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銳坐在車里隔著車玻璃沉沉的看著蘇洺的車揚長而去, 他靠在座位里半晌，摘下墨鏡撂到一邊，“蘇洺結婚請姚緋去做伴娘, 是有多想不開？”

蔡偉取了一瓶冰水給商銳，吩咐司機開車, 說道，“回哪邊？香海還是世茗？”

香海別墅是商銳買的別墅，他一個人住, 世茗是商家的老宅。

“去找周。”商銳修長手指按了下眉心，隨即抵著太仰靠在座位里，“我要做伴郎。”

蔡偉：“……”

周是有多想不開, 才會讓你去做伴郎？

————

蘇洺有六個伴娘，大部分都是素人, 的同學閨。其中一位伴娘因為行程問題，趕不回來了，姚緋就被臨時塞進了伴娘團。

伴娘服一共兩套, 一套是中式旗袍。一套是紗, 姚緋換上服出來，蘇洺看了足足有一分鐘。

認真的在想，姚緋出現在伴娘團里，明天的主角真的是嗎？

“子正好, 旗袍號有些大，可以改一下腰。”服裝師征詢蘇洺的意見，這些伴娘服都是定制，原來的那個伴娘跟姚緋的型有點差距，“今晚能改完，蘇總, 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的不能再了，蘇洺抱臂退后審視，說道，“姚緋，你轉過來。”

姚緋轉過面對蘇洺，淺紗非常小公主。姚緋白如玉，湖眸清澈，淡妝依舊是的靈，穿這樣的子很適合。

不過，姚緋的值披一塊麻布也是的。

蘇洺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姚緋的沒有死角，各個角度都，“你穿很漂亮，下次走紅毯可以試試，很溫。”

姚緋沒嘗試過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種陌生。兩年前，用盡全部的想象力也無法想象，兩年后會穿著紗像個養的公主站在眾人面前，笑起來眼里有，“好啊，都可以試，我不局限風格。”

“你穿婚紗一定很適合。”蘇洺用一種向往的語氣說道，“那種最華麗的大擺，穿在你上肯定特別。”

婚紗嗎？

姚緋心臟跳的有一瞬間的空白，忽然想到商銳的臉，斂起了笑，“我——”

應該不會穿婚紗。

“我打算給你接個婚紗代言，你覺得怎麼樣？”蘇洺興致，說道，“明天我一定要把你推到熱搜頂，給你接個高奢婚紗代言，你會是最的那個。”

世界不炸，蘇總不放假。

蘇洺的世界只有工作吧！

蘇洺的婚禮是中西合璧，傳統中式從家里接走，全員中式禮服。姚緋頭一天晚上就住到了蘇洺家，才知道父母全是大學教授，家里住著兩百多平的大平層，黃金地段。

蘇洺本人又是名校畢業，起點是大部分人的終點，算什麼草？

晚上婚禮策劃排練了一個小時，們就在蘇洺家開了告別單派對。蘇洺的伴娘團里有兩個藝人，一個姚緋一個公司的新人，不方便出去吃，在家更安全。

除了姚緋和蘇洺，其他人都喝多了。姚緋是不喝酒，蘇洺是懷孕了。

們把喝醉的伴娘安置好。

十二點半姚緋才忙完，洗完澡躺到了床上，商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姚緋接通電話，商銳偏低的嗓音落過來，“我喜歡你，就像是海鷗喜歡天空一樣喜歡。”

歌詞麼？這個語調？

“你喝酒了？”姚緋把手機拿離耳朵，確認是商銳，“喝多了？”

商銳喝多了嗓音不一樣，他的語調會變慢，嗓音仿佛浸在陳釀中，發酵出令人沉醉的氣息。

“在玩游戲。”

“什麼游戲？”姚緋也聽到電話那頭有嘈雜聲，但音樂不算大，聽起來很遠。

“真心話大冒險。”商銳的嗓音低沉。

姚緋聽到電話那頭有打火機的聲音，隨即聽到商銳的煙聲，擰眉，“你輸了？”

“嗯。”

“你選的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原本是大冒險。”商銳靠在欄桿上煙，煙霧飄空中，昏暗的燈下，他俊的臉深邃，“撥通你的電話，只有真心話了。”

他沒玩游戲，他才不會玩那種爛俗的游戲。

他只是找個理由姚緋，想看耳朵通紅的樣子，想聽的聲音。

“你邊有人嗎？”姚緋問。

“我出來了。”商銳上懶洋洋的倚靠在欄桿上，把手機到耳朵上，著手機里姚緋聲音的溫度。樓下開放舞臺一片尖聲，商銳起眼皮看了眼。

舞臺上的歌手掉了上，下面的觀眾快要瘋了。們聲嘶力竭的喊，這個歌手在搖滾圈小有名氣，擁有一票。

長的不怎麼樣，唱歌更是中規中矩。

這樣的個服都能尖。

商銳垂下眼看自己，忽然來了興致，姚緋為他尖是什麼樣？開口，“你追過星嗎？”

“沒有。”

“你有看過演唱會為明星尖過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兒，姚緋說，“你跟誰在喝酒？”

“我沒喝多。”商銳輕哼，他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響。看看他朋友的覺悟？冷靜自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對不為所，剛正不阿，“樓下有個樂隊在唱歌，的很瘋。我唱的比他帶勁兒多了，姚緋，想不想看？”

“明天要起很早。”姚緋拒絕的并不是很委婉，“想早睡。”

“我不想讓你睡。”商銳語調懶洋洋的緩慢，隨手彈落煙灰，咬著煙直起邁開長大步往頂樓走，“看吧。”

二爺還就叛逆上了，今天不看也得看。

想為一個人表演。

“銳哥，不玩了？”周的助理出門看到商銳要走，提高聲音喊道。

今天周請伴郎團喝酒，商銳臨時過來強行加了伴郎團，也就加了酒局。

“有要事，陪朋友。”商銳手指上夾著煙擺擺手，淡淡道，“你們玩吧。”

“聽著聲音有些。”姚緋說。

“周的助理，周在我的酒吧過最后一個單夜。”

“你的酒吧？”

“陳年。”商銳走進電梯把要進電梯的店員轟了出去，按下頂樓，“開了多年，有時間我帶你過來玩。”

“我對那種場合不興趣。”

“那好吧，等我以后把這里關了改其他的項目，帶你來玩。”商銳從不強迫姚緋做不喜歡做的事，他們是兩個極端，卻不妨礙他們相。走出電梯，指紋解鎖了頂樓房門，這個酒吧的頂層擁有著巨大落地窗的音樂工作室，商銳走進去打開了燈，“開個視頻。”

“我在蘇總家不太方便。”

“十分鐘。”商銳把剩余的一截煙完，掐滅扔進煙灰缸，打開了燈一邊解襯扣子一邊往中間走，“我掛斷了，記得接我的視頻。”

姚緋停頓片刻，起去找耳機，剛拿到耳機商銳的視頻就過來了。

戴上耳機接通視頻，這回十分確定的連對了手機藍牙。

商銳在鏡頭前一晃就轉走向了昏暗的屋子中間，像是音樂室的地方，空曠巨大有著一整面墻的落地窗，他后是城市的燈海，中間放著架子鼓和眾多樂。

“這個角度能看到嗎？”商銳的襯扣子要扣不扣的，腰側兩道斜在昏暗的燈下更加深。腹若若現，他抬坐到了高腳椅上。

拿起鼓棒，修長手指勾著鼓棒，敲了一下鼓，發出沉悶聲響。他眼梢浸著笑，解開了最后一顆扣子，敞著服拎起鼓棒，抬起頭笑的很深的眼眸看向鏡頭，“看得清嗎？”

商銳絕對喝多了！

姚緋看著鏡頭里的男人，他喝了酒就會眼眸沉黑，浸著濃重的霧氣。

“二零二一年，八月十三號零點十分。”商銳抬起腕表看時間，說道，“姚緋的專屬演唱會，表演嘉賓：商銳。”既然沒聽過演唱會，那商銳給單獨演一場。

炸裂的鼓點沖到了耳朵，急促而瘋狂響了起來，震耳聾。

姚緋注視著屏幕，這樣的商銳如同一團火。

“希場下唯一的觀眾有點自覺，適當的發出崇拜的尖。”

姚緋笑了起來。

商銳力真好，坐一天飛機，他不嫌累。

商銳也在笑，他角上揚，出潔白的齒尖，桃花眼了彎月。他一條長隨意放著，姿態閑適自在，手臂卻很有力量。

激烈狂躁的前奏結束。

商銳沙啞的嗓音響了起來，他仰起頭唱歌。燈落到他上，清冷的下牽起凸起的結，拉出人的弧度。

慢搖滾風的曲調，配著爵士鼓，狂熱在激烈的鼓點中發揮到了極致。

世界喧囂。

姚緋看著他一個人的表演，觀眾也只有一個。

心跳的飛快，摘下耳機一邊耳朵寂靜，沒有人聽到，這里只有和商銳。重新把耳機帶回去，在黑暗中耳朵漸漸燒了起來。

商銳是那種有三分就十分的人，無論真假。他用最坦的態度大聲的告白，不管你愿不愿意聽。哪怕捂著耳朵，他的聲音也能從隙里拼命的進來，強勢的占有一席之地。

他比平時在舞臺上更火熱，恣意張揚打鼓，仰著頭唱歌，低靡或者高昂都非常有吸引力。

一首歌即將唱完時，他站了起來。掉了上的襯揚手瀟灑的甩了出去，赤著上站著打鼓。

他的材瘦有力量，線條利落恰到好。

黑發垂下到他桀驁的眼，他的聲音揚到了底，毫無保留。

姚緋找到錄屏功能，等音樂聲平息，開口，“能再來一遍嗎？我剛才沒錄到。”

商銳笑著看向了鏡頭，黑眸深沉如海，下上揚拉出驕傲的弧度，沙啞的嗓音緩慢，“你要錄呀？”他頓了下，結，尾音輕飄的仿佛風一吹就散，“那你說句好聽的。”

姚緋看鏡頭里的男人，他們似乎隔著屏幕相。

在腦海里搜尋了半天話，抿了下，找了句臺詞改了細節，“太熱烈的不會長久，就像煙花，綻放過后便是無盡的黑暗。可那個人是你，我主仰天空，期待著每一次絢爛，我接了所有的熱烈。”

“商銳。”姚緋靠在床頭，看著鏡頭里最耀眼的男人，在黑暗中說，“你唱歌很好聽，錄一遍不服的。”

商銳抬起頭，斂起笑，他的黑眸注視著姚緋，語調也沉了下去，“我會是你世界里的太，不會是什麼煙花。”

姚緋笑了起來。

希如此。

姚緋跟商銳打了半個小時視頻電話，他穿上了服，拎了把吉他調高了椅子，敞著長，隨意的撥著弦，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姚緋聊他的音樂。

姚緋對音樂一知半解，不知道商銳水平怎麼樣，只是覺得他唱歌很有生命力。

他上永遠有年的張揚，肆無忌憚。

他們聊到商銳的手機低電提醒，商銳拎著吉走過來到鏡頭前，他彎腰親了下鏡頭，很溫和的說，“晚安，睡吧，祝你好夢。”

他的尾音很低，結束那一刻，手機屏幕返回微信聊天頁面。

姚緋看著手機屏幕，看了許久，屏幕暗下去。世界寂靜，躺了下去，落松的被子中。

沒有喝酒，卻有了醉意。

也許有一天，會去看看商銳的陳年。

姚緋第二天五點半就起床了，化妝師來的很早，一早就換好了伴娘服化好妝，幫薇薇安控場，結婚瑣碎復雜。

早上八點，人多起來，有公司以外的人到來。姚緋如今也是家喻戶曉的明星，來找簽名合照的人很多，被拉著照了半個小時才照完，躲到新娘房里松一口氣。

伴娘和策劃不知道怎麼都討論起了商銳，商銳怎麼了？昨晚翻車了？姚緋拿出手機剛打開微博。

攝影師就進來了，又被抓過去拍照。

拍完合照還要錄視頻祝福，姚緋錄完，時間已經接近九點。一聲尖，幾個伴娘跑到了窗戶邊，說結親團來了。

姚緋剛走到落地窗前就聽到伴娘團發出整齊的喊聲，隨即整個屋子里的人都擁到窗戶邊往下看。

蘇洺家住在八樓，一樓停著一輛黑復古風格婚車，周站在車前，后面站著幾個穿黑中式禮服的伴郎，可能周把SW傳的男藝人都拉了過來，伴郎團值很高。姚緋的目忽然停住，穿著長衫的男人也恰好抬眼看過來，四目相對。

邊生發出震耳聾的尖，聲嘶力竭，“銳哥！”

商銳朝這邊揮揮手，他穿長衫清俊驕矜，真正的富家爺。

姚緋的手機響了一聲，拿起來看到商銳的短信：“男朋友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