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奉先帝之令，本來應該輔佐越王登基，但手握權柄多年的你中途改變了想法，與其全心全力奉越王為主，不如稍微改變一下形勢，還是你助越王登基，但真正能做主的，變了掌控先帝留下勢力的你。”

沈郁淡漠的聲音砸向曾太傅口，他被疼痛攥取大半心神，無暇分出更多力來應付沈郁的提問。

“是，你說的不錯，明明那些勢力都握在我的手里，為什麼我要低越王一頭？其實我不妨告訴你們，當初先帝選我做這件事，只是因為他覺得我不會對權勢心，可他從沒問過，我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啊，我有大好的前途，為什麼要當一個不能見的死人？”

積多年的怨氣發，曾太傅著商君凜那張與先帝有幾分相似的臉，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緒。

“你要是真不想，當時完全可以拒絕。”沈郁語氣冷靜，沒被曾太傅的態度影響。

“沒有用的，就像我說的，先帝是君，我是臣，如果我不肯答應，那我就真的死了，都說先帝因為我的死震怒，可笑，又有幾人知道，派去殺我的，不是什麼臣，而是先帝？”

“先帝想要自己的脈為大桓江山的主人，我偏不，可惜他到死，都沒徹底對我放下戒備，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大費周章浪費時間在越王上？”

“如今我手下的勢力被清剿得差不多了，我自己也被關在牢里，我知道我逃不過這一劫，或許最初我就不該選擇這條路，干干凈凈死了也比現在好。”

曾太傅看了一眼沈郁，青年一襲白，氣質如竹，站在昏暗的牢里，與周圍一切格格不，就像是當年邪當道依然能守住本心的自己。

他低下頭，看著沈郁，他想起曾經意氣風發的自己，能在橫流的場自一派，不被外干擾，名聲在外，誰不稱贊一聲好風骨，到頭來，終究了曾經自己最厭惡的一類人。

“你們不是想知道先帝的其他布置嗎，我可以將我知道的說出來，作為換，我只求一點，我犯下的錯是我一個人犯下的，與曾太傅沒有任何關系，死去的人不該再次出現在世上。”

第196章

“現在你是階下囚，你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提出要求？再者說，你的份朝中不人已經知道了，不論你的初衷怎樣，推著你走到今天這步的，不是旁人，而是你自己。”沈郁開口。

“你說的對，”曾太傅愣了一下，氣勢萎靡下去，“無非是為了自欺欺人罷了。”

“先帝留下了五十萬兵馬，我能調用的只有一半，剩下的人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還留下大量錢財珠寶，我能取用的也只有三，對了，這批財里包含大批戰甲，是曾經戰無不勝的林家軍留下的……”

曾太傅代了很多，沈郁和商君凜在大牢待了一個多時辰才離開。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沈郁抱著手爐：“陛下覺得，曾太傅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沈郁不覺得曾太傅會因為一次鞭刑吐出所有實，若真這麼簡單，不至于方大人問了這麼久都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不論幾分真幾分假，朕都會派人逐一驗證，他雖然說了先帝留下的布置，卻沒說這些沒被發現的布置到底在哪，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不說，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郁點頭：“讓方大人繼續審問，說不定能審出什麼。”

沈郁本來還想趁這個機會去見一見越王，但在曾太傅那邊耽擱太久，天已經快黑了，再加上商君凜不樂意他去見越王，便沒有去。

回到玉璋宮后，孟公公忙命人備好熱水，沈郁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換了干凈的服出來。

商君凜也換了輕便的服，如果不用上朝，他不會穿制式復雜的冕服，而是偏好簡單一點的便服。

一襲玄廣袖大炮的男人端坐在榻邊，他前擺著一張小幾，上面疊了厚厚一摞奏折。

男人脊背筆，執筆落下批注，他的速度很快，批完的折子放到一邊，幾本之后，會被孟公公拿下去，放到另一邊的桌子上。

寢殿里很暖和，沈郁剛洗完澡，穿的比較單薄，聽到腳步聲，商君凜抬眸。

他放下筆，起拿起一旁的披風，朝沈郁走來。

“怎麼只穿這麼？”

“不冷。”沈郁仰起脖子，方便男人為他系上披風的帶子。

“不冷也不能穿這麼單薄。”

“知道啦，陛下。”

商君凜這才滿意點頭。

沈郁被男人擁著坐到榻上，正好看到小幾上被批到一半的奏折。

是臨縣的員呈上來的，經過一年的努力，臨縣治水大有效，今年春汛就是驗收果的最好時機。

“得了阿郁的方子，朕派去臨縣治水的人如獲至寶，這一年都在據上面的容做，去年好幾次小型洪災都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商君凜上沈郁后背的長發。

“能起到作用就好。”沈郁彎了彎眼睛。

他將這些東西拿出來，為的正是能對大桓起到作用，天災面前，人力永遠是渺小的，但并非所有天災都只能讓人束手無策，有一些可以提前預防，盡最大可能減損失。

開春后，朝廷陷新一的忙碌，關于新商法的改革在這個時候被提了出來，不出意外，朝中出現了很多反對聲。

任何改革都會經歷這一遭，沈郁對此接良好，商君凜放任朝中吵了幾天，最終同意了戶部尚書提出的改革。

“陛下不可啊，比起前朝，大桓對商人已經夠優待了，不能放任商人做大啊。”

戶部尚書不滿：“你仔細看過我提出的法子嗎？但凡你仔細看了，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你們要反對，我歡迎，但前提是你們反對的理由必須言之有，不要單憑猜想就覺得怎樣怎樣。”

那位員確實沒仔細讀過戶部尚書提出的新商法，被戶部尚書一番話懟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這件事給戶部尚書去落實，還有其他事要啟奏麼？”

商君凜的態度很明確，既然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就不要多廢話了。

新年第一件事，就是更改關于商人的法令，其實改的地方并不多，比如商人之子不得朝為這點，沒有變，增加了一些東西進去，例如之前嚴錚贊助工部修路、各地商人捐贈肅北資等行為，得到了朝廷認可。

朝廷會據他們做出的貢獻，給予一定優待。

經過一整個冬天，刻有捐贈者貢獻的石碑被雕刻好，將來會擺在京城最顯眼的地方，周圍用護欄保護起來，百姓可自行前往觀看。

民報針對這件事做了一次專門的報道，包括商法的改，普通百姓對后者關注度不高，注意力都留在前一件事上。

“民報上說，石碑已經刻好了，等到了欽天監選定的吉日，就擺放出來。”

“我也看到了，算一下日子，只有十天了，到時候我一定要去看，當初捐贈，我捐了不東西，想到自己的名字能被朝廷刻下來，真讓人激。”

“是啊，我們就一普普通通老百姓，誰能想到還會有這一天？”

一時間，百姓熱議的事變了即將落的石碑，肅北災他們全程跟進，看著自己出錢出力的肅北在災后變得越來越好，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陣滿足。

誰不希自己的付出能有回報，雖然這份回報不是什麼實質的東西，卻能讓人得到神上的極大滿足。

“對了，今日是京安報發行的日子，你們要去買嗎？”

“去啊，當然去，這報紙便宜，還有專門的識字版塊，不說，現在我已經能勉勉強強看懂一些了。”

“我也是，買上十份報紙還能送一本蒙書，加上明天買的，我就能領一本了，我家那小子快開蒙了，正好能用上。”

“我以前從沒想過，自己還能有識字的一天。”

“說不定將來陛下會大辦蒙學，家家戶戶都能識字呢。”

以前，百姓對識字不識字沒多想法，自從民報出來后，逐漸到不識字的弊端，如今有了識字的途徑，售價又不貴，手里有一些余錢的百姓樂得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