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一急,連忙道:“救命之恩,怎麼能這般草率?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阿儀哥就算腦子不太好,但我就覺得他哪里都很好。如果小嫂子不喜歡他的話,不如……不如將他讓給我,我一定好生伺候他,一生不離不棄!”
趙泠既好氣又好笑,心想這村子里的姑娘就是好騙,眼睛全部被豬油糊住了,想他謝明儀在京城的名聲,跟狗屎相比,又能好到哪里去。他除了不孟浪玩人之外,壞事做盡了。
至今為止,也就年時不知事,懵懵懂懂傾慕過他,還有就是陸景和傻乎乎地慕他,除此之外,再沒哪位子敢向他示了。
偏偏這位小翠姑娘,才見了他一次,居然想以相許,照顧他一生一世,簡直可笑,待謝明儀恢復了記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當即就好笑道:“那我若不放他走呢?姑娘打算如何?”
“那我就……”小翠著謝明儀的側臉,越看他越滿心喜歡,越看越心馳神往,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俊的公子,可他是有正頭娘子的,想了想,咬牙下定決心道:“如果姑娘不愿意全,那即便要我在公子邊當個丫頭,我也心甘愿了!”
趙泠愣了一下,只覺得頭頂有兩道火辣辣的目了過來。一抬眸,就見謝明儀盯著看,寡淡無的雙抿一條直線,看起來涼薄又寡清,可眸子卻干凈,再無從前半分貪婪算計。
不知道是出于何種想法,既不是賭氣,也不算自暴自棄,落了句:“那你問他便是,他要是愿意,我便沒什麼意見。”
說完,轉就回了房間,將木板門重重一合,立馬將人關在了門外,趙泠只覺得心頭火嗖嗖往上竄,還覺得遠遠不夠,將門栓上之后,又挪了柜子堵門。
待做完這一切,才翻上床,被子一拉,倒頭就睡。
房門不隔音,能聽見外頭兩個人的談話聲,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趙泠煩躁地拉過被子,把頭蒙在里面。
不出片刻,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趙泠不應,雙眼一閉,就當自己死了。
敲門聲只響了五聲,便再也沒響起過,趙泠耐著子等了片刻,結果外頭死一樣的安靜。
突然意識到,失去記憶的謝明儀,可能會把對的一片癡也忘得一干二凈,也許,他也夠了無緣無故的打罵,真的轉頭跟小翠姑娘走了。
趙泠想到此,霍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可很快,又想到自己同謝明儀之間不會有結果的,神一黯,又回了被窩里。
屋里黑漆漆的,只能聽見窗外夜風吹過山林,發出簌簌的聲響,恍恍惚惚想起當年的回憶。
有一次,去尋蕭子安,遠遠就瞧見一道人影坐在臺階上。想嚇一嚇他,悄悄走過去,想要捂住他的眼睛。
誰曾想,手還沒捂住對方的眼睛,腳下一,就從臺階上摔了下去,前面的人一回頭,不偏不倚撲到了他的懷里。
謝明儀問:“你怎麼回事?這麼主對男人投懷送抱的麼?”
趙泠惱怒道:“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我表哥!誰讓你抱我了,松手!”
謝明儀一松手,立馬摔了個屁墩,此時,謝明儀并不知道是個小姑娘,并且不懂什麼做憐香惜玉,見坐在地上哭嚎。不僅不安,還道了句:“你怎麼哭得這麼丑?怪不得你表哥躲著你,就你哭這樣,換了誰都怕啊!”
趙泠當場哭得更大聲了,謝明儀以為真的摔傷了,這才放下書,起拉起來,“好了,好了,別哭了,男子漢頂天立地,不可輕易落淚,讓人看了笑話。要不然,我幫你一?”
把嚇得,趕往旁邊一跳,一邊護著屁,一邊昂著臉大哭,謝明儀哄不好,索提溜著的領,就跟提溜小崽兒似的,徑直將人拉回房間。
然后將人往床上一丟,趙泠嚇得趕往床下爬,他回指,警告道:“不準下來,給我上去趴好!”
把趙泠嚇得趕回墻角,大喊著“表哥救命。”
結果謝明儀去取了傷藥過來,抬了抬下,低聲道:“把子了,我幫你上點藥。”
這是趙泠有生以來的奇恥大辱,丟人丟到再也不愿意想起來了。后來還是蕭子安闖進來,強行推開謝明儀,打橫將抱走,否則老天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想到此,趙泠拽了被子,再后來謝家突逢大難,謝明儀得了消息之后,火速往京城趕,連一句話都沒給留。曾經追出去了,可追出去發生什麼了,就記不清了。
可能就是潛意識不愿意想起這些事,所以才自己選擇了忘。
一夜未眠,直到外面天明,趙泠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沒睡多久,就聽外頭傳來大嬸的驚呼:“呀,阿儀?你怎麼坐在外頭?山里夜這麼冷,你怎麼不進去睡?”
趙泠一愣,就聽見外頭傳來敲門聲,起開門,眼就見謝明儀捶著站了起來,似乎在外頭臺階上坐了一整晚,鬢角的兩縷長發都被清晨山間的水打,臉蒼白,越發顯得明俊逸,還有那麼幾分可憐。
大嬸責怪道:“嘉兒,你也真是的,阿儀上的傷,本來就沒好。昨天為了救小翠,一個人同兩個山匪打起來了,手上也沒件家伙事,還不知道傷到哪里沒有,昨個都是被人扶著才回來的。他到底是不是你夫君啊,你怎麼一點都不心疼他?”
“大嬸,”謝明儀打斷的話,輕聲道:“是我的錯,不關我娘子的事,是我自己賭氣跑出去的。我晚回來了,也沒給通個消息。小翠姑娘還在我娘子面前,說要以相許,伺候我一輩子,這種話,我聽著都不高興,更何況是我娘子呢。”
大嬸嘆了口氣:“小翠那孩子也死心眼,你跟嘉兒都親了,過來湊個什麼熱鬧?這樣吧,嘉兒,你先給阿儀帶進去換服,看看他上有沒有傷,包扎一下。小兩口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哪能真的誰也不理誰了?”
說著,使勁一推謝明儀,將人推到了房里,趙泠往后退了一步,落下一句:“進來吧。”
隨后便去取了傷藥和干凈紗布過來,回就謝明儀去門后面翻東西,一愣,問道:“你干什麼的?挖啊?”
“我找板。”
趙泠:“……”
攥手里的傷藥,緩了緩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不用板,你坐那就行,把服了。”
謝明儀很乖覺地坐在床邊,然后解了腰帶,作勢要子。
趙泠敲了敲額頭,擰著眉頭道:“錯了,上!把腰帶系好,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耽誤事!”
“我不解腰帶,怎麼上啊?”謝明儀很無辜地抬臉問。
“……”趙泠無可奈何,擺了擺手,“好好好,解解解,快點。”
謝明儀將腰帶下,放在一旁,這才解開上,出傷痕累累的膛,他原本就傷得不輕了,昨日跟山匪打斗,不僅舊傷撕裂,還添了新傷。上就沒哪塊好皮。
“忍著點啊,我下手一向重,疼了你就說。”趙泠手底下不停,半彎著腰幫他理傷口。
“我不疼。”
“不疼才怪,又不是行尸走,怎麼可能不疼?”趙泠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又問,“你現在還會使用武功麼?”
“武功是什麼?我會嗎?”謝明儀很茫然的樣子。
“你當然會了,你以前武功很好,一個人能打死一群狼的!”趙泠順手敲了敲他的頭,“腦子壞了,連武功也不會用了?那你學了這麼多年,全部還給老天爺了?”
謝明儀想了想,才很認真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會,我一掌下去,那山匪就被我打飛出去,還吐了。我起初還以為是他子不好,所以不打。”
“……”趙泠哭笑不得,“誰得起你打?你一掌下去,我半條命都沒了。”
“我不會對你手的!”謝明儀突然轉,兩手攥著趙泠的手,滿臉認真道:“我不會對你手的!我的確什麼都記不得了,但我知道,我就是必須對你好才行。所以,你罵我,我不走,你打我,我也不走,我知道,肯定是我先做錯了事,所以你才會生氣。”
趙泠竟不知,他居然有此等覺悟,可細細思來,謝明儀又做錯了什麼?他年時家破人亡,一個人孤苦無依,在外飄零,若非仇恨支撐,他如何能一朝居高位?
他經歷的痛苦,遠非常人所能想象,單說一個阿瑤。試問哪家的哥哥,在得知自己的親生妹妹啞癡傻之后,能不痛恨的?
此刻一聽他如此說,竟然覺得有幾分心酸。也許,就同沈小公爺曾經說的那樣,謝明儀的壞,他的狠,他的毒辣,本不是與生俱來的,只不過后來經歷的事太多了,他不得不將曾經的正直善良,天真熱忱,理想抱負,盡數掩埋,用那些他自己都不喜歡的面,將自己包裹起來。
活了現如今的樣子。
到底是誰的錯,誰也說不清楚。
“娘子,你別生氣了,好嗎?我不喜歡小翠姑娘的,我真的不喜歡。”
謝明儀的聲音將驚醒,趙泠愣了一下,淡淡道:“你喜不喜歡,跟我有什麼關系。”
“娘子對我這不聞不問的態度,當真是生了我氣?你真的不打算原諒我了?”謝明儀急聲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就想,我要是救了人,你肯定會很高興的,這樣的話,你就會夸我,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他說著,抱趙泠,生怕跑了一樣,“我不要,也不要任何姑娘,我只要娘子一個人!”
趙泠哭笑不得,覺得他現在這樣,實在太孩子氣了,就像是怕被人搶走玩的孩子一樣,于是便道:“小翠姑娘溫善良,還很喜歡你,愿意伺候你一輩子,而且還不會像我一樣,讓你跪板,讓你睡地上,還不就打罵你。”
“我不管!就算有一百種好,都比不上娘子半分!”謝明儀又道:“我只要娘子一個,只要娘子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什麼不要了!”
趙泠抿,若是以前的謝明儀,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他有自己的目標和報復,眼不可能只停留在一個人的上。
其實,現在有點理解他了。謝明儀其實一直很矛盾,他既想對好,又礙于兩家的仇怨,舍不得放手,又狠不下心腸,兩人就一直糾纏不休。
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寬道:“好了,多大的人了,讓別人聽見了笑話。我可告訴你了,我的男人,這輩子只能娶我一個人,他但凡多看別人一眼都算錯!”
“好,我不看別的姑娘,我只看你!”
“男人也不行,”趙泠強調道:“你也不能看其他男人,現在斷袖之癖盛行,你又生得如此模樣,萬一……”
謝明儀松手,一臉茫然地問:“什麼是斷袖之癖?袖子斷了嗎?為什麼不一?”
“……”怎麼能想起來,跟他說這麼晦難懂的詞語,于是簡明扼要地向他解釋,“斷袖之癖的意思是,兩個男人,你明白了嗎?”
“不明白。”
趙泠皺了皺眉,補充道:“兩個男人這樣那樣,然后又翻過來,這樣那樣,你明白了吧?”
“我還是不明白。”
趙泠嘆了口氣,牙一咬:“你看,我給你舉個例子罷,我們是夫妻,你同我睡在一起,便是夫妻之間的翻云覆雨。如果把我換一個男人,同你睡在一起,那便是斷袖之癖了,懂了嗎?”
“懂了,”謝明儀點了點頭,又問:“那翻云覆雨是什麼意思?”
趙泠:“……”
又錯了,怎麼能跟謝明儀說這種東西,于是果斷地閉上,將未用完的紗布卷好收起來,謝明儀攏上衫,突然從后環住的腰,咬著的耳朵吐氣:“娘子,是不是這樣?”
趙泠渾一凜,連都不敢了。呼吸猛然急促起來,腦中思緒萬千,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大嬸道:“吃飯來……呀!”
忙往回跑,順手關門,“哎呀,青天白日怎麼不關門!”
趙泠:“……”
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謝明儀用下蹭了蹭的頸窩,哼哼道:“娘子,你說啊,到底是不是這樣?”
“是,是的吧。”趙泠掰他的手指,發現他抱得死,低聲音道:“作死啊你,青天白日的,還不松開!”
謝明儀問:“那娘子的意思是,晚上可以?”
“……”趙泠否認,“我沒有那麼說啊,你是怎麼揣測出我有這個意思的?”
“那我不管,如果娘子不答應的話,我現在就想要!”謝明儀孩子脾氣一上來,將趙泠轉了個,兩手一掐的腰,便讓腳不連地地背靠在柱子上,如此一來,兩個人就差不多高了。
“快放我下來,快點,嗚嗚嗚。”
謝明儀傾就吻,將趙泠剩下的話,盡數堵了回去,趙泠憤死,怎麼都想不到,這個傻子居然還敢親。
一直到氣吁吁,幾乎閉過氣去,謝明儀才松了,笑著道:“娘子的好甜啊,我一看見娘子,就忍不住想抱一抱,親一親。”
趙泠:“……”親你大爺,抱你祖宗。
兩在半空中踢,“放我下來,快點!”
“好啊!”
謝明儀點頭,掐著的腰作勢往地上放,趙泠才剛要松口氣,誰曾想這個傻子居然掐著,原地轉圈。
一邊轉一邊大笑,“飛咯!娘子今天親我了!娘子親我了,親我了!”
趙泠:“……”是你親我,好嗎?
“哎呀,快放我下來,再不放我下來,我要生氣了!”
“好好好,放你下來!”謝明儀滿頭大汗,趕將人放了下來,然后微彎著腰,把臉湊了過去。
“干嘛?討打啊?”
“我要娘子汗。”
趙泠好笑道:“你的手斷了嗎?”
“我不管,我就要娘子幫忙汗!”謝明儀嘗到了耍孩子脾氣的甜頭,繼續得寸進尺,“娘子要是不幫我汗,我就還像剛才那樣抱著你親!”
“!”趙泠一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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