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一忽就到二月了。
這一次的生辰,只有惠娘趕過來給下了一碗壽面。
陸明舒已經很開心了,過了生日,便滿了八歲,可以開脈習武了。
……
石桌上擺了一碗藥湯,整個石室盈滿異香。
這一碗,便是開脈湯藥。
陸明舒有點張,為了這碗湯藥,在廚房里蹲了兩個月,生火,把握火候……倒是學會了燉湯。
這碗湯藥,幾乎耗盡所有積蓄,如果不,那就麻煩了。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陸明舒喃喃自語。這碗湯藥,可是天里的前輩們通過商討定下的,怎麼可能不行?
吐出一口氣,抖著端起碗,一口氣灌了下去。
回到床上坐好,初時一點反應也沒有,陸明舒都要懷疑藥湯失效的時候,肚臍三寸下忽然一麻,好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接著便開始疼痛。
初時麻痛,不多時,如同針扎一般刺疼。刺疼越來越集,越來越劇烈。
一滴汗從陸明舒額角下,然后是第二滴,很快,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一般,全是津津汗水。
“嗚……”陸明舒死死咬著牙,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是,想到娘,想到阿爺,死命地忍下。
書上說過,閉合的經脈被強行打開,一定會疼痛,這是開脈的必經之路,必須忍。
疼痛開始漫延,軀干、手足,腦袋……心如擂鼓,汗出如漿。
手指輕輕,咬著布條,都痛麻了。
經脈被一寸寸撐開,藥效有多強,疼痛就有多強。
漫無邊際的疼痛中,陸明舒只能強行忍耐,口中喃喃念著什麼,盡力忽略這疼痛。
可疼痛不因人的意志轉移,該疼還是會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自己都快活活痛死的時候,忽然間,全痙攣,似乎有什麼東西鼓著,要強行將破開。
“啊——”是經脈撐不住了嗎?
陸明舒只覺得有一力量強行破出,整個人都被撕裂,大一聲,便失去了意識。
的喊聲傳出來,劉極真從隔壁出來,一腳踹上去,破門而。
迷迷糊糊中,陸明舒醒過來,發現自己好像泡在水里,周圍彌漫著藥香。
“別。”低沉的聲音傳來。
陸明舒含糊地喚了一聲:“師父?”
一只大掌,覆住的頭頂,一貫冷淡的聲音,帶著些微緒:“你要開脈,為何不說?”
意識模糊,低低道:“師父……不想麻煩……”
陸明舒小小的子在碩大的浴桶里,桶里熱氣彌漫,散發著濃濃的藥香。
劉極真站在一旁,臉龐藏在影里。
陸明舒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初時是斑斕的影,后來是濃到極致的黑暗。負面緒將淹沒,分不清是疼痛還是悲傷。不知不覺,淚流滿面,卻還在喃喃著說,說過以后都不哭的。
黑暗中,有人著的頭,輕輕地嘆息。
于是的夢里,留住了那掌心的溫暖。
不知睡了多久,一夢醒來,從孔進來,照在的窗上。
石室一片寂靜。
陸明舒了有些僵的手腳,發現自己坐在浴桶里。
水還是溫熱的,藥香卻零落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起,門“吱呀”被推開。
“師父!”
劉極真放下熱水,過來了的頭:“沒事了。”
陸明舒愣愣地看著他。
劉極真在心里嘆了口氣:“換了衫出來見我。”
“哦……”
門再次被關上,陸明舒又呆坐了一會兒,直到水涼了,才起洗換。
出了通天閣,劉極真坐在小屋前的大石上,迎著太。
“師父……”陸明舒低著頭,不敢看他。
劉極真轉回。
“你可知錯?”
陸明舒心虛氣短:“是。”
“錯.在何?”
“我……不該麻煩師父。”
劉極真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是他親口說,別來煩我,如今自不好再責備。便嘆了口氣:“罷了。且教你知道,開脈事關重大,豈可無人護持?你可知道,如果我當時沒發現,也許你就會經脈寸斷,與為師一般為廢人?”
陸明舒吃了一驚,天里怎麼沒人跟說呢?
哪知道,這是常識中的常識,天里那些人本沒想過, 會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從何得的開脈方,這樣霸道的藥,你居然敢獨自服用!”劉極真也是被嚇了一跳,幸好及時發現,邊還有一些往日的家當,及時用藥穩住了。
說來,他暗暗吃驚。宇文師說陸明舒骨好,沒想到好到這個程度。如果換個人,這麼強烈的藥效,只怕已經了。
他卻不知,陸明舒的,被天流洗滌過,遠不是一般人所比。
“對不起,師父……”
劉極真搖搖頭:“你已如愿開脈,只是神耗損過多,好好休息三五日吧。”
陸明舒聞言大喜:“真的?”
“嗯。我與你煎了藥茶,先去喝了。”
“謝謝師父。”陸明舒歡快地跑進去了。
劉極真看著的背影,目復雜。這樣的資質,不比他當年差多,難道真要自學嗎?
他琢磨著是不是給找個好去。之前因份尷尬,不好濫用人,將送去下院即可。如今見資質如此出眾,不由了才之心。他與幾位太上長老關系不錯,若是陸明舒爭氣,未必不能討個人……
陸明舒不知道師父又了心思,想將送走。開脈之后,靈便很多,耳聰目明,很是開心。
聽話地休息了幾天,碧溪谷來客人了。
“師父!”端著新燉的湯,興致地想師父嘗嘗,一出門,就看到師父常坐的那塊大石上,多了一個人。
這人貌若年,卻白眉白發,氣質凜然,如一抹冬雪。
他后站著一個小年,正是那日幫了的高驤。
一出來,三個人的目都落在上。
陸明舒乍然見到外人,一愣之下,不知該如何稱呼。
幸而劉極真開口了:“過來,見過師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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