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徒上那悉的氣息,風的味道,小黃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從司徒上聞到風的味道。說實話,風是沒有味道的,但是,如果靠近司徒,就會由他發梢袂的氣味想到風……怒時是狂風,喜時是暖風,平靜時是清風。不過更多的時候,他的表並不是那麼明確的,看不出是什麼緒,每當這個時候,小黃都能強烈地到,他好象是大漠上,卷著枯葉離去的蕭索秋風……來時是夏,去時是冬。
猛地想到魚兒之所以不喜歡司徒,大概就是因為他上的這種氣息——因為怕他離去,所以不敢靠近吧。
胡思想間,恢複了知覺的小黃突然覺得有些氣悶,耳邊卻傳來了司徒的輕笑聲。
回過神來,就見司徒無奈地對著他笑,“再不換氣,就要憋死了。”
小黃這才想起來,趕深吸了一口氣,惹得司徒哈哈大笑起來,連道“有趣”。
看著眼前笑得前仰後合的司徒,小黃突然覺得頭不疼了,腦子也不了,剛才的種種,好像是在很遠的某個過去發生的,已經想不起來了,倒是之前釣魚時的景,仿佛就在眼前。
想到釣魚,小黃“啊”了一聲。
司徒正笑得高興,聽小黃驚呼,被嚇了一跳,趕問,“怎麼了?”
小黃呆了一會兒,低頭一看,就見手上還提著兩尾魚,松了口氣拍拍口,歡喜道:“魚還在!”
司徒愣了片刻,靠到後的白牆上哈哈大笑了起來,比之前笑得還厲害。
小黃卻手去拉他,“你穿的黑服,這牆不能靠!”
果然,司徒被拉開時,背上已經是白花花一片。
忍笑抬手給司徒拍背,小黃裡還不忘數落兩句,“你這麼大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穿黑服不可以蹭白牆的……”
拍了一會兒,發現司徒沒什麼反應,小黃疑地抬起頭,卻見司徒正回頭著他出神。
“怎麼了?”小黃起手,在他眼前輕輕地晃了晃,就見司徒角微微揚起,湊上來,親了一下他的指尖。
指腹上到那微涼的,小黃驚得連忙將手了回來,藏到袖子裡。
“拍幹淨了?”司徒低頭問。
“嗯?……嗯!”小黃趕點頭。
“那回去吧。”司徒牽起他另一只手,將他拉到邊,此時天已經晚,再加上司徒挑了人的僻靜巷子走,所以沒再被人認出來。
“黑服不能蹭白牆啊……”司徒像是自言自語。
“嗯……”
“那白服不能蹭黑牆,是吧?”
“……哪會有黑牆。”
“也對。”
兩人一路說著司徒大概這輩子都沒說過的“閑話”,悠哉遊哉地往回走,只是小黃收在袖子裡的手,就是不肯拿出來。
回到山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不意外的,正門外等了好些人,司徒還是帶著小黃直接從院牆外跳了進來,剛進院子就聽到了木淩罵人的聲音。
“怎麼了?”司徒問一臉鬱悶地坐在臺階上的蔣青。
蔣青拿起手旁的一張皇榜,“木淩剛才上街看著了,就說要連夜把所有的皇榜都撕了,順便把所有用來寫皇榜的黃紙也都燒了。”
“呵……”司徒好笑,“然後呢?”
“我怕他闖禍,說等幫主回來再說。”蔣青抬手指指後的房間,“他大概有些氣悶,已經罵了很久了。”
“罵人?罵誰?”小黃好奇。
“不用管他。”司徒擺擺手,“他一心不好就會罵人,什麼時候把氣罵順了,也就好了。”
小黃點點頭,但是知道木淩完全是在為自己的事上火,還是有些。正想著,手上卻一疼,抬眼,就見司徒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他,冷聲道:“想誰呢!”
小黃哭笑不得,只得小聲說:“沒有……”
話還沒說完,門被一把推開,木淩沖了出來,“你倆看見皇榜了沒?”
司徒點點頭,示意看見了。
“看見了還站這兒?”木淩怒,“分明就是不讓人活了,這以後怎麼出門啊,走,都去揭了!”
司徒挑挑眉,“你揭幾張有什麼用,就算揭了整個杭州府的又能怎樣?大概現在其他的州城也都已經遍了。”
“這究竟是為什麼?”木淩越想越納悶,心急火燎的,“打從那次蜀中招親到現在,怎麼都有人打小黃的注意,現在連朝廷都來摻一腳!”
小黃知道木淩本來就不好,真怕他上火,為了自己的事實在是不值得,就手拉了拉他袖子,道:“你別著急……這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就習慣了。”
“什麼?”三人都驚訝地向小黃。
“總之……就好象從小到大,都是故意的那樣。”小黃小聲說著,“沒事的。”說完,就對司徒說了聲,“我去做魚。”轉跑開了。
留下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司徒很有些嫌惡地看了木淩一眼,“你是不是屬鵝的?子那麼急,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我呸!”木淩狠狠瞪他一眼,“我就是看著小黃順眼,有人算計他我自然要管的,給我查出來是誰做的手腳,我閹他一千遍,然後送了他去做太監!”
司徒天,轉找小黃去了。
木淩罵完人覺得舒服了好多,長長出了口氣,轉臉卻見蔣青正盯著他看。
“看什麼?”木淩問他。
蔣青良久才搖搖頭,有幾分贊歎地說,“我發現你和幫主剛好相反,他著急的時候你就穩當,你著急的時候他卻自在。”
木淩眨眨眼,半晌才意義不明地“呵”了一聲,轉去藥房配藥去了。
廚房裡,小黃拿起刀想剃魚鱗,刀子卻被人接了過去。
司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他後,笑著道:“這種活,我來就行。”
小黃順從地站到一邊,安安靜靜地看司徒剃魚鱗。
“要怎麼做?”司徒問他,“紅燒還是白煮?”
小黃指了指一旁的蒸籠,“清蒸。”
“清蒸算什麼煮法?”司徒失笑,“誰都會。”
“才不是。”小黃笑,“你肯定沒吃過的。”
兩人說得隨意,但卻都不知道下面要怎麼接話,有些尷尬,偌大的廚房裡,只留下“唰唰”的剃鱗片聲。
安靜了好一會兒。
“告訴我,行不行?”司徒開口。
小黃往灶臺裡添著柴火,良久,才點頭說:“嗯。”
28 微風搖葉
28微風搖葉小黃輕輕的一聲“嗯”,說得司徒一顆心豁然開朗,殺魚的作也快了很多。
“從我懂事的時候開始,就覺得,好像是一直按照著某條路在走似的。”小黃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了灶臺邊,一邊回憶一邊慢慢地敘述起來,“我這個名字,本來就容易讓人誤會,再加上我從小到大做什麼事都會被傳揚開,然後越傳越怪,漸漸的,名氣就越來越大。”
司徒靜靜地聽著,那兩條魚的鱗片已經剃掉了,用瓢一點點舀著缸裡的水清洗著,廚房裡很安靜,只有嘩嘩的水聲,和小黃輕輕的說話聲。
“我記得爹爹常會獨自發呆,晚上還一個人歎氣。”小黃把手放到膝蓋上,輕輕地劃著圈圈,“有一次爹爹喝醉了,就一邊哭一邊跟我說,說他對不起我。”
司徒把洗幹淨的魚放到砧板上,洗了洗手,蹲下來看著小黃,“你爹爹疼你不?”
“疼的!”小黃點頭,“他對我最好了,只是……他總說對不起我,而且我也覺得,他有事瞞著我。”
“後來呢?”司徒手輕輕掉小黃臉上沾到的一小點黑乎乎的東西,是剛才點灶臺時蹭上去的煙灰。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皇帝就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來了!”小黃微微皺起眉,“那麼巧,我晚上看星象。”
“你每晚都看星象?”司徒有些疑,現在沒見你看過啊。
“我才不會故意去看呢,有什麼好看的!”小黃小聲嘀咕著,“那陣子不知道為什麼,爹爹總讓我看,說是他過兩天要去城裡,想挑個好天氣。”
司徒疑地點點頭,“真的就像是故意的。”
“那天晚,本就不是什麼怪星象!”小黃雙手輕輕地絞著袖,“可是第二天,皇帝不知道為什麼就上我們家後面的山上去了,我正好遇上,起先還以為就是個迷路了的老先生,聊了兩句,竟聊起了昨晚的星象。”
“他看見你的時候表怪麼?”司徒問。
小黃點點頭,“我看見他第一眼,就覺有些怕,他雖然笑呵呵的,不過總覺……覺就和那瑞王似的,人不舒服。”
“接下來呢?”司徒坐到地上,把小黃的手拉過來,輕輕地著,“就是那次著名的兵禍?”
小黃點點頭,“對的!當晚就有了兵禍,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然後第二天就有員來傳旨,說封我活神仙,還賞了我好些銀兩,連整個村都嘉獎了。”
司徒暗暗皺眉,這顯然是算計好的,可是究竟有什麼謀,用得著一個皇帝如此心積慮?
“起先,我還高興的,有了銀子,村裡人的生活就能過得好一些,還能給爹爹買些東西……只是後來,怪事就來了!”小黃有些苦惱地道,“來村裡找我的人越來越多,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有的要相面,有的要看命數……還這麼巧,我就幫著解決了一些,然後,來的人就更多更多了……”
司徒搖頭,手小黃的腮幫子,“你個小笨蛋,你要是幫不上忙,倒三兩天就能把人打發了,但是你若幫功了一個,其他的人,無論你幫與不幫,都會落人口舌的!”
“的確是這樣子。”小黃有些別扭地說,“我幫他們,他們就說我是神仙,不幫他們,他們更說我是神仙,後來就變得七八糟,村裡的人都沒法過日子!”
“所以你就出來了?”司徒有些心疼地他的頭發。
“我十六歲的時候,爹爹有一天給了我一樣東西。”小黃說著,就從腰間解下了一個他經常掛著的小巧香囊,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紙卷,遞給司徒。
司徒接過紙卷打開一看,就見上面用漂亮的柳寫了兩行字:“三年劫數,渡則生,安樂永世,自珍重”署名是——殷寂離。
司徒看到署名後就是一愣,殷寂離這個名字他們這個年歲的人都不會陌生,他曾經是名噪一時的國相,有神算之稱,只是在十七年前無故失蹤了。
“爹爹給了我這個,告訴我說,我的命從出生開始,就定下了,活不過二十歲,唯一的希,就是度過這三年之劫。”小黃把紙卷收回來,放進香囊裡,接著說,“後來,我就背著書跑出村子……剛上路就被瑞王的人抓了,我想了個辦法逃出來,然後就在蜀中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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