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百花娘子這次會當著眾人的面揭開面紗出真面目,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也聽說了,但是覺得玄的。這娘子不是說臉上了傷麼,搞不好已經毀容了。”
“毀容?那如花似玉的人兒豈不可惜?”
“那有什麼辦法,人命天定。”
“可我覺得應該不會那麼慘。”
“希吧。治了怎麼些年應該是有效的。”
“那誰知道……”
曾妙妙聽了口中喃喃道:“百花娘子……”這聽上去怎麼那麼像是青樓里的花魁?
不過既然說是花會那麼應該跟青樓沒關系。
只是,既然是花會,干嘛提到人?
曾妙妙困了。
香,好香,好香的香氣!
嗅著驀然撲鼻中的奇香,曾妙妙只覺新奇和意外,這樣的香沒有一點脂味,很自然……
花香?
不,應該不只是一種花的香氣吧。
想著,不由舉目四,但聞那香氣好似從四面八方而來,鋪天蓋地一般無頭可循。
只是,突然發現四周的房屋和閣樓都擺滿了花卉。
紅的,黃的,紫的,白的……真真是姹紫嫣紅,百花爭艷,那一朵朵,那一簇簇,都是新開的簇新的好似剛升上來的日頭,鮮艷而奪目,充滿了生機。
那些房屋和閣樓一下子像是用花砌的,麗的令人窒息。
“,真。”
原本攢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這般忘的唏噓聲,曾妙妙詫異的回頭。
這是什麼況。
周圍的每一個人,包括天火居然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站在不遠閣樓高的紅子。
那紅子艷若桃李,弱柳扶風。
火紅的裝扮讓同新娘子一樣,渾上下都流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息,此刻施施然走在那些黃的紫的花卉中間如同花間靈,一舉一都是那麼人心魄。
轉瞬,但見緩緩的舉手抬,舉止間優雅而從容,在那花卉之上竟跳起了舞,作輕婉轉如多的水,輕盈的風,手揚腳落總有各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而那陣陣撲鼻而來的香氣似乎也隨之更加濃郁,更加香醇了……
醉人。
所有人都醉了,沉醉在此此景中。
只是已不知是人醉人,還是香醉人。
但管不了那麼多了,眼下能心無旁騖地看著子在花海中翩然起舞已經是所有人所期的。
沒有人愿意移開眼睛。
也沒有人能想別的。
更沒人會在此時此刻想到要離開。
這是一片花的海洋,是香的樂園,所有尋香而來的人也是尋花而來,而來,花會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越是熱鬧的地方,曾妙妙的心竟越是覺得落寞和孤單。
明明那麼多人,那麼熱鬧的場景,在這里竟不知何時變得多余了。
,看得不。
舞蹈,也跳了不。
不是那個子不夠,跳的不夠好看,而是沒有興致,真的一點都沒有興趣。
相比起那些活的人,覺得自己更適合跟眼下這些被擺放在路邊和窗臺廊檐下的花兒待在一起。
看它們靜靜的開放著,不為人所,也不為事所。
好似邊的一切都沒發生一般。
只是盛開著。
釋放著自己的心。
只是,的心呢,什麼時候才能釋放……
想著,不自覺的手拂過邊上的一盆花。
好,好。
淡淡的香讓忽然覺得清醒了幾分。
心中一,驀地轉頭看向那些尚自沉浸在奇香之中的人們,再看看面前的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香有問題。”
驚覺不好就要起離開,轉頭卻撞上了一雙又清又亮的眼睛,“這位姑娘怎麼在這里啊。”
“你是……”
曾妙妙上下打量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子,著鮮,長拽地,后跟著四個侍模樣的人,知道是個有份的人。
“大膽,居然敢直視百花娘子!”
侍一聲大喝,驚得曾妙妙一跳,旋即見子擺了擺手,那侍才退后兩步站回原。
不能直視?百花娘子?
“姑娘剛才怎麼會想到說那香有問題?”百花娘子輕搖蓮步的來到跟前,目清明,不帶一雜質。
會關心這個,是不是說明這件事跟有關系?
曾妙妙提高了警惕,“我沒說這話啊。”
“哦,想來倒是我聽岔了。”百花娘子懊惱的蹙眉。
“可能吧。剛才我不過是想到一些事所以才會不自覺的說什麼有問題,小姐肯定是聽岔了。”
“那姑娘怎麼沒去看熱鬧?”
“人太多了,我覺得口悶得慌。”
“哦,莫非姑娘上有什麼疾?”
“不,只是偶然的悶而已,可能是太熱了。”
這個人如此的噓寒問暖令曾妙妙很是反,有道是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既然如此,不如姑娘去我那兒小坐如何,就當歇歇腳。”
“這個嘛,還是不必……”
曾妙妙還沒說完,百花娘子眸一轉看向右側人頭攢的廣場,“如果姑娘還有同伴,也可上同去。”
同伴?
想到天火,曾妙妙不知怎麼就搖了頭。
“這樣的話,姑娘跟我來吧。”
百花娘子說著轉邁步往前,曾妙妙跟著走了兩步才驀地睜大眼,自己怎麼就乖乖跟著走了?
萬一不懷好意……
“姑娘怎麼不走了?”
此話一出,曾妙妙悚然一驚,這個人好強悍的聽力啊!自己才剛停步就察覺了,加上廣場的人剛才不知何故發起了雷鳴般的鼓掌喝彩聲,不得不心驚。
同時也得時刻警醒自己。
這個人絕非等閑之輩。
“多謝姑娘好意,我現在已經覺得舒服多了,我想去找我的同伴,所以,你那兒我就不去坐了。”
“慢著!”
曾妙妙萬萬沒想到百花娘子居然會喝止自己,一時不由得頓住了腳步,“姑娘還有事?”
“我們家小姐相邀的人,還有敢不去的。”
一個侍口吻犀利的過來攔在曾妙妙面前,看的目很是不友善呢,曾妙妙暗暗揪心,這算什麼,要綁架麼?
可不是什麼富家千金。
“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小雅,不得無禮。”
一直站在旁邊的百花娘子總算發了話,那小雅的侍聽了萬般不愿的退到一邊。
“姑娘覺得我是壞人嗎?”
這算是什麼問題?
難道自己能說是麼?
開玩笑。
眼下們可人多勢眾啊。
迎著澄澈的目,曾妙妙頓了良久才開口,目盯著蒙著白面紗的臉,關切的問:“聽說百花娘子的臉過傷?”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欠揍!”
那喚小雅的侍惡狠狠的嚷道,走過來揚手就要在曾妙妙的臉上打下一掌,不料卻被百花娘子及時抓住了皓腕,掙扎了一下是沒打下來,曾妙妙只得暗暗慶幸。
這麼兇悍的侍可不是第一次見麼。
“小雅你越來越過分了,回去自己領罰!”
“可是敢小姐……”小雅看著曾妙妙仍舊憤憤不平的樣子,曾妙妙自知理虧,看向百花娘子時不到慚愧,“對不起,我也是聽別人說起的。”
在別人的傷疤上撒鹽可不是的作風。
剛才只是一時好奇罷了。
“我的臉了傷并不是只有一個人知道,今天來這兒的那些臭男人們都知道,你是不是也要給他們一人一掌?”
百花娘子看著小雅因為氣憤而鼓起來的小臉,“我看你還沒打完他們,自己的手就先廢了。”
“小姐!”雖然百花娘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可小雅還是覺得不甘心,“別的人我不管,可敢當著小姐的面……就是不對。”
“好了。”百花娘子不耐的喝止,明白那顆想維護主子的心,臉上的平和從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一般,盡顯鋒芒,“我會給他們一點看看的。”
瞧著臉上的堅定神,曾妙妙只覺事不關己還是不要去管的好。
本來嘛,們不過是萍水相逢。
陌生的很。
多管閑事的人向來沒有什麼好下場。
于是趁著們主仆著高空的一抹藍天時準備腳走人。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太升上高空,照在人上,熱的人上直冒汗。
秋天都已經快過去了,可天氣還是這般炎熱。
天火悄悄四周的人們,見他們一個個也大多跟自己一樣滿頭大汗的,也就繼續跟著瞧熱鬧。
不過等等……
站在旁邊的人呢?
妙妙去哪兒了?
“妙妙,妙妙……”他心中一,著急的喊著,舉目四,在人群中搜尋著那一抹悉的影,“妙妙,妙妙,妙妙……”走在擁的人群中,對他來說無疑是舉步維艱的。
“妙妙……”
這丫頭哪去了?
是自己走了還是……
不會的。
蘇月盈現在自難保是不會來找曾妙妙的。
那麼肯定是自己離開的吧,也許是覺得太吵所以去別的地方了。
天火,你不可以著急。
冷靜,冷靜。
屏住呼吸,他閉上眼努力的制住心涌現的焦急,使自己波瀾起伏的心境慢慢趨于平靜。
然而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周圍卻不那麼平靜了。
“百花娘子,百花娘子!”
諸如此類的嚷聲越來越大,最后形一種怪異的默契,大有倒一切的架勢,乍聽震耳聾。
人群開始,你推我攘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個一個都拼命的想往前。
天火盡管想出人群去找曾妙妙,可惜現在就連想站在原地不也沒可能,竟被擁著往前倒去。
“百花娘子,百花娘子,百花娘子!”
充斥在耳邊的無非是這四個字。
“百花娘子?”
難道說人群的就為這個?
是人還是花?
天火無奈的轉過看向前方,見不但是他后面,前面抑或也是在拼命往前,好像前面有什麼好東西,絕對不能錯過了似的,一個個都顯得很是興。
他們在興什麼?
天火看著周圍的那一張張臉,不由得皺了眉頭。
但看前方高高的閣樓上,那跳舞的子已經不見,而剛才的布置也發生了變化,由紫的黃的花通通改了紅花,大紅綢懸掛在廊柱上,一只只紅燈籠轉眼間自在四周掛了起來,這作絕非是平常人能做的吧,天火不到詫異。
這舉辦花會的到底是人還是……
剛才跳舞的子,是人沒錯。
可這轉眼間又是掛燈籠,又是把閣樓布置的如同新婚嫁娶的大堂一樣場景的嫻作,豈非等閑之輩能做到的。
是故弄玄虛還是妖怪所為?
“百花娘子,百花娘子,來了,來了!”
驀地,天火驚覺頭頂掠過一道龐大的黑影,訝然抬頭看去發現是一乘火紅的轎,轎子四周都有紅的流蘇,此刻朝著閣樓方向快速的疾馳過去,竟像是長了翅膀一般。
令人嘆為觀止。
“真的來了,百花娘子,百花娘子,百花娘子。”
周圍的人群繼續著,激的著,等那轎子在閣樓停下,他們居然一個個都十分默契地跪了下去,虔誠的雙手合十,閉上眼里喃喃念著什麼好像在祈福……
他聽不懂。
也聽不清。
在其中,他覺得自己的周圍好像跪了一群和尚一樣念著枯燥無味的經書。
他頭疼的厲害。
“百花娘子下轎!”
隨著一道清亮的嗓音響起,天火驀地抬頭看向閣樓,有人手掀開了轎簾,一個著紅的子背對著大家走出來,纖腰細,雖不見子正面卻能想象是怎樣絕。
一步一步之間似有風起,翩然若仙。
“大膽,見了百花娘子居然不跪拜。”
這句話應該說給他聽的吧,畢竟現下偌大的廣場之中就他一個人是站著的。
“堂堂七尺男兒,上跪天子,下跪父母,我為何要跪拜一個弱子?”
天火此話一出,頓覺有人扯住了他的長袍,他驚得回頭見是一名長得秀氣的青年男子,正疑聽他著急的勸解:“你趕跪下吧,不然可是要罰的。”
“罰?”
“是啊,這百花娘子是仙下凡,我們男兒雖然跪天子跪父母,可仙人也得跪啊,因為得罪不起。”
“仙?”
天火重復著他的話,忽然笑了,笑的分外諷刺,“就那三兩下功夫你就覺得是仙?”
男子怔住很顯然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畢竟這花會是十年前就有的了,大家會這樣虔誠的拜也是約定俗的一件事。
早已習慣。
誰會想到去懷疑。
“看你這樣文秀儒雅應該讀了很多圣賢書,真是可惜了。這世間真有天仙不假,可他們都在天上。”
天火說到最后手指了指遠遠天邊的高空,男子了天,登時臉漲得通紅。
“啪!”
天火還沒反應過來,頭頂一條長鞭飛了過來,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吃痛皺眉,抬頭見是閣樓上掀開轎簾的藍子,見手中長鞭迅速地又揮過來,他手一用力的抓住,狠狠地往邊一拉,子吃不住從半空中摔了下來,驚得地上跪著的一干人急忙躲開,子重重的倒在地上,痛得五扭曲。
“怎麼會這樣啊?仙也會摔倒麼?”
“就是啊,不會是假的吧。”
“仙有仙法的應該,怎麼會摔的這麼狼狽……”
迎著周圍投過來的質疑目,子忍痛翻而起,怒瞪著面前站著的高大男子,拉開了架勢,“看招!”
天火淺笑中夾帶了些許不屑,見朝自己劈掌而來也沒有一,顯然沒把放在眼里,子氣盛,掌風凌厲旨在斃命,否則難消心頭之恨,長這麼大沒過這樣的侮辱。
“小雅,還不回來!”
空靈的聲音仿若天籟一般傳過來,不等大家轉頭去看,但見一條紅綢驀地飛過來繞住子的纖腰,倏地又了回去,等大家循著看去,那子已經在閣樓了。
凡間男哪里見識過這樣的架勢,忙紛紛拜倒下去,虔誠的磕頭,“百花娘子,百花娘子!”
“都已經出席兩屆花會了,怎麼子一點也沒改,還是這般年輕氣盛,剛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可是他……”
“他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我們切莫管他。”
“小姐……”
小雅委屈的還想說什麼,但看百花娘子幽怨的目,也就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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