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一下子對上了一張湊過來的大臉。

他嚇的一哆嗦：“你……”

厲霄正騎在馬上，與車駕并行，方才臉就在車簾外面，見宋頌被嚇到，他收回子，含笑道：“又哭了？”

“沒有。”

厲霄看上去早已習慣離家，并沒有出什麼不舍的緒，宋頌不想讓自己影響到他。

但接下來的路，他卻一直保持著拉開窗簾的作，眼睛悄悄落在厲霄的上，越看，心理不舍得緒便越發的濃郁，宋頌的手落在腹部，神一時有些恍惚。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想，但此刻卻著實生出來一種，如果去的人不是厲霄就好了，如果厲霄可以一直一直的陪著他，那該有多好。

城外大軍已經整裝待發，其余皇子也都前來送行，一路到了城外十里亭前，厲霄終于看向宋頌的車馬：“好了，回去吧。”

他從早上一直不在意的神之間終于難得的涌出來了幾分緒，宋頌猶豫著從車探出頭，眼角鼻頭都泛著紅，臉龐的像是被水洗過，厲霄嚴肅的神略有緩和，他下馬走過來，宋頌也被人扶著下車，聽他道：“就到這里吧，不要再往前了。”

宋頌點頭，猶豫片刻，從袖中取出了一個掛著紅玉飾的劍穗：“這兩日剛編的，不是很好看，這玉佩是我從嫁禮里找出來的，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就是紋樣有些祥瑞平安之意，殿下帶著吧。”

他其實更想送給厲霄一切紀念的東西，讓他看到就可以想起自己，可他當年在家里盡欺負，上值錢的東西都被盡數搜刮走，自佩戴的飾也早已不知所蹤，嫁禮里挑出了幾樣，最終選擇了這個看上去最舒服的。

那玉佩說是紅，其實還有些潤潤的橙黃，像極了旭日初升的，略看上去，分配不是很均勻，也不夠正，就是玉質極好，不管是看著還是著，都很是潤澤，猶如凝脂。

厲霄垂首，宋頌已經走過來給他掛在劍上，道：“王爺路上小心。”

他后退兩步，對厲霄微微一笑，后者眼神漸漸轉為濃郁的黑，像是在瘋狂醞釀著什麼，宋頌總覺得，再過一秒，他可能會在厲霄眼中見到水瀲滟的景。

“等我回來。”

“嗯。”宋頌又是一笑，厲霄手蹭了蹭他的臉，心中不舍之越發濃郁，卻終究是一轉，上駿馬，揚鞭而去。

宋頌不控制的追了兩步，厲揚走向他，道：“皇嫂不必擔憂，皇兄定會平安歸來。”

宋頌點了點頭，一直凝著厲霄的影消失，才跟大家道別進了車。

一坐進去，臉上忽然一片痕。

被厲霄抱走的那一天，他想的是他要攀上厲霄，生下孩子，無論如何，不能再繼續走前世的老路。

親的時候，他想的是與厲霄相敬如賓，一生平平淡淡，他會完全的履行王妃的職責，凡事以厲霄為先，厲霄說喜歡他的時候，他只是覺得慶幸，厲霄說寵他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慶幸……總想著要回報他一些什麼，才能對的上他的寵幸之恩。

他以為自己與厲霄不過是普普通通搭伙過日子的關系，當然了，從名分上來看，所有人都不如他們來的關系親，但也僅僅止步于此了。

他以為厲霄此去，他可以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等他回來，王府一切都沒有變，便是最好了。

可如今才發現，他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王妃，他打理不好自己的緒。

他忽然之間就很想念厲霄，想他的眉眼，想他的聲音，想他寬厚的肩膀和溫暖的手臂。

他開始擔心厲霄，擔心他會不會冷著，會不會著，會不會生病，會不會傷，盡管他知道厲霄很優秀，很謹慎，何況他同樣也有前世的記憶，但這份擔心卻并沒有因為理智而消失。

厲霄帶領大軍離開京都不久，相府派出去的人便得到了消息：“確認已經離京，金武營已經完全空了。”

“接下來，只要把趙府的兵力引開就夠了。”秦寧思考著，道：“盯著宋頌都在做什麼。”

背地里如何暗洶涌，宋頌仿佛一無所知，厲霄的離開似乎并未對他造任何影響，他依然大部分時間閉門不出，偶爾去鋪子里四下轉轉。

秦寧自打上次之后便不再方便見皇后，皇后就只能借著秦相病未曾康復時常請旨來府里，姐弟同聚一堂，秦寧面有幾分凝重：“厲霄離開，不可能不增加府兵保護宋頌，但王府居然一切如常，暗衛也都跟著他離開了，宋頌邊還是只有一個白巖。”

“此事有詐？“皇后道：“可厲霄確實是離開了。”

“說不準這不過是厲霄的障眼法，故意這樣讓我們不敢輕舉妄。”

他們這邊剛剛說完，外面忽然又有人帶了消息進來，秦寧聽罷，便笑了起來：“陛下宣平王妃進宮了，說是厲霄不在，要他每候定時進宮陪皇祖母說話。“

皇后立刻明白過來：“每候定時？這是變相在保護他。”

如果是經常定時去皇太后宮里，假如宋頌一旦出了意外沒能去，宮里就能立刻發現異樣，皇后心里有些憎惡，道：“那個老不死的。”

“殺他倒不急于一時，只要在厲霄回來之前了大事，何愁宋頌不死？”

秦寧大規模用府資金的事兒很快傳到了徐蔻的耳朵里，是個謹慎而小心的人，哪怕脾氣不好，但心思卻很細，賬目上有了什麼靜，總能一眼瞧出來。

“二哥突然用這麼多資金，去做什麼了？”

秦安很怕生氣，但又不得不回答：“大哥只說了要錢，未曾說用途。”

徐蔻心下古怪，這幾日秦寧用的錢著實有些多的過分了，心下起了疑心，便多讓旁的侍留意了一些，卻得到消息：“這兩日府后門時常有人出，我瞧了一眼，那些人的靴子，似乎是朝中重臣。”

徐蔻臉頓時大變。

忍不發，坐在屋神凝重，等到秦安從外面回來，便命人將房門關上。

秦安一見關門，就心里一咯噔：“蔻兒……這是怎麼了？”

“你大哥最近用這麼多錢，可是在結黨營私？”

開門見山，瞧見秦安詭異的臉，頓時大怒，兩步朝他沖過來，秦安嚇的一哆嗦，急忙護住頭，徐蔻氣的不輕：“厲霄剛帶兵離開，他便弄出這般靜，到底想干什麼？！”

“這，這我并不知……娘子，娘子息怒。”

徐蔻一把抓住他：“你到底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秦安，你大姐是個瘋子，你二哥和爹是兩個傻子，你不可以跟他們摻和在一起，知不知道？！”

“我心里清楚。”秦安也知道在擔心自己，忙輕聲應了，徐蔻瞧見他這樣，心里頓時又急又氣，道：“從現在開始，如果你二哥要錢，讓他來找我。”

秦安神猶豫，徐蔻的腦子里陡然又浮現出那日皇后說過的話：“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若再不說，我便將你大哥送出去的禮都挨家挨戶要回來，我臉皮厚，不怕丟人。”

“萬萬不可！”

徐蔻神更冷：“看來你是真的知道他們的大計了。”

“我……”

“吞吞吐吐干什麼？快說清楚！！”

秦安被的愁眉苦臉：“厲霄現在聲勢漸大，二哥說了，絕不可讓厲霄登基。”

“他登基與你我何干？我們都是生意人，便是……”徐蔻略有些難以啟齒：“你兄姐做了什麼，我們也不會牽連。”

說的是實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只要徐蔻在，陛下的分就在，厲霄不會傷，自然也不會秦安，是以對來說，秦寧和秦青荷做了什麼事，他們要自食惡果，與他們夫婦毫無干系，哪怕沒了如今的權勢，只要他們一家人有命在，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秦安眼神劃過一抹悔意，似乎也未曾想到事會到如今田地，他艱難道：“娘子有所不知……若只是平王殿下登基還好，可問題是，他這般寵宋頌，他日登基，宋頌稱后，絕不會放過你我。”

徐蔻心中疑竇叢生：“此話何意？”

厲霄走的一個月后，宋頌出門查看鋪子，出門的時候忽然遇到了一個人，對方對他深深一禮：“奴家徐蔻，見過平王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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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信件

宋頌被皇帝準許, 每候定時兩次去給太后請安聊天，每次去厲舒都在，還會給他帶一些稀罕的小零兒, 知道宋頌如今見不得葷, 每次給他的都是爽口的食，有酸有辣。

他心里念陛下恩德，有時候會親自做些食給他送去，老皇帝也很喜歡他, 神頭兒好的時候，會跟他說一些厲霄小時候的趣事。

這日他上街查看鋪面，路過一家蒸糕店, 親自下去買了一包了。

他最近容易饞, 聞著味兒就開始，將那紙包捧在手心兒, 很想直接開吃，但在路邊又不太好，就準備上車, 卻猝不及防被一個人攔住去路。

他對徐蔻倒是有些印象, 是榮王爺的獨生，還是個老來。榮王爺戎馬一生，戰功赫赫, 與宏仁皇帝乃是知己, 臨走前把唯一的兒托付給了他，宏仁倒是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認了徐蔻為義, 親自為主持婚禮，秦安娶妻的時候, 相府可以說是風一時無兩。

宋頌將蒸糕重新包好，對一笑：“長郡主。”

徐蔻：“王妃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宋頌泰然點頭，徐蔻又恭敬道：“有勞。”

他們就近去了福香居，尋了一僻靜的地方坐著，了一些點心過來，宋頌還捧著那個沒來得及吃的蒸糕，徐蔻見狀心里了然，便順勢起點心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