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兒不懂爲何白蛇會比還小，不過最崇拜杜白的自然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反而笑嘻嘻地一邊蹦蹦跳跳，一邊說著：“那也好呀！那瑩兒便去找那白娘子做朋友！還要告訴小心那個壞和尚法海還有那個膽小如鼠的許仙……”

小丫頭大約是被杜白所說的一番話給激起了興趣，一路上一直碎碎唸叨著，心很是不錯，杜白隨口兩句話，又是能逗得咯咯直笑，沒有什麼別的主僕之中那般拘謹的覺。

直到回到了蘇府之中後，小丫頭不敢像是在外面那樣放肆，方纔稍稍收斂了一些，不過這種收斂也僅僅只是持續到了蘇芷來找一起去玩兒。

小白蛇作爲被蘇芷一直關照著的妹妹自然也是一起跟著的，杜白看著們離開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於自己又變了孤家寡人的同時，也是懷著某種惡趣味地想著不知道瑩兒若是知道的夢想早在一開始便已經實現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

不過這些事只是一個小曲，他很快便是來到了自己的書房裡，吩咐下人不要讓別人隨意打擾自己之後，便是關上房門，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拿出之前燕藏山給自己的那本燕赤霞的遊記。

仔細打量著這本遊記，只見其書封是一張厚厚的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糙的紙張，呈暗黃，沒有字樣或是書名，就是十分樸素的一張紙。

但上面也依稀可見一些褶皺以及歲月流逝所留下的褪的跡象，大約也可以猜到這本書定是在很早之前所寫的，而且也應該已經被許多人給反反覆覆翻閱了數遍，纔會留下這般跡象。

杜白對此並不意外。

“這本書應該是早已經被燕家的後人們給仔細地檢查再三，確定其中的確是沒有任何異常或是藏著的，而且不會有任何損害燕家利益的事之後，方纔可以如此大方地借給自己這樣的外人來觀看。”

就連自己都可以這麼簡單地借到這種書籍，像是那些燕家的好的世家肯定也可以。只是因爲這裡面的確沒有記載什麼有用的道或是武功，所以才這麼放了出來。

杜白手緩緩打開了書封，隨意翻看了兩頁。

書頁略微有些泛黃，手指上去還有一些發脆，不過大約是經過了特殊的理所以並不會輕易破裂開來。

不過真正引人矚目的是上面的字！

這上面的字中有細，雖然看有些潦草，但若是仔細看去，便可以發現其中的每一個筆畫每一個落筆都彷彿暗含著無可比擬的劍之鋒芒，凌冽鋒利，好似是寒風刺骨，讓人不後背一陣發麻，心中一震。

這裡面雖然並沒有杜白所知的正氣，但裡面所現出來的氣息卻勝似正氣，鋒芒畢，豪放不羈。

若是一個爲惡之人無意間看見的話，或許若是膽氣稍小一些，被可能當場嚇死也說不定！

“燕赤霞果真是一位奇人！”

杜白心中驚歎不已，下意識手去輕輕了一下上面的字，剛一，卻是如針氈一般微微一，心中一愣後笑了笑。

這字當然不可能真的是刀劍，但燕赤霞就是有這種本事可以在其中蘊含刀劍之意，甚至讓自己都產生了錯覺。

他不喃喃自語著：“或許當初燕赤霞寫下這些字的時候，這整本書真的可以當做一把絕世寶劍來使用，斬妖除魔也不在話下。只是這些鋒芒在百年的時間下來被磨滅得差不多了……”

想想還真有些可惜，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寶了。

作爲一個對於書法頗爲喜的人來說，他仔細地研究了一下上面的字，越看越是覺得妙，甚是喜。

直到片刻之後覺得有些許心得悟了，他才收回心思，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這本遊記的容上面。

只見上面的容大部分都是按照時間順序來記載的，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可以算是燕赤霞的日記。不過這上面並沒有事無鉅細地記載著日常的事項，只是記錄著他曾經所遇到的一些鬼怪軼事，亦或是別的凡間的值得警醒世人們的奇事。

他仔細翻找了一下，總算是找到了關於聶小倩的故事。

和他印象中的相差彷彿，不過了許多後世改編的戲劇的節，更顯得樸實無華，但單單從這簡簡單單的文字之中也可以覺得出來聶小倩他們的深人。

只是讓他有些失的是，這上面果然還是沒有記錄有關於進地府的。

他輕輕合上了這本書，握在掌心，靠在後椅背上不由得閉目凝思。

“現在看來只有等晚上去找那燕藏山，看看能不能從其夢境裡面套出一些容來。去地府的辦法麼……”

之前他倒也去過一次地府，不過是在陸判的幫助之下，而且時間也很短。有很大的不確定和危險，說不定就回不來了，不是什麼長遠之計。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倒是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微微皺眉，低頭看向手中這本看似平平無奇的書。

“既然這本書是燕赤霞親手所寫下……那是否也曾寄託有他的一執念呢？”

若是有的話或許……

他仔細想了想，決定先試一試，就算不功也沒有什麼損失。

當手掌完全覆蓋上去之後，他心中忽的一，立刻坐直了，有些訝異地盯著它。

“竟然還真有？！”

他可以約地覺到這本書有一些反饋傳遞回來，雖然並不算強烈，甚至到了即將消散的地步，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他立刻運起神通，下一瞬，只覺得眼前的畫面開始紊了起來，時而上一瞬還是這個畫面，下一瞬便已經跳轉到了另一個毫不相干的地方，沒有任何的邏輯，正常人若是看見這等場景只會覺得天旋地轉，頭暈腦脹，無法分辨。

好在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況，這次雖然更過分了一些，但還在可接範圍之。

他屏息凝神，明白這是那些執念已經接近消散的原因。

燕赤霞畢竟只是一個凡人，還未超仙凡的極限，而且這本書也不算是其最寶貴的寶，自然難免會出現這些況。

而這種況在良久之後也終於得到了緩解，視線之終於出現了一些連續的畫面。

杜白定睛去，可以看見許多都是一些爲惡的鬼怪行兇作惡後被燕赤霞所斬除，救下了許許多多的人，卻不爲名利揚長而去，留下功與名。

不過這些大多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小妖怪，甚至不值得燕赤霞多氣力，僅僅只是祭出一把飛劍來便已經被嚇得三魂七魄了一半有餘。

哪裡還值得他用什麼高深的道法？

而作爲燕赤霞有生之年中算是真正仗的蘭若寺的妖魔，在杜白耐心等待了許久之後，終於初見了幾分跡象。

不過即便是出現了一些畫面，也十分的零碎，甚至無法分辨出來其中的時間，只可以看出夜黑風高，鬼氣森森，羣魔舞的景象十分駭人。

但杜白憑藉著這些零碎的畫面，也算是得以一窺當初的令人驚歎不已的一幕。

無論是樹妖姥姥的險惡的手段，還是黑山老妖的恐怖，亦或是聶小倩當年的絕姿容和寧採臣的爲義無反顧的影，都是彩至極。

讓杜白終於滿足了曾經的一些心願，得以真正見到了心中最嚮往的場景。

若說憾的話，唯一可惜的便是在這個世界裡的聶小倩則矣，卻長得與電影裡的不太一樣，多有些憾。

“只不過……”杜白的目微微一頓，沉思著向眼前的某一個畫面。

那裡是寧採臣與聶小倩重逢後相擁之時的場景。

人是人的，只是不知爲何，得以看見雙方的真容之後，他看著那寧採臣的相貌，莫名有種眼的覺，就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只是就在他思索的時候，眼前的畫面再度一變，變了蘭若寺的部，而偶然閃過的一個畫面讓他先是一怔，旋即立刻毫不猶豫施展神通，試圖穩住這段場景。

終於，在他一番努力下畫面不再像之前一樣閃爍不定，開始穩定。

他鬆了口氣，可以發現自己此時依舊是附在燕赤霞的視角上，但並不妨礙他觀察四周。

可以看見此時的蘭若寺已經沒有了之前畫面裡的那般混與邪惡之氣，所有的邪祟之氣似乎都已經被清除乾淨，留下來的是一片乾乾淨淨十分平和的寺廟，應當是有人在這裡長住，護這裡而經常打掃的緣故。

在他環顧的時候，也是看見了那庭前的那棵大樹。

只是此時那棵大樹並不像自己之前現實中所見的那樣高聳雲，反而僅僅只是尋常樹木的大小，枝葉也算不得多麼繁茂。

若說現實裡的是耄耋老者，那麼此時所見的便是壯年時期，生機，靈氣十足！

“果然……這裡就是後來聶小倩所安居時候的蘭若寺吧！”

杜白神間若有所思。

之前的畫面在告別了寧採臣二人後邊在不停地閃爍著，盡皆是燕赤霞繼續遊覽天下時的場景，時間十分長遠。而過去了這麼久之後，他再次突然不惜跋山涉水，辛苦回到了這蘭若寺，若說只是突然想念所以回來探也不太可能。

“若是沒猜錯的話……此時便是寧採臣去世，而聶小倩千里傳信於燕赤霞求助……”

也就是自己所真正需要的那部分！

果不其然，就在燕赤霞現之後，很快從那大樹的樹之下便是浮現出了一道倩影，正是穿著白喪服面慼慼的聶小倩。

此時的聶小倩還是當初風華正茂的模樣，只是比之最初多了些婦人的韻味，畢竟也已經陪著寧採臣過了剩下的人生。

“燕大俠！”

看到燕赤霞之後，就好像是看到了最後的一希，有些欣喜，快速地飄了過來。

燕赤霞應了一聲後卻不由得輕輕咳嗽了一聲，也是在這時候，杜白才發現原來他也已經面幾分老態！

雖然因爲其修爲高深可以比尋常人多活近一輩子的時間，但是近百的年紀加上這些年斬妖除魔所留下來的暗傷，也已經讓其有些疲累，很難像是其年輕時候那樣豪放不羈，瀟灑自如。

“唉……”燕赤霞看著對方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加上之前所收到的信件容來看，也大約可以猜到事的經過，不心有傷。

旋即卻是有些抱憾地說道：“對不起，是我來遲了！沒能趕上頭七。不然或許寧兄弟還有些許的機會……”

只是這話他自己也明白沒有太大的可能。

寧採臣並非是死於非命而是壽終正寢，算是活完了自己的所有壽命，就算是進地府也是可以直接投胎而不用做孤魂野鬼耗盡剩餘的壽命。這種況下自己除非真的是閻王爺可以大筆一揮更改生死簿，不然尋常的道法也本無法將其救活。

聶小倩聞言也不免垂首低泣，聲音有些悲慼。

“怎能怪罪燕大俠！你能願意過來幫忙小倩便已經是激不盡。小倩也自知寧郎壽命已盡無法復活，不敢有此奢。但小倩還是希，可以再見寧郎最後一面……”

若是可以的話，自然也希寧郎可以不去投胎，永遠陪伴在自己的邊。但也不敢耽誤寧郎的前程，只希可以再見一面，傾訴衷腸。

燕赤霞也明白的心思，卻是覺得有些不太妥當，皺起眉頭凝眸道：“你若是想要再見寧小兄弟，恐怕是非得要去往地府中走一遭不可了！”

“但即便是去了那地府，可地府茫茫，關押了全天下千數萬的鬼怪妖魔，是何其之大，極難尋找。更何況便是寧兄弟的魂魄可能早已投胎了也說不定……”

聶小倩聞言，立刻便是跪在了地上，萬分懇求道：“燕大俠！小倩已是心意已決，不敢有其他的奢求，但求燕大俠可以施恩相助，讓小倩去往地府！而尋找寧郎，無論需要多久，我都不會放棄……”

燕赤霞與他們畢竟相識一場，不淺，看其心傷模樣不免心有不忍，便是嘆道：“也罷，我可助你一次，但願你能儘快找到寧兄弟回來吧……”

聶小倩不大喜，連連在地上磕頭跪謝。

燕赤霞趕手扶起，隨後有些無奈地嘀咕著：“也幸好如今這天地大變，仙佛不顯，便是鬼差也沒了蹤跡，才能由得我這般胡來。若是像以前有鬼差閻王坐鎮地府時候，我可不敢這般隨意便送你進地府……”

道家也有道家的規矩，以前這種犯鬼神的事可不能隨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