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軍校食堂。
唐白坐在餐桌前,正拆開第二包巾,地拭桌面,窗外的照進來,襯得他脖子上那條“蔚藍之海”更加璀璨奪目。
深藍的寶石在線下折出璀璨的芒,每個角度看上去都是不一樣的藍,宛如變幻莫測的海浪。
坐在唐白對面的準未婚夫顧圖南卻並沒有看藍寶石,反而蹙眉盯著流溢彩的鏈,灰藍的眼眸中/彩難以形容,一定要說的話......
大約是看到一朵鮮花在牛糞上的心痛?
雖然項鏈的佩戴者容貌比花還要。
這里就要提下鏈的制作材料魔銀了,魔銀是聯邦最新發現的神奇材料,價值連城,據說有時空特,連顧圖南只見過這種珍稀的金屬一次,而唐白卻暴殄天地用它來制作項鏈。
果然像唐白這種omega只知道吃喝玩樂浪費資源,除了漂亮一無是。
那張英俊冷漠的臉短暫地過一抹鄙夷。
和大多數喜歡漂亮花瓶的alpha不同,顧圖南的理想型是勤儉持家、獨立自強的omega。
不追求質,擁有富足的神世界,清純不做作......總之不是唐白這種生慣養難伺候的omega。
看到唐白還要拆開第三包巾時,顧圖南略顯不耐煩地皺眉,語氣冷道︰“別了,你知道你脖子上這條項鏈的真正價值嗎?”
他的音不錯,然而字里行間的特有的優越卻破壞了聽者的觀。
磨磨唧唧的小omega抬起頭,出一張致漂亮的小臉蛋。
漂亮的琥珀眼瞳好似黏稠的蜂,乖巧中略帶一不解地看向顧圖南,好像是不明白一向不關心他穿搭的準未婚夫為什麼突然提問。
其實唐白懵的點是好端端的顧圖南怎麼又生氣了?
他眼不盲心不瞎,哪里看不出來顧圖南對他的厭煩?
唐白上的學校俗稱花瓶學校、新娘學校,但“如何猜伴心思”這門課偶爾還是有點用,課上老師就提到過皺眉別囊鼻的表是厭惡微表。
噥,就是顧圖南現在擺給他看的臭臉。
結合顧圖南的問題,以及對方一直盯著他項鏈的舉,唐白稍加思考,恍然大悟——
這是仇富了呀!
眼饞的估計是制作鏈的魔銀。
可這魔銀是他憑本事向爺爺撒求到的,顧圖南有本事也找這樣的爺爺撒去要呀。
唐白矯造作地出縴縴玉手指了指項鏈,得瑟地炫耀道︰“價值兩顆星球呢,好看吧~”
說這番話時,唐白的右肩聳起,小腦袋跟著往右邊偏,肩頭抵住乎乎的臉頰,渾上下洋溢著顧圖南最討厭的小作本。
唐白知道顧圖南最看不慣omega這種樣子,就跟他看不慣顧圖南的大alpha主義一樣,
每當唐白想要惡心顧圖南時,就會擺出這番夸張的姿態。
不過唐白長得好看,這樣一個矯作由他做出來,不僅沒有違和,還流出一渾然天的憨。
此時此刻,坐在唐白斜後桌的謝如珩的視線,就被那簇得意的小呆吸引了。
隨著唐白刻意歪頭的作,一簇無辜的小呆也跟著晃了晃,晃得謝如珩莫名手,生出一想要把呆下去的奇怪。
謝如珩瞇起眼,見呆的主人揚起了下,修長白皙的脖頸在日照耀下幾乎能看到淡藍的管,和那顆神的藍寶石相呼應。
他像只驕傲又矜貴的小貓咪,在炫耀自己到手的新玩。
舌尖抵住莫名發的上顎,這突如其來的意來勢洶洶,好似要一路蔓延到心間。
“謝哥,你在看什麼呢?”裘言抬起頭,乍一看謝如深邃的黑眸,只覺得怪人的,像獅子在打量獵,嚇了他一跳。
謝如珩收回視線,懶洋洋道︰“看到一只小貓。”
“貓?在哪兒?”裘言奇怪地四張,一邊尋找小貓咪的存在,一邊稀奇道︰“原來謝哥你喜歡貓啊。”
他謝哥開學在基礎測時就一副叼炸天的強A氣場,裘言還以為這種強大的頂級alpha就算喜歡,也會喜歡獅子老虎那種大型貓科。
沒想到這樣的謝如珩居然會盯著一只“小貓”看得津津有味。
“吃你的飯。”
裘言聞言瞬間苦了臉,用筷子了盤子上一團黑的不明,“這種魔鬼料理,我快吃吐了......”
另外一旁,被唐白“白癡花瓶”發言氣得夠嗆的顧圖南臉沉︰“你平時有關注聯邦軍事新聞嗎?看得懂最近流行的機甲比賽嗎?讀過《星戰簡史》和《機甲一千問》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教導主任在逮著一個差生使勁提問。
灰藍的眼眸掩飾不住挑剔和鄙夷,唐白和顧圖南對視片刻後,突然笑出了聲。
那眉眼間染上的笑意出一微妙的,可以說得瑟,也可以說是......
勝券在握。
“聯邦軍事新聞報道稱研究院發現了有時空特的珍稀金屬‘魔銀’。”指尖挑起微涼的鏈,唐白用和棉花糖一樣甜的語氣回答道︰“最近流行的機甲杯已經開始海選,《星戰簡史》和《機甲一千問》都被選小學alpha教材。”
看到顧圖南當場愣住的神,唐白在心里瘋狂略略略。
開玩笑,先不提他的爺爺是武研究所負責人,他上學又不是白上,《如果你生了小alpha》的專業課就介紹了一個alpha從出生到讀大學該看的書目。
指尖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鏈,唐白抬起眼,眉眼間出貓一樣的狡黠,他故作好奇地問︰“請問您關注過每期的帕走秀嗎?看得懂最近流行的omega妝容趨勢嗎?讀過《家用小甜品一百種做法》和《花藝》嗎?”
顧圖南︰“......”
很好,這個omega功激起了我的勝負。
看到顧圖南吃癟的樣子,唐白的心舒暢多了。
不過顧圖南畢竟是一個很好用的“相親擋箭牌”和“請假神”,佔據上風的唐白勉為其難恤手下敗將,瞟了瞟桌上擺著的心便當,“我親手做的,想吃嗎?”
語氣帶著一輕快的得意,落吃癟的顧圖南耳中,則莫名刺耳。
一個十指不沾春水的貴族小爺做的便當,能有多好吃。
“不用,這里是軍校食堂,我更想吃訓練餐。”顧圖南毫不猶豫地站起,看都沒看一眼就拒絕,說完頭也不回地向打飯地點走去。
唐白回想起聯邦軍校生普遍對他們食堂飯菜的評價,什麼喂豬的魔鬼料理,吃一口要命。
看不出來啊,顧圖南口味這麼重,這麼鐵骨錚錚。
唐白無所謂地聳聳肩,想要將手指從一圈又一圈的鏈中出來,剛才在玩項鏈的時候,他沒怎麼注意,纏得太了,更倒霉的是,被纏住的那手指佩戴著腦戒指。
玫瑰花造型的腦戒指和魔銀鏈纏繞在一起,一下子本解不開,這下簡直是作繭自縛。
唐白聽說這個金屬目前還沒有研究出它全部的特,最好不要和腦等品放在一起。
想到這里唐白急了,試圖解開,不知道是魔銀踫到了腦哪里,兩者間突然閃過電流的亮。
下一刻,一道滋啦的聲響在唐白耳畔響起,唐白只覺得脖子一熱,腦子一懵,無數的數據涌向他的大腦——
《這個omega是元帥》
他,謝如珩,貧民窟出,天生反骨,不甘淪為生育機,于是選擇藏真實別,O裝A考進聯邦軍校,在軍校中,他打敗了貴族派代表顧圖南,為新生首席。
他,顧圖南,軍部世家,爺爺是聯邦七星上將,家里為他安排花瓶omega做結婚對象,可是他不接包辦婚姻,喜歡獨立自主的新時代omega,在對的向往中,他遇到了O裝A的謝如珩。
他們相相殺,畢業後雙雙奔赴戰場,為了讓謝如珩在戰場上大放異彩,顧圖南心甘願當人的副,多年後,謝如珩為有史以來唯一一位omega元帥,而顧圖南是元帥背後的男人!
唐白︰“???”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往我腦子里?顧圖南為什麼又在這里面?
腦海里憑空多了一本書的唐白一臉茫然,頭上一呆詫異地翹起,他直覺這個詭異的狀況可能和魔銀有關。
還沒等唐白細想,那本書就迫不及待地邀請他進行量子波速讀。
在這種詭異狀態下,一目十行簡直小菜一碟,唐白完全可以一分鐘閱讀一萬字。
這本書的主角是貧民窟出的omega謝如珩,他不想為生育機,O裝A考進聯邦軍校。
唐白︰“???”
唐白認為這個行為非常喪智,聯邦軍校只收alpha,萬一謝如珩的抑制劑失效,一個發的omega在一堆alpha里,絕對會死得很慘。
正常況下唐白遇到這種劇就直接棄文了,可這次的閱讀是強迫式,唐白只好皺著小臉繼續看。
謝如珩進了軍校後,想要贏得首席之位。
每屆新生都會選出一位首席,首席能資源傾斜,不過首席歷來都是貴族學生當,這一屆呼聲最高的新生就是顧圖南。
唐白︰“???”
唐白重新看了一下簡介,確定這位主角攻不和他準未婚夫同名,連外貌描寫、格描寫、家庭背景都完全一樣。
然後唐白還奇妙地發現自己出現在這本書中,是顧圖南不的準未婚妻,一個炮灰男配。
唐白︰“......哇哦。”
在首席考試里,謝如珩憑借過目難忘的天賦和黑市地下機甲比賽的磨礪,筆試和實戰通通贏過了顧圖南,唯獨在禮儀考試這一科,因為蹩腳的行禮方式,被一通貴族學生嘲諷。
其實在第一次上禮儀課時,貴族學生們就挑剔謝如珩的方方面面,其中有一個秦浚的alpha嘲笑謝如珩行禮的時候像個邁不開的omega。
這個罵人的比喻非常人間真實,唐白知道絕大部分的alpha都瞧不起omega,比如他的準未婚夫顧圖南。
很多侮辱詞匯都跟omega有關,不過很有alpha敢當著唐白的面罵出來。
因為唐白會哭著舉報他們,以“別歧視”的名義,請最貴的律師給他們上課。
但書里裝A的謝如珩顯然不能這麼干,他選擇掐住那個賤的alpha的脖子,一字一頓道︰“不要再讓我聽到任何別歧視的話,alpha不比omega高貴。”
眸因為熊熊怒火熠熠生輝,好似凰展翅浴火重生。
賊帥。
唐白心里的某個點突然就被中了,他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強到不科學的主角了。
這個謝如珩真的是和唐白截然不同的omega,他貧民窟出,心里住著一頭殘酷好斗的野,抓住一切往上爬的機會。
為了從軍方便,他親手割掉了自己的腺,狠到唐白看時覺得後頸一涼。
讓omega偽裝alpha的藥劑負作用很大,長年累月注下去,正常星際人能活兩百多歲,謝如珩卻甚至活不過四十歲,可謝如珩為了參軍實現自己的夢想,注時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
為了埋伏敵人,謝如珩時常忘記喝營養,好像與硝煙能當飯吃,長年累月下來,他得了很嚴重的胃病。
在一次戰役中,謝如珩帶領作戰小隊以勝多,贏得僥幸,代價是差點把命留在戰場上。
部下把瀕死的謝如珩送到軍醫,正好偽裝藥劑的藥效褪去,謝如珩的真實別暴,全星際嘩然,他們要求軍部收回謝如珩的軍餃,讓這位離經叛道的omega回到正途。
即使這個omega已經割了腺,不會發影響別人。
那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沒有人支持謝如珩,哪怕是他的配顧圖南,心里也藏了一如果謝如珩相夫教子該多好的念頭。
無論多重的傷都沒有流淚的謝如珩,在那一刻終于紅了眼眶。
他重傷未愈,昂首走進自己的機甲駕駛艙,對所有人宣布,只要有alpha能打敗他,他就立刻下軍裝。
謝如珩心里那只兇殘又虛弱的野在張牙舞爪,即使遍鱗傷也不肯低下頭。
鮮流滿了整個駕駛艙,可他縱的那架機甲卻威風凜凜地打敗了所有的對手。
直到這一刻,唐白才真正理解了omega之的含義,他發現原來謝如珩真的在閃閃發。
他看著謝如珩回到自己熱的戰場上大放異彩,一步一步為元帥,無數“omega偏見”的目注視著他,無數“alpha掌權”的手試圖將他拽下來。
可真正打敗謝如珩只有死亡。
他永遠留在了三十七歲的夜晚,沒有看到那長夜盡頭的曙,沒有看到軍部取消了對omega參軍的限制,沒有看到越來越多的學校對omega開放、研究院宣布開始研究人造子宮……
唐白第一次那麼心疼崇拜一個omega——
出生在最惡劣的環境,不僅沒有自甘墮落,還擁有獨立人格,堅持自己的目標不搖,為了達到目的願意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這樣的謝如珩,就像一位殉道者。
在omega平權的路上,從未出現過像謝如珩這樣的殉道者,因為這個社會omega的聲音太小,輕而易舉就能被下去,甚至連犧牲自己這件事都做不到。
雖然唐白是主流審最為推崇的那類omega,打扮漂亮,喜歡看帕走秀還喜歡系著圍做飯,家境優渥吃喝不愁,看起來似乎格外適合這個社會。
可其實就算是這樣的唐白,也到了無不在的迫。
起碼唐白一直記得,他小時候很想買一套機甲玩,可是任憑他怎麼撒怎麼掉眼淚,家里人都沒有買給他,還把他用零花錢攢下來買的機甲系列模型通通扔掉了。
一個omega,天生就應該喜歡帕玩偶。
雖然唐白也不討厭帕,但憑什麼他就不能同時擁有帕全套玩偶和星河系列機甲模型呢?
這種想法唐白只在心里想想,不曾明目張膽表現出來,更深一層的東西他更是從未細想。
但謝如珩的一生卻如平地一聲雷,振聾發聵,讓唐白清晰地意識到,這個omega在充滿偏見的愚昧中野蠻生長,世界一片黑暗,他便以為炬,做那唯一的。
他是當之無愧的omega之。
唐白是一個淚點很低很的小omega,看傳統omega文學里強取豪奪的故事都能哭得稀里嘩啦,此時眼淚更是止都止不住。
落在不明真相的謝如珩眼里,很像這個omega和顧圖南發生口角沖突後,表面堅強地懟回去,等顧圖南走後舐傷口,越想越委屈,含著兩泡淚委屈臉。
謝如珩一怔,看到唐白和變戲法一樣,讓卷翹的睫挑上碎玉珠子似的眼淚,渾上下都散發出讓人想欺負又想保護的委屈。
向來信奉眼淚無用論的謝如珩結滾,死死盯著唐白泛紅的眼眶、鼻頭,哭到一一的肩膀......
......
那意終于蔓延到心頭,心底有只野試圖沖破理的囚籠,叼住那只小omega的後頸。
唐白後頸一涼,他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到正好端著訓練餐走過來的顧圖南。
“你哭了?”顧圖南皺眉問。
唐白沒多糾結剛才奇怪的危險,轉而眼楮紅紅地瞪向顧圖南。
就是這個渣A,在謝如珩最無助的時候,他居然還期待謝如珩回家給他生孩子!
呸!!!
顧圖南太過強勢,不會人照顧人,為謝如珩的副,但凡顧圖南對謝如珩的飲食方面多上點心,謝如珩後期的胃病就不至于嚴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他本就沒有把謝如珩照顧好!!!
見唐白滿臉淚痕還恨不得撲上來咬他一口的樣子,顧圖南︰“???”
至于這麼氣嗎?我只是不吃你做的便當,你就委屈這個樣子了?
唐白剛想說你這個辣都沒照顧好omega之,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剛剛只是在看小說。
那個完的omega之只是小說里的人。
一巨大的失落涌上心頭,唐白失魂落魄地張了張,不抱什麼希地問︰“你認識......謝如珩嗎?”
顧圖南聞言皺起眉,不解地看向唐白斜後方坐著的alpha,“你找他有事?他就坐在你後面。”
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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