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到家

「你說什麼？」莫若茫然抬頭，指尖卻不自覺的發。

軒轅驥閉閉眼睛，「我說，小七離開京城之後不到一天，暗衛就失去了的蹤跡。」

莫若怔怔的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蕭榮剛剛飛鴿傳書，小七沒有如先前所定的往預計的路線上走。」

兩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讀懂了同一句話，

小七，不只是想暫時離開，而是打算永遠不再返回。不管是京城，還是蕭家。

而此時，皇后召見了龍憐。

龍憐垂首坐在下側，臉瘦了一圈，蒼白得失盡了。

皇后打量了許久，齒而笑，「憐兒，長大了啊，以後，再也不用本宮替你心了。」

龍憐像小鹿驚般猛然抬起了眼睛，「娘娘！」眼淚已經開始在睫上閃爍。

皇后微微笑著，神似悲似歎，這副模樣，與後宮之中爭寵的子何其相似，怯弱，未語淚先流。

想著初見蕭家小七，淺淺宛爾，清新如風。皇后輕歎一聲，「憐兒，你好自為之吧，沒有什麼事不要再來皇宮了。」言下，竟有絕決之意。

龍憐心下惶然，猛地跪下，「娘娘，憐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惹得您生氣了，您說出來，憐兒一定改。」

皇后抬起眼來，著宮殿之上的朱紅橫樑，「憐兒，你當真以為，你贏了麼？」

龍憐睜大了眼睛，軀微微發抖。

皇后長長歎了一口氣，「英只得一妻一妾，金蕓又是家中獨，家人哪裡見識過人之間爭風吃醋的慘烈。懷禮雖然機智無雙，畢竟太過年輕，哪能料得到你居然捨得用孩子來設計蕭七，又兼之對蕭七若心頭，之深責之切，一時之間失心痛也是在所來免。可是，你有自信他能永遠不起疑心？」

假裝沒看見龍憐越來越恐慌的神，皇后繼續說著，「更何況，你難道沒覺得奇怪？太子對小七的偏如此明顯，卻從頭到尾沒有為說過一句話；大理寺卿莫若斷案如神，聞名天下，卻只問你一句話就定案；皇上的聖旨在你們未上公堂之時就已經備好，而且容如此令人意外。憐兒，你該想想，就算今日蕭七殺了你，也未必會獲罪，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驅逐？」

皇后低歎，「憐兒，皇上的聖旨，是蕭七親自所求，太子等人的反應，也是在蕭七的授意之下。」

「可是，最終不是還是走了麼？」

「是啊！走了，保護了蕭家，卻報復了所有人。」皇后走下睡榻，來到龍憐面前，「蕭七一走，便再也沒有人拿來牽制蕭家軍，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所有紛爭，都再與蕭家無關。皇上將你賜婚懷禮，卻委屈了蕭七，如今蕭七又自求去，將蕭家軍還與整個新元王朝，不再捲權勢紛爭，皇上必定心懷愧疚，對蕭家軍更會信任和厚待。」

手著的長髮，眼中帶著憐憫，「你所犯的錯誤，如果在今日被揭穿，家或許會憤怒會罵你不懂事，但總會諒你是因生妒，而且傷害的也只有你自己的孩子，罵了罰了也就完了。可是蕭七這一走，卻讓你的一時錯誤變了致命傷，永遠失去了被原諒的機會。懷禮因你而失去了蕭七，你可曾想過，當他得知真相，會如何恨你？」

手指下到的小腹，「你心中有愧，必定不敢四求醫，你邊大夫是當年龍崎的軍醫，怎麼可能通人的病。耽擱了治病良機，憐兒，你失去的不僅是這個孩子，甚至有可能是永遠不能當母親的機會。」

「憐兒，你輸了，而且永無翻之日。」

龍憐癱在地，皇后站起來，讚歎的一笑，「後宮中見過無數聰明的子，可是若要論起心思的巧妙，有誰及得上這蕭七？」

別人如何理解的任之舉，淇安已經管不著了，自決定要離開的那一刻，已經不願意再去想那些要被拋在後的人和事。

躲開那些人的視線之後，淇安擁住了長蘭，「長卿長蘭，你們這般才華，就這樣跟著我埋沒，真的是可惜了。」

長卿頭也不回，渾然不在意，長蘭倒是笑了笑，「小姐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小姐，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一邊又揚揚手中的服，「小姐，你說小主子是小爺還是小小姐，我們各做幾套好不好？」

淇安瞪眼，啞了，自己還不明顯的腰，什麼爺小姐的，估計就還是個胚胎吧！

長卿趕著車走了幾天，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小姐，我們要去哪裡？」

正在說笑的淇安和長蘭疑的相互看一眼，面面相覷，半天，忽然大笑起來，想著不要去蕭榮他們安排好的地方，卻沒想起要定下新的目的地。而長卿這個一筋通到底的傢伙，居然沒有方向的趕著馬兒轉了這麼多天，才想起要問這個問題。

淇安捂著笑痛的肚子，「長卿，你就這麼悶不吭聲的趕了幾天的車？怎麼不再沉默下去捨得開金口問了？」

長卿面無表的一指，「長卿是想再走兩天才問的，可是前面沒路了，不知道要往哪裡走。」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去，是一條大河，淇安眨眨眼睛，又忍不住笑開了。

長卿著頭，看著下小姐燦爛笑容，也忍不住彎起了角。也在此時，連日來鬱鬱不得發的怒氣才慢慢散了些。當日那人胡言語誣蔑小姐，那懷禮不聽小姐解釋讓小姐傷心失，他恨不得將兩人碎萬段，偏偏小姐一眼瞪來，連話也不準他說，他急得上都起了泡。

再後來，他替小姐傳信皇宮和蕭榮，一夜奔波不停也平息不了心中怒火，幸虧長蘭讓他去炸東院，他總算是找著機會一口氣連發幾掌將那院牆打得東倒西歪，才在工人們戰戰兢兢的眼裡，點燃了炸藥的引線，爾後，神清氣爽的去大堂和長蘭匯合。

也許離開那裡，對小姐來說真的比較好吧，至連笑容都明亮許多。

淇安從馬車上下來，看著眼前河水奔流，風吹粼粼波，深深的吸一口氣，空氣裡有泥土的芬芳。不遠有幾戶人家，縷縷炊煙在房頂上若若現。

淇安著肚子，低下頭來輕輕說道，「寶寶，這裡很安靜呢，我們就在這裡安家好不好?」

旁邊馬兒嘶鳴一聲，淇安轉回頭笑著，「花開也喜歡這裡嗎？那好，就是這裡了。」

不想過去，不想未來，淇安微笑著，神恬淡，或許終究只適合獨自老去。還好，前世有楚楚，這一生，還有這個未出世的寶寶陪著，雖然不完，但是也有家人了。

「寶寶，我們有家了，你高不高興？」

這個村莊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做花非花村。

剛剛得知村名的時候，花開很是無措的抬了抬前蹄，因為六隻眼睛齊齊向它，眨也不眨，氣氛詭異至極。即使它只是匹馬，它也還是有覺的，被人這麼盯著的覺可不好。

長卿木木的把眼睛轉向自家小姐，忽然口而出，「原來小姐和老將軍一樣，也都會算的。」

淇安失笑，長蘭拍拍長卿的頭，這才牽起了花開，「走，花開，我們到家了。」

長卿看看小姐，又疑的看看長蘭，才悶不吭聲的牽著馬車跟了上來。

不知道長蘭跟村裡的人是怎麼涉的，反正很快，淇安就坐進了村長家的大屋。喝著茶的工夫，長卿已經拿著圖紙走進來，「小姐，你看，我們家這樣建好不好？」

家啊！淇安端著茶杯，有一瞬間的迷離，「我的家要寬敞明亮，房前要有三兩棵大樹，樹下擺著桌椅，烈日下有樹蔭可以乘涼，天冷時可以躺著曬太，照得眼睛微瞇，暖洋洋的可以睡覺。屋後，要有菜園，閒暇時種種菜澆澆水，微風吹來，滿園花果香。屋邊，有小溪潺潺流過，能聽見孩子歡快的笑聲……」眼睛裡滿含著淚水，那是張楚渝求婚時說的對家的夢想，只是後來，後來的故事已經讓最初的夢想變得如此遙不可及。

屋子裡漸漸安靜下來，長卿眼睛明亮，快速的收起手中圖紙，朝淇安點點頭，匆匆出去了。

淇安只是一時慨，說說而已，所以當一月過後，長蘭來說房子已經建好，接去看的時候，震驚得失了言語，再也邁不開腳步。

房子是?頭搭建，古樸雅致，前後開窗，南北通，房前有五六棵大樹，樹下散落著三三兩兩的木桌木椅，房側有一條小溪，水聲輕，屋後是新墾的泥土，偏偏長蘭還要在邊說，「小姐，屋後是新種的菜，還沒發芽，再過些天就會長出來了。房前還沒打理好，長卿去找了好幾天，還沒找著合適做張大桌子的樹?……」話沒說完，就被淇安一把摟住，「小姐？」詫異的。

淇安又哭又笑，「長蘭，長蘭，你們怎麼這麼可？這個家，我很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長蘭忙按住淇安，「小姐，你不要跳來跳去的，你當心啊！哎！……」

長卿在一旁著手，也樂呵呵的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