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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婦》 第193章 前世番外4

 景和二年, 四月。

 魏曕坐在書房,還沒有吃晚飯,他有些了, 只是家里多了一個表妹,魏曕并不想在廳堂那邊用飯。

 表妹哭了一路, 他實在不想再面對表妹的眼淚。

 窗外雨聲漸大,魏曕眼前浮現出剛剛見到的妻子。

 好像不太自在, 是不是也不太適應家里多了一個陌生面孔?

 說起來,殷氏嫁給他的時候,表妹已經離開了燕王府, 兩人都沒有見過。

 魏曕又想到了表妹所求。

 表妹被薛煥折磨怕了, 不敢再嫁人, 希能以妾室的名義留在王府。

 表妹還說,對他不求寵, 只求個棲之所。

 魏曕準備答應了,當然, 納妾是假,照拂是真,他不會真的與表妹做夫妾。

 今晚跟殷氏商量商量,應該不會反對。

 王府實在太冷清了。

 他整日早出晚歸, 沒有多時間陪殷氏,兒子去宮里讀書,能夠在面前盡孝的時間也在金陵又沒有好的眷,大嫂二嫂與不親, 四弟妹與能說上話,離得卻遠, 等表妹住進王府,兩個人一起說說話賞賞花,殷氏就沒那麼孤單了。

 “王爺,表姑娘回客房休息了。”安順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魏曕松了口氣,又等了一會兒,這才去了廳堂。

 讓他意外的是,殷氏竟然沒有等他或孩子們,已經回了后院。

 魏曕讓安順兒傳飯。

 一個人,晚飯冷冷清清,吃完后,魏曕想了想,決定等兒子回來,父子倆說說話再回房。

 楚王府的二郎過生辰,請兒子去吃席。

 魏曕并不喜歡二郎,只是孩子們之間的應酬,他也不會干涉。

 可能是雨天的緣故,魏衡回來的很早,他一進來,魏曕就聞到了淡淡的酒氣。

 “喝酒了?”魏曕冷聲問,才十歲的孩子,喝什麼酒?

 魏衡解釋道:“不是,二哥那邊的丫鬟沒端好酒,灑在我上了。”

 魏曕對二郎更加不滿,二郎今年也才十三歲,年郎一個,沾什麼酒,真不知道二哥二嫂是怎麼管教孩子的。

 天不早,魏曕兒子先回去休息。

 魏衡很好奇紹興的案子,但父王不主說,他也沒有問。

 行禮告退時,魏衡眼底浮現一,今晚母親怎麼沒有等他回來?以前母親總是等他的,天氣若不好,母親更會親自舉著傘或抱著斗篷去門口等他。

 兒子一走,魏曕也去了后院。

 室,繞過屏風,魏曕看到背對自己躺在床上,夫妻久別重逢,竟然先躺下了,莫非不舒服?

 沒等魏曕開口,轉了過來,垂著眼下床,垂著眼走到他面前,練地替他寬解帶。

 還是他悉的恭順模樣,只是好像不太高興。

 莫非是怪他沒有提前寫封信回來,介紹表妹的況?

 魏曕不太習慣寫信,反正很快也就回來了,他就沒有想到這層。

 丫鬟們端著銅盆走了進來。

 魏曕坐到床邊洗腳。

 今晚的洗腳水有點燙,不過金盞、銀盞都是從娘家帶回來的丫鬟,魏曕閉上眼睛,默默地忍了。

 換殷墉去世前,丫鬟們連洗腳水的溫度都把握不好,魏曕一定會訓斥一句,自打殷墉去世,他哪還會在面前發脾氣。

 本來就戰戰兢兢的,本來就怕他,他若再怒,怕會嚇破的膽子,掉眼淚給他看。

 表妹的眼淚只會令他煩躁,殷氏哭起來,魏曕會憐惜。

 洗到一半,從旁邊爬了進去,先鉆進了被窩。

 等他洗好,丫鬟們滅了燈端著銅盆離去,魏曕看眼影,躺下來,對著道:“等表妹安頓好了,過段時日,我會納做妾,無須大辦,府里整治一桌酒席便可。”

 雖然納妾是假,府里還是要走下過程,讓下人們知道此事,也讓外面知道,不然表妹一直留在王府,無名無分的,徒惹人議論。

 說完,魏曕就等著問為何要納妾,他再解釋表妹在薛家的遭遇。

 卻沒想到,沒有怎麼思索,便冷冷地道:“我不同意。”

 魏曕怔了片刻。

 自從兩人親,殷氏幾乎沒有在他面前說過一個“不”字。

 可是納妾,是安置表妹最簡單省事的辦法,既能安表妹的恐懼,又能給找個說話解悶的人。

 兩全其的對策,莫名反對,魏曕難免升起一煩躁。

 “為何?”魏曕問,“自從你嫁我,端莊守禮,也曾勸我納妾,為何現在不可?”

 這下子,已經不是普通的不高興了,咬牙切齒地告訴他:“總之我不同意。”

 沒有理由,就是不同意。

 雖然屋子里黑漆漆的,魏曕還是能聽到重重的呼吸,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又仿佛他再說一句,會跳起來與他爭執。

 魏曕沒有與人爭吵過,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

 “睡吧,明早再說。”

 魏曕轉了個

 冷靜一晚,如果明早還是不同意,也不肯告訴他理由,他就不納了。

 不納表妹,就得重新想個辦法安頓表妹。

 舅舅一家都去了,在金陵也沒有房產,他雖然可以送表妹一宅子,可是表妹孤苦伶仃的,緒都沒有恢復,他作為表哥,才把人帶回金陵就將表妹分出去,舅舅在天上看著,該多寒心。

 .

 殷蕙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睡前生了一肚子氣,又哪里能睡得安穩,意識恢復的瞬間,最先想到的還是魏曕要納妾了。

 早不納晚不納,非要在以為他會一輩子只有一個的時候納,非要在妯娌們都羨慕的時候納,他這是要把的面子丟到地上讓別人踩!

 更不用說,溫如月才剛剛進府,在面前與在魏曕面前都是兩副面孔了,時間一長,溫如月是不是還要騎到頭上?

 人家溫如月可是魏曕青梅出馬的表妹,算什麼,沒有娘家沒有靠山!

 紀纖纖那麼驕傲,還被二爺那位青梅出馬的側妃氣得夠嗆,寵妾若有心蹦跶,主母就是不吃虧,心里也堵得慌!

 殷蕙躺不下去了,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幾乎才坐穩,旁邊魏曕也醒了,黑眸沉沉地朝看來。

 以前殷蕙怕他,恨不得魏曕皺下眉頭都要哆嗦一下,這會兒怒火中燒,殷蕙只想將他踹到床下,再把被子枕頭一腦的都丟過去!

 初夏時節,天亮得早,雖然才過黎明,這會兒窗外也有了亮

 魏曕看到了眼中灼灼的怒,那樣的憤怒,如果是一只老虎,現在可能已經朝他撲來。

 “你不喜歡表妹?”

 從昨晚見面到現在,兩人都沒說過幾句話,倒是表妹先回府,或許與說了什麼,得罪了,所以才如此抵納妾。

 殷蕙看見了他后知后覺般的猜測,那種覺,好像“不喜歡表妹”是多麼值得意外的事。

 有什麼好意外的?

 “我該喜歡嗎?”殷蕙怒極而笑,反問起來:“一來就要跟我搶男人,我為何要喜歡?”

 堂姐殷蓉只是要搶的首飾裳,都不喜歡堂姐,溫如月算什麼,與緣關系都沒有,為何要喜歡?

 忍了一晚,殷蕙不想再忍了!

 “我知道王爺與青梅竹馬分不同,既然王爺想與表姑娘破鏡重圓,那干脆休……”

 說到一半,殷蕙說不下去了。

 是真的不想再跟魏曕過了,夠了這種一潭死水般的夫妻生活!

 可真的要魏曕休了,甚至只是和離,殷蕙也不甘心。

 這個王妃,是祖父花了兩百萬兩銀子替買來的,祖父希能做人上人,雖然這王妃做的也就那樣,卻憑什麼要讓給別人?

 殷蕙重新鉆進被窩,拉起被子蓋過頭頂。

 又想祖父了,想回到還沒出嫁的時候,如果早知道這一切,一點都不稀罕這婚事,寧可將婚事讓給堂姐,也不要再見魏曕一眼。

 那被子一抖一抖的,魏曕聽到了的哭聲。

 上次這樣,還是殷墉去世的時候。

 剛剛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海中重復,突然,魏曕扯開了上的被子。

 殷蕙恍如未覺,兀自趴在枕頭上哭著。

 魏曕看著道:“表妹的確在燕王府長大,但我與見面的次數不比見三妹們多,除了兄妹關系,我與沒有任何青梅竹馬的分,破鏡重圓更是無稽之談。”

 殷蕙只當他在放屁!無稽之談,他為何要納妾?

 見不為所,魏曕繼續道:“我提出納妾,只是想收留表妹,在紹興……我從未想過真的要去的屋子。”

 殷蕙漸漸地止了哭聲,只是仍然趴在那里。

 魏曕最后道:“既然你不同意,此事作罷,我會另想辦法安頓表妹。”

 另想辦法?

 殷蕙嘲諷地笑了,他若有別的辦法,何必要說納妾?不過是說好聽的哄人罷了。

 “你都應了了,還能食言不?”

 魏曕皺眉:“我何時應了?”

 殷蕙咬牙道:“昨日親口對我說的。”

 魏曕終于明白昨晚為何那麼生氣了,聲音因為憤怒也變得冷了下來:“有些瘋癲,自言自語罷了,你不必當真。”

 愧對表妹一家的是他,與他的妻子無關,不欠表妹,表妹卻讓如此難過。

 穿好裳,魏曕去了前院的書房。

 他拿出蜀王府的輿圖,在王府西北角挑了一偏僻但風景還算雅致的院子,臨時將這院子與真正的竹風堂名字對調,讓安順兒即刻去安排匾額更換以及新院打掃。

 “吩咐下去,誰都不許多。”

 安順兒很見主子在府里出如此冷厲的一面,恭聲應下。

 等天大亮后,新的竹風堂也收拾好了,里面伺候的四個丫鬟、兩個婆子更是被安順兒威脅過,不敢多提院子更名的事。

 魏曕去了廳堂,命人請溫如月過來。

 溫如月來得很快,猜到昨晚表哥表嫂肯定說過話,表嫂大概也會將的那番謊言告訴表哥,溫如月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那麼可憐,只要哭一哭,將一切都推到害怕趕離開上,表哥一定都能理解的。

 安順兒、長風守在外面,魏曕看眼弱弱走過來的表妹,卻只想到殷氏憤怒的淚眼。

 表妹可憐,可殷氏在這世上也只有他這個丈夫可以依靠,那麼深的誤會,昨晚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怪他因為抗拒爭吵沒有及時解釋清楚,更怪表妹先撒謊騙那麼膽小,又哪里敢找他對質?

 “我何時說過要納你做妾?”

 看著溫如月腳下,魏曕冷聲問。

 溫如月立即跪下去,哭哭啼啼解釋了一通。

 魏曕覺得,這樣的表妹,真的有點瘋了。

 “竹風堂已經收拾好了,你現在就搬過去吧,我會安排郎中替你診治,這段時間你先安心養病,等你擺了之前的霾,緒穩定下來,我再帶你進宮給母親請安,再給你挑選一門合適的婚事。”

 溫如月大驚,哭著道:“表哥,我不想嫁人,你若我嫁給陌生人,我還不如剪了頭發去做姑子!”

 魏曕看著:“你真這麼想?”

 溫如月剛要點頭,卻在對上表哥那雙冰冷無的眼睛時,狠狠地打了個寒

 知道,如果點了頭,表哥會真的送去做姑子。

 為何會這樣?明明一路上表哥都表現得對很有耐心,怎麼過了一晚就這麼冷漠了?

 因為殷氏嗎?

 思緒紛,溫如月低下頭,傷心絕般哭了起來。

 魏曕安順兒送去“竹風堂”,在表妹斷了留在王府的念頭之前,他不會讓表妹出來,對外只說表妹需要靜養,殷氏也就不用辛苦應酬什麼。

 舅舅要怪他,他也沒辦法,他想照拂表妹,是表妹先傷了他的家人。

 .

 重新安頓好表妹,魏曕又去了后院。

 殷蕙還在床上躺著。

 雖然魏曕解釋了那麼多,還是沒什麼神,魏曕進來,殷蕙就翻個,不看他。

 魏曕已經換上了蟒袍,等會兒就要去當差了,站在床邊,跟講了他對溫如月的新安排。

 “大姐、二嫂離得近,可能知道表妹來了,們若來探,你只說表妹現在的狀態不好見客。”

 殷蕙抓了抓被子,他這是將溫如月足在新的竹風堂了?

 知道他還在等著,殷蕙先應了一聲。

 魏曕都轉了,想起什麼,看過來問:“你從哪里聽的閑話,說我與表妹青梅竹馬?”

 殷蕙心中一驚,他問這個做什麼,還要報復說閑話的人不

 閑話是紀纖纖、魏杉說的,可這兩人現在是什麼地位,紀纖纖有一個做王爺的丈夫,娘家紀家更是金陵世家,公爹剛登基不久,需要穩定朝局。魏杉的丈夫楊鵬舉、公爹楊敬忠則是從龍有功的功臣,反觀魏曕,母族妻族都無人照應,就他孤零零的一個,得罪誰都不合適。

 夫妻間的恩怨關在家里怎麼吵都沒關系,大事不一樣。

 殷蕙抹抹眼睛,坐起來,低著頭對他道:“都過去的事了,您就別追究了,我信您的。”

 魏曕看看蒼白憔悴的臉,哭得發腫的眼睛,什麼都沒說,走了。

 他離開不久,魏衡來給母親請安。

 殷蕙現在的樣子哪能見人,推生病,讓金盞去回絕兒子。

 既然母親病了,魏衡更要來探了,金盞想阻攔,被世子爺一瞪,金盞就沒有膽量了。

 別看世子爺年紀小,那威嚴的氣勢與王爺如出一轍!

 魏衡就見到了躲在被窩里的母親。

 昨晚魏衡雖然回來的晚,可他院子里的下人知道家里來了一位表姑母,是父王從外面帶回來的。

 “娘,父王要納妾嗎?”魏衡坐到床邊,看著母親微的側臉問。

 殷蕙忙道:“沒有的事,你聽誰胡說的?”

 魏衡:“若是胡說,娘為何哭?”

 殷蕙自知騙不過兒子,只好坐起來,難為地對兒子道:“是娘誤會了,其實你父王沒那麼想,表姑母可憐的,父王只是要照顧。”

 殷蕙也給兒子解釋了一遍。

 魏衡無于衷,他只知道,是父王與表姑母一起惹哭了母親,真是誤會,母親何必哭得這麼傷心。

 父王真的不準備納妾了嗎?該不是母親怕他擔心,說來安他的吧?

 留在母親邊也幫不上什麼忙,魏衡先進宮讀書去了。

 聽講的時候,魏衡看到麗妃又來了,站在對面的講堂窗外,看二郎、四郎讀書。

 他的祖母順妃也來過,運氣不好撞上皇祖父,以后就不敢來了。

 下午散課后,魏衡第一次主去了咸福宮給順妃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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