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人聲,以及……從未聽過的系統音。
——這是……通境界……?
陡然鋪展在眼前的這副已經看過多遍的“通的世界”,以及剛纔在腦海中響起的“緒方逸勢”的話語與陳述著從未聽過的容的系統音,讓過度驚愕的緒方,於一時之間都忘了各的疼痛與疲勞。
(緒方逸勢……願意相信我嗎?)
腦海中,“緒方逸勢”的聲音再次響起。
(若願相信我……便請閉上眼睛吧。)
(靜心地……聆聽並跟隨“聲音”的呼喚與指引。)
——等等……!
緒方於心中住了突然於他腦海出現的“緒方逸勢”,然後高聲問出了自這個“不明存在”出現後, 便一直縈繞在他腦海裡的疑問。
——你到底是什麼?
(……一即全,全即一。)
緒方聽到“緒方逸勢”用含笑的語調輕聲說道。
(我即是你。)
(我也是世界。)
末了,“緒方逸勢”的聲音便於緒方的腦海中戛然而止,不論緒方怎麼於心中呼喊,也未見它再出現。
邪魔猖狂的大喊,於此刻打斷了緒方的思緒:
“既然你還能站起來……那就讓我們繼續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站起來多次!”
雙頰上重燃起狂氣的臣,向著緒方加快了近的步伐!吉骨食的刀尖拖在甲板上,拉出串串刺耳的銳鳴。
緒方見狀, 目凝然。
“‘聲音’的……呼喚……?”
他輕聲地複誦了遍“緒方逸勢”剛纔所說的這句意義不明的話。
風雨行的軌跡、臣上的每一塊的運方式……眼中所有的一切, 都像是通的,都在緒方的眼裡無所遁形。
現在緒方眼裡的世界,和他此前進“通境界”時所看到的世界相比,僅有……一不同!
自剛纔起,他便約約聽到,在他的頭頂……準確點來說,是在他頭頂的雲層之上,似有什麼“聲音”在若若現地傳出。
緒方緩緩擡首——
轟隆隆隆——!!
在緒方剛擡起腦袋時,一道雷霆像是在迴應著緒方的注視一般,於緒方的頭頂上迸現, 劃開了雲層,然後碎裂千萬塊。
碎開的雷, 映亮了緒方的雙瞳!
向著緒方直直衝來的臣,這時瞧見了讓他的臉上不控制地攀上訝異之的一幕。
在站起後, 便一直杵在原地不的緒方, 突然緩緩閉上了雙眼,然後提著刀轉便逃。
看著突然轉逃走的緒方, 臣用不解中帶著嘲諷的口吻高聲吼道:
“喂!緒方一刀齋!你要去哪呢?!”
在這塊已快要沉沒的船殘骸上,一場追擊戰就這麼突兀地出現了。
緒方逃,臣追。
都是已變得破破爛爛的二人,速度不相上下,臣於一時之間也無法追上緒方。
突然閉上眼睛、轉逃跑的緒方,徑直地跑向著……不遠的那正以約60度的角度斜指向天空的主桅桿。
偌大的日輝丸都在剛纔的那場巨大炸下被炸了2截,但主桅桿卻奇蹟般地基本保持著完好。
“倖存”著的主桅桿,恰好就在緒方和臣展開著最終決戰的這塊船骸上。
雖說主桅桿沒有被剛纔的巨大炸給炸燬,但因船骸現在正不斷下沉的緣故,斜指著主桅桿此時也跟著一起一點一點地向海中沉去。
向著主桅桿奔去的緒方,在離主桅桿還剩幾步的間距時,猛地縱一躍,躍上了主桅桿的桿。
接著,便見緒方將重心一,著桿,向著主桅桿的頂端奔去!
——他要做什麼?!
看著自剛纔起,就在做著一些讓他到難以理解的舉的緒方,臣的眉頭不控制地蹙起。
不知爲何,看著現在突然躍上主桅桿的緒方, 臣直到強烈的不祥預於他的心頭間縈繞。
在這不祥預的驅使下, 臣沒有跟著緒方一起跳上主桅桿, 而是在主桅桿下停住了腳步,立住了形,仰頭瞧著向桿頂進發的緒方。
斜指著天空的40餘米長的主桅桿——其頂端距離海面也有近30米。
以臣的視角看去,恰能直視著緒方的背影。
轟隆隆隆——!!
這時,又有一道雷在緒方的頭頂碎裂,看著緒方他那被雷所照亮、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影,臣的雙目不因驚愕而微微睜圓。
他只瞧得緒方那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斜指天空的桿頂奔去的姿……真似要衝上青天一般!
40餘米的桿長,僅轉眼間便讓緒方一口氣飛越。
在踏上主桅桿的桿頂後,緒方的作……沒有半點停頓!
只見他藉著前衝的勢頭,以桿頂爲立足點,向著頭頂的雲層、向著天空用力躍去!
轟隆隆隆隆隆——!!
又是一道雷霆在緒方的頭頂炸起!
不過,此次的雷霆卻並沒有只劃過雲層,隨後便飛速碎裂。
而是像有意識一般,自上而下地往緒方擊去!
銀白的雷在正擊順著桿頂躍上天空的緒方後,並沒有就此消散。
而是就這麼纏繞在緒方右手的劍上!
雷耀!電弧閃爍!
桅桿之下,臣呆了似的,怔怔地看著天上那手持“雷劍”的緒方。
雷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地往人的劍上纏繞——與此極相似的一幕,他此前恰好剛在與源一的戰鬥中見過!
因爲眼前之景實在是太過震撼,令臣的大腦都陷了短暫的空白,所以臣直到現在才終於回過了神來——手提“雷劍”的緒方,現在正向著他墜來!
在緒方向著他墜來後,臣清晰地看到:被雷霆所直擊的緒方,不見半點損傷,服上甚至連點焦黑的痕跡都沒有。
若不是因爲緒方手中的“雷劍”的電弧在不斷躍,臣有那麼一瞬都不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在做夢。
緒方他那剛纔一直閉著的雙目,於此刻猛地睜開。
眼皮之下,仍舊是那雙未曾變過的像是有火焰在裡中燃燒的眼瞳!
緒方遵循著“緒方逸勢”的指示,於剛纔閉上了雙目。
在閉上雙目的下一剎,他便猛地聽到了那道道古怪的“聲音”從雲層中消失,轉而出現在了他的後。
緒方心中清楚:就憑他現在這副已瀕臨極限的,怕是已無法再憑一己之力來打倒臣了。
所以——他決定相信“緒方逸勢”!相信這道“聲音”!
已決意相信“緒方逸勢”的他,跟隨著“聲音”的指引轉後逃、踏上主桅桿、躍向天空、接雷電的纏!
這“聲音”究竟是什麼?爲何這雷電能像有意識一樣地往他的劍上纏繞?爲何雷電在打中他後,他的能夠一點事也沒有……太多的疑問,溢滿緒方的腦海。
此時的緒方僅知道——接下來的這一擊,既是現在的他所能對臣使出的最後一擊,同時也是決定他與臣的勝負、決定世界之未來的一擊!
眼中燃燒著決然之的緒方,於心中出了系統。
——水落和運勁各提升1級!
【叮!消耗4點技能點,榊原一刀流·水落晉級爲“大師級”技能】
【目前剩餘技能點:3點】
【叮!消耗2點技能點,伊賀流·運勁晉級爲“高級”技能】
【目前剩餘技能點:1點】
這是目前的緒方,能爲接下來的一擊所做出的最後努力,同時也是他在這場空前絕後的決戰上,所能使出的最後手段!
乘著疾風不斷下落的緒方,以雙手握劍,緩緩將“雷劍”高舉過頭頂,擺出“水落”的架勢,並開始以運勁蓄力,將上所剩的全部力量榨出並集中到右臂之上!
水落——剛穿越到這陌生的時代時,緒方最練的招式。
而現在,他要用著這對他來說有著非凡意義的招式,向著眼前的邪魔發起最後的一擊!
直到此刻才終於回過神來的臣,其臉上已再不見狂氣的笑容。
他的臉上,僅剩凝重與驚慌。
緒方墜落的速度實在過快,也已殘破不堪的他,已無力躲閃!
最終——他僅能咬牙關,將掌中劍橫在了前,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緒方將“雷劍”高舉!
眼睜睜地看著緒方手中“雷劍”的芒……將他的包裹!
轟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雷炸碎!
炸裂的雷霆,劈斷了狂風,震散了雨簾,像將周圍的空間都一併擊碎了一般!刺眼的雷將緒方和臣盡數包裹!
明明這雷不過是轉瞬即逝,但這雷霆的轟鳴聲,卻像是凝固在了天地之間般,於船的殘骸之中,於遼闊的大海之上,於天之下久久不息!
漸漸散去的雷,讓被劈斷、震散的狂風與雨簾重新對接上,令空間重歸安寧。
消散的雷之下,緒方保持著出劍的架勢,穩穩地落回到了船骸甲板上。
他右臂的,已經不見了蹤影。
連點碎屑都不剩,直接被剛纔炸裂的雷霆撕碎、“蒸發”。
緒方右掌裡的大釋天以及整隻右臂的,都變了煤炭般的焦黑。
甚至還約可見些許熱氣、熱浪從其右臂蒸騰而出。
而其後,則是一塊……人形的“焦炭”。
這塊人形的“焦炭”,正是臣。
此時的他,正仰躺在地。
他上從頭到腳的每一塊,現在都被烤灼詭異的“焦炭”。
什麼的,自不必說,已經變爲了無數碎屑。
同樣碳化了的臉龐,已經人無法辨清其五。
現在即使是讓和臣最識的人來這,應該也認不出此塊“焦炭”是臣信秀了吧。
其右手仍攥著吉骨食。
在剛纔的雷擊之下,吉骨食自不可能有幸免於難的道理。
被臣的右掌攥在手中的吉骨食,僅剩一個刀柄。
其刀刃已經碎裂了無數塊,散落在四。
緒方緩緩站直起,扭過頭來,面無表地看著後那塊已變爲焦炭的臣。
“咳、咳咳……”
在緒方的目掃向“焦炭”時,“焦炭”的膛突然以細小的幅度上下起伏。
接著,若若現的呼吸,以及低沉的咳嗽聲自原先是的部位噴出。
“緒方……一刀齋……”
“焦炭”臉頰的部分,突然亮起了2道稍有些渾濁的白——原來是臣緩緩睜開了雙眼。
將眼皮力擡起的臣,將眼珠向後拉,把渾濁的目投向正面無表地看著他的緒方。
“呵……呵哈哈哈哈……”
緒方瞧見——臣的兩隻角微微上翹。
此時此刻,可見些許從臣的各個角落冒出,試圖修復這殘破的。
然而——這些似乎也對這已經被雷霆烤炙焦炭的無能爲力了。
只見它們在那扭,卻不見它們有讓臣的軀恢復哪怕一。
“真有……你的啊……”
“呵哈哈哈哈……連天上的……雷霆……都能爲伱所用……”
緒方沒有理會臣的誇讚。
“……你終於是……倒下了啊。”他說,“仔細回想一下——我們似乎在好久之前,就已經在爭鋒相對了。”
“不論是在蝶島、京都、江戶、大阪,都能見你的臣氏的影。”
“就連在蝦夷地,都能瞧見你曾以不知名原因送給紅月要塞的火,還有曾過你恩惠的海賊。”
“哼哈哈哈……紅月要塞啊……真是懷念啊……”臣笑得兩個肩膀都在抖著,抖下不焦黑的末,“雖說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但我還記得……那個要塞的蝦夷哦……”
“哼哈哈哈哈……我知道江戶幕府……定不會容忍……蝦夷地有這麼個……勢力存在……遲早會對這座要塞的蝦夷……手……”
“所以我以……近乎免費的價格……送了他們一批……火……並教他們……如何使用……”
“爲的就是……讓他們在日後……與江戶幕府發戰爭時……能儘可能地多放一些……江戶幕府的……”
“結果那要塞的……一些人……還以爲我是大善人……送了他們那麼多……厲害的武……”
“哼哈哈哈哈……果然蠻夷……就是蠻夷啊……”
“對啊……我想起來了……”
“在得知你在……蝦夷地擊破了……幕府的大軍時……我還曾在部下們面前……誇讚過你呢……誇讚你幫我們大大削弱了幕府的實力……哼哈哈哈哈哈……!”
“臣和德川……都了……一介浪人的手下敗將……哼哈哈哈哈……!你的劍……也算是貨真價實的……天下無雙之劍了呢……”
“我都……不好奇起來了呢……”
“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出現一個……能超越你的劍客呢……?”
“就算出現了……你也不會再有機會看到了。”緒方淡淡道。
說罷,他將已雙雙變爲焦黑的右臂和大釋天再次高舉過頭頂。
“臣信秀,給我們這段……漫長的鬥爭,做個了斷吧。”
“哼哼哈哈哈哈哈……”
臣……再次笑了。
“沒有機會再看到超越了你的劍客出現,也沒有機會再看到這世道變有趣起來了嗎……”
“真是……憾啊……!”
話音剛落!便見一直仰躺在地的臣,猛地擡起右臂,將右手所攥著的那柄僅剩一個刀柄的吉骨食扎向緒方的!
已經烤焦炭的,以及已無刀刃的劍,自然是不可能再給緒方什麼創傷,連讓緒方破皮都做不到。
然而……在臣揮舞著刀柄,“砍”中緒方的後,卻見著他發出低低的笑聲。
“哼哈哈哈哈哈……”
即使都已了這副模樣,緒方也仍可見到臣的臉頰,又浮起了一抹……掛著狂氣的笑意。
“啊……又砍中你啦……”臣笑得上又抖下了不黑的碎屑。
嗡——!
大釋天重重揮下。
掛著似乎永遠不會消散的笑意的腦袋,滾落下來。
呼……
這時,一微風襲來。
一片布料隨著這微風的吹拂,緩緩自雲層之中飄落。
是臣他剛纔撕扯、甩擲出去的其上那件繡有“太閣桐葉”的羽織。
只見這件繡有“太閣桐葉”的羽織在微風的吹拂下,悠悠地飄,僅片刻的功夫,便落回到了破碎的船骸上。
落進了……船骸上的某捧仍在燃燒著的火焰上。
僅轉眼的功夫,猙獰的火舌便將飄落下來的“太閣桐葉”給包裹、舐,僅轉眼的功夫,火浪便將“太閣桐葉”給包裹。
“太閣桐葉”在火浪的吞噬下,慢慢地變小,最終——化爲了一捧細小的灰燼,被微風吹散,落進如墨的海水之中。
再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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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信秀這樣子的狂人,要給他怎麼樣的結局才合適呢?
狂飆垃圾話?放出“18年後還是好漢”的豪言?像吉久一樣展出能屈能的一幕?
作者君思來想去,最終發現——讓他大笑著,向緒方發出最後一擊,並笑著說道“啊……又砍中你啦……”,纔是最合適這位狂人的結局。
【!!!重大通告!!!】
作者君已經決定了!要於4月18日(星期一)發佈新書!
也就是說——距離新書發佈,倒計時2日!
好激也好落寞啊……這部書也終於要跟大家說再見了。
屆時請大家務必繼續支持這部“武士小說系列”(豹頭痛哭.jpg)
爲了慶祝新書即將發佈,作者君再給大家稍微一些新書的報——
如果說這本《劍豪》主要是以“江湖”爲主舞臺,下部作品則將會是以“城鎮”與“府”爲主舞臺。
新的傳說,將是江戶北町奉行所的一名定町回同心,即普通的基層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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