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西原本就不需要一個完,想要的只是和顧信一起,一家人過平靜的日子。
最好,能夠遠離他那個家,如果能去國外定居就最好了。
所以其實是在以退為進。
“我以為我這樣,他就能夠放棄讓我融他那個家庭,又或者是讓他那一家子接我。我想要的就只有這麼簡單,我們一家三口,去國外定居,過安寧的日子,就行了。”
陳雅西的嗓子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蘇鹿聽說這話的時候,只覺得陳雅西的聲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了似的。
蘇鹿想讓停下來別說了,但很顯然是勸不住的。
陳雅西牢牢地抓著蘇鹿的手,像是抓著最后一救命稻草似的,如果沒人傾聽,可能就快要徹底崩潰,就快要瘋了。
于是蘇鹿輕輕握著的手,片刻都沒打斷,等著繼續說下去。
陳雅西像是垂死掙扎的鳥雀一樣,雙目紅,聲音泣。
“我沒想到,我沒想到他沒打算放棄,反倒是更加努力想要讓他家里接我。他們他……我也他……”
陳雅西反復喃喃著這一句,“他們他……我也他……他們他……我也他……”
陳雅西吐出一口來,倒在了蘇鹿懷里,“蘇鹿,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了顧信。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
蘇鹿和薄景深原本都以為,陳雅西這個狀態,一時半會兒怕是緩不過來了。
但沒想到陳雅西只是很短暫的暈厥了過去,然后就恢復了意識。
只不過臉更加難看了,真的是,比紙還白。
蘇鹿可是有個哥哥就在住院樓里治療,才剛離危險,但蘇鹿覺得,陳雅西此刻的臉,比起蘇浙也不遑多讓了。
“你還好吧?”蘇鹿很是擔憂,“雅西,要不……你還是再休息休息吧。你臉很不好。”
陳雅西拒絕了,搖搖墜地坐直了子,雙手握著蘇鹿的手,看著,也看著薄景深,“沒有人能夠幫我了,鹿鹿,你幫幫我吧。”
說著,陳雅西就要給跪下,“求求你了,只要你幫幫我,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蘇鹿驚呆了,哪里見過這陣仗?不僅沒見過,也沒有想過陳雅西會將姿態放低到這個位置,因為陳雅西是很驕傲的,蘇鹿一直很清楚。
也欣賞的驕傲。
而此刻,顧信的死,像是把的脊梁骨都敲斷了。
這實在讓人……太難過了。
“你別這樣!”蘇鹿趕扶住了,“你是我朋友,顧信更是我的好朋友,他不在了,我肯定會力所能及的幫你,你先說說,究竟是怎麼了?”
陳雅西輕了兩口,但是原本灰敗的臉,仿佛因為蘇鹿的支持,稍稍有了些許氣神。
“我不能休息。”陳雅西說道,“如果我只是我自己,我陪著顧信一起去死都行,但我有兒,我還不能休息,我還不能倒下。”
子本弱,為母則剛。
這話從來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八個字而已,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堅守。
“要是我垮了,我兒就完了,落到他們那樣的家庭里長大,將來……將來就會變另一個你。”陳雅西的話可以說是相當直接了,帶著歉意說道,“抱歉鹿鹿,無意冒犯。”
“沒事,你說的是事實。”蘇鹿點了點頭。
在顧信那樣的家庭養出來的兒,將來就會像蘇鹿曾經那樣,被毫不留的賣掉。
想想吧,顧信是個兒子,當年都免不了和聯姻,如果是個兒……
陳雅西說道,“他們恨我,他們恨不得我死,對我這麼恨之骨,所以就算他們重男輕,看不起我的小沫,也不會愿意把小沫給我,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搶走小沫的監護權。”
陳雅西苦笑了一聲,“小沫還這麼小,如果被他們養,天知道三觀會變什麼樣子,天知道他們會在我兒面前怎麼抹黑我,他們肯定會告訴我的小沫……說顧信是被我害死的,說的媽媽害死了的爸爸。”
不得不說,蘇鹿有些佩服陳雅西,在這樣悲痛絕的況下,還能在短時間之厘清這麼多。
說實話,就陳雅西此刻所說的每一句,蘇鹿覺得都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可能。
“我不能讓我兒活得那麼悲慘。”陳雅西說道,“我一定要養權,可是我斗不過他們的,顧氏有一整個法務團隊。”
陳雅西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發抖。
蘇鹿用力握了握的手,“別怕,你別怕。”
薄景深在一旁臉很冷,不得不說,陳雅西剛才預設的兒如果在顧家長大,可能就是第二個蘇鹿。
這個話,薄景深很不喜歡,正是因為不喜歡,就更加無法忍有這樣的況發生。
所以他皺眉道,“不就是法務團隊麼,誰沒有啊。”
薄景深拿出了手機來,撥了個號碼出去,“讓法務那邊準備一下,我要打一個關于養權的案子。什麼?不是我兒子的養權!總之,讓他們準備起來吧,然后馬上來醫院。”
薄景深掛了電話。
陳雅西像是終于放心了些,激道,“謝謝,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和他們斗,他們甚至……不允許我進顧信的悼念廳。那是……那是我丈夫啊,那是我孩子的父親啊。”
蘇鹿皺了眉,“就離譜,走,我陪你去。”
蘇鹿一直是個有些護短的人,從弱弱的,卻會為了程又然,而往別人上潑拖把水,就不難看出來了。
現在顧信都已經不在了,陳雅西孤兒寡母卻要這樣的欺負,蘇鹿實在是看不過眼。
扶著陳雅西,下樓一起朝著悼念廳過去。
悼念廳里巨幅的像上,是顧信帶著溫和微笑的臉。
老遠就能看到,蘇鹿瞧著照片上顧信溫和的笑臉,心里的難忽然有了確切的實。
顧信真的……已經不在了啊。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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