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祈第三四節 才有課， 早上起床的時候，他習慣地往旁邊看了眼，沒有看到余初的影。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每次出去做什麼事，基本第二天都不會回來。

但今天還是有些特殊， 因為就在他洗漱完後， 以為不會回來的某個人竟然提前回來了， 手里還提著早餐。

“怎麼突然想到剪頭發了？”一眼就發現了余初跟之前的不同，祈走上前。

余初了下腦袋，把手里的早餐遞給他， 撇道︰“因為擎遠那狗東西說我頭發太長，影響行，建議我修短一點。”

祈眉頭皺了皺，“如果你自己沒覺得有什麼影響，就不用聽他的。”

好脾氣的人竟然在這件小事上有點生氣，生怕擎遠又被自己給坑了，余初趕解釋，“沒有沒有，其實我也覺得頭發短一點比較好， 方便，只是之前懶得去弄， 這次提到了就順便修了一下。”

聞言，祈的臉這才稍稍緩和。

他不喜歡別人對余初的事指手畫腳， 除非自己開心。

“今天回來得這麼早， 下午還要再出去嗎？”餐桌上，祈給余初把小蛋剝好放進碗里。

專心干飯的人聞言抬了抬頭，模糊道︰“嗯， 本來是不用的，但是發現了點新的東西，就要再過去看看。”

祈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說起來，他們昨天比賽比得怎麼樣了？”

昨天沒去決賽，也沒看到賽場的況。但來的路上空看了眼腦，上面，費飛白他們很是瑟地給報喜，99＋都是要表揚的意思，才知道昨天他們拿下了冠軍。

而說到這個，昨天下午那場班賽決賽可謂是賺足了單兵學院的話題，被稱為反轉最多，最勢均力敵看得人無比揪心的一場。

余初只是簡單看了一下校園論壇里，一些大佬剪輯的決賽彩鏡頭，發現全程整個協A3班表現得確實不錯。

沒有在被完全碾的境況下輕易放棄，勝利似乎無之下也都莽足了勁兒地全力以赴。現在又聽祈講了一些，余初笑了笑，這不得一人給個夸夸？

在熱鬧的班群里突然冒出送上一大波彩虹屁，看著頓時炸了天消息直接至99＋的聊天框，余初眉眼彎著，一晚上的郁氣在這一刻終于得以釋放。

下午，補完了覺，跟祈簡單說了一下之後，去找擎遠。

昨天午夜上百名將士就著那片狼藉之地搜找了很久，最後也找到了若干和余初一開始翻到的質地相同，但大小不同的未知生的鱗片。以及，還有一些純度稍低的晶能石。

“檢測部那邊結果還沒出來，但初步鑒定，那些鱗片和星際大多數有鱗類生元素含量沒太大區別，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應該不是我們昨天猜想的那樣。”

擎遠穿著隔離服跟在余初的邊，頭頭是道地分析。

後者聞言頓了一下，然後瞥他一眼，道︰“但凡你學過一點生。”

擎遠︰“……”

“不是說還找到了一些晶能石？”余初又問。

“都是很普通的下品晶能石，”擎遠手里就拿了兩顆，遞給，“已經檢驗過了，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可能是跟什麼他們的什麼研究項目有關。”

余初手接過那散發著淡淡紅微的小石頭，著那里面雖然微弱但確實普通的能量波，就如擎遠剛剛所說的，就是些尋常不過的晶能石。

然而過了一會兒，突然道︰“太小了。”

擎遠探過頭來，“什麼？”

“你不覺得現在我手里的這些晶能石，太小了嗎？”

比起平常見到的，小了至十幾倍，不應該做石頭，應該小石子。因為太小了，還沒人眼珠子大。

就像珍珠一樣。

珍珠……

余初突然凝眸。

“確實小的，但晶能石的形原因都是未知的，大大小小的形狀都有，現在市面上經常見到的，不過是數量佔據多數的大流而已。也有那種很大，或者很小的，這沒什麼問題吧？”擎遠又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余初本來思路還一路飛馳，眼看著就要抓到什麼，結果他這麼一說，那快被抓到的線索好像就沒了。

忍住沒翻出白眼，很認真對他道︰“建議你平常多看點書，什麼話學說類的都看一點，不然有些時候可能真的會顯得你很沒有文化。”

“……”

“你看過有關人魚的話故事嗎。”余初問。

“……”

擎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是說，這是他們的眼淚？”

一

祈已經有快一星期沒有再見過余初了，說不擔心是假，可是他知道對方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所以一周下來，他時不時翻出余初每天給他發的報平安的消息，里面還有一些語音，這些都是他唯一能夠在不打擾對方的況下，能夠安自己的東西。

同時的，有些時候被費飛白他們拉著一起去吃飯，在用餐時聽他們八卦，似乎帝宮那邊也發生了什麼大事，牽扯到了整個朝堂。不安的氣息席卷外，以至于那風都傳到了各大軍校，弄得上下人心惶惶。

祈直覺這其中肯定有余初他們的原因。但他只關心後者的安危，其它的，並不在他考慮的範圍，而且他也管不到。

但就是沒想到，在余初還沒回來的第九天。許久都未再聯系過他的叔叔突然給他發來了消息。

信息的容顯示，最近朝堂，恐牽連無數無辜者，他有心遠離紛爭，而在此之前，以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特地瞞他的有關他父母的一些事真相，也決定全都告訴他了。

祈心里本來就對自己父母的橫死抱有不甘和懷疑，而現在看到林柏生竟然說會將四年前的事全都告訴他，他的思緒一下子就激了起來。

【只是最近盯著我的人太多，我的方方面面都到了很大程度的限制】

然後，兩個人約定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地點後，祈看著那一條條記錄，心髒再也抑制不住地狂跳起來。

他現在很高興，于是點開聊天框想把這個消息也分給余初。

但手指在界面上來回轉了好久，他抿了抿，最後還是怕讓分心，于是中和了一下，發道︰

【叔叔他明天約我見面，說有些事要跟我說】

信息發送了出去，但過了許久，對面一直都沒回。

祈明白余初不可能時時刻刻注意腦的信息，所以心里也沒有多想。

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心還是保持著一種激的狀態以至于久久不能睡。直到外面的皎星逐漸落下，天邊帶了一意，祈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結果等他才剛閉上眼沒多久，設置了特殊鈴聲的來電音響起，猶如一聲驚雷，祈瞬間被驚醒，他半睜的眸子里有著迷茫，手卻比腦子更快地點開了通話︰

“你叔叔讓你明天去見他？”

余初有些急迫的聲音響起。

聽到的聲音，祈總算慢慢回過神來，“嗯。”他坐起，看向窗外昏暗但又著一亮的天。

現在應該是凌晨四五點，所以，一晚上都沒有睡嗎？

他的思緒突然放空，直到那邊清脆的聲音喊了好幾遍，他又反應過來。

“幾點。”余初問他。

“下午兩點。”祈回答，然後忍不住道︰“怎麼了？”

腦那頭頓了頓，然後道︰“沒事，你等我，到時候我陪你一起過去。”

“好。”

掛斷通話，祈呆坐在床上好一會兒，雖然沒有睡多久，大腦反應好像也有點不太靈活的樣子，但他卻是不想再繼續了。

他起推開門走到臺，坐到一旁擺著的懸椅上著遠逐漸明亮的天。

原本安靜下來的心在這一刻又慢慢重新活躍了起來，他迫切地盼著下午早點到來。

一

余初跟祈一起到達與林柏生約定好的地點時，對方在看到多出來的一個人時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他面無常地招呼著兩人落座，然後吩咐下屬開始倒茶。

這是一家坐落在巷子里的小店面，一進包廂，祈的表就開始眼可見地激起來。

當三個人面對面坐在位置上後，余初就在旁邊默默聽著這叔佷倆敘舊。祈的表很認真，看起來比之前更傻了，的角帶著笑，偶爾抬手他的腦袋。

“之前你們家被抄之前，我私下里托人保留了一些東西，後來我看你狀態一直不好，怕你再多想，那些東西就遲遲都沒還給你。”

祈聞言頓時就坐不住了，也就只有在涉及到他父母的事時，他才會這麼不淡定。

“你去看看吧。”余初招招手，很放心地讓他去包廂後面那單獨分開的那品放置室去看那些還剩下的東西。

祈本來心里確實是很迫不及待的，可是又看到只有余初一個人在這里，他抿了抿，想讓一起去，結果就突然發現了兩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

他看向林柏生，又看了看余初。

“去啊，我就在這里等你。”後者笑得自然，似乎沒什麼不對的地方，祈抿，然後點點頭，轉離開。

他走後，原本在包廂待命的下屬也被林柏生揮退了下去。余初靠坐在椅背上，彎著眉眼看眼前應該讓稱一聲長輩的男人。

“余同學最近跟著擎元帥做出了很多大事，”林柏生將手里的茶杯放下，然後微微抬眸，笑道︰“大家都議論紛紛，再加上最近陛下竟然連帝宮的護衛軍都派出來了，弄得朝堂上人心惶惶……”

余初覺得好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雖然看著最近似乎是那麼大的陣仗，但真要慌的，應該還是那些心里有鬼的吧。”

“林大人，以我與之間的關系，您今天突然約他出來的目的，不妨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來好了。”推了推茶杯。

“擎元帥這些天雖然有多叮囑過我我不要把知道的消息四下說，但林大人好歹也是唯一的親人。您要是想知道點什麼，我告訴了您，只要你我不說，也沒有其他的人會知道的，不是嗎。”

林柏生看著面前臉上還帶著一未褪去的稚，但神態語氣卻有著自上位者氣度的，在場沉浮多年的他，一時間竟然猜不對方言語間出的真實態度。

但隨即他又想到近些天發生的事，以及那邊的不斷催促，他沉下眸子，道︰“如果我說，據我最近收到的消息，這次的事，如果余同學你再繼續參與下去的話，恐怕會引來殺之禍，你……”

“這是六公主托您轉告給我的？”余初突然打斷他。

林柏生心頭一跳，但面依舊保持不變道︰“怎麼會這麼問？”

突然笑了，“在大多數人都在懷疑擎元帥邊那個小跟班兼得力助手是不是他的私生，所以才這麼熱心地帶著悉軍部事務時，卻總有那麼一兩批人能最先知道，這次對地下研究所的調查，帶著人主往六公主那邊查的，是我。”

“我也不知道楊副帥那邊是怎麼辦事的，幾個外人安的眼線也抓不干淨，但今天有幸與林大人相見，雖不確定陣營，但我還是想說，地下研究所的事，我勢必會追查到底。”

“違背人道主義的人實驗，從來都不應該被允許出現在這個世上。”

“而借著自己的權力把痛苦施加在別人上，不到那些終日被鎖在手床上，每天喚醒他們的只有那些帶給他們痛苦與恐懼的冰冷針管的人，更不應該安逸地坐在椅子上和別人談笑風生。”

“可如果實驗一旦功，將造福的是未來千千萬萬的人呢！”林柏生反駁出聲。

“咚！”

余初站起，桌上的茶杯被帶倒，已經冷掉的茶水濺灑出去。

的眸子冰冷看著林柏生，一字一句道︰“那就讓那些妄圖造福未來千千萬萬的人拿自己當實驗品，這樣，好歹也算是親參與，才配在自己上套上那虛偽的聖母環。”

林柏生的臉完全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