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臣於海上決戰,已過了近10日。
近10日了……直到現在都未找到緒方的影。
在決戰結束的當天晚上,被臣擊昏的琳便終於醒了過來。
在甦醒過來,得知了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後,琳便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緒方!
爲了提高搜尋的效率,琳再次發起了常用的鈔能力:到遠的某間漁村那兒借多幾艘小舟,並將能僱來的村民全數僱來,讓被僱來的村民們協助他們一起尋找緒方。
衆人不論晝夜,近乎不間斷地地駕駛著小舟,到戰艦被擊毀的海域周邊,搜尋著那人的影。
緒方應該是正抱著塊木頭,在海面上艱難地等待著他們的救援吧——所有人都這麼想著。
或者說是……努力以這種樂觀的角度去這麼想著……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再怎麼樂觀的心態,也終究是不可避免地到極限了。
已經近10日了,還是一無所獲……
在大海上失聯近10日……大家都約意識到了什麼……
但是,大家都沒有挑明瞭說。
所有人都像是提前約好了一樣,沉默著,不論是在衆人面前,還是在私底下,毫不提及跟緒方的生死有關的話題。
只像是仍默認緒方還活著一樣地一直出海搜尋。
只一直保持著沉默……
誰也沒有膽量去提“緒方可能已經找不著了”——尤其是在還有阿町在場的況下。
這些天,琳等人除了緒方之外,最擔心的人就是阿町。
自緒方失蹤起,阿町的神狀態,就讓琳等人憂慮不已。
倘若大哭大鬧的,琳等人反倒還更能接一些。
然而阿町這些天卻一直都很安靜……
安安靜靜的,也不出什麼表,也不說什麼話……
只一直默默地參與到對緒方的搜尋之中。
在剛開始的時候,阿町還能勉強正常地吃飯、睡覺。
可隨著對緒方的搜尋遲遲沒有結果,阿町的神狀態以眼可見的速度惡化著。
大概自5日前起,阿町每天就沒怎麼吃過飯。
有沒有好好睡覺——看著阿町那越來越蒼白的越來越枯槁的頭髮,以及那對黑眼圈愈來愈重的眼眶,琳猜測應該是沒有的……
琳也不知道該如何讓阿町的狀態好轉起來了……
對於阿町所面臨的這種狀況,只怕任何的安話語都是無力的。
“……牧村。你這幾日多看著點阿町小姐。”琳向和緒方夫婦倆的關係最爲要好的牧村輕聲命令道,“倘若阿町小姐不吃飯,你就想辦法讓吃下東西。”
“倘若阿町小姐……要做什麼傻事,你要立即攔住。”
“我知道……”牧村長出一口氣,以凝重的神用力點了點頭。
“主公!主公!”
這時,島田的聲音傳來。
循聲看去,島田面帶急切地慌忙向著琳和牧村所佇立的灘頭奔來。
“怎麼了?”琳眉頭微蹙。
“您……快來一下……”島田以怪異的神緩緩道,“間宮前輩他……竟然找到幸村了……”
……
……
在島田的引路下,琳與牧村大步流星地來到不遠的另一片灘頭。
剛抵達此地,琳便瞅見了今日下午到他乘舟去搜尋緒方,剛剛纔歸來,現在正站在停靠於灘邊的小舟旁的間宮。
間宮的周圍,已圍來了淺井、源一等人。
衆人圍攏著一個……正跪於地上的,對琳而言相當悉的中年人……
目落到此人上後,琳的眼中緩緩浮起冷漠的芒:
“……想找到的人一直找不到。不想找到的人卻找著了。幸村,沒想到我倆還有再見面的時刻啊。”
琳的話音剛落,跪於地上的這名中年人的子便猛地一。
“琳、琳小姐……”中年人緩緩擡起腦袋,向琳投去摻雜著恐懼、懊惱與淡淡悔恨的複雜目。
這名中年人正是了琳莫大的信任,在其還未發跡時,曾大力援助他爲“大阪知名富商”,此前還委託他去幫忙調查“大阪失蹤案件”,結果到頭來卻是他背叛了琳,向臣氏了琳等人相關信息的幸村。
琳扭頭去向間宮是如何尋得此人的。
原來——間宮自3天前起,便抱持著“緒方君說不定是漂到遠方”的想法,到更遠的海域去搜尋緒方。
儘管間宮的想法很好,但現實仍舊殘酷——即便擴大了搜索範圍,也毫未找到那道悉的影……
就在間宮以爲今日又要無功而返,準備回到岸邊時,陡然在不遠的一片海域上,瞥見了正抱在一浮木上,苦苦求生的幸村……
在日輝丸炸之時,那時也在船上的幸村,十分幸運地沒有被當場炸死,在艦船完全沉沒後,還僥倖抱上了一浮木。
這近10日的時間裡,幸村就這麼抱著這浮木,隨著浪濤漂流,靠著喝雨水來勉強維生。
在琳甦醒後,便向衆人闡述過在日輝丸見幸村的完整始末。
既然上了這個背叛了他們葫蘆屋的傢伙,那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間宮將其拽回了岸邊,讓琳來置這個叛徒。
因近10日沒有吃過東西,此時的幸村已經瘦了型。
毫無澤的繃在骨頭上,兩頰與眼眶凹陷得厲害,脣因缺水的緣故,起皮得厲害,呈現出一種毫無的蒼白,臉和他的黑眼圈一樣,黑得讓人只聯想到墨水。
“琳小姐……”靠喝雨水來撐過那麼多時日的幸村,虛弱地厲害,說起話來,話音都巍巍的。
但縱使如此,他還是拼盡全力地向著琳磕頭,向著琳致歉。
“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了……!對不起……!對不起……!饒我一條命吧……!”
“……幸村。”琳眼中的冷漠,並未因幸村的求饒而衰弱半分,“我……實在是很不明白。”
“我究竟是有哪一點對不住過你呢?”
“在你還只是一介籍籍無名的小輩時,是我大力資助你,讓你得以有了現在的地位。”
“在你得勢後,我也依然重著你,關照著你,從未虧待過你。”
“遇上好的生意,會找你合作。你遇上麻煩了,我也會盡我所能地協助你。”
“我實在是不明白……我究竟是什麼地方對不住你,使致你不惜投靠臣,讓我和我的同伴們險些面臨滅頂之災?”
琳的語氣一直很平淡。
但在這平淡語氣之下,琳所訴的每個字詞卻都有如千均之重。
“嗚嗚……”已如此缺水,幸村的眼眶裡竟還能淌出淚水,“對不起……!是我……是我鬼迷心竅了!”
幸村趴伏在地,痛哭出聲。
“在2年前……臣信秀以不知何種渠道,得知了我和您有著相當切的聯繫!”
“他因此找上了我,讓我定期向他彙報您的行蹤、信息……作爲報酬,他會將他的部分海外走私渠道給我……”
“我、我那時……正計劃著開闢海外的市場,於、於是就鬼迷心竅地答應了他……!”
說罷,幸村哭得更加大聲,更加用力地向地面磕著頭。
“對不起!琳小姐……!是我對不住您!”
琳靜靜地看著不斷磕頭、不斷淌下不知是因恐懼還是真心悔恨的淚珠的幸村。
“……原來如此。”琳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也就是說……你是爲了錢,才背叛了我嗎……”
“呵……真是一個既稽又現實的理由啊。”
幸村的磕頭求饒還在繼續。
他還沒有磕累,但琳已經聽累了。
“夠了!”琳以不耐的大吼打斷了幸村的祈饒,“你這殘忍、不知恩、野蠻、沒有人的東西!你這個畜牲!”
說罷,琳飛起一腳,將幸村踹倒在地。
“僅僅只是爲了錢,你就將我出賣了嗎?!”
“僅僅只是一點錢財,就能從你上榨出足夠的惡意來加害於我嗎?”
“我和我的同伴們,險些都因你的出賣而喪命!”
“饒你的命?倘若我的同伴們因你的出賣而喪命的話,又將會有誰來饒他們的命?!”
將腔所積的緒一口氣宣泄而出後,琳像頭傷的猛虎,著重的氣。
而被一腳踹飛的幸村,子抖得更加厲害,爬回到原先所跪的地方,繼續一邊淌著眼淚,一邊求饒。
“……說來可笑。”琳直腰桿,深吸了口氣,“儘管事實黑白分明地呈現在我眼前,我卻仍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你明明是我如此重、如此信任的同伴。”
“你的背叛,讓我覺得世界都失去了原有的彩。”
“我會爲你難過的。”
“因爲你的背叛對我而言,猶如天地顛轉。”
噌!
拔劍聲起。
琳拔出腰中佩刀,僅一刀便割開了已沒興趣再聽其求饒的叛徒的嚨。
管被切開,如溫泉般向外涌出的幸村,在捂著嚨、掙扎了幾番後,緩緩失去了生息,癱倒在地……
琳甩去佩刀刀上所附著的鮮,收刀歸鞘:
“……彌八,找個地方將幸村埋了。”
“是……”牧村輕輕點頭。
琳扭頭看了看四周。
“怎麼沒見著阿町小姐?阿町小姐現在在哪兒?”
“阿町小姐自今日清晨起,就一直在跟著其他人一起出海尋找一刀齋。”淺井道,“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因爲擔心阿町小姐會就這麼累倒,因此阿築剛纔強迫著阿町小姐去休息了。”
“阿町小姐現在應該還在睡覺吧。”
末了,淺井在頓了頓後,又補上一句:
“……主公。請恕我直言。”淺井了四周,確認周圍沒有任何外人後,將脣湊到琳的耳邊,低聲道,“阿町小姐現在的狀態……怎麼看都很不妙……得早日想個辦法令振作起來才行。”
“要不然……”
淺井沒有接著往下說,適時地閉上了。
“……我當然也看得出來阿町小姐現在的狀態很不妙。”
“可問題是:能有什麼方法讓阿町小姐振作呢?”
沉重到稍有些窒息的氛圍,縈繞在琳等人的周。
……
……
嘩啦……嘩啦……嘩啦……
剛剛被阿築強迫著去休息的阿町,趁阿築等人不備,跑到了這無人的僻靜灘頭,抱著雙坐於地上,一不地看著前的浪濤。
隨著起落的浪濤起伏盪漾的倒影,映出了蒼白的,乾涸得裂開的脣,久疏打理而凌的頭髮,佈滿的雙眼,失去了采的瞳仁。
渾濁的意識……混的思緒……腦海中的一切覺都支離破碎的。
在腦中,混沌的、形形的事就像在怒濤裡的漩渦,轟隆隆地旋轉。
打起神來,阿逸看到你這樣,一定會很難過的——沒來由的,阿町總覺前的倒影似在對這般說教著。
對倒影的說教到厭煩的阿町,出因從小苦練忍而變得糙、長滿老繭的雙手,探今海中,試圖攪碎浪濤,攪碎倒影。
最近雨綿綿,現在正值海水仍非常冰涼的時節,但在將手探近海里後,阿町卻毫不到寒意——因爲的手腳比海水還冰涼,將雙手探進海里後,並未會到毫涼意。
(阿町!)
倏忽之間!阿町猛地聽到後傳來了那悉至極的呼喊!
只見雙目中猛地燃起亮的阿町,向後投去急躁的、充滿期待的、彷彿會哭出來的目。
阿町的後……空無一……
那對剛燃起亮的雙目,迅速變回了剛纔黯淡無的模樣……
——又來了嗎……
這已經不是阿町第一次誤以爲聽到緒方的聲音了。
這些天,自己一共有多次聽到“緒方”在喊——已經數不清了。
臉上堆滿了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痛的表的阿町,將視線自後收了回來,將臉頰埋在正用雙手抱著的雙膝之間。
阿町現在最怕的……便是閒下來的時候。
因爲一旦閒下來,關於緒方的回憶,便會像走馬燈一般在腦海裡閃現。
這一串串的回憶,像塊在阿町口的巨石……直令覺得不過氣。
而隨著這些回憶一起閃現在阿町腦海裡的,還有“若是緒方不在了”的幻想……
阿町一直有試著不去想這些晦氣的事。
但不論如何竭力去遏制,這份可怕的幻想還是源源不斷地井噴而出。
阿町只覺重力彷彿消失了一般。
明明坐在地上卻有了種漂浮於空中的覺。
眼前的世界,彷彿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迷霧,影像與聲音,全數變得模糊難辨。
唯一清晰的聲響……便只有自己泣的聲音。
2暖流,緩緩包裹住阿町的眼球。
現在討厭閒下來的另一大原因,便是一旦閒下來,眼淚就會不爭氣地滾落下來。
一直沒在琳等人的面前哭泣。
害怕的哭泣會招致琳等人的緒也跟著一起低落,招致幫尋找緒方的琳等人的心理力增大。
只在只有一人獨時,纔敢流下擔憂、痛苦的淚水。
阿町擡手用力在眼眶上抹了兩把,順帶用2隻手背住眼眶,試著將淚水的源頭堵住。
被勉強堵住的淚水倒流回去。
鹹中帶哭的味道順著鼻孔倒灌進嚨,弄得阿町滿都是苦的味道。
是緒方一刀齋的妻子,是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
但除去這些看起來很鮮的頭銜之後,也只不過是一個剛過19歲生日的年輕人妻。
會因丈夫的失蹤,而擔憂得哀毀骨立。
會因擔憂著丈夫,而不住地晝宵哭。
“阿町……?”
這時,阿町又聽到了後傳來緒方的聲音。
——怎麼……又來幻聽了……
只以爲自己這是又因思念緒方而再次產生幻聽的阿町,沒有理會後的幻聽,只繼續用力拭著眼眶,用力做著深呼吸,試圖讓淚水就此止住流淌。
“阿町……!”
緒方的聲音……再次自後傳來。
而這一次,聲音近了許多,同時也清晰了許多。
阿町拭淚水的手,緩緩停下……
若說此次所聽到的話音仍是幻聽……那未免又太過真實了一些……
想到這裡,阿町出了茫然的神。
直到自己重新恢復了對世界的知,花了一段時間。
已於剛剛止住淚水的阿町,覺自己忘了眨眼,雙眼乾燥。
阿町緩緩放下正拭眼眶的微微抖的雙手。
小心翼翼的……瑟的……將視線轉到了自己的後。
在的後,佇立著一道……正面帶慚愧的笑意,正用發紅的眼眶看著的高大影。
……
……
正用左手抱著裝有八百比丘尼首級的錦盒,右手拄著用樹枝做的簡易柺杖的緒方,心疼地看著眼前形容枯槁的阿町。
緒方自然是清楚阿町究竟是爲何變現在這副樣子。
一想到這都是因爲自己“失蹤”太久了,緒方便覺刺痛自他的膛冒出。
“阿町……”再次喚了一遍阿町名字的緒方,努力讓自己的表、語氣都儘可能地正常,“我回來了……”
緒方的聲音在阿町的腦中打轉、錯、糾纏。
覺視野角落像冒火般帶著與熱——眼角與眼眶再次被淚水沾溼。
緒方剛纔的那句“我回來了”,讓阿町覺自己的鼓剎時麻痹,周圍所有的聲音都在逐漸飄遠
“嗚嗚……”阿町向緒方張開蒼白、起皮的脣,似想對緒方說些什麼,但語無倫次的,只是單純地震著聲帶。
一面像是害怕緒方會從的視野消失一樣地眼睛也不敢眨地盯著緒方,一面急忙地站起,因爲起太急,還在地上摔了一次,但很快又重新爬起,跌跌撞撞地向緒方奔去。
阿町的腦海……自剛纔起便是一片空白。
此時的,完全是自行了起來。
像條件反一樣地站起,像條件反一樣地奔向緒方。
而緒方這時也甩掉了手中的柺杖與錦盒,一瘸一拐地向著阿町迎去。
雙向奔赴的二人,撞作一塊,擁在一塊。
一口氣撲進緒方懷裡的阿町,用雙手環住了緒方的脖頸,隨後便把全的力道都在緒方的上。
尚未恢復,難以抵阿町過來的全副重量的緒方,以臉朝上的姿勢,和阿町一起倒在鬆的沙灘上。
“得到……不是我出了幻覺……”
懷裡飄起讓緒方既想笑又心酸的呢喃。
環抱緒方的阿町,將臉龐抵在緒方的右肩窩上,定住不。
緒方垂眸看著阿町的面容,只見咬著下脣,好似要痛哭出來似的。
可在泫然泣的同時,阿町的角也掛著抹蘊藏著重重緒的笑意。
著自緒方的傳回來的溫,阿町像是不打算讓緒方再這麼離開一樣,不斷收環繞在緒方脖頸上的雙臂。
懷裡的綿、溫的、環繞在脖頸上,握的雙臂所傳來的堅強。
就這樣,緒方被背後傳來的溫暖,給凍住了。
彷彿將要消融似的,緒方只覺各的痠痛在飛速溶解。
和阿町一樣,出了既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的表的緒方,讓左手繼續反抱住阿町,右手則擡起輕著阿町的頭髮。
無需任何過多的言語。
二人的擁抱,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真是的……阿町小姐去哪了……”阿築焦急地四尋找阿町。
剛纔因的心大意,導致阿町跑了出來,現在不知跑到了何地。
阿築沿著海灘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將雙手搭在眼眶上,四張、尋找阿町的影。
就在這時,猛地瞥見——就在不遠的灘頭上……正躺著一道奇怪的影子。
定睛去,阿築的雙目立即像是見鬼了一樣,瞪得渾圓。
那道奇怪的影子,是正相擁在一起,倒在地上的2道人影。
其中一人,正是阿町。
而另外一人……
阿築現在就像是中了炮擊一樣,滿臉震驚地傻站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後,才終於回過了神。
“木下小姐!木下小姐!一刀齋大人回來了!”臉上溢滿狂喜之的阿築,撒開雙,跑去找尋琳等人。
……
……
約之中,緒方似乎聽到了葫蘆屋一行人正急急忙忙向他這邊奔來的聲音。
聽著這陣陣不斷向他這邊近的聲響,緒方臉上的神緩緩轉變爲了如釋重負的笑意。
仍舊在以臉朝上的姿勢躺在灘頭的緒方這時瞧見一隻飛燕自他頭頂的天空劃過。
這隻飛燕劃過天空,翻越了數個山頭後,在一條正有一支車隊在其上轔轔前行的小徑頂部飛越而過。
“……老中大人。”
位於車隊中央的車廂裡,立花瞥了幾眼正沉默不語地凝著窗外景的鬆平定信後,壯起膽子,以小心翼翼的口吻問道:
“那個傢伙……不論怎麼看都是那個緒方一刀齋吧?和通緝令上的畫像一模一樣。”
“放了緒方一刀齋……真的好嗎?”
……
……
“點起所有的護衛——收拾營地,明日早上離開這裡!”
向著帳外這般大吼過後,鬆平定信將腦袋從帳外收了回來。
“……從這裡一路往北走,能去到高野山,一路往南走能回到那片你差點死在那的大海。”
“明日早上之前……帶著東西,離開這裡。”
說罷,鬆平定信不再與緒方言語。
沒有跟緒方解釋什麼。
也沒有再向緒方問什麼。
只轉過。
只像是……不敢再在此地久留了一樣,從緒方的前離開。
留下了一個……帶著幾分寂寥的背影。
看著已不再見鬆平定信影的牀側,緒方先是一愣。
接著其臉上的呆愣慢慢轉變爲了古怪的苦笑。
“一刀齋。”這時,緒方瞧見青巖又鑽進了帳篷,“你剛纔都和鬆平大人說了什麼?”
青巖疑地向帳外張著。
“爲什麼鬆平大人一副……很難過的表?”
“……沒聊什麼。就只是……和他坦誠布公了而已。”
見緒方似乎不想多講他和鬆平定信的談容,青巖也沒有再多問。
“緒方先生。”
只聽青巖以難耐激的口吻向緒方問道。
“剛纔被鬆平大人給趕走了,所以沒能來得及問。”
“可以容許我……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當時是怎麼勾天雷的?”
“你可信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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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巖像連珠炮一樣地,問出了一大串和“天雷”有關的問題……
……
……
“……立花。”
視線沒有離開過窗外的鬆平定信冷聲道。
“我們從來就沒有活捉過什麼緒方一刀齋。”
“欸?”立花驚愕地睜圓雙眼。
“怎麼?需要我重複一遍嗎?”鬆平定信將冒著寒的視線割向立花。
“不不不……”立花連忙惶恐地搖頭,“不需要,不需要……您說得對,我們從來就沒有活捉過什麼緒方一刀齋。”
看了眼已順利地“自我糾正”的立花後,鬆平定信將視線投回到了窗外,眺著遠方。
車隊轔轔前行著。
向著遠離緒方的方向,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