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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尋千山》 第91章 第九十章

 “不屬于一個人?”

 花向晚有些詫異, 昆虛子點頭,手取過碧海珠,認真看了片刻后, 確認道:“其中一魄與另外三魂六魄并不屬于同一個人, 我猜, 或許是此人本就魂魄不全,尚在胎中時, 有人將這一魄單獨放了母, 融合之后, 便了新的三魂七魄。”

 “那……”花向晚遲疑著,“那這三魂七魄,算是一個獨立的人嗎?”

 “自然是獨立之人。”昆虛子笑了笑, “既然重新回,了新的三魂七魄,便是獨立的人。只是我看這一魄極為強盛, 應當不是尋常人的魂魄,若他原本的主魂沒有消失,或許還會有所牽扯影響。只是, 這一魄未必知道罷了。”

 花向晚沒說話, 昆虛子遲疑著將碧海珠還回去給,小心翼翼道:“主怎麼突然問這個?”

 “哦, 沒有。”

 花向晚反應過來,笑了笑:“就是隨便問問。”

 說著, 花向晚將碧海珠收起來, 平和道:“那昆長老先去休息, 注意安全, 如果謝長寂有什麼異常, 可以來找我。”

 “好。”

 昆虛子有些心虛,花向晚代好,便回頭去了書房。剛到門口,就看碧神君走出來,看見,碧神君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書房:“方才我已經同宮主定好了婚期,你來得晚了些。”

 “什麼時候?”

 花向晚冷靜開口,碧神君告訴日期:“選了個好日,三月后,十二月初九,你覺得如何?”

 “好的。”

 花向晚應下,隨后道:“我會大概安排婚事和接任大典,之后想進境修煉,婚事很多細節需要你多費心。”

 聽到這話,碧神君看著,眼睛里帶了幾分懷疑:“你讓我準備婚事?”

 “你用著逸塵的,”花向晚轉頭看他,“你能像他一樣活著嗎?”

 碧神君沒說話,他靜靜看著花向晚。

 花向晚凝視著他臉上的黑繪金蓮面,忍不住手放在蓮花之上,眼中帶了幾分懷念:“這個面,是我十五歲那年,在他生辰時送他的,好多年了。”

 “那你像對他一樣對我麼?”碧神君平靜開口。

 花向晚作一頓,兩人靜靜對視,碧神君眼中出一嘲諷笑意,正想說什麼,就聽花向晚開口:“我能。”

 碧神君作一僵,花向晚手從他臉上面下,抬手握住他的手,了他的名字:“逸塵。”

 碧神君不,他僵著作,花向晚看著他,語氣仿佛是帶了蠱:“你準備婚禮吧,我荒廢太多時間,我想好好修煉。”

 碧神君沒說話,花向晚繼續囑咐:“婚禮前不宜見,你幫我看著。”

 “你怕我殺了薛子丹和昆虛子?”

 碧神君終于明白的意思,嘲諷開口。

 花向晚面,只道:“如果是逸塵,他不會讓他的婚禮有任何瑕疵。”

 碧神君沒說話,花向晚放開他的手,溫和道:“你先回去吧,我同師父商議一下婚事安排。”

 說著,花向晚轉過頭,便往書房走去。

 走了兩步,碧神君突然:“你還有其他要求嗎?”

 花向晚頓住步子,片刻后,轉過頭,朝他笑起來:“你自己掂量就是。”

 碧神君靜靜注視著的笑,看著花向晚轉書房,他目中帶了幾分嘲弄,轉離開。

 花向晚進了房中,和白竹悅詢問了一下碧神君提的要求,確認就只有婚期相關的事后,便簡單說明了一下之后的安排:“最近三個月,先將弟子送到境訓練,加快提升修為。三姑多同清樂宮、七宗聯系走,鳴鸞宮那邊我會讓云裳理安,我要進境修煉,婚禮一事給靈北狐眠打理,您平日多盯著些。尤其是靈南……”

 花向晚說著,面上帶了幾分憾:“是師兄師姐的孩子,如今我也沒個子嗣,日后合歡宮……”

 “你別說這些。”

 聽著的意思,白竹悅臉瞬變,有些激道:“如今什麼都沒做,你要說,至也要等你當真……再說!”

 花向晚沒有應聲,白竹悅呼吸有些急促,花向晚上前,給送了一些靈力,安道:“師父,你別著急,我就說個可能而已。”

 “你先好好休息,別多想了。”

 白竹悅不說話,著扶手,只問:“你那毒,不是修為越高,毒發越快嗎?你還去境修煉,這沒有影響?”

 “我是去修煉劍意,不是修為,”花向晚解釋,白竹悅轉頭看,花向晚低聲道,“師父,尋還在,我還是個劍修呢。”

 安好白竹悅,花向晚從書房走了出去,境前的細節一一代過,等到晚上,才將秦云裳和薛子丹到云浮塔來。

 早早等在云浮塔,準備了幾壇子酒和一些小菜,秦云裳和薛子丹走進來,看著這個架勢,秦云裳勾一笑:“喲,什麼時候了,還有閑逸致請我們吃飯喝酒?”

 “這時候剛好,”花向晚笑起來,給兩人開了兩壇子酒,“早一點晚一點,都沒這個空。”

 “聽說婚期定下了?”

 秦云裳說著,同薛子丹一起走到桌邊,提了一壇子酒,花向晚點頭:“嗯,定下了。十二月初九。”

 “好久沒一起喝過酒了,”秦云裳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什麼,“哦,別說,咱們這輩子,好像都沒明正大一起喝過酒。”

 年時怕被鳴鸞宮發現與合歡宮好,每次來合歡宮都做賊一樣,更別提和花向晚好。

 等后來花向晚落魄,更是每天要裝得苦大仇深。

 等到了如今,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在一起喝酒,卻也沒了什麼機會。

 “可惜你是和魔主婚,”秦云裳有些憾,“不然就能喝一杯喜酒了。”

 “說得好像你沒喝過一樣,”旁邊薛子丹輕嗤,“婚那天,秦云不還大鬧了合歡宮一場嗎?你在賓客席上坐著看戲呢吧?”

 “那時候哪兒有心喝酒啊?”秦云裳聽薛子丹說起這事兒,忙道,“我著急著呢,秦云要下毒,這事兒我雖然早早通知了,但一個回信都沒有,我不擔心嗎?”

 “你還有這良心?”

 薛子丹出意外神,秦云裳一哽,正想說點什麼,就聽花向晚笑起來道:“好了好了,說兩句,你們能不能歇歇?我說薛子丹你這張,怎麼見誰都閑不住?”

 轉頭看薛子丹,一臉正經:“你這樣下去,是要孤寡終老的。”

 “說得好像修真界人人都得有個對象一樣。”

 薛子丹不滿:“我一個人不也過得好好的?”

 “你一個藥修,如今也不制毒了,不找個人保護你,我放心不下。”花向晚嘆了口氣,滿臉為他好的樣子,“找個有能力的劍修嫁了吧,免得天天逃命東奔西跑的,日后也有條出路。”

 一聽這話,秦云裳“噗嗤”笑出聲來,薛子丹扭過頭去,趕忙用酒壇子擋住自己的臉:“別看我,我這種有錢有能力有地位的劍修看不上你。”

 三人說說笑笑,沒提正事,喝著酒隨便聊了一陣,聊著聊著就聊到以前,薛子丹話開始多起來。

 “你不知道我有多聰明,”他抬著手,吹噓著自己過往,“藥宗開宗以來,就沒有我這麼厲害的人。我看病一般,但我制毒,古往今來,無人出我左右。”

 “嗯,厲害了。”秦云裳和花向晚撐著下,百無聊賴看著他發酒瘋,敷衍著他。

 只是薛子丹剛說完,不知道想起什麼,“哇”就哭了,趴在桌子上敲桌子:“祖父說得對,制毒不得好死,怎麼個個都吃我制的毒啊?如果我不制毒,祖父怎麼可能被毒死?合歡宮怎麼會出事?我喜歡一個人多不容易啊,”薛子丹淚眼汪汪爬起來,看著秦云裳,噎著,“就這麼沒了,我只能自己給自己吃顆藥忘了,我的命真的好苦。”

 “你也別難過,”秦云裳勸著他,“說不定,不吃你的毒,吃其他人的毒,也一樣的呢?”

 “不可能,”薛子丹聞言立刻搖頭,“除了我,沒人能毒死我祖父,也沒人能繞開琴雨。”

 “你要這麼說,”秦云裳被這話哽住,只能道,“我就沒法勸了。”

 聽到這話,薛子丹又趴回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花向晚看著他哭,慢慢喝著酒,只訓他:“哭什麼呀?我還沒哭呢,你祖父很快就活了,合歡宮也很快就復生了,你除了命短一點,沒什麼憾了。”

 “阿晚,”薛子丹抬起頭,紅著眼看花向晚,“我和你同生共死,你看我是不是比謝長寂沈逸塵都好?”

 “你是怎麼做到把相思吃了還能這麼死纏爛打的?”

 秦云裳有些好奇,薛子丹鼻子,滿臉認真:“因為我太優秀了,我不允許他們比我更好。”

 “你還是再多哭一會兒吧,”花向晚抬手按著薛子丹腦袋往桌上一叩,“別說這些傷天害理的話。”

 薛子丹腦袋往桌子上靠去,在桌上哭了一會兒,就安靜了,花向晚和秦云裳喝著酒,秦云裳想了想,站起來:“走,吹吹風去。”

 兩人提著酒壇子,一起走到云浮塔邊緣,坐到邊上。

 在這合歡宮最高,可以看見合歡宮及其后方整個主城,在夜里燈火璀璨,夜風吹拂著們,秦云裳慢慢道:“小時候總想上來看看,你從來不帶我上來。”

 “那時候我娘住在這兒,”花向晚喝了一口酒,慢慢悠悠,“我都上不來幾次。后來不是帶你上來了嗎?”

 這兩百年屈指可數的見面,幾乎都是在云浮塔,畢竟這里是合歡宮最難讓人窺伺之

 秦云裳笑了笑,只道:“長大就不稀罕了。”

 “事兒多。”

 “阿晚,”秦云裳看著滿城燈火,“我有點記不清秀的樣子了。”

 花向晚聽著秦云裳的話,沒有出聲,秦云裳平靜看著城市,緩聲道:“兩百年太久了,我都習慣他不在了,只是一開始定下了目標,半途停下,我不知道去哪里。反倒是你,”秦云裳抬起手,轉頭看,“有時候我會想,你要是不在了,后面是什麼樣子?”

 花向晚沒說話,兩人在夜里靜靜對視,片刻后,花向晚笑起來:“師兄很快就回來了。”

 秦云裳凝視著,花向晚平靜道:“別多想,你記得咱們小時候箭,老師教導要怎麼樣才能中靶嗎?”

 說著,花向晚抬手,比劃了一個箭的姿勢:“對準紅心,什麼都別想,開弓,放箭,沒有回頭路。”

 秦云裳垂下眼眸,看著手邊倒映著星空明月的酒水。

 花向晚緩聲道:“云裳,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們這一輩人中,你心智最堅定,日后也走得最長。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我給你一道符紙,這道符紙便是我的命。”花向晚遙著遠,神平靜,“如果有任何意外,當我放開魊靈,復活合歡宮,殺了所有渡劫修士后未死,那你就做最后的執刀人。”

 聽到這話,秦云裳目微冷,定定看著花向晚,花向晚轉頭看:“我死之后,合歡宮眾人復生,秀與你婚,你執掌鳴鸞宮,至此,只要你在一日,合歡宮與鳴鸞宮便是同盟,你問鼎魔主,指日可待。”

 “我殺了你,還指合歡宮與我為同盟?”

 秦云裳嘲諷出聲:“你這是坑我呢?”

 “不讓他們知道就好了。”花向晚笑起來,說得輕巧,“我會留信的,你放心。”

 “花向晚,”秦云裳語氣憤憤,“你把我當刀用起來,倒是沒半點心疼的。”

 “朋友嘛,”花向晚開著玩笑,“不就是用來坑的?”

 “你……”

 “而且,”花向晚打斷,喝了口酒,“除了你,其他人我信不過。要不下不了手,要不不敢將命托付,只有你,”花向晚滿眼認真,“我知道,你會尊重我所有決定,包括死亡。”

 就像這麼多年以來,無論做什麼,們都互相允許著對方所有選擇,不惜余力幫著對方力相赴。

 為滿足的心愿臥底鳴鸞宮兩百年,為眾叛親離。

 也為救活人以命相贈,為大好前程鋪路筑橋。

 秦云裳盯著,花向晚抬手隨意將一張用心頭寫出的符紙付在手中,隨后繼續吩咐:“我暫時穩住了魔主,但難保他不會找薛子丹尋仇報復,你找個地方安置好他,玩笑歸玩笑,他一個藥修,還是得多護著些。”

 “他這只泥鰍比我還,出不了事。”

 秦云裳手微微發,卻還是接過符紙,放靈囊。

 花向晚點點頭,只道:“我去境這三個月,你盡量多給自己籌備一點人手,婚那日你別進魔宮,把當年鳴鸞宮參與過合歡宮之事的人都放進來,等一切結束,你來救人,或者收尸。”

 “好。”

 “最后一件事,”花向晚想了想,,抬手將碧海珠,“碧海珠給你,里面放著沈逸塵的魂魄,你找個地方滋養著,日后若有機會,幫我復活他,說一句對不起。”

 “沈逸塵……”秦云裳握著碧海珠,皺起眉頭,“到底是不是魔主?”

 “你也懷疑?”

 花向晚笑起來,秦云裳應聲:“當年合歡宮出事時,后面的人對合歡宮太了。現下魔主在沈逸塵里復生,又要和你婚……”

 秦云裳抿了抿:“我想不通。”

 “是啊,”花向晚淡道,“而且,他本來有許多辦法讓謝長寂魔,可他偏生選了一個最牽強的理由,讓謝長寂看見逸塵的臉去產生心魔,如果不是因為嫉妒,是因為什麼呢?所以我想起了秦憫生——”

 花向晚解釋著:“當年狐眠師姐的道,他被魔主取了一縷魄,之后他的魄單獨化人形救走師姐,又變的左眼。而他本人,好好當著巫蠱宗宗主,巫生。”

 “你懷疑……”

 “我懷疑,沈逸塵是魔主的魄。”花向晚斬釘截鐵,“人失去魄,不僅僅是不失去一個人的能力,而且失去的,是這個世間,這世間所有好的能力。巫生最后死的時候,反應很矛盾,他羨慕秦憫生,嫉妒秦憫生,看不上秦憫生,又珍秦憫生經歷的一切。你說,這是不是很像如今的魔主?”

 “所以呢?他到底是不是?”

 秦云裳追問,花向晚想了想,只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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