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他驀然嚴厲起來的眼神，小八嚇得拉住了天火的手臂，怯怯的說：“對對對，是靈蕓，是靈蕓。”

　盡管小八說錯了名字，可的話碩菁還是聽懂了，轉眼，他已然變得跟天火一般大小，只是他比他強壯多了，也黝黑多了，活像是原始森林出來的人。

　小八看著很是擔心，抓著天火的手不由得了。

　“怎麼了？”天火好奇的問。

　“我在想，如果妙妙看到他這個樣子，能接得了麼？”碩菁和司馬亦旋到底是不同了。

　他們的長相都變了。

　天火皺眉。

　這個問題恐怕只有曾妙妙自己知道了。

　“哥，找個地方讓靈蕓休息吧，我帶你去梳洗一下。”他現在的樣子的確可能嚇到醒來的曾妙妙。

　碩菁忽然激的開口，“不，我不離開靈蕓，我不離開……我離開了，會有人害的。”

　“不，不會的，有婉言在，有我在，我們會保護靈蕓，你放心！”

　“不，不……”碩菁的把曾妙妙護在懷里，激的說著，仿佛在害怕什麼似的，眸中有著恐懼。

　“我不離開，絕不離開。”

　“好好好，不離開，不離開。”天火知道如今的碩菁還沉浸在三百年前的記憶里，當時跟天庭的抗爭可謂是白熱化，別看碩菁表面上的無所畏懼，可心多還是怕的。

　特別是靈蕓的事……

　他什麼都不怕就怕靈蕓有事。

　“哥，我和婉言陪著你們。”

　“天火，是不是有天庭的人在附近？”

　碩菁忽然舉目四很是警惕。

　天火也提高了警惕四看了看，“沒有啊，哥，天庭的人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真的。一切都過去了。”

　“過去了……”

　“哥，等靈蕓醒來，我們再慢慢告訴你吧。”

　“也好，我的靈蕓一定不能有事！”

　第二天

　晨曦微，天火和小八早早的去外面買了些早點回來，碩菁摟著靈蕓靠著大樹睡著，直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哥，吃些東西吧。”

　天火將買來的食遞給了碩菁。

　“怎麼靈蕓還不醒？”

　天火和小八搖頭。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靈蕓，靈蕓，靈蕓……”碩菁擔憂的搖晃著曾妙妙的胳膊，多麼想能馬上睜開眼睛。

　天火和小八也著急的看著。

　從昨晚上開始，碩菁摟著靈蕓就不讓任何人接近和，所以曾妙妙的況他們也不是很清楚。

　眼下只能干著急。

　“靈蕓，靈蕓你醒醒啊。”

　“哥，要不給喝口水。”天火將手里的水袋遞給了碩菁，碩菁手接過往里倒了一口，俯就對著曾妙妙的喂了進去，天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小八也不免容。

　“咳咳咳……”

　嗆咳聲傳出來，所有的人都笑了。

　“醒了，醒了。”

　“靈蕓，靈蕓你醒了。”碩菁喜不自勝的將抱著，“你終于醒了。”

　“放開我，你是誰啊！”

　曾妙妙看著面前的男人，除了陌生就是不認識，更詭異的是，呃，他上好臭啊。

　急忙抬手掩住了鼻子。

　“你，你不認識我！”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碩菁意外的瞅著面前這張一直埋藏在他記憶深的臉孔，不敢置信。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放開我。”

　曾妙妙用力的掙扎，可惜沒用。

　“你真的，真的不認識我了！”碩菁的臉一變再變，最后晴轉多云，黑得嚇人。

　眼看他握拳頭，眸中似要噴出火來，天火著急的起過去，沉道：“他就是碩菁！”

　一直心心念念要救的人……

　怎麼能說不認識？

　曾妙妙一下子懂了，也明白了，凝著面前那張陌生的臉孔，心里無比的痛。

　不是他，真的不再是他了。

　心中的他呢，去哪兒了？

　老天你不公平！

　“靈蕓，你怎麼哭了！”

　曾妙妙用力搖頭，“我沒事。”這跟記憶中的那個人太不一樣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真的是你嗎？是你嗎？”

　碩菁拉住自己臉頰的手，用力點頭，“是我，是我。”

　曾妙妙眼眶里的淚莫名的落了下來，心里好疼好酸……不是，心里一千個一萬個肯定不是。

　可……天火說他是。

　是了，天火說他是碩菁，沒說是司馬亦旋，那麼亦旋呢？

　“他在哪兒？”

　曾妙妙的淚眼掃向了一旁的小八和天火，見他們一個個黯然垂下了頭，顯然他們也無從說起。

　“靈蕓，事實如此。”小八只能這樣開解，“我們早就跟你說過的。”

　不，不對，要的結果不是這樣的。

　他不是司馬亦旋，更不能是碩菁！

　“你有多久沒洗澡了？”吸了吸鼻子，看著碩菁時冷不丁冒出來這麼一句話，讓碩菁大囧，“我……也不知道。”

　“那去洗一個吧，天火你跟他去。”

　天火點頭，“哥，走吧，讓婉言照顧靈蕓，我們很快就能回來的。”

　“靈蕓，等著我。”

　目送碩菁的背影離去，曾妙妙閉上了眼，眼角又晶瑩的淚落。

　“妙妙！”小八走過來想安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心疼的看著，“妙妙。”

　“我……不認識他了。”

　心里之前所想的跟現在所看到的是空前的不一樣，接不了，真的無法接。

　“妙妙，慢慢適應吧。現在的碩菁是三百年前的……而你的那個人只是他的轉世……那些記憶早就被抹掉了。”

　“那麼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你是他眼里的靈蕓，而他只能是碩菁，你明白嗎？”

　“所以，我要跟他在一起……”

　“亦旋已經不存在了。”

　“不，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他不會死的，他不會，他不過是變了石頭而已。

　我能救活他，我能的。”

　“可現在的碩菁就是你說的那塊石頭，是司馬亦旋！”要怎麼說才能坦然呢。

　“不是，不是，他不是！”曾妙妙激的搖著頭，“我不要接這樣的結果，我要王爺，我要亦旋，我他，我要他，他不該是碩菁，不該是這樣子的。”

　小八無言，能理解這樣巨大的落差帶給怎樣的心理沖擊，可是……“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了。

　除非，除非你沒有解開封印。”

　“是你，是你們親手讓我殺了王爺，殺了亦旋，我恨你，我恨你！”曾妙妙說話間起跑開了，小八看著，心里倍無奈，如果今天的一切是必然的結果，那麼對曾妙妙來說真的太殘忍了。

　和天火都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可不知道。

　目送曾妙妙的影沒樹林中，小八只有嘆氣的份。

　“妙妙呢。”

　天火過來的時候沒看到曾妙妙關心的問。

　“好像就要崩潰了。”

　“換做是誰都會這樣的。”天火無奈的循著小八的視線看過去，“但我知道是堅強的。”

　“天火，司馬亦旋真的……回不來了嗎？”

　“你該不會跟一樣犯傻了吧。碩菁不就是司馬亦旋！”

　小八無奈的苦笑。

　在天火眼里也許只是問的很傻，可在看來卻是很聰明的，此時的碩菁就像現在的天火一樣，既是又不是。

　而何嘗不是經歷著跟曾妙妙一樣的境。

　眼看著自己所的人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這不是事實，一定不是事實。

　我一定在做夢吧。

　曾妙妙淚水直流的靠在一棵大樹上，到空前的無力。

　這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了，本無法接。

　魂牽夢繞的男人，居然說變就變了。

　變了碩菁？

　可笑，真是可笑，既然是一個人，為什麼給的覺完全不一樣……他好陌生，真的好陌生。

　陌生的讓覺得可怕。

　“靈蕓。”

　是什麼讓這個人哭的那麼傷心！讓他忍不住的心疼，難道說自己的復活并不高興嗎？

　“誰？”曾妙妙驀地睜開淚眼，有一個魁梧的影映了眼簾，一時呆住了，只覺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看著他，看著他，有兩個字在嚨中打轉，好半天才發出聲來，“王爺，你是王爺！”

　不可能，不可能啊。

　可面前站著的人……抬手，用力的掉自己眼里的淚水，視線立即清楚了起來。

　是他，真的是他！

　不是看花眼。

　他……回來了！

　錯愕的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眼里莫名又泛起了淚，等著一天等好苦。

　從希中絕，又從絕中看到希。

　老天爺好像很喜歡跟開玩笑呢。

　非要把折磨的希全無才肯讓見到想見的人。

　好在，見到了！

　“王爺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不顧一切的跑向他，長雙手的把他擁抱。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欣喜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盡管哭著抑或也是笑著的，心的激無法言喻。

　“是，妙妙，本王回來了。”

　“本王？你真的是亦旋！”

　曾妙妙又驚又喜，只有司馬亦旋才會自稱本王，也只有他才會知道妙妙。

　“是，我是你的王爺，也是你朝思暮想的亦旋，妙妙，我總算又見到了你。”拉起的雙手，碩菁滿腔深，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一直盯著看，“我已經好久好久沒看到你了。久的數不過來。”

　“我也是，我也是。”

　曾妙妙激的握了他的手，著面前悉的面孔，如玉的五，心里起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的漣漪，是他，沒錯了！的眼睛不會騙的。然而現在不管自己是在做夢也好，看花了眼也好，只想，只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我你。再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細語呢喃，踮起腳緩緩湊近他的，微閉的眼仍舊有清澈的淚水下來，碩菁心中一，低下頭將眼角的淚水吸了中，咸，也，這覺仿佛電擊一樣瞬間傳遞到他的心深，有什麼東西忽然支離破碎，他微閉的眼驀地睜大，很是奇怪的著面前湊過來的那張紅，以及紅的主人，震驚讓他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跟離開了距離。

　曾妙妙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一頭霧水，困的蹙眉，“亦旋，你怎麼了？”

　碩菁只是看著，眼中難掩震驚之。

　臉上的表更是復雜難測。

　忽明忽暗。

　好像有什麼在悄然改變。

　“亦旋。”曾妙妙試著接近他，他卻本能的往后退著，顯然很排斥的靠近，甚至是厭惡，是，那眼中流出來的神的確是厭惡沒錯，可是……為什麼？震驚了。

　“亦旋，亦旋你怎麼了？我是妙妙啊，亦旋。”

　他為什麼要離自己那麼遠？

　“亦旋，亦旋！”

　“你不是，你不是！你說，你是誰！”碩菁臉鐵青的瞪視著面前的子，聲俱厲。

　曾妙妙意外極了，“亦旋你說什麼呢，我是妙妙啊。你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

　他是亦旋不是嗎？

　既然是亦旋怎麼可能不認識？

　“亦旋，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好嗎？”

　“妙妙……”碩菁重復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他記得這是方才洗澡的時候弟弟告訴他的。

　說這個人不是靈蕓，但也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是他的。

　他的……

　他……

　“你是蘇月盈，你是蘇月盈！”碩菁的話語宛若重石砸在地上，擲地有聲，振聾發聵，曾妙妙瞠目結舌。

　“你是蘇月盈，那個賤人，是害死了靈蕓。”

　曾妙妙聽聞只覺口被大石撞了一下，狠狠的疼。

　“蘇月盈，我要殺了，對，我要殺了替靈蕓報仇，我要殺了！”碩菁說話間垂在腰間的雙手驀然間握起來，青筋凸現，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盯著，好像要把吃掉一樣，曾妙妙整個人都怔住了，都忘記了危險即將來臨。

　蘇月盈……

　“把靈蕓的還給我！啊！”

　聽到最后那聲狂吼，站在林子里等候的天火和小八幾乎同時戒備的朝樹林那邊看了過去。

　“妙妙！”

　“妙妙！”

　兩人驚著同一個名字，看到的卻是碩菁的大拳頭擊向曾妙妙的面門，千鈞一發。

　那一拳下去，曾妙妙可就沒命了。

　“哥哥。”

　天火心急如焚的飛過去。

　小八隨其后。

　好在，好在，近前了，天火看到的卻是碩菁的拳頭停留在里曾妙妙面門三寸的地方。

　他，沒有打下去。

　曾妙妙，沒事。

　他長吐口氣，心中一寬。

　小八也不得不替曾妙妙慶幸，慶幸又一次絕逢生。

　不得不說，曾妙妙是有福之人。

　拿出靈石，活下來是一福，眼下是二福，然而，看不到曾妙妙臉上的欣喜。

　在哭！

　是了，剛才就因為眼里突然閃現的淚花才讓碩菁有了許的遲疑，而這遲疑竟也救了。

　“你……不是！”

　久久，久久，從碩菁的里吐這幾個字。

　天火和小八聽的有些懵懂，但曾妙妙懂了，扭頭朝樹林深跑去，任憑眼淚飄飛在空氣里。

　他到底是碩菁還是亦旋？

　而自己到底是曾妙妙還是靈蕓？

　是誰？

　和他到底在扮演著什麼樣的角？

　是否，還是看錯了他。

　盡管他的面貌已經和亦旋無異，口氣也變了，可他到底不是亦旋而是碩菁。

　天啊。

　為什麼要我面對這樣的事實？

　我到底錯在了哪里？

　“妙妙。”

　天火舉步想走過去卻被小八拉住了手臂，回頭看見對自己搖了搖頭，眸朝碩菁了。

　天火知道，現在應該靠近曾妙妙的人是他的哥哥。

　他去算什麼？

　“你們說是靈蕓，可我記得，靈蕓已經死了！”碩菁說這話時是閉著眼的，語氣沉重的難以言喻。

　握的雙拳說明他對這件事一直銘記于心，耿耿于懷。

　“要怎麼跟你說呢？的確不是靈蕓，但也許是靈蕓的轉世，因為已經死了三百年了。

　哥哥尚且可以轉世為人，也未必不可。”

　“轉世？”碩菁的眉頭皺了一下，睜開眼，“難道不是蘇月盈嗎？”在這世上跟靈蕓長得最像的就是蘇月盈。

　天火沒忽視掉碩菁說到蘇月盈三個字時，那眼中蹦閃出來的殺意，那麼強烈。

　會有些刺眼。

　“怎麼會是蘇月盈呢？哥哥。”小八上前兩步說道，“我們也不是認識妙妙一天兩天了。肯定不是。”

　“怎麼，你們見過蘇月盈？”

　“這事說來話長……”跟蘇月盈之間的手太多太多，“說到蘇月盈，妙妙也是深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