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鏡被他劈頭蓋臉一通罵,在到莫名其妙的同時,也對這人產生了深深的無語。
這怨氣是有多大啊,一個驢糞蛋子記到了今天?
但還不等他說話,旁邊路過的劉旗就尖起來:“不許你這麼說先生!”
那人正在氣頭上,扭頭一看是個十來歲的小屁孩,頓時罵罵咧咧地上手去推:“誰家的臭小子,關你什麼事?”
劉旗板弱,當場就被他推了一個踉蹌,一屁坐在了田壟上,還壞了一片新苗。喬鏡看得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完蛋了,等景星闌回來看他的寶貝苗子被這樣,肯定要冷笑著發飆。
不過,比景星闌先發飆的,還是跟劉旗一起來的劉小丫。
“淦你娘!”見自己喜歡的人被人推搡,劉小丫這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子一貫彪悍,板又比一般姑娘壯實許多,上次被馬近臣氣哭是一輩子洗刷不去的恥辱,今天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打扮和馬近臣差不多人模狗樣的,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直接哇呀呀著撲過去,趁著對方錯手不及,把人按在地上用指甲抓了個滿臉桃花開,還生怕這男的緩過勁來把自己掀翻,趁用膝蓋狠狠往上一頂——
“潑……潑婦,給老子起開!疼啊啊啊啊住手!!!”
只聽一聲慘,看得旁邊艱難從地上爬起來的劉旗臉都綠了一下。
這人本名劉十一,和喬鏡算是同輩人。他和馬近臣一樣,也是讀不進去書才外出從商的,只不過是因為打架被當時的先生直接趕出了學堂,因此一直懷恨在心。
十幾年闖下來,他也算是嘗盡了世間冷暖,好不容易手頭稍微寬裕了一些,回村看到喬鏡這麼“面”的讀書人居然在地里拔草,自然會出聲嘲諷。
可論財力,他其實還不如馬近臣富裕,只能勉強算是混出了點名堂,在外面也了不孫子氣,知道那些真正的富商大對待他們都是怎樣的輕蔑態度。強者刀向更強者,弱者只會刀向更弱者,從古至今,不外如是。
最終,這場鬧劇被匆匆趕來的兩家大人強行終止了,因為劉小丫了手,現在的重點自然不是劉十一和喬鏡的掰扯,更關鍵的是劉十一一直捂著嚷嚷著他要去看醫生,沒辦法,劉小丫的父親只能痛罵了自家混不吝的姑娘一頓,帶著劉十一去找了村里懂醫的大夫治病。
劉小丫抹了一把臉,出一臉混不在意的表,還湊到劉旗的邊上,低聲問道:“剛才姑帥不帥?有沒有喜歡上我?”
劉旗紅著臉:“你,你說什麼渾話呢!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踹那個地方,那,那……”
劉小丫瞇起了眼睛:“那什麼?”
“那多臟啊。”劉旗心有余悸地拍拍脯,“嚇死我了剛才。”
劉小丫喜笑開,一掌用力拍在了他的背上:“不愧是姑我看中的姑娘!說得好!”
默默聽著倆純小孩對話的喬鏡:“…………”
他覺得,自己寫錢小蕓不一定是到了景星闌的影響。
但八是被劉小丫豪邁的舉刺激到沒跑了。
因為這一出,本來打算錦還鄉的劉十一只能含恨躺在家里休養,也沒法到喬鏡面前嘲笑他了。男人一面對著劉小丫咬牙切齒,一面又不甘心就這樣放過喬鏡,于是干脆把躺椅擺到了村里的道路邊上,趁著鄉親們農忙回來,在樹蔭底下端著飯碗邊吃邊閑聊時,開始胡扯八道。
他說自己在外面混得多麼多麼牛,認識了多多江南有名的富商,還說自己和某某員也有,走商時只要送禮就能被行個方便。末了,還不忘假惺惺地帶上一句喬鏡:“哎呀,我看先生這麼多年為了村里也算是盡心盡力,培養了不娃娃,雖然現在學堂沒了,但讓他一個讀書人種地,未免也太糟踐了。不如這樣,你們去勸勸他,讓他來跟著我一起做事如何?大家都是鄉親,我必不會虧待他的!”
村里人一聽,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但是有人說:“你們忘了那個景星闌了?他可是有人家大賜下的玉佩,雖然是平民,但份也不一般呢,最近都住在先生那里,兩人關系肯定很好。”
劉十一皺眉:“景星闌是誰?”
在聽說了馬家村的事后,他的表有些遲疑,因為景星闌的存在的確讓劉十一有了些許顧慮。但是心的不甘又一直慫恿著他蠢蠢地搞事。
“那我怎麼這幾天沒見到他的人?”他納悶道。
那天在地里,明明就是喬鏡在拔草啊。
“這個……可能是被大喊回去了吧?”一人猜測道,“像他這樣的替,一般不都是幫大干一些很危險的活計嘛。”
“這樣啊。”劉十一長吁一口氣。
原來就是個替死鬼,他嘲諷地想,那回不回得來還說不定呢。
“就算是朋友,哪有咱們鄉里鄉親靠得住啊,”他熱地慫恿著鄉親們,“我知道他們讀書人臉皮薄,我也不是什麼伶牙俐齒的人,你們哪位,去代我勸勸他怎麼樣?”
鄉親們彼此對視一眼。
最后,村長站出來,點了點頭:“行吧,我去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