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朦朧間覺得一隻手輕輕著的額頭,悉的味道……
“夫君。”冉抓住放在臉上的手,睜開眼便瞧見蕭頌滿是胡茬的臉。
蕭頌不是絡腮胡子,隻有人中和下顎長了出來,這模樣不僅毫不減俊,反倒令他更添幾分的魅力。
蕭頌垂頭在額上親了親。
冉順手環住他的頸。
“讓我瞧瞧。”半晌,蕭頌才拉開的手,仔細的盯著看半晌,歎了一口氣道,“你啊!在我麵前還撐著,何時才能弱一些?”
冉挪了挪子,手摟住他的腰,片刻道,“你瘦了。”
蕭頌啞然失笑,將抱到了上,“你還敢說我。”蕭頌手掌輕輕掐了掐的腰,“若再瘦些我一隻手掌便能握住了。”
冉將臉靠在他結實的膛,心裏一直繃著的那線,漸漸鬆了下來。上的疲憊陡然席卷而來,然而心中卻是分外輕鬆。
蕭頌修長的手指在發間輕輕梳理著。
“你是何時歸來?”冉仰頭問他。
“昨日。我在揚州接到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卻還是晚了。”蕭頌有些自責。
他也沒有料到,他這一走,竟然有人想害冉。
“是我不好,未經仔細籌劃便開了醫館,被人鑽了空子。這回又……”冉原本也不曾想到這許多,畢竟長安雖然水深,也不會有人輕易敢對下手。
“此事不怨你。”蕭頌輕輕了的發,聲音微冷,“在這朝中,誰會真正針對你?不過是那些人鬥,把你捎帶上了。”
“我想了許多天也沒想明白,利用我有什麽好。”冉對朝政上的事並不太通,更不懂玩政治那些人的心思。
“他們要利用的不是你,而是桑隨遠。”蕭頌垂眸,見似乎不甚明白,便道,“桑隨遠的品行,朝野外有目共睹,聖上連魏侍中直言進諫都能容得下,自不會因桑隨遠的真而怒,明眼人都知道,聖上逐桑隨遠出朝,實在是出於一片護之心。”
冉頓時明白了,李世民其實對桑辰印象很好,但覺得他縱然才絕驚豔,卻並不合適在朝為,為免他卷這暗湧之中,便借故罷免了他的職。
李世民護之心拳拳,而且桑辰從來不參與朝政,倘若他上書彈劾誰,定然能夠引起李世民的絕對重視。
那個人便是利用桑辰對冉的分,想傷了冉,從而引起桑辰的憤怒。
“在朝中,隻有三種人。”蕭頌見明白了,便轉移了話題,“弈棋者、觀棋者和棋子。”
一盤棋,弈棋者能有幾個?真正能置事外,觀棋不語的又能又幾個?不過都是棋子罷了。
“是有人想扳倒魏王?”冉道。
第373章溫
“會是吳王?”冉也不是很確定,因為李恪在朝政一事上,更崇尚謀,一般不會來的。但他的舉又實在令人生疑。
蕭頌從來沒有把冉當做他的一件附屬品,所以他知道的一些事,也絕不會刻意瞞著,聽冉問起,沉思片刻,才沉聲道,“吳王不是這麽衝的人,並且相對之下,魏王對太子的威脅更大些吧?據說,聖上私下曾有廢黜太子改立魏王的意思。”
對此,冉並不驚訝,史書上就曾有記載。傳說李世民雖然寵李泰,開始卻並沒有立他為儲的想法,他心目中的最佳儲君人選其實是李恪,還曾說李恪“類己”,私下直接明言想立李恪為儲,遭到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閣老們強烈反對,故而作罷。
經過蕭頌的點撥,冉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是太子想以我為餌,做了一個局,讓桑辰誤以為是李泰想殺我,從而上書彈劾他?”
這一招倒是掐中要害。它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沒有什麽太大作用,但是李泰向來以溫文儒雅、仁義禮孝的形象示人,李世民也很喜歡他的雅文好學,倘若此事一抖出來,蕭頌也不過就是丟一回臉,李泰可就名聲盡毀了。
“可是太子就不怕得罪你嗎?”冉覺得以蕭頌的格,絕不會忍這樣的欺辱。
蕭頌笑著用胡子在臉上蹭了蹭,“這樣高看我,那我也不能讓你失啊。”
冉明白蕭頌的意思,他在怎麽手段高超,在皇權之下,一切都不足為道。太子是君。蕭頌是臣,總是蕭頌是有背景有能力的臣,在必要的時候也必須犧牲。隻要儲君之位穩當,得罪他一個又有什麽關係?
“你莫要衝。”冉推開他的臉,將頭埋進他的頸項間。輕嗅著午夜夢回時總想念的味道。
蕭頌將放在榻上,覆了上來。輕細的吻著的額頭、鼻尖、臉頰。
“你江南的案子都理完了?”冉忽然想起來,蕭頌如此匆匆趕回來,會不會誤了皇命。
“煞風景。”蕭頌無奈一笑,“那日我策馬離開,走出不到五裏便想著,哪怕被史臺彈劾也罷,也要把你帶上……我已經返回一裏路了。卻又轉了回去。”
“為何?”這些日子冉倒也沒有時時刻刻的念這他,隻是覺得心裏空空的沒有著落,直到今日乍一見到他,才覺得自己心裏充實起來。
“我這趟接的是急案,天氣如此炎熱,免不得要苦,我快去快回便是了。”蕭頌說著話,卻是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想起什麽,竟是翻坐了起來。“我讓廚房燉了些清粥,你昏睡了幾日,想必也了。”
“蕭鉞之,你在生氣。”冉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用力將他拉回榻上。
冉此刻並沒有多力氣,倘若蕭頌不願意讓拽著,是絕拉不回他的。
蕭頌知道自己這個妻子一向是個直接的人,遂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沒有生氣,卻也沒有很高興。看著你為桑隨遠出生死,我高興不起來。”
何止是不高興,他聽說最近發生的事之後,都恨不得去隔壁院子給桑補上幾刀。
冉頓了一下,握著的手輕輕搖了搖,小聲道,“夫君。”
“嗯。”蕭頌應了一聲,卻還沒有緩和緒的意思。
“我在家裏給你做了許多裳,每天晚上都夢見你。我救桑辰,是覺得他為人不錯,況且我在蘇州時候,他也幫助過我。”冉起坐在他上,把他臉掰過來,正對著自己,垂頭親了一下他的,“我又不曾同他有什麽。”
說完這一番話,冉明顯看見蕭頌角微不可查的彎了一下,便耐心的等著他回應。
不過蕭頌向來很沉得住氣,垂著眼眸,半晌不曾應聲。冉不得不問,“夫君,你在想什麽?”
蕭頌沉了一下,緩聲道,“我在想,我該不該這麽輕易的原諒你。倘若如此輕易地便原諒了你,是否還有下回?”
這話,明顯就是已經不生的氣了!冉嫣然一笑,飛快的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破天荒的開了個玩笑,“夫君如此賢淑,妾深欣。”
蕭頌看著明的笑,歎了口氣道,“你該好好念書了。”
冉敢打賭,蕭頌絕不知道為桑辰人工呼吸的事,否則應該不會僅僅這個態度。倘若是以往,冉不懼任何人知道此事,可現在就是很怕蕭頌知道,等他知道,指不定是怎樣的雷霆之怒。
對於這方麵,蕭頌本就不是個大方的人,他一路風塵仆仆,聽說自己的妻子為了別的男人不顧生死,他是含著滿腔憤怒回到長安的。冉不知道,蕭頌怒火滔天的闖進莊子時那種氣勢有多駭人,嚇的這幾天所有人連氣都不敢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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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腔怒火,在看見冉形容憔悴的躺在榻上時,都已經被澆熄了一半,再加上劉青鬆添油加醋,說冉生命危險雲雲,使得他既是心痛又是生氣,還有些傷心。他真的很想問問:別的男人的命與有什麽關係,這麽做至他於何地!
守在榻前的這幾天,蕭頌想了很多,想到在聚水鎮上冉對他說過的那個夢,也許是帶著那樣的憾,不忍見桑辰慘死吧……怒火漸漸消弭的同時,也很是自責,是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才會出現這種局麵。
記得當初寫給的信中曾所“餘今在矣,管中無刃”,可他對食言了。
蕭頌命人伺候冉洗漱,又端了清粥過來,親自喂。
冉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不能,為什麽非得讓人喂?但明示暗示幾次,蕭頌都無於衷,也隻能了。
兩人用完膳,便各自去沐浴。蕭頌念冉弱,便不曾索求夫妻之事,隻攬著在廊上納涼,時不時的吃些小豆腐。
用專業語來說,這種做邊緣行為,借這些小小的親昵作來發泄,倘若是別人這麽對冉,必然十分排斥,但對於蕭頌,隻覺得心疼。
想他一個大男人,被迫守如玉不說,好不容易娶了個妻子,婚後不久便要各種忍,開始為守孝,後來分離,小別之後本可溫存一番,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妻子為救別的男人昏死過去。
“對了,你進宮述職了麽?”冉著蕭頌煮茶的嫻手法,忽然想到這件事。
蕭頌微笑著看了一眼,“你救桑隨遠的神跡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全長安城可是把你當做神佛的供著,聖上自然格外開恩,昨日便傳信過來,放我五日假,待你醒來後我再去述職不遲。”
冉微有詫異,但旋即又釋然,“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柳柳蔭。”
“你這說法倒是有意思。”蕭頌遞給一杯扶桑飲,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倒是一句像樣的詩。”
冉臉一黑,別過臉不再理會他。
“聽說九嫂醒了,特地來瞧瞧。”劉青鬆在蕭頌麵前可不敢“冉、冉”的喚,隻能乖乖的稱一句嫂子。
蕭頌道,“坐吧,桑隨遠怎麽樣了?”
劉青鬆在席上跪坐下來,答道,“他現在好多了,已經能下榻,不過失的太多,所以大約得好生調養一陣子。”
“嗯,你留在莊子上看護一陣子吧,我明日便與你九嫂回城,缺什麽便知會一聲,我命人送過來。”蕭頌遞了杯茶給他,一派波瀾不驚的道。
劉青鬆愣了一下,才滿是詫異的手接過茶盞,低聲音道,“九郎啊,你有什麽不痛快盡管說,可別憋在心裏裝大度。”
“趁我沒有手揍人之前,早點滾。”蕭頌抿了口茶,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劉青鬆蹭的站起來,“我果斷走人。”臨走之前,他朝冉湊了湊,小聲道,“冉士,真有你的,蕭九火山發沒兩下就給你澆熄了,回頭分一下寶貴經驗啊!”
說罷,蹭的躥了出去,生怕蕭頌真手。
小時候劉青鬆就經常與蕭頌掐架,但每每都下風,那時候他覺被一個小孩子給揍了雖然很恥辱,但他糾結更多的是: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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