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先生,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下這殺父弒母之仇!”顧卿卿說。
涂清平臉上和煦如風,“委屈你了。你的犧牲,我記著。”
云家兄弟心里憋著一口氣,卻發作不得。
涂清平角翹起,目送他們離開。
GF9被“譽為”華國科研史上最大的禍害,危害不可估量,但在涂家面前,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上面那些人實在是太把他們當回事了!
如果最開始就派他來整治這些玩意兒,哪里會有那些有的沒的?
“顧卿卿已經兌現了的承諾,錢你們應該打過去了。”
作為中間人,涂清平不允許顧卿卿忤逆他,同樣也不允許蘇喆違背他。
蘇喆看看蘇祁安,擰著眉頭:“我想給我爸做一下檢查,顧卿卿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剛剛還清風和熙的涂清平臉驟然一黑,蘇喆趕改口,“三天時間!如果三天我爸沒事,我就立刻打錢!”
涂清平點點頭,態度變得溫和:“三天后,我們要啟程去F州了,你也好好準備一下。”
“是!”
待涂清平一走,蘇喆趕給蘇祁安做全檢查。
核磁,心電,超聲,CT等等,能夠檢查的都給檢查了一遍,結果表明,蘇祁安一切正常!
正常得比熬夜加班的年輕人還要健康!
這怎麼可能?
被閻羅針折磨過的人怎麼能這麼健康?
主治醫生都被他們問得煩了,“我覺得,這是你們的心理問題,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心理醫生過來。”
蘇喆暗暗吸了一口氣,拒絕了醫生的好意。
“可能真是我們想多了。涂家出面,連那兩個老頭子都不敢多說什麼,顧卿卿又哪里來的膽量?爸,你就安心養著吧。”
三天后,踏上去F州的飛機時,顧卿卿收到了那五千萬。
的角扯了扯,給云逸殊發了條信息,就三個字:【可以了。】蘇祁安的閻羅針是無解的,能讓他醒過來,可沒表示真會治好他。
不過是封閉了他一些位,就像突然建立起來的一座堤壩,阻斷了大腦的應。
洪水宜疏不宜堵,堵的時間越長,堤壩累積的力就會越大,一個小小的缺口,就能讓堤壩全面崩潰。
現在的蘇祁安有多舒服,后面的他就會加倍地多痛苦。
裴司宸幫小姑娘調好位置,拿了毯蓋在上,“時間比較長,你好好睡一覺。”
顧卿卿看著男人俊的臉,甜甜一笑:“謝謝。”
裴司宸:!!!
小姑娘有跟他笑得這樣甜過嗎?
從來沒有!
裴司宸的位置跟顧卿卿相鄰,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立即給秦力發了一條信息過去:【留意一下蘇祁安,他可能隨時會完蛋,別讓他垂死掙扎時傷到其他人。】他手機剛放下,負責托運行李的柏木和鄒燁便過來了,分別在他們后面和前面的位置坐下。
鄒燁看了一眼雙眼閉合的小姑娘,眼中盡是興,掏出手機,給蘇家警衛隊的兄弟們發了一條消息:【第一次,正式護衛小祖宗!都來實名羨慕一下……】所有兄弟看到了小姑娘的睡,那也是他們想守護的。
看鄒燁一本正經嘚瑟樣兒,他們好想打人。
“對不起,來晚了……”
涂清平謙謙有禮,卻從不容人違逆。
裴司宸起跟他握手。
涂清平瞟了一眼睡得一不的顧卿卿,問:“也去?”
裴司宸:“卿卿過去玩玩。”
涂清平不置可否,領著蘇喆和萊汶斯在走廊另一側坐下,雙方之間,涇渭分明。
在飛機起飛前一刻,蘇喆接到蘇祁安的電話:“兒子,我好像開始不舒服了,你說,顧卿卿會不會坑我?”
蘇喆看向顧卿卿的位置,“爸,你會不會是心理問題?”自己都用“好像”了,說明他自己都不確定。
“飛機馬上要起飛,等到了地方再說。”
他掛斷了電話。
蘇祁安也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心理影了,剛才,他只是被云逸殊了一下背脊骨,就覺像是有一把刀沿著脊梁骨將他剖開了一般,仔細會其實并沒有覺,也不痛,但不知道為什麼大腦里會出現這樣一種。
他本來是不相信顧卿卿會治好他的,但這幾天,他吃得好,睡得好,連噩夢都沒做一個,他不信都不信。
然而這麼不可能的事都變了可能,也激發了他心里的暗與邪惡。
他在蘇家屋檐下低頭太久,盡折磨死里逃生,現在他的神高度。
就在剛剛,他準備出院,順道買了果籃去探云老爺子。
當年云老爺子為了替云琳他們報仇,可是把云家洗過一遍的,雖然那也有斗的原因,但他出手那麼狠,絕對有云琳的原因。
而現在,真相大白,自己這個罪魁禍首不僅沒到懲罰,還讓他的寶貝孫不得不親手救醒,他怎麼能不去看看他們的臉有多好看。
正好,蘇老爺子也在。
兩個老爺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但他就喜歡看他們想他死卻又弄不死恨得牙又不敢手的樣子。
蘇祁安像以往一樣畢恭畢敬地獻上自己果籃,笑盈盈地看向兩位老爺子:“我以為我會被折磨到生不如死,沒想到,云琳和蘇瓚的兒如此寬宏大量,饒恕了我的所有罪孽。也不枉當年我親手將剖出來,留一條命……”
“咳……”
云老爺子被刺激到了,咳得臉頰緋紅。
蘇老爺子捋捋他的背脊,“不用跟畜生一般見識。”
云老爺子喝了一口水,氣息才緩過來,冷眼看著蘇祁安,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喜。
“你說完了?”
蘇祁安:???
這麼淡定?
“說完了就滾吧。”
蘇祁安笑盈盈的,“我就是想來謝謝兩位老爺子對我的栽培。現在蘇喆了涂家陣營,以后若有什麼困難,盡管跟我們說,我們一定會回報以前的恩的!”
云老爺子不看向蘇老爺子,“他在你邊學了那麼久,竟然不懂權和底蘊的差別。”
上面弄權的人隨時可以換,但下面構架基石的卻不可或缺。
不懂這一點,遲早會自食惡果。
蘇祁安角撇了撇。
到現在還想教育他呢!
可惜,你們已經沒資格了!
就在這時,云逸殊過來了。
他的手抬起,很自然地劃過蘇祁安的背,落在他肩上,很誠摯地說道:“以后我們確實要仰仗你,所以,你千萬要保重,別死得太快。”
蘇祁安:……
當年,他就不該留云逸殊一條命!
“有涂家在,你們敢嗎?別呈口舌之快,小心惹禍上!”
蘇祁安懶得跟這些人計較,徑直回病房。
等著辦完手續出院。
但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他的背脊開始像是被蜈蚣爬過一樣,那種千足蠕過皮那種若有似無的覺傳遞到大腦中樞,讓他覺得好像有點,又不。
無意抬手去撓了一下,那種后背被割開的覺就突然竄上腦際,“疼”得他頭皮發麻,汗倒豎。
但也就那麼一下,跟錯覺似得。
所以他給蘇喆打了電話。
就說幾句話的功夫,那種覺其實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護士拿來出院證明和醫囑,在給他的時候,護士修剪得幾乎沒有指甲的手指無意間到他的手心……
“啊!”
蘇祁安突然一聲慘。
“蘇先生,你怎麼了?”
護士的臉都嚇白了。
“沒、沒什麼。”
那種痛,從大腦神經一閃而過,快得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剩下的就是神經對疼痛余韻的“回味”。
等他仔細捕捉,本什麼疼痛都沒有,只是手心殘留著被護士過的,久久無法消散。
蘇祁安整個人突然就不好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三天時間他都好好的!
難道真是自己心里出了問題?
“蘇先生,你臉不太好,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們建議你再住院一段時間。”
蘇祁安拒絕了護士的好意。
顧卿卿在飛機上睡了兩個小時便醒了。
吃了個午餐,拿起一本科學雜志看起來。
上面有一篇文章,講述的正是大腦神經的神奇之。
裴司宸轉頭看,小姑娘的角正愉悅地翹了起來。
他忍不住好奇問:“看到什麼好東西了?”
“你相信唯心主義還是唯主義?”
“嗯?”
“唯本質就是最唯心的東西!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確定,你看到的聽到的覺到的世界跟別人眼中的世界一致。我們所謂的質基礎,不過是我們這個神經系統覺到的唯我化的質而已。認知本就是很唯我的事,只不過科學試圖用唯來統一我們神經系統對世界的知標準罷了……”
涂清平和蘇喆轉頭看過來,顧卿卿這是在宣揚什麼歪門邪道?
但裴司宸卻很有興致,還非常配合地問:“怎麼說?”
顧卿卿拿過書,指給裴司宸看大腦神經網絡。
“大腦是最欺騙的東西,如果能控制神經系統反饋,就能控制個。比如,我的手指劃過你的掌心,這是很輕微的作,你最多只能覺到我指尖的一點溫涼,但通過特定控制,有人就能覺到火刃割開皮……”
裴司宸好像突然明白了。
臉上的笑容更寵溺,“那有這種覺的人豈不是會很慘。”
“是啊,隨便一個,像是能揭開他一塊皮;隨便一個劃撥,都能像刀劍劈剖;喝口熱水都像是吃了火炭,都會有皮被燙爛的覺;到嚴重的時候,即便是一頭發從皮間過,都像是鋼鋸鋸開了,尋常人本覺不到的服輕微都能痛得要了他的老命……這可要怎活啊!真的好慘啊!”
蘇喆等人狠狠打了個寒。
“危言聳聽!誰能控制得了別人的神經系統?!”
顧卿卿微微瞇眼朝蘇喆看過去,蘇喆沒搭理,戴上耳機,兀自睡午覺去了。
顧卿卿嘆了口氣,閻羅針連噩夢幻象都能制造出來,這些人卻不相信能人為控制別人的神經系統。
“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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