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8.
兩套服被推進了換間,一套是黑皮質浴袍樣式的外套,領口是紅刺繡,沒有搭,下著黑西裝材質長,以及厚底的馬丁靴。
這一套已經開始挑戰李慕的審了,另一套更奇葩,直接李慕不忍心看。
搭是很正常的鼠灰西服三件套,白襯衫黑領帶,皮鞋面上卻鑲嵌了零碎的鉚釘,外套最是浮誇,哪怕是李慕這樣的高穿上,也長及腳踝的大,面料是括的紅,裡是厚厚的人造皮草。
李慕看見服的那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聽見推著服進來的助理說紅那套是給他的以後。
莊欽站著看了一會兒這兩套服的設計。
剪裁沒得說,黑紅的配,估計是今年他們品牌的主題,紅的服莊欽之前上節目被安排穿過幾次,這樣的服不能說不好看,得看什麼人穿。
李慕極穿這樣艷麗的。
莊欽審視了一會兒,說:“不醜吧?”
“不醜?”他這輩子都不會買這種服,給他錢都不穿。
莊欽:“我覺得不算醜,你穿肯定不會醜,換個人穿肯定穿不了的。”
尤其是這件紅的皮草長大,高低於李慕的,恐怕穿上都得拖地,只能是模特在秀場上穿一穿。
李慕眉頭深鎖,莊欽提起架給他:“你換上試試,你看這兩件,它們是一個系列的,配都是一樣的。”
李慕:“是嗎?”
他完全是被莊欽推著去換的,極其不願,莊欽也去換上了服,他這件穿上合,李慕那件穿著要一些,模特材要求非常瘦,李慕顯然不是那種骨瘦如柴的材,他四肢修長有,比大部分男模要健碩一些,服不是定制,穿上自然就一些,不太能展得開。
但是他一穿西裝,氣場就完全不同了。
莊欽看著他倒三角材完地被勾勒了出來,從肩到,再到那雙長,布料很地合著他的材。李慕穿著不合適,想下,莊欽卻把外套給了他:“不穿上試試?”
“不。”李慕別過眼。
“也不是很醜吧?主要是,你的這件我穿不了,太長了,不然我們也可以換一換的。”
這件大太重了,雖然皮草很浮誇,但外層布料沒有其他多餘的設計:“你穿上試試,要是醜就不穿它了,好不好?”
莊欽哄了兩聲,李慕耳子被他哄了,才勉為其難地接過來,手進袖口,穿在上。
大上,李慕面向鏡子,莊欽後退一些看他的全造型,眼睛凝在他上好半天也沒移開。大領搭在肩頭,大外翻,沒有系鈕扣,暖融融的藍灰皮草了出來,李慕似乎很不滿,一張臉木著,又很無奈,扭頭看向莊欽,眼神似乎在說:聽了你的穿上了,可以了吧。
穿上之前,莊欽不知道會是什麼效果,但李慕穿上後,他才知道原來有的人真是什麼服都能駕馭得了,就這樣的設計,在李慕上卻猶如氣場強大的吸鬼親王。
李慕正要下,莊欽又不讓他:“你不穿上出去給設計師看看嗎?”
“不,你的工作我不摻和。”他不做明星,也不搶莊欽的風頭。
莊欽著他的眼睛:“為什麼不啊,我們這是……算是第二次合作,我喜歡跟你一起工作。”
李慕低頭看他這。
他嫌棄服設計醜,可莊欽穿上也不難看,腰帶扣在腰間,把腰掐了出來,莊欽皮白,黑更抬他的,又有種古典氣質,而這件有些日式元素在上的設計,和他自氣質相契合,又朗。
莊欽又道:“我不是比那些男模矮一些嗎,你高,你走在我後,我就不會怯場了。”
李慕注視他幾秒鐘,妥協:“別的我穿,這雙鞋。”
他指著那雙全是鉚釘的皮鞋,一字一句:“不、可、能。”
兩人一前一後換完服出去,李慕沒有換鞋,莊欽換了。
那總設計師長得原本就很像莊欽以前看過的一部老電影裡的喜劇演員,兩人從換間出來的時候,設計師的表變化非常誇張,用法語嘆了幾句什麼,莊欽聽不懂,自行腦補他在喊上帝。
李慕是很帥,他想,設計師這副表也不誇張,畢竟他看見的時候,也愣了幾秒鐘。
結果走近的時候,那設計師直沖他而來,在眾目睽睽之下重新幫莊欽系腰帶。
他用英語輕言細語地說:“應該是這樣。”那腰帶不是系的,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扣法。
莊欽有點愣,說謝謝。
他還以為這個設計師不喜歡自己。
沒想到設計師目灼灼地看著他,連說了三個“Perfect”,顯然是滿意的意思。
這件服莊欽穿很合,沒有過長或者過短,設計師看重的不是誰長得好看,而是誰能穿出他服設計時原本想現的東西。
服融了日式和服元素,所以找模特的時候,找了一位東方模特。
原本模特在去年就已經找到了,臨近大秀開場,母公司那邊突然遞過來一份簡歷,又是個空降兵。
莊欽像做夢一樣,突然被通知加大秀為男模中的一員,臨時開始培訓,李慕像被迫營業一樣,被拉著一起學,但他學得很快,弄懂了時間順序,卡好秒數,就完全沒問題了。
當夜的晚餐是葉颯安排的,知道他想吃中餐,特意去的一家有口碑的中餐廳。結果在餐廳莊欽意外上了從國來的團隊,尤睿年紀小,工作室的人都是自己的親人,被一群簇擁著,冷不丁看見了莊欽,就喊他:“你也來看秀?”
莊欽這一桌就三個人,很低調。
“是那個品牌邀請的你?”
莊欽如實說了,心想,尤睿上次見了自己,還管自己“小莊哥”,這回怎麼不了,是不是因為餐廳沒有。
尤睿就笑瞇瞇地說:“原來我們是看一場秀,明天我們一起去唄,你住哪個酒店?”說話間尤睿看了眼他這桌的其他人,一個,大概是經紀人,另一個是男的,就是他這樣的,自己整天被誇,在圈子裡什麼樣的沒見過的,都稍微多看了幾眼。
莊欽看了李慕一眼,又看了眼葉颯。
明天他們要很早就到秀場,恐怕沒辦法和尤睿一起。莊欽覺得不好意思拒絕,就道:“明天我們人多,如果不在一個酒店可能不太方便,明天你看完秀之後,好像還有個派對,派對過後我請你吃飯,我昨天吃的一家,覺你會喜歡的。”
尤睿經常發朋友圈,莊欽知道他喜歡吃東西喜歡西餐但團隊不讓他吃。
李慕一聽他要請這誰吃飯,掃了一眼,不興趣地繼續吃自己的。
“哎呀,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一起去啦,我們在秀場裡面面?你的秀票是第幾排的。”
“票在第二排。”
“您這麼紅怎麼能坐第二排看秀,這樣被拍到多尷尬。”
莊欽好像覺出點什麼了,很淡地笑了一下,說不尷尬,尤睿道:“肯定尷尬呀,我坐你前面,被拍到了網友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其實我覺得,如果去了也是尷尬,倒不如不去。”
被邀請來看秀等於是大家都在競爭這個品牌大使,尤睿想當然地覺得自己勝算大,後來約見了幾次那位介總監,那是個手錶發燒友,尤睿從朋友那裡借了幾隻表跟人家搭上了關係,順利拿到了一排的秀票。
他甚至覺得自己這種勸退對方,讓對方不要白費力氣的行為很好心。
莊欽還沒說話,李慕開口,來了服務生,服務生是中國留學生,李慕說:“把這桌菜撤下去。”
服務生觀好半天了,認出了莊欽來,也靠著拍照片發給朋友認出了尤睿,還拍了李慕,只是這一位就沒有人認識是誰了。
見到明星難免激,結果被招呼過去,居然是讓撤菜。
“好的客人,”應了一聲,又問,“為什麼?菜哪裡不合口味嗎?”
“菜沒問題。”李慕頂著一張男神臉,“有人把口水噴進我們菜裡了,有細菌。”
莊欽:“……”
葉颯也是一口水差點沒忍住噴出來。
李慕丟筷:“我沒胃口了。”
尤睿臉馬上一變,年輕人沉不住氣,正要罵時,李慕輕飄飄瞥過去一眼,那冰冷得毫無的目,讓尤睿渾一,背後的幾個工作人員把他拉走了:“小睿,別挑事,別挑事……我們走吧。”
尤睿就那麼被拉走了,葉颯又看了李慕一眼,一開始可真沒看出這位帥哥是這種格。
問莊欽:“你哪裡得罪尤睿了嗎?”
“應該沒有吧?”莊欽想了一下,“可能是因為我們有競爭?上回在晚會上,他還可的。”
“他,可???”圈子裡很多這樣的,真實人品和營造的人設完全不同的藝人,大把地早,某德藝雙馨男神影帝級別人,誰知道私底下竟然會是一個調戲明星的貨。
莊欽:“他好會撒。我知道這只是他的人設,不過他在外面人設從來不崩,所以他圈很快。”
葉颯:“他還沒年,可以走這條路子,當然了,你也才二十歲出頭,本來也可以走一點的路子,不過以後早晚要轉型的。”
莊欽說:“我剛出道的時候,團隊就給我立的這種人設,後來因為我實在不懂賣萌撒而不了了之……”
兩日過後,大秀當天,來自世界各地的集中在凡賽爾宮外,葉颯應付過各種狀況,陪同藝人走大秀也是第一回,此前數次來看過秀,但真的讓藝人上臺走秀卻是第一回。
清晨他們便坐車過來彩排,李慕皮草里面的那西裝因為不太合而換了一件更合他材的,款式一樣,白襯衫黑領帶,括的鼠灰西服,外著大皮草,腳蹬一雙膠質的馬靴,黑髮側分,用定型水弄,抓。
尤睿跟國一家雜誌社有合作,上午街拍,下午進場看秀,他拿著秀票進去坐在第一排,旁是另外兩位地星。秀場是在金碧輝煌的長廊,牆壁和天花板上佈滿各種神話的壁畫和天頂畫,或用錦緞裱糊。因為秀場太長了,他看了一圈也沒看見莊欽,倒是看見了很多時尚名流、設計師、網紅,或一些頂級大明星。
莊欽經歷了彩排,而後換化妝,到點要上臺了,工作人員點人數,莊欽走軸,李慕披上紅皮草在最後,臉上的妝容很簡單,是個很白的底妝,濃眉深目,卻很有,是設計師親自給他選的號,一種比外暗一分的紅,葉颯知道這姨媽,塗在李慕的上,呈現出一種干的紅,像剛吸完的吸鬼。
李慕不喜歡抹這種東西,用紙抹掉了,結果快上臺前,被設計師看見了,又給他塗了一層。
李慕全程僵著臉,莊欽看出他已經到了忍耐力的邊緣了。
T臺全長有六十米長,要繞一圈,模特前後間隔兩米左右。
快到莊欽上場時,工作人員檢查他的腰帶和鞋帶,莊欽看設計師沒注意,背過去,用手指幫李慕了他上塗抹的口紅。
李慕低頭克制地看著他。
莊欽毫無自覺,十指都幫他抹了一遍。他上腰帶容易掉,昨天就掉了幾次,別了回形針在上面扣著。
前面的模特被推出去,過了幾秒鐘,莊欽也被推出去,雖然他不是模特,更是第一次走秀,可演員天生的本領讓他哪怕在不悉的領域也絕不怯。
大理石的地面倒映著宮殿的巨型水晶燈,莊欽在背景樂中找到了節奏,本不看兩旁掏出手機狂拍的觀眾。
他也不曾注意到經過了那幾位地明星,不知幾人看著他走過,面面相覷的驚愕表。
到定點,像彩排一樣站定三秒,面對的是浪一般的鎂燈,全世界各地的都高舉著攝像機在對準他,拍攝這位陌生的東方模特。
李慕走他後,隔著兩米左右。他更隨,懶散地閑庭信步,並不刻意去踩點,平日怎麼走現在就怎麼走,滿的傲慢,本就是來玩,不過是走在莊欽背後,看著他發罷了。
從定點返回,要轉一圈再次上場,這次模特們挨得更,間距不超過一米。
莊欽來不及息,就被趕著上場,李慕就走在他後面半米的位置,是在最後。
走到一半的時候,莊欽覺到腰間突然一鬆。
他意識到回形針肯定是不小心開了。
莊欽怕腰帶掉下去,下意識去抓了下,腰帶就那麼鬆在手裡,日式浴袍樣式的黑皮突然敞開,彷彿要掉下去了。李慕反應很快,迅速下上的大,出裡面修的鼠灰西服,極品材一覽無。
足有十幾斤重量的紅長大被他披在了莊欽的後背。
莊欽覺到了,只是一愣,也沒敢回頭,那服很長,在他上拖了地,只覺到眼前一片狂閃,是鋪天蓋地的鎂燈。
職業素養不允許他在這樣的強下瞇眼,他表無波,神巋然不,似乎不曾為腰帶鬆開覺半點張或難堪。
赤紅的拖地皮草在李慕上如族親王,在莊欽上,則猶如一位即將出征、睥睨天下的年輕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