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熙魏珩夫婦去金龍寺見過慧云大師之后,幾個月,陸陸續續的,二人皆記起了前世所發生的一切。魏珩從前不過是通過夢境得知的前世之事,而如今,卻猶如大夢初醒,恍然大悟,一朝徹悟,竟有些不知到底哪里是現實,哪里是夢中。
前世的一切,一樁樁一件件皆歷歷在目。他的掙扎猶豫,他失去摯后的痛苦懊悔,以及之后的一切一切,都如同是親自做過的一樣。
而熙,則也是漸漸拾起了那兩年的記憶來。于來說,那段靜好的歲月,也算是為同前世的魏珩劃上了一個頗為圓滿的句號。
只是沒想到,慧云大師說同魏珩有三世之緣,如今這第二世他們排除萬難修了正果,前世的一切也皆都記了起來。那個魏珩不是邊魏珩,卻也是他。就像今生的這個自己,走了前世不一樣的路,不算是自己,但卻也是自己一樣。
其實他們都還是那個人,不過是人生岔路口擇了條不一樣的路走后,之后的所有路都變化了而已。
都撿回原本就屬于自己的記憶的二人,越發能明白生命之可貴。較之往日尋常,更是恩有加,心意相通。畢竟輕而易舉得來的幸福或許不知道珍惜,但排除萬能、歷盡艱辛得來的一切,卻是足夠值得珍之重之一輩子。
不,若有來生,還足夠珍視一生。
*
如今國公府不太平,陶姨娘死了,國公非說是靜華公主毒害的。為著此事,闔府上下鬧的是不可開。是吵架,國公爺同公主殿下就不知已經吵了多回了。
今兒世子為母親鳴不平,去找國公爺理論,不知怎的,父子二人竟起手來。不知國公爺是一時失手,還是有意為之,竟一掌拍在了世子后腦勺上,一掌將世子拍暈了過去。
這一鬧,便驚了老太太。公主殿下尚還來不及同國公爺算賬,只先著兒子,連夜差人拿了自己牌子遞去了宮里,請了醫過府來給世子瞧。
好在醫說世子無礙,不過是暫且昏迷了過去,待醒了就能好,長公主這才暫時先收了這口氣,只寸步不離陪在兒子邊。
已過子時,到了后半夜,國公府旁的院落都已經落了燈,唯世子爺的院子松青院還燈火通明。
榻上闔目靜躺著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年,榻邊坐著個通貴氣的婦人。年正是國公府上世子魏珩,而婦人則是年的母親,如今圣上之——靜華公主。
另室還靜坐著府上老太太、二房太太,以及一名穿服的太醫。直到夜已去,天邊漸漸出了亮,榻上年才悠悠轉醒。
靜華公主是一夜都未闔眼,心思一直掛在兒子上。榻上年才稍稍了下子,公主立即驚呼:“我珩兒醒了。”這一聲驚呼,也功喚醒了別的正昏昏睡之人。
老太太見狀,忙扶著二房太太黃氏的手巍巍走過來。而那名宮里來的太醫,也立即傾過去查探。一番聞問切后,太醫也算是徹底松了口氣,他恭敬朝靜華公主拱手道:“回殿下,世子已無礙。”
“是完全無礙了嗎?”靜華公主不放心,“不會留下什麼傷?只是如今瞧不出來,會不會日后會因此落了病。”
太醫忙回說:“殿下且寬心,世子強力壯,且福澤深厚,他已徹底無礙了。”如此一來,靜華公主才算是徹底放了心,忙道謝著,又命自己邊嬤嬤親送他出去。
而那邊,魏老太太也口中念著“阿彌陀佛”,一副完全放下心來的狀態。
靜華公主心中一直攢著恨和氣,只是之前顧著兒子安危,這才沒騰出空來發作。這會兒見兒子無礙,自然是要去找那個罪魁禍首魏無垠。又因恨極了魏無垠,連帶著對魏家老太太也不怎麼恭敬和理睬了。魏老太太深知自己兒子不好,也知道公主心中有怨,所以忙說:“殿下且在這里陪著珩兒,至于那個罪魁禍首,我老婆子去教訓他。”
靜華公主知道,他們畢竟是親母子,若把此事與老太太,最后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正起說什麼時,袖子卻被什麼拉住了。轉頭一看,竟是兒子醒了,靜華公主立即轉憤為喜,立馬出了個大大的笑臉來。
“珩兒,你徹底醒了?”一邊說一邊問他,“可還有哪里不舒服?你定要告訴母親。”
老太太也過來關切問:“珩兒,你若哪里不舒服,定要說出來。雖說你年輕,子骨又好,但也不能馬虎了事。”
魏珩卻并不是真正的魏珩,確切的說,他不是這個年紀的魏珩。而是在那一世壽終正寢后,又重新活回來的。
許是最后彌留之際許的愿上天知道了,便給了他這個機會。
方才悠悠轉醒之際,魏珩腦子便就在迅速運轉了。等清的況,得知如今是個什麼況后,這才徹底“醒”過來。
他記起來了,如今是自己十一二歲的時候,陶姨娘才去沒多久,父親母親正因此事鬧著,而那場殺戮還沒發生。舅舅還在,兄也仍是康健之。
其實同東宮一家比起來,如今眼下的這些算什麼?他不過是去同父親理論時被父親盛怒之下打了,不過是吃了些皮苦,了點罪而已,這些同即將要到來的那場宮變比起來,又算什麼?
所以,魏珩立即拉住了母親,對說:“有祖母在,父親不敢出言頂撞。若母親去了,他多半又覺得自己有理了。母親,您不如就留在這兒陪著孩兒,就勞煩祖母去幫孩兒討這個公道吧。”
一旁魏老太太也道:“好孩子,你放心,他仗著是你老子對你手,那我也可以仗著我是他老娘他吃虧。你且好好養著,祖母定幫你討回個說法。”
“孫兒多謝祖母厚。”魏珩忙恭敬道謝。
其實如今再瞧見年輕了許多的祖母和母親,魏珩心中十分激。在那一世,他也是活到了古稀之齡,不說祖母了,就是母親,也是早早離世多年了。如今一朝夢醒,還能瞧見們二人好好的留在邊,魏珩縱然不真的是年,但也著實忍不住。
*
魏無垠了一頓鞭笞,老太太親自命人施的刑。許是老太太心中也覺得他這個當老子的過分了,命人了他裳,生生他赤著上罰。
而這一頓罰,也是徹底激怒了魏無垠。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殺人兇手可以如此逍遙快活,而真正的可憐人,卻只能白白丟了命。
偏偏靜華公主乃元后所出,和如今東宮的那位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就算如今圣上久病疾,早臥榻起不來,只要日后東宮儲君能順利繼位,這悍婦便能一直猖狂下去。
若真這樣,豈不是到時候連璟兒也保不住?
東宮那位正主是指不上的,他們到底是一母同出的親手足。就算是太子斥責靜華公主,也不過只是做做樣子而已,難道他為嫡親的兄長,還能真的讓他胞妹以命抵命嗎?
這不可能。
魏無垠知道,唯今之計,他怕也只有那一條路可走。
*
魏珩到底年輕力壯,子底子又好,如今醒后,子是半點不適都無。
自醒來后,他便細細想過,到底要如何去阻止那場屠戮。有想過找他父親攤牌,正好魏璟手上有那陶姨娘留下的書,屆時一切真相大白,只要他不篤定就是母親害的陶氏,他便不會倒戈晉王。而只要他不里通外應,做了晉王府的耳目,晉王便休想再起那一場兵。
但魏珩又細細一想,覺得不行。
且不說他爹在得知真相后到底會怎麼想、怎麼做,就說晉王的野心,一計不,他必會再行一計。而若不能徹底摁死了他,即便是日后舅父順利登基為帝,有他虎視眈眈在一旁,舅父這江山怕也坐不穩。所以,不如暫時不打草驚蛇,只他們繼續合謀去,他只需提醒舅父便可。
屆時,晉王等人兵變失敗,可就是謀逆的大罪。而憑著這份罪,便是舅父再心懷仁德,就算不賜死,怕也至是貶黜為庶人流放千里的下場。
魏珩素來知道皇權之路坎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晉王心大,也只有徹底斷了他念想,這才能保得住舅父萬年江山。
所以,心下有了決斷后,魏珩再不于府上多逗留半刻,直接便吩咐了備馬,他要去東宮一趟。
至于到了東宮后怎麼說才能讓舅父信自己,魏珩自然也有自己的法子在。甥舅二人本就篤深,即便是謀逆這麼大的事,魏珩想讓舅舅信任自己,也真不是難事。
只是,時隔多年再見舅父,魏珩總還是忍不住眼眶酸。
細數起來,他有多年沒見過舅父了?時間久得,他甚至都已經忘記舅父的長相了,所以如今再見站在面前的儒雅中年男子,不免心中慨萬千。
慨過后,更是心中不得不念起上蒼來,念上蒼厚,一切回到了尚可挽回之前。
魏珩是多年未再見太子舅父,但對太子來說,卻是前不久才見過魏珩這個外甥的。見這兒郎不過數日不見,竟老穩重許多,不免也笑著拍了拍他肩說:“你說的事,我知道了。只是你也別怕,凡事有舅父在。”所以太子以為如今的魏珩了從前的恣意,變得穩重許多,是因為知道了他父親同晉王的勾當,害怕了。
魏珩卻真實道:“有舅父在,景行便什麼都不怕了。”
太子是寬厚溫和,但卻不是無能。相反,在儲君這個位置上多年,他也是做出了不政績的,如若不然,晉王也不會走上那條路。
但凡太子平庸些,自有臣子擁護晉王。而如今東宮深朝臣敬仰戴,圣上又病重,朝臣早將太子視做了未來君主。
其實只要給東宮提個醒,接下來的事,便無需魏珩再毫的心。當年晉王之所以得逞,也不過是因為太子從未想過魏國公未倒戈而已。
是他太過信任魏國公了。
而如今既起了疑心,之后事事防備,或是假意提供些消息,便很容易拿住晉王等人錯。
所以到了晉王洗東宮這日,迎來的,是東宮早早便做好的局。
*
魏珩這日沒去東宮,而是只靜靜等候在家中。這件事□□關重大,他只告訴了舅父,連母親都沒說。
還是等事發了,長公主才得到消息,說是晉王竟然想謀逆。
靜華長公主在得知此消息時,立即嚇得,險些就要暈過去。還是前來稟事的人說東宮太子殿下已經平了,如今正押著逆犯去了圣上太極殿那邊,靜華長公主這才又重新緩過神來。但也再坐不住了,立即就要進宮去。
還是魏珩過來,才將母親給攔下。
“這個時候宮里正著,母親還是稍安勿躁。”魏珩始終沉靜,臨危不,“既然已經押著逆犯去了皇外祖跟前,便有皇外祖懲治逆賊,母親只需好好呆在家中等消息便可。”
靜華公主是暴躁的脾氣,實在坐不住。但聽了兒子話后,也沒有非堅持要進宮,只是不斷在自己廳堂來回踱步,疑慮道:“他怎麼敢!他怎麼敢!”又阿彌陀佛說,“好在兄長技高一籌,否則今日得將是多麼兇險的場面?”
靜華公主不住的絮叨著說“幸好”,臉上也有驚嚇過后的欣,但魏珩卻半點笑不出來。因為他深刻的知道,若不是他重活回來,若不是有他的提醒,如今舅父一家怕早被屠殺了。
即便如今扭轉了乾坤,可魏珩也始終會念著那個他沒能扭轉乾坤的世界。
直到外面天大亮,魏珩想著晉王一黨人該都已經論了罪,他這才抬步往魏璟院子去。扭轉乾坤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他要讓他老子魏無垠得知真相。
所以,魏珩打算去找魏璟。
如今的魏璟,還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年。因娘胎里帶來的弱癥,他始終子不好。
若魏珩真的只是十二歲的魏珩,他必然會同魏珩勢不兩立。但到底是活過一把年紀的人,且在那一世,后來兄弟二人也很不錯。所以此番再見,魏珩倒沒有咄咄人,只是開門見山道:“你肯定也定想知道你阿娘為何自殺嫁禍我娘吧?”
魏璟不過只才十二,雖早慧,但卻始終只是個年。原就心中苦惱、愧,一邊既想要繼續幫母親守著那個,一邊則又糾結著,到底要不要說出真相。所以當魏珩直接闖將進來時,他甚至還有些躲閃,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
但當聽魏珩直接就點破了說是他母親自殺嫁禍時,魏璟震撼的同時不免也驚訝。
“你怎麼知道的?不。”魏璟口而出后便立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已說出口的話卻如同覆水般再難收回,于是他只能緘默,以一副吃驚又詫異的表著魏珩。
魏珩本就念著前世,對魏璟沒了恨意。而如今,他舅父一家皆沒死,仇恨不復存在了,魏珩更是不會給魏璟甩臉子。
甚至念著他母親陶氏也是為人所用的可憐人,魏珩甚至起了同之心。
所以魏珩說:“因為我母親的確沒毒殺過陶姨娘,而陶姨娘卻一口咬定是我母親所為,所以我想,或許是自殺,然后嫁禍。但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陶姨娘既得了父親之,又育有長子在,為何還這麼的想不開?如今我明白了。”
“兄長,你可想知道為何?”魏珩說話時,目始終盯在魏璟上。
魏璟到底也是能沉得住氣了,待鎮定下來后,他便也不再慌,只是冷靜問魏珩:“你既知道,便說吧。”
魏珩這才喟嘆一聲道:“方才得到的消息,說是晉王殿下謀逆。但好在,太子殿下事先有準備,晉王敗了。”
魏璟靜靜聽著,只覺他說這些同他無關,也同他母親無關。
但接下來,他聽魏珩繼續說下去,說是他們的父親倒戈了晉王,也參與其中時,他瞬間就明白了什麼。難道,他母親一直都是晉王的棋子?他母親的存在,就是為了挑撥太子同父親的關系的嗎?
魏璟一時接不了,突然就猛烈咳嗽起來。
魏珩說:“你如此反應,想必是什麼都明白了。我也能明白你此刻的心,我知道,陶姨娘死得冤枉。”然后,魏珩才說到重點,“我今日來,是想問你,陶姨娘臨終前有無留給你什麼別的話?我相信是心善之人,不過是一時糊涂,被人蒙蔽了而已。雖說自殺而亡了,但想來當時既上了賊船,也是不得已。若臨終前留下過什麼話,還兄長告知。”
魏璟臉慘白,他順著魏珩思路想了想后,這才說:“沒留下過什麼話,但卻留下了一封信。”這樣一想,魏璟便立即吩咐了自己的丫鬟,道,“快去,將我娘的全都拿來。”
而魏珩要的,正是這封信。只要拿了這封信到他父親魏國公跟前,便就能一切都真相大白。
他要將這封信甩在他臉上,要讓他知道,他倒戈晉王這件事做的有多麼的錯,有多麼的可笑。也要讓他知道,他不惜一切辜負了他母親所為的人,其實是晉王擱在他邊的一顆棋子罷了。他以為的真心,以為的,不過就是黃粱一夢,可笑至極。
前世一切真心揭的太晚,他怕是早忘了當年的痛。而如今,時過不久,正是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繼續掉紅包~
謝在2022-03-2517:03:27~2022-03-2617:08: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院子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小舞舞舞舞10瓶;葡萄芋圓圓、早起喝粥2瓶;Elle_zj1979、杰子、karon330、魚魚吃魚、昕苒冉苒冉苒、YL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美男,江湖救急,從了我吧!”情勢所迫,她反推了隔壁村最俊的男人。 ……穿越成小農女,長得有點醜,名聲有點差。她上山下田,種瓜種豆,牽姻緣,渡生死,努力積攢著功德點。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勾走了她的心,勾走了她的身,最後還種出了一堆小包砸!
蘇爽甜寵文娶了老婆隻能當女兒寵著養,爺心裡苦。“爺,夫人又給您納妾了。”“本少隻要夫人一個,哪裡弄來的退回到哪裡去。”“爺,韓公子對夫人表白了,還要送夫人一枚大鉆戒。”“把韓家的珠寶店收購後掛在夫人的名下,再把張家重三百斤的胖丫頭送到韓家,就說是本少保的媒。”“爺,夫人女扮男裝救了霍家小姐,霍小姐以死相逼一定要嫁給夫人”“豈有此理,連本少的人也敢覬覦。”二十二世紀的門主千金,重生到楚家最不受待見的女兒身上,從此,癡傻醜八怪翻身逆襲成響動錦城的第一美人至從娶了小嬌妻,爺日夜擔心,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變成了自己的情敵
穿成權傾朝野最終慘死的九千歲,蘇長招果斷選擇抱大腿。殊不知,暴君他有讀心術。當暴君懷疑蘇長招有異心,卻聽她心道:【狗皇帝,世上再不會有人比我更忠心。】當暴君中毒,第二天他命人全城搜尋昨夜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千萬不能讓狗皇帝發現我是女的。】暴君:??她是女的?這夜,暴君假借醉酒,將人撲倒:“朕想……立后!還有朕……真的很像狗麼?”蘇長招傻眼,還沒反應過來,暴君醉眼迷蒙,不大不小發出一聲:“…汪。”
別名:公主她始亂終棄 成親之前一個月,駙馬爺被自己的貼身丫鬟拐跑了,作為一國長公主,沁嘉覺得很是郁悶。這人一郁悶,就愛喝酒,喝酒就會誤事。沁嘉這回犯了大事,她招惹了朝中萬年不近女色的高冷首輔,蕭容昶。之后一個月,兩人裝作相安無事,明面上斗得你死我活,私底下繼續相…
“不想被休,就把你的血抽給她!”云姒堂堂首富之女,為尋真愛,隱瞞身份穿下嫁楚王。王爺厭惡,下人欺凌,小妾陷害。穿越第一天,就被便宜夫君拉去給他的側妃獻血續命?想要我的血是吧?我先放干你!癡女翻身,囂張霸道,拳打白蓮,腳踢人渣!冷王普信:“女人,你成功的引起本王注意!本王愿意再娶你一次。”云姒拍了拍桌子上的房屋地契,冷眼一笑,公布身份:“娶我,您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