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地球腦儲存的全部資料，基本都已經被聯邦研究所解析完畢。

　除了華夏文明外，兩河文明、蘇爾文明、邁錫尼文明……各種富多彩的地球文明歷史都被人們從浩如煙海的資料中挖掘出來,進行了分類整理。還有專家預估，是這些史料，就足夠接下來五百年的人們鉆研了,因此而產生的相關職業缺口和新生產業，更是足夠聯邦進下一個黃金時代。

　但就在人們以為,這就是祖先留給他們的全部時，研究員們通過掃描發現,在地球腦的部，還有一段用最原始的鑿刻技法,一筆一劃雕刻上的小字留言。

　這是幾千年前生活在母星上的先輩們，留給后人的最后一條訊息：

　“親的朋友，無論你是誰,來自什麼種族,如果你找到了這份寶貴的產，請將它還給我們的英雄,或者是英雄的后代們。”

　“告訴他們，文明圣火，生生不息。人類萬歲！”

　在這則留言被公布的那天,星網將自己的背景變了那顆遙遠的蔚藍星球。

　這個曾經孕育著無數璀璨文明的地方,也是人類魂牽夢繞幾千年,卻再也回不去的故鄉。

　到這風的影響，對于之前程流在星網上提出的那兩個問題，網友們的回答也發生了改變。

　不人開始相信起了信仰的力量，還有人說,只有擁有一個集信仰、或者說集意識的文明，才能在漫漫時長河中延續下去。

　對此，盧笙樂則用更加簡練的語言，準表達出了網友們心的想法。

　“程先生問的問題很好，”他說，“但是他忽略了一個事實，除了救贖和選擇麻木自己的普通人以外，世上還有第三種人。”

　“他們是一面旗幟，一座雕像，甚至可以說，他們自就代表著一種信仰。雕像可能會被后人們推倒，但即使是倒下的雕像，在被徹底銷毀的前一刻，也依然會保持著最初的姿態。”

　“人們將這種人稱之為，英雄。”

　晏河清在《天上闕》接下來的劇中，也現出了這一點。

　第二個副本開啟，進副本的人數和第一次一樣，依舊是17人。

　起初，人們看著眼前悉的城市夜景，紛紛喜極而泣，還以為自己終于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所有行人都像是被設定好了程序的機人一樣，即使看到了一群人突然出現在馬路中央，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哪怕是被傷害，也只是會捂著傷口倒在地面上/。

　聽到聲音，路過的行人加快了腳步，飛快地這邊投來匆匆一瞥，本不會上前幫忙。

　雖然這的確是地表之城的常態，但是依然讓他們的心猛地一沉。

　面前的水坑浮現出兩行紅的字，訴說著這次的游戲規則：

　“簡單二選一，將先生，請帶領您的士兵，再次為人民的英雄吧！”

　“ps：所有人都必須進基地，這次的選擇可能會改變過去既定的現實哦~”

　在看到這兩行字的瞬間，人群中的黑風男人臉就瞬間一片慘白，甚至連都開始搖搖墜起來。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但他卻并未解釋，只是定了定神，冷聲道：“我知道這次任務是什麼了，跟我來。”

　說完，他便飛快地朝前方跑去。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上去，有人跑著跑著就跑不了，氣吁吁地想要停下來休息，最前方的男人卻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城中央的巨型鐘塔，回頭怒吼道：“不想死就快跟上！”

　但當他們跟著男人來到地下基地的口前時……

　因為深夜線暗淡和力不支的原因，最終，還是有四個人掉隊了。

　刺耳的警笛聲響起，紀然皺了皺眉，想要去找他們，卻被之前還被他扇了一掌的Z抓住了手臂。

　“噓，”他保持著平靜的笑容，輕聲道，“你仔細聞。”

　紀然深吸一口氣，隨即瞳孔驟。

　黑暗中飄來一陣淡淡的、烤的焦香氣息。

　但這種味道，對于曾經在地表之城最混地帶生活過的人們來說，只意味著一件事——

　巡邏機人又開始清掃了。

　他看了Z一眼，并沒有說什麼，只是冷淡地掙了青年的手。

　“別我。”

　Z一臉無辜地舉起了雙手，沖他友好地笑了笑。

　直到這時，黑風男人才勉強有空給他們解釋了這次任務的容。

　和紀然之前的猜測一樣，這里的每個副本，都是他們當中一人絕經歷的重現。

　而所謂的“二選一”，指的就是他們必須要奪回被歹徒掌握的控制室，里面還有十名被綁/架的貴族學生。窮兇極惡的歹徒把納米遙控植了學生們的，除非他們所有人的心臟都徹底停止跳，否則另一邊被困在宴會上的一千名人質都會被炸上天。

　當初這件事鬧得很大，選擇解救了一千名人質的那位軍則被稱為“人民的英雄”，雖然這起風波沒過多久之后，他就主辭職，下落不明了。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是主進黑市，為了一名雇傭兵。

　雖然不理解男人的行為，但在知道這件事后，在場很多人都紛紛松了一口氣。

　這關太好過了呀，他們慶幸地想，既然都有了之前的功經驗，還有英雄本人在場，肯定不會出什麼紕的。

　黑風男人目漠然道：“口的第一個房間應該有武，我不會等你們。”

　因為害怕再被巡邏機人清掃，所有人都按照他的話進了地下基地。然而，才過了不到十分鐘，13人的團隊就死傷大半——

　因為這間基地，已經被人改造了一座機關堡壘。

　昏暗閃爍的冷、的殺機、隧道時不時出現的詭異風窗呼嘯聲，這里的氣氛就宛如千年的地下墓一樣恐怖。直播間，所有觀眾們都看得膽戰心驚，每當有機關被啟時，彈幕里都會瘋狂刷新一波“千音老婆保佑”、“葉宗主救救我”之類的沙雕語句，仿佛這樣就能沖淡一些他們臨其境的恐懼一樣。

　但和上個副本的鈍刀子割不同，這一次，絕對是前將先生的主場。

　為了方便行，男人下了風，只挑選了最重要的幾把武帶在上，帶領隊伍往前推進的過程就是他的個人表演秀，騰空、翻躍、伏地、橫掃，他的一招一式都帶著屬于軍人的干凈利落，每一次出手都是準且狠辣，尤其是從通風管一躍而下、狠狠踹上巡邏歹徒口的那一腳，更是讓觀眾們大呼過癮。

　“太帥了！嗚嗚嗚嗚男神別踹他了，踹我！”

　“黑皮高幫底軍靴……可惡，每一點都狠狠中了我的XP。”

　“只有我在想這次晏河清的作指導是誰嗎？這作一看就超級專業啊。”

　“這還用問？某人的結婚證還掛在主頁上呢。”

　“好家伙，我就說風男的作里怎麼老是有軍校基礎格斗的影子，晏河清這對象找的不虧啊。”

　“老是風男風男的著……突然發現，我們好像連這位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啥呢？”

　而此時，Z的話語已經回答了直播間觀眾們的問題。

　“連祁將，”他笑瞇瞇道，“我能問一下，您為什麼會選擇放棄自己的軍銜呢？”

　名連祁的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大概是之前聽到了Z和紀然的對話，他現在對面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異常警惕。

　“無可奉告。”

　他這樣的態度，讓很多在上一副本中認為連祁是反派**oss的觀眾們都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這位一看就是那種，面冷心熱，看上去像壞人但實則超有原則的正派漢角啊！

　在連祁那里吃了癟，Z也不在意，只是聳了聳肩，還輕快地哼起了小曲兒。

　雖然已經知道了這里的監控早已被損壞，但是Z這麼輕松愉快的像是來郊游的行為還是讓團隊的很多人都看不過去，紛紛皺眉。

　在通過了最外圍的機關后，剩下的幾人“輕而易舉”地來到了控制室，包圍了人質和歹徒們。所有人都神經繃，等著站在最中間的連祁按下扳機。

　但男人卻僵地站在那里，遲遲沒有作。

　而此時的大屏幕上，又浮現出了那可恨的倒計時。只不過這一次的倒計時，不僅是他們的死亡倒計時，也是市中心那一千名人質的死亡倒計時。

　該怎麼選，很多人心中的天平早已經傾斜。

　“手吧！”他們如此催促著連祁，希他能夠再次拯救所有人——當然，這其中并不包括在場的歹徒和十名學生。甚至有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直接沖上去想要搶奪連祁手中的槍，替他完任務。

　呯的一聲。

　他和那名表僵、宛如NPC一樣的學生一起，死不瞑目地倒在了房間。

　Z走過去，悲傷地替他們合上了眼睛：“果然，只能由將先生您親自手啊。”

　“愿神明保佑這些孩子們。”

　連祁面如死灰。

　倒計時將近，在眾人聲淚俱下的催促中，他抖著抬起了槍，對準了其中一名年的心臟。

　就在這時，原本像是木偶一樣呆坐在那里的年突然眼神恢復了神采，他呆呆地看著連祁，又看了看男人手中黑的槍/口，突然出了一個無比幸福的恍惚笑容：

　“哥哥，我終于要做英雄了嗎？”

　連祁的頭滾著，這個就連被捅一刀都面不改的男人，此時卻出了一副中槍之后的痛苦模樣。

　倒計時還有十秒，但他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卻遲遲按不下去。

　“這次的選擇可能改變過去既定的現實”，從剛才起這句話就一直盤桓在連祁的腦海中。

　午夜夢回時，他曾無數次的想要回到過去，現在終于有了這樣的機會，為什麼，他卻依然要被著做出和上次相同的殘酷選擇？

　他殺了十名無辜的學生，卻被人們譽為“人民的英雄”……哈，哈，多麼諷刺！

　“呯！”

　“呯！呯！呯！”

　連祁猛地睜大了雙眼。

　紀然站在他后，在倒計時清零的前一刻，幫他按下了扳機。

　他沒有死。

　所有人都長吁一口氣，還有人一屁坐在了地上，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一冷汗。

　連祁憤怒地回過頭，恨不得一拳砸在紀然的臉上，卻在看到年輕人那平靜的神時頹然垂下了手：“你……為什麼……”

　他不明白，為什麼紀然能夠如此平靜地做出這樣的抉擇。連祁明白他和之前那個死去的人不一樣，他并不是為了想要活下來，而是某種——某種更崇高的目的，或者說，信仰。

　“你為什麼沒有顧忌？”

　Z又再一次替他，和直播間的所有觀眾問出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紀然盯著慢慢蔓延到腳尖的鮮紅，淡淡道：“如果將來人們想要公開審判我的罪行，我會坦然告訴他們，是的，我有罪。”

　“但我永遠不后悔。”

　連祁怔怔地著他，而Z則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他嗅著空氣中濃郁的腥味，激得渾都在發抖。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他聲道，向著紀然行了一個稍顯稽的貴族帽禮，因為此時的Z并沒有戴任何帽子，“我是Z，天上教的創立者，理想是為神明。您呢？”

　他在紀然面前表現出了一種很謙卑的姿態，說話時的語氣措辭也非常小心翼翼，但那雙有著濃睫的漂亮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紀然臉上每一微小的神變化，眼神中出的貪婪和沉醉，讓他的面容幾乎都有些扭曲了。

　紀然回答他：“我要讓人們忘記神。”

　這番對話最終無疾而終，直播間的觀眾們還沒有從這巨大的信息量中回過神來，就看到了這個世界后續的發展。

　是的，和上個副本不同，在人質全部死亡后，這個副本竟然還沒有結束。

　外面的人找到了他們，將剩余的幾人帶到了宴會上。那一千名被救下的人質向他們表達了自己深深的謝，他們中有企業主、有財團繼承人、有貴族名媛，還有其他各種社會的上流階層。還有幾位太太正被人簇擁著，傷心絕地抹著淚，因為那十名人質中就有他們的子。

　連祁努力忍耐著，和上次不同，面對著眾人的夸贊和恭維，他這次全程都黑著臉一言不發。

　反正，這些人也不是真實的。

　直到他聽到了一道悉的清朗聲音：

　“將先生，這次真的多虧您了！”

　除了Z以外，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那位手里端著香檳、笑意盈盈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青年。

　這不是Z，又是哪位？

　Z的臉上帶笑，眼角卻泛著悲傷的紅暈：“很憾，我的弟弟也在去世的人質當中。不知道為什麼，這孩子一向很在意我，想要為讓我驕傲的英雄……但我知道，這不能怪您，您已經做到最好了。”

　連祁的心猛地涌上一怒氣，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絕。

　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救下的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但是當他親眼看到像Z這樣的人渣也在其中時，這種無力幾乎讓他在一瞬間徹底崩潰。

　紀然面冰冷地看向站在他旁的那個Z：“你給你弟弟灌輸了什麼執念？”

　“怎麼會？”Z笑著說，“我的原則就是，從來不違背人們自的愿和意志。我親的弟弟和我不一樣，他沒有被趕出去，而是從小生活在親戚家，到了他們很多照顧。所以當我回去找他的時候，他可粘我了，無論我說什麼都會無條件支持，這點也讓我很苦惱呢。”

　“他真的很努力了，”他輕描淡寫地說，“想要為被我憧憬的對象，明明我才是哥哥。但我真的很高興，”Z扭過頭，含脈脈地看著紀然，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夢中人一樣，“這次是由你來手。能在死前看到如您這般偉大的人，想必他一定會含笑九泉吧。”

　觀眾們：“…………”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在這次直播結束后，“想必他一定會含笑九泉”的地獄笑話，立刻風靡了整個星網。

　在此基礎上，網友們又創造出了《我把宿舍衛生間最后一包紙用掉了，想必舍友一定會含笑九泉吧》、《考試時我沒有理會好兄弟的暗送秋波，想必他一定會含笑九泉吧》之類的衍生創作，并表示這種地獄笑話只要笑一笑就能減壽十年，賺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