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點。”他小聲對棉花糖說,又了它的背,覺它瘦了,呼吸聲也變重了。
樂知時站了起來,走過走廊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裡面拉著窗簾,雨天屋子裡也很暗,他抬手想關上門開燈,忽然覺手臂被一隻溫熱的手握住。
門被關上了。
抬頭與宋煜的眼對上,樂知時無端產生了一種消極緒。
過去的宋煜如果這樣進他的房間,他會開心得要命,但宋煜從不會來。
手臂垂下來,他不想開燈了。
樂知時低垂著臉,無聲地在昏暗的房間裡抱住了宋煜。他們靠在門板上,外面就是明亮的、溫暖的家。
宋煜抬手他的後頸,語氣溫和地問:“累了嗎?”
樂知時在他懷裡搖頭,答非所問,很小聲地喊他宋煜。
“嗯?”宋煜低下頭,手到他的後背,輕輕。
“我你。”樂知時很小聲說。
宋煜好像應到了什麼,他們對彼此的緒變化都有著高度知力,但他沒問緣由,只是捧起樂知時的臉,像是怕激起他的緒,沒有吻他,只是和他額頭輕輕相,“今天生日,不要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樂知時踮起腳,吻了一下宋煜的,沒有逃避,抱他更。
天更接近黑暗了,這間屋子就像一個可以容忍與錯誤的溫床,儘管樂知時知道,他們總要開燈的。
誰也沒法在黑暗中生活一輩子,尤其是宋煜這種優秀到理應有明未來的人。
總有把謊言揭破的一天,但他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真的到了那時候,他希孤注一擲的是自己。宋煜是最謹慎周全的人,過著有條不紊的生活,他不應當犯錯,也不應當由他認錯。
在他父母的心裡,在幾乎所有人的心裡,宋煜應該為一個優秀的學者,在自己的領域發發熱,擁有一個麗善良的妻子,再有一個繼承他優秀基因的可的孩子,人生滿,沒有意外。
想到這裡,樂知時無端心痛,呼吸困難。
他心狹窄,連臆想都覺得痛苦。這種好的藍圖如果真的需要被打碎,也應該是自己。
畢竟是他這麼自私,把宋煜的這些可能奪走了。
宋煜給他的,對樂知時而言像是從天而降的頭獎,是不願清醒的夢。但樂知時也很清楚,林蓉和宋謹給他的親,對他而言是寶貴且唯一的。
他沒有其他可以稱之為親人的人了。
他大概沒辦法兩者兼得,樂知時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幸運,貪心的人甚麼都得不到,他總得做好捨棄一個的準備。
發著呆,樂知時覺到宋煜的懷抱收。他喊了一聲樂樂,聲音很沉,給樂知時很多很多的安全。
“突然有點想見你的爸媽。”宋煜說。
這是已經不可能做到的事了,樂知時還是問他,“怎麼想這個?”
宋煜的語氣很是慎重,“要謝謝他們讓你出生。”
樂知時更難過了,但他不想哭,所以一直忍著。
“聽說你是下午生出來的,我記得爸媽是下午接到的電話,不過在英國應該是早上。”說完,宋煜輕笑了一聲,好像在自嘲自己竟然能記得三歲發生的事。
他的下輕輕抵上樂知時的發頂,這樣的姿態展出一種非常罕見的依賴,彷彿這時候的宋煜很需要樂知時似的。
“很想回到十九年前的這個時間點,想在產房等著你出生,然後一下你的手。”
樂知時眼睛很酸,但是在笑,“只是手嗎?”
宋煜猶疑了一下,“他們會讓一個三歲小孩抱你嗎?”
“會吧,如果是你的話。”樂知時覺得他很奇怪,把這些幻想說好像真的一樣,“你要做什麼?小孩兒嗎?”
宋煜搖頭,“我要把你抱到角落裡,告訴你,我們會一起長大,我很喜歡你,十幾年以後,我們就會在一起。”他聲音很輕,很溫,把樂知時從煎熬和焦慮中拉出,給他溫暖。
“麻煩你早一點上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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