來回走。
見傾城沒有反應,納蘭珠的臉微微的變了變,剛要發作,卻被納蘭梅給拉住了。
納蘭梅現在是恨不得親手殺了傾城,前陣子自己被王氏收拾得好慘,就因爲傾城的激將法,自己可是費了好些功夫才讓自己和納蘭珠的關係緩和過來。
“大姐,您這臉和裳是怎麼了?怎麼一片片溼啊!嘖嘖,這太雖說足得很,可這風還是涼的,若是著了涼,那可是大大的不好。妹妹可聽說了,前陣子鎮上花巷裡有個子,就是因爲服上沾了水,結果染了風寒,沒兩天就病死了呢!”
聽了納蘭梅的話,納蘭珠也像是被嚇到一樣,忙用手帕捂住了,一臉驚悚的看著傾城,“哎呀,大姐,你可別那子一樣就沒了。你這要是沒了,回頭可就沒人能嫁給三王爺了呢!”
花巷?
一聽這個名字,傾城不由得有些茫然,繼承到的記憶裡並沒有關於花巷的介紹。但是注意到在教習嬤嬤聽到花巷兩個字之後,臉不由得變得有些難看。
想來這花巷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怕是也不怎麼好吧!
“花巷,是哪裡?”傾城也不藏拙,不知道就問。
“花巷啊!就是男……”納蘭珠一聽,張就要說些什麼,結果卻被邊的丫鬟拉了拉袖子。
納蘭珠不悅的看著那丫鬟,卻見丫鬟微微的搖了搖頭。
雖說納蘭珠的話只說了一半,可只那一個“男”字,卻讓傾城陡然明白了花巷的意思。
心底閃過一抹諷刺的笑,但表面上傾城卻裝出
了無比不解的樣子,“三妹,你怎麼不說了呢?姐姐還在等著你的解釋呢!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說完,傾城將視線又轉移到了納蘭梅的上,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問道:“五妹,你是不是也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啊?那你告訴大姐好不好呢?”
“這,這……”納蘭梅也意識到了事有些不對勁兒,一時間不由得尷尬的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到底還是教習嬤嬤將這個話題給打斷了,板著臉讓傾城又頂著碗走了一遍,算是解了納蘭珠和納蘭梅的尷尬。
“三姐,大姐在這兒學規矩,咱們也別打擾了,萬一這頂碗的功夫到了出嫁前還沒學會,回頭再賴在咱們頭上,那咱們才冤枉呢!”納蘭梅雖然不確定剛剛傾城是真的不知道花巷是什麼地方還是假的不知道,反正剛剛覺被傾城擺了一道,心裡很是不痛快。
可又一想到自己邊不像納蘭珠那樣,有個機靈的丫頭陪著,萬一再出什麼問題,怕是對自己有影響,便提出來離開。
納蘭珠倒是還沒想到那麼多,只覺得看到傾城被教習嬤嬤教訓得沒脾氣,心裡陣陣爽快,不想這麼快離開,還想著看看傾城出糗的樣子。
“五妹,大姐下個月就要出嫁了,咱們姐妹再想見上一面怕就難了,咱們現在不好好陪著大姐,那還什麼時候能陪呢?照我說啊,咱們就在這兒看著大姐學規矩,時不時的還能陪大姐說說話解解悶,多好啊!”
“三姐,你……”納蘭梅沒想到納蘭珠竟然還要在這兒待著,被噎得夠嗆,卻又沒法子,只能是稍稍的後退了一步,站在了納蘭珠的側後方。
要說納蘭梅的心眼比納蘭珠多幾分還真不是假的,就在這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傾城已經走過去又走了過來,可就在即將走到指定的位置的時候,卻突然腳下一,頭頂的水碗也不知怎麼的,直接就朝著對面幾步遠的納蘭珠飛了過去。
伴隨著一陣嘈雜聲和慘聲,傾城齜牙咧的發出哎呦呦的聲音,餘卻是看著已經被衆人圍住的納蘭珠。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納蘭珠那面,傾城鬆開自己的腳腕,從其中一個袖子裡掏出了一個不大的鼻菸壺,連蓋帶帽的全都打開,將裡面放著的鼻菸油塗在了自己剛剛倒的地方。
納蘭珠的額頭被水碗砸了個正中間,當即劃出一道手指長短的口子,鮮嘩嘩流,嚇壞了衆人,這一忙活起來,反倒沒人注意傾城那面的事。
看著衆人圍著納蘭珠離開,傾城反倒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手,又拍了拍上的灰塵,角帶著得意的笑,轉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小樣的,和自己鬥,們還了點。
就在傾城和其他人相繼離開之後,不遠繁盛的大樹上,傳來了一個人輕笑的聲音,“墨,你的這個王妃,還真不是一般的有趣呢!”
凌皓墨站在一樹枝上,一隻手背在後背,一隻手把玩著腰間掛著的玉墜,神不明的看著傾城離開的背影,卻一直都沒開口說出半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