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闌……”段珩夜不知道孟錦淮現在清不清楚于心闌的狀況,所以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將這個名字說了出來。聞言,孟錦淮也點了一下頭,他的表很是沉重,“剛回星艦的時候,我就問過詳細狀況了。醫生說……于心闌現在的況不是很樂觀。”在段珩夜的面前,醫生或許會稍微模糊一下于心闌的傷勢,他不要太過擔心。但是在孟錦淮這個軍部領導的面前,醫生確是必須要實話實說的。
雖然之前心裏有差不多有了底,但是聽到這話從孟錦淮的口中說出之後,段珩夜的心臟還是不由得為之一震。
……段珩夜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機甲塗料的事。在幾個小時之前,于心闌傷的事發生之後,段珩夜便立刻反思,接著便意識到,自己若是提早想到這一點的話,其實是可以避免現在的狀況發生的。
生命的意義是無比沉重的,雖然表面上看著有些高冷或是對什麼事都不甚在意,但是段珩夜的心底卻無比的在意這一點。
聽到孟錦淮的話之後,段珩夜默默的點了點頭。段珩夜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但是今天遇到這件事之後,他的心中卻生出了一大堆的話要說。可理智告訴他,現在帝國正於特殊時期,孟錦淮更是忙的腳不沾地,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和對方說那些話。
雖然段珩夜自己不想說,不過孟錦淮卻看出了他在想什麼。或者說以他對對方的瞭解,哪怕不用看反應,也能猜的出來現在段珩夜的擔憂。
孟錦淮發現,此時的段珩夜狀態非常危險。這並不是指狀態,而是指他心理上那種正在走向極端和墜低谷的狀態。
其實孟錦淮早就注意到——段珩夜早在很久之前就約約有了這種負擔,而現在于心闌的傷勢,無疑是將段珩夜向著一個危險的自我否定的方向推去。段珩夜這種狀態,孟錦淮這些年見過很多,它們大多出現在戰敗的將領上。這種緒剛剛出現的時候或許難以察覺,但是一旦發酵,便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兩人站在艙室的正中央,見段珩夜半天不說話,孟錦淮再一次的輕輕將他擁抱,接著在段珩夜的耳邊說道:“有些事不是個人能夠決定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沒有人能夠完。”
聽到孟錦淮這樣說,段珩夜不由一震,接著終於說:“我知道……可是,或許我就是自私的吧,雖然之前就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看到于心闌的樣子之後……”段珩夜話沒有說完,孟錦淮便打斷了他“你知道在這麼多年的戰爭中,我邊的人走了多嗎?”
孟錦淮的話剛一說出口,段珩夜便不由得慢慢站直了子,接著以一種複雜的眼神向著對方看去。只見孟錦淮幾乎一字一頓的說:“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最初在我邊的人,現在只剩下了于心闌與東方和聞。”孟錦淮所說的是事實,但是聽起來卻像是一段故事般的荒誕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