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月笑看了他一眼,對他道:“你忘了幾年前我們去北崎皇宮,當時看到了什麼?”
風燼一怔,想了想,忽然瞇起眼睛看向容景,“當年在北崎皇宮和我們迎面相遇的人是你?北青燁是你的人?”
容景眉梢了,沒答話。
風燼哼了一聲,“手能到北崎,你可夠長的,怪不得那次我們白走了一趟。”
云淺月笑道:“否則他怎麼可能將榮王府當時庶出一脈全部拔起送去了北疆以北的苦寒之地?你真以為他放手不管了嗎?北疆以北的苦寒之地是和北崎相連。他即便再是榮王府的不肖子孫,也不可能讓榮王府脈息傾亡,片瓦無存。”
風燼瞥了瞥,見容景拿定主意不理他,似乎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他看了云淺月一眼,故意氣他,得意地道:“他再能耐又如何?還不是看上我家的花跑過來眼地寵著?”
云淺月忍不住抬腳踹了他一腳,瞪眼笑道:“誰是你家花?”
容景終于扭頭看他,語氣不見惱怒地溫聲道:“你既然有心娶東海的菱鈺公主,我這便派人送你去東海吧!”話落,不等風燼反抗,揮手無數氣線將他捆住,對外面吩咐了一句。
墨笑嘻嘻地應聲出現,扛了即便防備也不是容景對手的風燼“嗖”地出了房門。
房中沒了風燼的胎噪,頓時清靜下來。
云淺月倒也不反對,風燼是該治治,容凌才多大,他就算計上要生兒下嫁了,有他打個頭的話,那麼其余人還得了?將來可不想他的兒子邊圍著一大堆人。
兩日后,北疆果然傳來消息。
南凌睿帶領人馬攻占北疆,北青燁叛變,與南凌睿里應外合奪城,明太后還沒下令迎戰,就被突然出現在北疆的容楓困住劍殺,夜輕暖雖然病中撐著一口氣,但還是殊死一搏殺了北青燁。北青燁在面前死去,也油盡燈枯,死在了他邊。
對于夜輕暖來說,也許到最后一刻,恨的人不是容景,不是云淺月,不是南凌睿,不是讓大敗的風燼、瑤,而是北青燁。這個在戰場上利用托付了終的男人,懷了他的孩子,沒料到他竟然是容景的人。
所以,哪怕用盡最后一口氣,用了畢生暗所學,也誓必殺了北青燁。
據說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我該聽哥哥的話回暖城,哪怕在八荒山被南凌睿殺了也好過今日。”
終是悔了!
其實老皇帝死,夜氏帝師死,夜天逸背離夜氏,德親王死,德親王妃死,為夜輕染唯一的妹妹,夜氏暗之主,哪怕有個明太后前任暗之主擋著,但想離開離夜氏也不難。可惜偏偏為了保住夜氏和夜輕染的皇位不甘心而落得這個下場。
云淺月想起在榮華宮他們一群人圍著解花簽,夜輕暖簽文上面畫了一株花,寫著“南堂春”,下面又篆刻了一句小詩,“不是花中偏,此花開盡更無花”,當時讓夜輕染給解,夜輕染看了一眼,眸沉了沉,不過一瞬,便將簽文扔給它,隨意地說的春天在南。夜輕暖臉紅著說終不嫁,哪里有春天?注釋上說“此簽者是人間帝花。此簽生來富貴,奈何飄零。對坐者飲一杯,自一簽。”當時坐在夜輕暖的對面,替飲了酒。
南堂春,夜輕染何其聰明,當時也許悟了。
夜輕暖戰場招夫就在南凌睿率領著南疆的兵馬擊敗的時候,占了兩個南字。春無非說的就是的姻緣,戰場招夫,擇了夫婿。而當時正是在萬年寒池下三個月的時候,天圣是九月未,花盛開的季節。
不是花中偏,此花開盡更無花。上茗玥從九仙山師祖拿的開的簽文終究靈驗,正如他所說,那簽文可看平生事,可觀心底事,可覽風月事。一個“南堂春”終究是應了的命運。這一株人間帝花,終是飄零了去。
想起數年前那個弱不風被風一吹就昏倒的小孩,想起數年后回歸京城披著雪白的披風,如一團輕如白雪的云朵,想起那一句句喊著景哥哥云姐姐藏了無數心思和黑暗的純真的笑,終是一去不復返,也終是讓聽聞的下場后心里有些難。
容景看出云淺月臉不太好,手攬住的纖腰,溫聲道:“北青燁武功不是稀松尋常,否則他如何能是北崎的王?他武功高絕,邊保護者眾,卻讓一個瀕臨病危的人殺死,除非是他甘愿。北青燁未必沒在相中對生了,覺得虧欠了,一命償還了,陪一起死。夜輕暖有一個人陪著,終究是不太可憐。”
云淺月點點頭,北青燁的武功自然清楚,打住傷,轉移話題道,“容楓回京就是為了報仇,他一直想對明太后下手,卻是一直沒能抓住機會奈何,如今報了文伯侯府一門被滅門的仇,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容景眸溫涼,“當時他回京,我許給了他老皇帝的命和明太后的命,文伯侯府總歸是容氏的旁支,老皇帝先死了,明太后這一條命總要還回來,將的頭顱拿去文伯侯府的陵墓祭。”
云淺月輕吐了一口氣,“我先還擔心夜輕染會不放容楓走,他那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容楓不是心向著他,幫助他,無非是為了我和查出明太后下落殺了,才一直留在天圣。這些年他背負著親眼所見的文伯侯府滅門案活著,終是不易,他了許多苦。”
容景低頭看著,語氣聽不出什麼緒地道:“也算是夜輕染在他上網開了一面,若是他真出手留容楓的話,即便是我派人接應,容楓也從他邊完整無損地走不掉。”
云淺月點點頭,問道,“他說了將來如何嗎?是否去文伯侯府陵墓祭完來找我們?”
容景搖頭,“沒說!”
云淺月想著容楓本來就不喜朝堂,以后即便是容景拿下京城,他怕是也不回去了。不過也好,他本來就是如風的男子,是不該被京城困住。
轉日,北疆被攻破,明太后、夜輕暖、北青燁都死的消息傳遍了天下。
天圣泱泱大國,曾經四海臣服,小國不能其項背,年年納貢,歲歲稱臣,繁華百年,掌控百年,盜國百年,終是如今大片土地傾覆,只剩下了天圣京城彈丸之地。
京城之地方圓不過兩三百里,是真正的京麓。
如今就差南凌睿從北疆帶兵前來與容景匯合,四方人馬圍困京都,直指天闕了。
百萬兵馬,容景得眾所歸,天下百姓擁護。這一局江山之棋,兵戈之戰,走到這里,還差的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南凌睿整頓北疆之后,命人厚葬了夜輕暖和北青燁,并沒有對這位殊死反抗到最后一力氣的公主暴尸荒野。但是存在北疆的所有夜氏衛和暗樁被連拔起,夜氏暗一脈傾覆,自此消亡。
三日之后,南凌睿揮軍天圣京城。
臨到此時,天下人的目都聚焦在天圣京城。從夜輕染退回京城后,便無一訊息傳出,也無作。京城在天下人的目中就猶如一座死城。
七日之后,南凌睿率領五十萬兵馬由北向南包圍了天圣京城,與容景由南向北對立,對天圣京城形了真正的包圍之勢。
九重宮闕到此時當真如一個大牢籠,困住了在帝京城的所有人。
南凌睿大軍到達的那一日,容景收到了他派人送來的書信,但書信不是給他,而是給容凌的。上面寫著小外甥“容凌”親啟。
云淺月拿過信封好笑,“哥哥真將容凌當做神了,才出生不到百歲的孩子就會看信?他也真是……”
容景瞥了容凌一眼,對道:“沒準他真會看呢,你將信給他。”
云淺月回頭懷疑地看向容凌,他見到了手中飄著桃花香的信紙,好奇地著,挑了挑眉,好笑地將信紙給容凌,對他道:“你的親大舅舅南凌睿給你來的信,他說讓你自己看信。”
容凌咿咿呀呀兩聲,兩只小手歡喜地捧過信紙,雖然小子地沒人抱著只能躺著,但偏偏他的小模樣看起來真如小大人一般,小眼睛瞄著信紙,分外神。
云淺月看著他,觀察他拿道信紙后的作。
容凌從出生就被上茗玥訓練著抓夠東西,再加上本傳承的靈和能耐,如今別看沒到百日,小手早已經比尋常孩子抓得好了,也有力得多,玉佩都能抓住,別說輕飄飄一封信紙了,他拿到信紙后,用兩只嘟嘟的小手捧著,上下左右前后地玩耍了片刻,捧著他忘小里送去。
云淺月剛要說話,容景手捂住了的,抬起眼皮看向他,他對示意地笑笑,推開他的手,住了。
只見容凌用小死死地將信紙的一邊角咬住,雖然沒有牙齒,但小咬得夠,然后兩只小手一左一右用力拉扯,須臾,只聽刺啦一聲,一封信紙被他從邊角扯開了,里面的信箋掉了出來,他頓時松開了和手,歡喜地去夠信箋。
云淺月眼睛微微睜大了一分,想著這是他的兒子嗎?不過想想他還沒出生就自己有辦法用靈結網擋住萬年寒池的寒氣來說,撕扯一張信紙的確不算什麼。
信紙掉得距離他有些遠,他手夠了半天沒夠著,轉頭向容景和云淺月看來。
“自己想辦法。”容景慢悠悠地坐在床邊,半幫忙的打算也無。
云淺月想著這麼小的孩子難為他了,但容景都不管,自然也不能管,對他攤攤手。
容凌得不到幫助,只能再用力,小踢騰兩下,小胳膊揮舞兩下,小子跟著他的作挪兩下,一炷香后,終于被他挪到了信箋旁邊,高興地將信箋抓了起來。然后捧著看起來。
云淺月看向容景,好奇地問,“你說他能看懂呢?”
“你可以看看小睿哥哥在信紙上寫了什麼。”容景微微勾起角。
云淺月湊過頭去,只見輕飄飄的信箋上寫了幾個大字,“我是你親娘舅,南凌睿”,在字跡下面,畫了一幅小版的人像,惟妙惟肖,正是南凌睿打著桃花扇的風流模樣,畫功分外真,如真人在眼前。看向容凌,只見容凌眉眼是歡喜,小眼睛盯著信箋一不。推開子,不由嘆道:“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不信,如今算是信了。”
容景聞言挑眉,笑看著,“如何信了?”
云淺月繼續慨,“顧卿守了半日才得容凌歡喜,風燼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收買了容凌。而南凌睿人都沒見著用了一封信就奠定了親娘舅的地位。我在想著,爹娘還沒見著容凌,不知道還能拿出什麼哄外孫。”
容景輕笑,“總有辦法的。”
“這個臭小子,掉在福堆里了。”云淺月見容景抓著信箋玩不松手的模樣,不由有些憂心,“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這麼多人寵著,將來可千萬別教養出個貴跋扈的子弟。”
容景目溫,天生的高傲一覽無余,“你們吃了許多苦,苦盡甘來,掉在福堆里又怕什麼?我的兒子吃得了世間最苦的苦,又豈能不來世間至高的福祉?”
云淺月失笑,憂心一掃而散,有容景這樣的父親在,他的兒子又怎麼會被教養得差了?端看此時不管容凌,以后他就不會慣著他。
第二日夜,不云淺月念叨的小容凌的外公外婆風塵仆仆趕了來。
云韶緣和玉青晴如一對江湖上游走的神仙眷,穿同系的錦袍羅,腰帶佩劍,雖然人到中年,可是半看不出年老。一個風姿俊,一個風韻猶存。除了二人上的風塵仆仆之氣外,真看不出從戰場上下來日夜兼程奔波而來的模樣。
二人一先一后走進來,直奔大床上正要抓著云淺月吃的容凌。
容景站起,彬彬一禮,“爹,娘,你們來了!”
二人看也不看容景一眼,齊齊擺擺手,算是承了他的禮。
云淺月心想著如今有了容凌,容景就不是寶了!好笑地看了容景一眼,見他似乎明白的意思,微笑地看來,眸盈滿某種意思,云淺月臉一紅,撇開視線不再看他。
云韶緣和玉青晴來到大床前,容凌聽到靜不吃了,向床邊看來。
“果然像小景!”玉青晴頓時樂了。
云韶緣點點頭,看了一眼云淺月,慈父般地道:“下面再生的話,該像月兒了。”
“嗯!”玉青晴笑著手去抱容凌。
容凌雖然好奇來的人是誰,但是也沒他的食糧打,見玉青晴要抱他,小手立即攥了云淺月的襟,扭過頭沖娘親的懷里不理。
“這個臭小子,不認識我們呢!”玉青晴手了個空,笑道。
“你沒給見面禮,外孫子自然不認你。”云韶緣笑道。
玉青晴立即手懷,掏出一枚小事,對容凌道:“小容凌,你找外婆抱,外婆給你好東西吃,比你娘的好吃多了。”
容凌立即扭過頭看去。
“外公這里也有!”云韶緣也立即拿出一枚小事兒。
云淺月無語地看著二人手中的糖果,當初他們認,也是拿出的糖果,如今又來哄容凌,比起別人的禮,他們真是輕得不能再輕了,誰拿出的東西都比他們這個外公外婆的重。
容凌在娘親的和外公外婆口中的好東西只見拉鋸掙扎了半響,終是覺得娘親的想吃就有,外公外婆手里的好東西就不一定有了,而且他沒見過,極其新鮮,于是,很快地就做了決定,小子扭過去,小胳膊對玉青晴出找抱。
玉青晴眉開眼笑地將他抱進了懷里。
云韶緣看著容凌這麼大點兒就有如此靈的心思,暢快地哈哈大笑。
這一日,云韶緣和玉青晴只用了兩顆糖果就收買了容凌,雖然不是在這些人里面最快被容凌相認喜歡的,但絕對是最得容凌心的,他不像娘親得到糖果時那般不給面子,小舌頭著糖果,不亦樂乎,比玉子夕的豬蹄要得他心的多。
云城總兵府因為云韶緣和玉青晴的到來,更熱鬧了幾分。
南凌睿五十萬大軍圍困京城之后,并沒有作,而是等待容景下命令。
天下人于是將目都看向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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