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回去花店時, 姜源已經把行李都搬過來了, 正在樓上整理房間。瞅見陸澤洲走了,他才敢蹬蹬蹬下樓來。
“小葉, 你和老板干什麼去了?”他攬住葉輕的肩膀,八卦的問。看見葉輕手上的袋子,低頭看了一眼, “阻隔劑?你買阻隔劑干什麼?”
葉重正在給店里的盆栽澆水,聞言轉頭看向葉輕。
“……我的腺在好轉。”店里這會兒沒有客人, 葉輕便把醫生叮囑的話,給兩人說了一遍。
葉重高興壞了, 激道:“我等會兒去醫院告訴媽一聲, 肯定也會高興。”
姜源短暫的高興過后,同的看著葉輕道:“小葉,那你以后好慘哦,天天要把阻隔劑帶在上。”
“我也覺得。”葉輕心有戚戚焉的點頭, 他已經習慣了沒有信息素的日子,突然冒出來, 就算可以制下去, 他也覺得好麻煩。
“瞎說什麼,這是好事。”葉重瞪眼拍了兩人一下, 玻璃門被推開, 有客人進來, 他忙上前去招呼。
葉輕被拍的腦袋, 和姜源一邊上樓, 一邊低聲說話。
“小葉,你買的阻隔劑什麼味道的?”
“雪松味和榴蓮味的,榴蓮味是我找醫生拿的,陸先生不喜歡。”
“哇,他也太霸道了吧,我也喜歡榴蓮味道的。想想到時候一噴阻隔劑,沒有alpha敢靠近,多安全。”
“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現在榴蓮多貴啊,一個要好幾百呢。吃不起榴蓮,我還聞不起味道嗎?你聞聞這味道,還正的。我下次不和他一起去了,多拿些榴蓮味的回來。”
姜源就在店里住下了,葉輕給他一把鑰匙,自己回家不在店里的時候,姜源也能自己開門進去。
原本說好晚上請陸澤洲吃飯,但是陸家在海外的寶石礦突然出了意外,需要陸澤洲過去理,吃飯的事只能延后。
陸澤洲出發去機場的路上,給葉輕打了個電話,又像個家長一樣叮囑葉輕不管出不出門,都要把阻隔劑帶在上。掛了電話還不放心,讓周徹在自己不在國的時候,去保護葉輕。
陸澤洲出國后,葉輕專心花店的事。為了吸引客人,特別是孩子,他選了幾盆盆栽,咔嚓咔嚓剪小的形狀,擺到門口。還專門跑去二手市場,買了好些質樸好看的花瓶和陶盆回來,心挑選店里的花材,做好看致的花,擺放到店里和門口。
在這種炎熱的夏季,別人家的花只能放三四天就會蔫掉,影響,一個星期左右就要換新的了,葉輕家的卻不會。足足能夠擺放一個多星期,還能像剛摘下來一樣,生機。
來花店買花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買鮮花回去到花瓶,放到餐桌或是辦公室里。鮮花是消耗品,價格也不算低,自然是擺放時間越長、品質越好的鮮花,越客人喜歡。
葉輕的店里,很快多了回頭客。
除了買花的客人,葉輕店里最多的客人,就是林院長那個養花圈子里的人了。
“小葉啊,我這盆海棠,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都蔫蔫的,提不起來神,放你這里養幾天。”
“小葉,還有我的蝴蝶蘭,也放你這里養幾天。”
林院長那個圈子的人都知道,有個葉輕的年輕人,甭管花草生了什麼病,放到他那里養幾天,保管大好不說,還能比以前長得更好。知道葉輕開了家花店后,都紛紛專門把自家的寶貝花草送了來。
離開的時候,還會在葉輕店里轉一圈,買些花草帶回去。
“小葉,你這盆石頭花不錯,我要帶回去送給我小孫。”
“嚯,小葉,你這缸睡蓮長得真好,賣不賣?”
偶爾幾個人撞一起了,還會七八舌的安葉輕。
“陸家那小子的媽媽不喜歡你?別管的,那人就面子,被葉家那事弄的氣壞了,等發現小葉的好,讓后悔去。”
還有想挖墻腳的。
“陸家那小子有什麼好的,小葉別搭理陸家了。我有個侄子剛從國外回來,哈佛畢業,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葉輕這邊的花店生意漸漸步上正軌,陸母那邊卻郁悶極了。
平常他們養花圈子里的人,都會固定在周六下午,到一個人家里參觀參觀他養的花草,或者是找個環境清幽的地方,大家帶著各自的寶貝花草,去聚一聚。
這個周六就約在南山上的青竹園,陸母抱著自己的幾盆蘭花中,長得最好,照料最心的一盆過去,卻發現,在場所有人的花草,都比長得好。就連吳老上個周六嘆氣說快死掉的芍藥,都神奕奕開出了漂亮的花朵。
大家談也不上。
“我這盆花,可多虧了小葉。放在他那里養了幾天,你們看又神了。”
“我買了幾盆多,等換了盆,再送去小葉那里。先預定小葉那里的位置,到時候你們可別跟我搶哈。”
最可氣的是,林院長三天兩頭的上門,跟炫耀自己的蘭花長得有多好,還專門拿過來讓陸母眼饞。
也是奇了怪了,陸母院子里那幾盆以前長得還好的蘭花,先是一盆無打采的生病了,然后其他幾盆也都漸漸不好了。陸母找不出來原因,急的都上火了。
“張伯。”終于忍不住來管家,問道,“上次老林給的名片……你丟了嗎?”
“丟掉了。”張伯道,見陸母臉上流出失之,頓了頓又開口道:“不過我記下了地址。”
花店里,葉輕忙著包裝鮮花,葉重則在收銀臺忙碌。葉輕一個人要看店還要去花木市場進貨,忙不過來,便讓葉重辭了職來幫忙。他負責看店,葉重則負責開車去進貨和給客人送貨。
葉輕打算好了,等店里的生意再好一些,攢夠錢,就去醫院,盡全力給葉重治好。
外頭停著的一輛銀車里,陸母看著不時有客人進出的花店,猶豫半晌,張伯在旁邊地問:“夫人,需要我幫您去嗎?”
“……他見過你。”陸母看著自己快要死掉的寶貝蘭花,終于下定決定,對司機道,“你去。就說老林介紹你去的。”
路口另一輛車里,周徹盯著花店對面銀的車,給陸澤洲打電話,“夫人來了。”
葉輕老早就注意到路邊有輛銀的豪車,看起來有幾分眼,似乎在哪里見過。他送走店里的客人,走到門口拿起水壺,目落到馬路對面的銀車上,剛想起他在紫玉山莊的陸家見過,就看見一個四十來歲,穿黑西裝的中年男人,從車里出來,到后車門抱出一盆蘭花,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葉輕定了定神,思量著要如何拒絕的好。他不缺客人,陸夫人既然不喜歡他,又何必來找他幫忙。
結果男人剛穿過馬路,一輛黑的車停到了他面前。駕駛位的人似乎和男人說了什麼,男人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看銀的車,轉回去了。
葉輕疑的蹙起眉,就見兩輛車先后開走了。
銀車,陸母正在和陸澤洲通電話,面尷尬,有些惱怒,“臭小子,你是不是一直在盯著我?”
“要是不讓人盯著,我怎麼知道您說話不算話,您前不久可才說過,不會找葉輕幫忙。”
陸母一噎,說不出話來。的親兒子還在電話里補充道:“您自己說過的話,可別不算數。”
“……當然算數!”陸母梗著一口氣,說完問兒子,“礦的意外理好了沒有?”
“理好了,困住的工人這幾天都連夜救了出來。因為裝備齊全,之前也訓練過,礦坍塌的也不算嚴重,倒是沒有人員傷亡。”陸澤洲的聲音帶著疲憊,“我已經安好了這邊的工人,其他礦也都做了安全檢查,確保不會再發生坍塌意外。”
聽出兒子聲音里的疲憊,陸母心疼的叮囑道:“好好休息,這兩天有臺風要來,等臺風過了再回來。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有陸敘在。”
陸澤洲含糊應了一聲,見助理推門進來,掛掉電話,抬眼問道:“機票買好了?”
“買好了,因為臺風的緣故,其他航班都暫停了,只剩下俄羅斯航班,還剩最后一張機票,兩個小時后的班機。”助理說完,遲疑道,“陸總,一定要今天走嗎?”
“我有重要的事要先回去,你留在這里,等過兩天再回去。”陸澤洲起拿起外套,查看了一下口袋里的東西,匆匆吩咐了一句,就讓人開車趕往機場。
天氣預報說明天有臺風要來,到了下午,天空中的風已經大了起來,吹的路邊小樹瘋狂搖。
五點剛過,葉輕就和葉重一起把花店外的盆栽花草都搬進店里。明后兩天,都是臺風天,葉輕留在店里照看花草,葉重回家,去醫院照顧葉媽媽。
姜源也早早下班回來了,兩人去周圍店里打包了一份爪煲,在葉輕房間看著電視吃完。然后姜源回房間畫他老師給他的設計圖,葉輕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葉輕坐到床上一邊頭發一邊拿起桌上的日歷看,明天就是他的生日。
葉媽媽的眼睛這兩天就要拆線了,前幾天說好,葉輕的生日放到那天一起慶祝。
把日歷重新放到桌上,葉輕又拿起手機點進了通訊錄,看著陸澤洲的號碼出神。陸澤洲出國一個多星期了,他們只在第一晚打過電話。當時聽說是陸家的寶石礦在開采過程中發生坍塌,好些工人被埋在了下面,陸澤洲忙的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他便沒有再打電話過去打擾。
這麼長時間,應該已經理好了吧。葉輕擔心,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懸了片刻,終于撥了出去,然而里頭傳來的卻是關機的提示語。
還在忙?葉輕泄了氣,聽著外頭越來越大的風聲,關嚴窗戶,陸洋洋的視頻就發了過來。
陸洋洋這一個星期都住在陸母那里,兩人還沒見過面。雖然陸母不帶陸洋洋來見他,倒是沒有不讓兩人視頻。
視頻里陸洋洋嘰嘰喳喳說了他今天做的事,葉輕給他講完故事,等他睡著,保姆才悄悄拿走手機,和葉輕說了一聲,掛斷了視頻。
葉輕裹在被子里睡到半夜,突然被手機吵醒。他睡眼朦朧的拿起來一看,是陸澤洲打來的。接起來,就聽見電話里呼呼的風聲,以及陸澤洲低沉的聲音,“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