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拉著,房間裏昏暗一片,分不清是白晝還是黑夜。
林莫臣醒來時,額頭依然是滾燙的,腦子裏昏昏沉沉,人仿佛飄在雲端裏。他起打開燈。
房間裏顯得特別空曠。的行李箱和所有品已經不在了。昨天他回來時,就不在了。
林莫臣走到冰箱前,他知道自己需要吃東西。一拉開冰箱門,首先看到的是半盒鮮牛。還是前兩天他買給的。
沒什麽見識,牛都喝國產速溶的。自從某一次告訴他不喜歡喝紅酒後,他就時不時地在高級超市給買這種鮮牛。很喝,每次都捧著杯子好喝好香。隻是他工作忙,隔三差五才想起給買一次。最近這段時間,才每天記得去買。
林莫臣把牛拿出來,丟進垃圾桶。還有買的水果、糖果、酸……一樣樣拿出來扔掉。
冰箱空了,他關上門,走到書桌前,打開屜,手頓住。
裏麵是給這個窩買的常備藥。退燒藥、冒藥、消炎藥、跌打藥……一應俱全。那還是兩人沒有離心的時候,得意地向他炫耀:“我總是一個人住,這些常備藥簡直信手拈來,請我居家能手。”
林莫臣拿出一片退燒藥和消炎藥,丟進裏。臉靜默地慢慢嚼了吃掉。
孫誌在這時打了電話過來。
“林總,你今天什麽時候來公司?會議差不多要開始了。”
林莫臣喝了杯熱水,重新躺回床上:“今天不來,你們自己先理。”
“哦。”孫誌有些意外,因為林莫臣幾乎從來沒因任何事耽誤過工作,“沒事吧?”
“沒事。”
掛了電話,林莫臣手了疼痛的額頭,然後拿起房間電話,了份餐過來。
餐很快送到了,林莫臣簡單洗漱,坐下慢慢地吃。吃了一碗米飯後,突然手拿起垃圾桶,又全吐了出來。他慢慢吐了口氣,拿水漱了一下口,倒下繼續睡。
再次醒來時,已是隔日清晨。他是在某個時分,突然特別清醒地睜開了眼睛。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今天是木寒夏離開的日子。
他拿起床邊的手表看了眼,610分。今天是周一,工作日。他了一下頭,還有熱,但是不那麽燙了。他臉淡漠地起床,換好襯衫西裝,係上領帶,準備去上班。
清晨的路,格外空曠,還有薄薄的霧氣未散。他開了一會兒車,旁邊隻偶爾有車經過,明明兩旁高樓林立,卻有開在無人郊區的錯覺。
在一個紅綠燈路口,他停下,手指慢慢地在方向盤上敲著,然後抬起頭,著城南機場所在的方向。霧已經散了,那裏的天空一片明朗幹淨。高空中還有一架很的飛機,正在離去。
綠燈了。
他靜了幾秒鍾,掉頭開往機場。
7多的時候,手機響起了,又是孫誌打來的電話。孫誌其實也為難的,mk的資金剛注沒多久,乙地塊的問題還在想辦法花重金通過技手段解決,跟榕悅合作的a地塊表麵上還是要維持良好關係,謹慎推進……百事待興的要關頭,林莫臣若是不在,公司就是群龍無首。
可他偏偏丟下這一切,連續兩天沒麵了。孫誌心裏很不放心。
“林總,你今天來公司嗎?”孫誌著頭皮問。
“我去趟機場。”
“哦……”孫誌其實已經有了不好的預。公司業務上的事,如果需要林莫臣去機場,他會知道。那就是私人的事。聯想林莫臣這幾天的反常,他盡量用寬的語氣道:“林總,我講句不該講的話。其實人都是心的,木寒夏格是比普通孩執拗些,你呀,要是鬧矛盾了,多哄哄,對低頭。走到一起不容易,大家都盼著你們倆好呢。”
然而他沒想到,電話那頭的林莫臣笑了一聲。
“該走的總會走,沒必要強留。我去送送,也算是好聚好散。”
他掛了電話。
那頭的孫誌,愣愣地看著手機,最後隻是歎了口氣。
霖市的機場,並不算規模特別大的,但是規整舒適。安檢口是黑的一長排。木寒夏的簽證還沒辦下來,隻是在今天離開霖市。但無論坐哪趟飛機離開,都要通過安檢口。
林莫臣就在二樓咖啡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從這裏俯瞰,整塊安檢區一覽無。至於若是真的看到出現,是否還要下去告別?或者隻是目送離開罷了。
他今早出門前又吃了藥,盯著坐了一會兒,就覺困意陣陣襲上腦海。他來服務生,了最濃的黑咖啡,一杯一杯,慢慢地喝下去。
人洶湧,聚了又散。每個人都行匆匆,有人在笑,有人在惜別。但是人群中,卻一直沒看到的影出現。不知不覺,就從早晨,等到了下午。
胃裏陣陣翻滾,他不太想吃東西,隻了碗熱湯,慢慢喝完。服務生看他坐了一整天,臉冷凜,也不敢多打擾。咖啡館裏的客人本就不多,隻他一人坐在寂靜的角落。喝完了湯,他覺舒服了些,把頭往後靠在椅子上,繼續盯著窗外。
後來不知什麽時候,就毫無防備地睡著了。睡得很沉,全無知覺。
直至夜裏十一多,服務生輕輕推醒了他:“先生,我們打烊了。”
林莫臣緩緩坐直,又看了眼窗外。午夜的機場,人已經很了,寂靜又冷清。他拿起外套下樓。
走出機場大門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轉離去。
車下了機場高速,開進市區。縱然霖市是個夜生活富的都市,此刻遠遠去,大片大片的樓宇,都是漆黑安靜的。林莫臣開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打給方澄州。
“方市長,抱歉,這麽晚打擾了。我是林莫臣。”他,“我想問,你是否知道木寒夏今天的航班號?”
老方是被他的電話吵醒的,他披坐起,並沒有因此生氣,而是微微有些訝異,然後平靜答到:“昨天就走了。”
林莫臣單手拿著電話,眼睛一直盯著前方。
“好,多謝,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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