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在眾人喜慶地迎接新年時, 有那麼一個人在承兒被抓的痛苦中。

給溫燃的三天限期也已到。

曹憶蕓大發。

曹憶蕓用錢戈雅的手機，在朋友圈發了一條狀態, 說是錢戈雅的母親，有溫志行賄和逃稅的證據, 還說溫志曾故意將一個人傷到為植人，連害者的名字都發出來, 說是黃虎。

賄賂和逃稅的證據也拍照發出，另外還有溫志承認傷過黃虎的音頻，音頻沒辦法發到朋友圈作證，總之已經報警, 全部證據給值班警方。

此條朋友圈一發, 在眾多說新年快樂的狀態中實在別開生面, 而且錢戈雅當了這麼多年的溫城集團總經理, 朋友圈合作的老板經理手下員工等有一千多人。

所謂一傳十，十傳百, 這一千多人傳出去, 仿佛整個市都知道了這丑聞, 并且不斷向省外蔓延。

初一一大早，大家除了聊春晚各明星表演熱點, 就是八卦溫城集團的這夫妻倆要撕個魚死網破, 吃瓜向來不嫌熱鬧大，還有人在中間創造無中生有的假八卦。

前陣子錢戈雅被抓的事，知道的人還很, 因為當時已經辦了要出國，沒上班，公司同事也沒覺得不對勁，現在因為曹憶蕓，公司上下全知道錢戈雅被抓了，就更不了被人添油加醋。

溫燃早上刷到這條朋友圈時，正在醫院超市買零食，突然看到曹憶蕓這傻干的事兒，東西也不買了，直沖向病房。

溫志也已經醒來，護工在幫他子。子究竟是不好被溫燃看見，每次這時候，都會把門鎖上。

里間的門鎖著，溫燃在外面急得敲門，“阿姨，你先把門打開，我有事找我爸。”

護工連忙開了門，溫燃沖進來，溫志不悅地看著，“燃燃，你都又長一歲了，能不能穩當點啊？前兩天剛好，怎麼又活回去了？”

“就您穩，”溫燃說著，然后急忙把手機給溫志說，“真的假的，這就是的把柄嗎？”

溫志垂眼左右劃著那些照片。

曹憶蕓發的所謂證據，確實就是拿他的把柄。

但如今，他都快要死了，財產也差不多都散出去了，他也沒得怕了。

只是，他怕兒對他失。

“寶貝，”溫志抬眼看焦急的溫燃，不安地說，“爸好像和霍東霖錢戈雅沒有區別，你是不是對爸失了？”

溫燃下意識就搖頭，“你和他們怎麼能一樣，不一樣的啊。”

霍東霖是個會設局傷害的人，甚至會傷害聾啞人，而錢戈雅和媽以前待未年，之后又各種借刀殺人，借機打溫燃，他們都是傷害過人的人。

溫志沒傷害過什麼人，他在公司里也很得人心，人心所向德高重。

說著，溫燃又問：“爸，曹憶蕓說您故意傷人，這個黃虎是誰？”

溫志卻未解釋，輕描淡寫道：“說了你也不認識，一個無關要的人。”

“那曹憶蕓說的其他的……”

溫志仍是那句話，“瘋狗咬人，不用理。”

沈家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了這件事，徐嫚士最張，快步走向正在跑步機上的沈硯，直截了當按了暫停。

沈硯手機在房間里，還沒看到這消息。

他早起喝了杯水就來跑步，臉和脖子上都是汗，頭發和服也被汗浸，一滴滴往下掉著汗，被突然按下停止，呼吸起伏還很大。

徐嫚著急地遞給他手機看，“兒子，快看快看，你是不是還沒看見呢？燃燃家的事兒。”

沈硯用掛在脖子上的巾了把臉，接過手機。

運過后，沈硯的氣息還未勻，在看清楚曹憶蕓都發了什麼后，沉默地走下跑步機，神不明。

沈冀年三十晚上和網友下了半宿的圍棋，慘敗得讓他懷疑人生。

早上醒來第一反應就是還想繼續對戰，可網友不在線，給他留言說下午有空繼續對戰。

沈冀還不樂意，這網友大年初一還忙啊？

接著他拿起手機看到助理發來的朋友圈，也第一時間過來找沈硯，看到沈硯站在跑步機旁眉頭蹙。

“別擔心，”沈冀拎起一瓶水遞給沈硯，“大年初一，沒什麼人手，都是值班人在，就算接到報警，也不會立即出警抓人。一個經濟案，一個刑事案，又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案子了。初七上班后才會有人理，調查也得查個把月的。”

徐嫚說：“其實想也能想到，溫志當年創業沒什麼家底，這麼快就爬起來，在當時法律還不完善的時候，賄賂和逃稅不意外。”

“不過這個黃虎是誰？”徐嫚問沈冀，“你聽說過這個名嗎？”

沈冀仔細回憶著，年頭實在太多，完全沒印象。

沈硯把手機遞還給徐嫚士，“我去聯系溫燃。”

沈冀住他，難得沒用命令的語氣，而是商量著說：“兒子，如果他們沒事，盡量在家待到初七，行不行？”

沈硯沒給確切答案，只道：“我先聯系溫燃。”

溫志沒告訴溫燃這個黃虎是誰，狀態也還可以，知道曹憶蕓發瘋，也沒急，還讓溫燃扶他去走走。

外面還是冷，溫燃怕把溫志凍冒了，也就是在醫院里走一走。

溫燃聽到沈硯來電時，正陪溫志坐在一樓大廳里看兒游樂區的兩個小孩。

沒接，掛了，然后發視頻通話過去。

沈硯還穿著跑步的運短袖，溫燃看見他就笑了，“硯總，大年初一，您也不忘管理材嗎？”

沈硯揚眉，“沒事？”

“沒事啊，我爸說不用管那個瘋人，”溫燃轉著攝像頭給沈硯看溫志，喊他，“爸，你對我們硯硯笑一下。”

溫志回頭瞪，“把手機給我放下，讓誰給誰笑呢？”

沈硯放松下來的低緩聲音從電話另端傳過來，“叔叔，過年好。”

溫志“哼”了聲，“拜年也沒紅包。”

“硯總也過年好，”溫燃笑瞇瞇的，“硯總給我發紅包嗎？”

沈硯緩緩低笑，“有，寶貝新年快樂。”

溫志在溫燃旁邊捂耳朵，心煩。

兩個人電話視頻還沒結束，溫燃留護工陪著溫志，去沒人的角落里和沈硯聊天。

等再抬頭時，看到沈硯后的瓷磚墻面很像是浴室。

沈硯正在服。

溫燃第一次見沈硯短袖的畫面，他雙手舉過頭頂，抓住短袖的后脖領向上拽，隨著運短袖一點點往上挪，沈硯的腹了出來，然后向上是。

短袖全部下來，他兩個塊的手臂看著便充滿力量。

溫燃看得面紅耳赤，沈硯濃烈的男荷爾蒙隔著屏幕都鉆了出來。

“沈硯，你干嘛呢。”

手機鏡頭只能看到他腰腹以上的畫面，接著沈硯彎腰蹲了下去，畫面只能看到浴室的墻。

傳來沈硯在浴室里空曠回的聲音，“洗澡。”

溫燃：“……”

視頻還開著呢，洗什麼澡啊。

溫燃看著墻問：“那你人呢？”

“子。”沈硯淡淡兩個字。

……哦。

溫燃自給這兩個字加上了一個和短袖相同的詞。

“那我掛了啊。”溫燃匆匆說。

終于，視頻里傳來沈硯的低笑。

他笑聲在浴室里回，傳到手機話筒里，再傳進溫燃耳里，耳低磁人，像他用手指在心口若有似無地撥弄著，溫燃心跳都加速，立即掛了視頻。

沈硯這絕對是故意的，溫燃后知后覺沈硯以前洗澡不關門什麼的，肯定也都是故意的。

溫志和溫燃狀態尚且不錯，沒有到曹憶蕓的影響，沈硯就沒有立即去找溫燃。

沈硯和溫燃說父親讓他初七再走，溫燃也勸沈硯晚來兩天沒關系。

溫燃為了防止集團的向總陳總他們這些人找上，舊號碼關機，無關的人暫時找不到他們。

買了新的手機號碼，告訴給商君衍韓思桐這些比較親近的人，自在地過著春節假。

過節這兩天的異地，溫燃沒事兒就趴在溫志旁邊的沙發上和沈硯發微信。

聽沈硯說沈家長輩們在循環看打架子鼓的視頻，溫燃猶豫著問沈硯，“我想和長輩們拜年，可以嗎？”

初一當天只和嫚嫚媽媽拜年了，還沒和其他長輩拜年。

沈硯不給溫燃任何力，溫燃如果不拜年沒關系，想拜年自然也可以。

于是溫燃發視頻給徐嫚士，凡是在徐嫚士邊的長輩，溫燃都拜年拜了個遍。

溫燃際向來不是問題，拜完年后和長輩們又聊了好一會兒。

隔著電話就用漂亮乖巧的笑容收服了好幾位長輩。

和徐嫚士視頻結束，沈硯給溫燃打電話，溫和地匯報行程，“晚上我有同學聚會，讀博時的同學。”

頓了頓，沈硯問：“擔不擔心？”

溫燃輕哼了聲。

沈硯問：“擔心？”

溫燃語氣驕慢，“我怎麼會擔心？”

“嗯？”

溫燃自信滿滿地說：“沈硯將他全部的，都給了溫燃，溫燃還擔心什麼？”

沈硯輕輕笑了，“是啊，沈硯，那麼那麼，溫燃。”

溫燃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用擔心。

初五當天，溫家習俗破五要吃餃子，營養師和做飯阿姨給溫志做了易消化的小餃子，心當真能正向影響病人況，溫志的況好轉了些，至沒有再瘦下去。

溫燃已經快醫院超市的大客戶了，一直陪溫志在醫院，沒運，還一個勁兒的吃零食，哪怕是吃不胖的人，腰上都多了一圈小贅。

醫院超市沒有大超市的購推車，只有地上拖著的那種筐。

溫燃沒隨時拖著，放在一排架子前，轉了一會兒才回來拽筐。

溫燃徘徊在架子旁邊，想買曲奇餅干吃，咬著手指糾結要不要買。

等終于決定買兩盒曲奇餅干時，突然發現筐里了兩袋薯片。

溫燃彎腰翻了又翻 ，確實了兩袋，覺自己腦袋可能不大好使了。

接著轉了兩圈，筐里又明晃晃的多了一箱牛。

溫燃想了會兒，突然就笑了起來，笑瞇瞇地蹲在地上托腮看這箱牛。

過了會兒，皮鞋聲一步步接近，接著是兩條大長。

溫燃剛要抬頭，突然一個紅包掉進筐里。紅包裝得很厚，落到筐里時像本書“啪”一聲掉進來。

而后，是有質帶笑意的聲音，“沈冀董事長的。”

溫燃樂得捂笑。

接著又掉進來第二個紅包，“徐嫚士的。”

然后是第三個，“我的。”

溫燃以為就三個紅包，沒想到沈硯又說，爺爺給的，給的，二叔小姑等人給的，每個人都給溫燃準備了紅包，扔過來十多個紅包。

溫燃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是已經被長輩們當作沈家兒媳婦了嗎？

最后，這人也蹲了下來。

沈硯穿著長風，風地，卻毫不在意。

風里面的白襯衫規整潔白一塵不染，襯得他冷白皮的面容更加清冷，他邊漸漸浮起笑意，“燃寶寶，開心嗎。”

溫燃雙手握拳擋著邊的笑，擋不住，笑意飛出眼睛，對他狂點頭，“開心。”

收紅包實在讓人愉快，一連收了這麼多來自沈硯家長輩的十多個紅包，就更開心了，溫燃早已喜笑開，還很，對沈硯狂點頭。

沈硯牽溫燃的手陪溫燃去看溫志，溫燃拎著那十多個紅包，興地不住問沈硯怎麼初五就來了，不是初七在公司開完早會才來的嗎。

沈硯說：“想你。”

溫燃就更喜上眉梢了。

醫院電梯前面排隊等電梯的人很多，溫燃站在沈硯面前直勾勾地看著他，和他說這五六天都干嘛了，說著說著，溫燃發現沈硯不怎麼看。

沈硯沒系領帶，白襯衫的紳士扣未系，溫燃撓了撓他鎖骨上的那顆淺痣，“你為什麼不看我，你想什麼呢？”

沈硯緩緩低頭，垂眼看，輕描淡寫說：“想親你，在克制。”

溫燃：“……”

哦。

電梯沒等來，兩個人去消防通道走樓梯。

樓梯間人也很多，到五樓時人才變，到八樓時，樓梯間終于沒人了。

溫燃快走兩步，站在沈硯前面的高臺階上，低頭命令他，“沈教授，抬頭。”

沈硯垂睫一笑，而后緩緩抬頭，他眸進清澈的眼里，“溫同學？”

樓梯間拐角有照進來，雜糅著溫時落到倆人側臉上，像極了在校園的樓梯相遇。

溫燃站在高臺階上未下去，雙手背在后，傾吻他。

沈硯站在低臺階，比溫燃矮了半頭，仰頭接的贈吻。

隨著窗外愈加明絢爛，溫燃邁下一個臺階，沈硯邁上一個臺階，變他低頭擁吻溫燃。

分開五天半，想念變得熾熱，熱吻在下妙不可言。

分時，溫燃水泛亮，呼吸不穩，眼睛都變得失神。

沈硯額頭抵著，氣息很熱，“寶寶，新年快樂，平安幸福。”

沈硯來看溫志，溫燃本以為溫志沒給沈硯準備紅包，沒想到溫志從枕頭底下拿出紅包遞給沈硯。

溫志也是刀子豆腐心，而已。

溫燃機靈鬼，立即在旁邊說：“硯硯，快說謝謝爸。”

溫志瞪，“你給我閉。”

沈硯輕笑了聲，“謝謝叔。”

沈硯一直在醫院陪到晚上，溫志狀態不錯，有溫燃總逗他笑，看著比溫燃剛找到他時要有力氣。

晚上準備去酒店辦住時，溫志住了沈硯，“再坐會兒吧。”

溫燃和沈硯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想到溫志要聊什麼，溫燃按下床的按鈕，上半自升起，溫燃為溫志重新弄了下他倚著的枕頭，輕聲說：“爸，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我們沒關系的，醫生說你緒最好不要有大波。”

“沒關系，就是關于黃虎，”溫志輕輕拍著溫燃的手，“寶貝，這可能會令你不舒服。”

溫燃腦袋突然像被錘子敲了，敲得快腦袋快碎了，疼得皺眉。

什麼意思？難道是親生父親嗎。

溫志把的親生父親打植人的嗎？

溫志看出溫燃所想，彈了一腦殼，“瞎想什麼呢。”

溫燃：“……”

他這個語氣就是很容易讓瞎想啊。

其實是，溫志只要提起黃虎，就要提起黎萍。

溫志這麼多年，從未和溫燃說過黎萍一句話壞話，也未和溫燃貶低過黎萍半句，縱使他心里有很多怨恨，都未曾與兒說過母親的一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