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師早上好!”林燕飛正在餐廳里桌子,一看見葉欽從房間里出來,立刻就揚起手對他打招呼。
葉欽不討厭這個小姑娘,笑瞇瞇地看著:“你也早。”
“誒喲葉老師終于起來了!”李維像是剛剛洗漱完,頭發上還沾著一些水滴:“咱們就等你了,看來葉老弟適應勞人民的生活還需要一個過程啊。”
葉欽昨天晚上幾乎一點也沒睡著,早上起來發現有一點黑眼圈,去廚房里找了兩塊生冰敷了一下,這才洗漱晚了。
但是葉欽覺得這沒什麼好說的,首先他自己的確晚了,其次他現在這個況,挑戰李維的權威一點好都沒有,尤其現在已經開始直播了,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李維朝葉欽走過來低聲音,用收聲收不到的音量對葉欽說:“小葉,你不怎麼參加綜藝可能不知道,這都是節目效果,別往心里去,到時候觀眾罵的肯定是我。”說完這句,他的聲音又抬了起來:“來來來,今天是我們‘山野間’飯店恢復營業的第一天,另外節目組說我們會有新員到。所以我想咱們中午得準備一點菜!”
林燕飛和陳震附和著點點頭,林燕飛又好奇地問道:“我們沒收到新員的通知啊,李老師知道新員是誰嗎?”
李維一臉神地說:“我也不知道,是臨時加進來的伙伴,名單是不公布的。”
葉欽在之前的一期節目里也看到過類似的環節,節目進行到一半,突然有個當紅的歌手或者演員進來做一到兩天臨時店員,增加節目的新奇。
臨時店員一般都和常駐嘉賓有些集,比如說一起合作過的演員或者是電影學院的老師朋友之類的。所以葉欽猜測這次的嘉賓十有八九就是他們仨里頭誰的舊。
李維著下沉了一下:“咱們得來點有特的,聽說他們這邊逢年過節都會在院子里支口大鍋燉土。”
林燕飛立刻興了起來:“啊燉燉!想想都很棒!”
李維笑呵呵地看了院子里一圈:“那今天小陳負責到老鄉家里買兩只跑,然后拿回來咱們咱們一起收拾,我和小葉一起在家里把中午燒的柴劈好。飛燕,昨天咱們店里的菜單還沒做完吧,這個工作給你。”
院子里一共有兩把斧頭,李維拎了一把遞給他:“斧頭快,你可小心點。”
葉欽接過來一掂就覺得不對勁,斧頭的頭和把手之間的連接明顯有點松了,他隨手往地上墩了墩,好像又結實了。
葉欽擺好一個木塊,把斧頭掄圓了向下一劈,按理說這塊木頭怎麼也得分兩半了,但是斧刃卻只吃進去了半截兒,他只好連著木頭把斧子重新舉起來,再劈一下還是沒開。
李維抬頭看了看葉欽,滿臉關心地說:“老弟在家里不鍛煉?力量不行啊,以后是打算走文藝路線了嗎?”
葉欽把一塊木頭劈開,左已經地開始抗議了,但他只是直起子,風輕云淡地笑了笑:“我對角不會有過多的限定,只要拿到了就會努力去完。”
李維呵呵笑了兩聲:“是,你一向很敬業,演什麼像什麼。”
葉欽又劈了兩塊,覺斧子頭松地越發厲害,他來回把斧子往地上墩,李維又看過來:“斧子不怎麼好使是吧?我這把也是,松松垮垮的,但是你得使巧勁兒。唉這都是生活經驗,你悟那麼高,多劈幾塊肯定能著門道。”
劈柴的時候了幾次沖擊,葉欽的左越疼越厲害,他抿了抿,跟李維說:“李哥,我進屋喝口水。”
李維說:“哎,不著急,太累了的話你在里面歇會兒都行。”
葉欽走回房間,從包里翻出止疼片來扳了兩粒嚼了,一邊朝院子里走一邊想著李維這兩天的態度,越發覺得他和從前不一樣了,這也不是單純節目效果的問題,李維就是在針對他,而且節目組也完全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畢竟戲劇總是源自于沖突的,節目組最在乎的還是收視率。
但是來這次節目是何玉謙特地為他的復出安排的,除了這個李維是個意外,各方面都為他想得很周到。要是他現在和李維鬧翻或者直接退出節目,只會給自己帶來負面影響,糟蹋了何玉謙的一番心意。
或許何玉謙還能再為他找新的曝方式,但那樣也有可能會出現新的問題,難道一出問題他就要退,指著別人來拉拔他嗎?
未免太沒良心也太過窩囊。
葉欽走到墻下,彎腰拾起靠在墻上的斧頭,對準立好的木塊,重重地掄了下去。
“小總,這幾天的日程都已經挪開了,新的章程也已經提前部署下去了。”蘇書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倒視鏡里看著坐在后排的峻。
峻淡淡地“嗯”了一聲:“蘇叔辦事,向來穩妥。”
“這路況可真有點要命,風景倒是還不錯。”蘇明和看了一眼車窗外的層層林。
峻手搭在車窗上,長眉微挑:“風景是不錯,就是不是普通人家過日子的地方。”
蘇書看著峻長大的,一下就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呵呵笑著說道:“是呀,這邊的居住條件肯定比較簡陋,小葉先生在這邊應該也會想家里的吧。”
峻對蘇書的回答滿意的,角彎起一個微笑的弧度,他打開了手機上新下的直播件。
昨晚節目組跟他說過從今天起會加直播形式,現在他沒到,葉欽那邊應該也已經開始直播了。
開屏廣告之后,件彈出的第一條推薦就是《人間煙火》的直播間推送。
峻點進去,卻只能看到畫面里有模糊的人形,整個屏幕都已經完全被彈幕占據了:
“啊啊啊啊葉老師劈柴!啊啊啊啊好帥!”
“讓我承包這個居家葉仙子”
“你醒醒,明明是我的!!”
“我覺得我能隔著看見葉老師的腹”
“斧子看著好重啊,老公的腰還好嗎?”
“哈哈哈哈哈哈?我老公的腰真細,看起來還很,摟著睡覺肯定很舒服”
峻忿忿地關掉了彈幕,終于看見了那個悉的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葉欽好像比離婚那天又瘦了,不是說寬屏會顯得人胖嗎?
“總,到了。”蘇明和停好車,提醒峻。
“行李直接給場務就行。”峻下了車,合了合大的領子,就朝著那個院子走過去。
峻離著那個土里土氣的木頭牌子越來越近,他有點想不通為什麼突然覺到一陣口干舌燥,就好像是一個剛從撒哈拉沙漠里走出來的孤獨旅人,看見視野的盡頭出現了一彎月牙一樣的湖泊。
他突然有個很古怪的想法,人在的時候看見水,是不是會更?
峻又覺得荒唐,一塊凹著閑野趣的破牌子,有什麼值得他張的,該張的難道不是心心念念盼著他來的葉欽?
葉欽跟他鬧了這麼久的別扭,他總不能一上來就輕易把他原諒了,要是他跟自己多說幾句好話,他就考慮考慮原諒他。
峻這樣想著,不由刻意地把步伐放慢了,后背也得筆直,完全是一副施與者的昂然姿態。
他想象著葉欽低眉順眼地向他認錯的樣子,施施然地靠近了院子的大門。
可是意外地并沒有人來迎接他,峻就直接自己進了院子,卻發現穿著熒馬甲的攝制組正手忙腳地圍一團,有人大喊著:“攝像繼續拍,直播暫停,廣告切過去了嗎?”
峻有些無語地站在人群的最外側,覺這場務也太外道了,一點突發事件就慌這樣。
他不打算手這種零狗碎的小事,漫不經心地左右看著,等著這陣小風波過去,順便看看葉欽在哪兒。
人群里有個人吼了一嗓子:“葉老師沒流,別都圍在這兒……”
峻渾一僵,一種非常陌生的覺猛地把他攝住了,就好像有人一把扼住了他的嚨。
他大步走到人群中,把那些穿著熒馬甲的工作人員全開,忘了自己剛才事不關己時的輕松,也忘了他絕不輕易饒恕葉欽的決心,用力往里。
當他看見捂著小坐在地上的葉欽時,峻腦子一片空白,來的路上有秩序有系的那些想法一瞬間全碎了齏,被山里的秋風一吹,就全散了。
峻努力不去看葉欽那張略顯蒼白的臉,緩緩蹲下,沉沉的聲音里有一不易察覺的抖:“著哪了?”
葉欽沒想到峻真的來了。
剛才他劈柴的時候斧子頭突然掉下來,不當不正地砸在了他的舊傷上。
他咬著牙跪倒在地上的時候是真的覺得這事不了,他堅持不住了。
他覺得可能自己在遇見峻的那一刻就已經把自己的一生給毀了。
他為了峻什麼都肯放棄,但是峻不要他,他還想再回到原先的軌跡上,哪還有那麼容易呢?
第一千次邁進同一條河流,也永遠不是第一次的河流。
哪怕他的演技還在,也有觀眾支持,但是他畢竟離開了五年啊。這個世界每天都有那麼多新的事,娛樂圈又是新陳代謝最快的地方,哪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他呢?
從前葉欽不信命運之說,但是這些倒霉事兒一腦地下來,讓他不僅有點懷疑:或許這次綜藝就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訴他,他已經不適合再回歸娛樂圈了。
左一直在疼,但也比不上他心里的沮喪。他借著那條傷,想干脆在地上這樣天長地久地坐下去算了。
“著哪了?”那個聲音像是夢魘一樣,讓葉欽有一瞬間的恍然。
峻看他沒反應,抬頭看攝像,語氣嚴厲又冷酷:“怎麼回事?”
攝像結結地說:“剛才斧頭,斧頭砸在葉老師上了。”
峻彎腰把葉欽護進自己懷里:“疼得厲害嗎?”
峻的聲音讓葉欽慢慢清醒了過來:峻真的來了,離婚還沒公布,攝像還在拍。
他有些疲憊地靠在峻肩膀上:“沒事兒,噴點藥休息一會兒就行了。”
峻小心兜住他的后背和膝蓋,一把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也不管攝像機還在,冷冰冰地拋下一句話:“連藝人的安全也保證不了,我給的錢你們都花哪兒了?”說完就低下頭,輕聲問葉欽:“我們的房間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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