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起，臉上的表有點悲哀。

“抱歉，那麼接下來恐怕要發生點不好的事……我會再來看你的，希你下次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嘆了口氣，離開房間，緩緩關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凝視洋蔥）

：（持續凝視洋蔥）

：（吃掉了櫻桃）

糖：……我真的找不到其他狀了！ε-(°ω° ; )

第221章 相反的話

季小滿醒得很早, 但刻意放緩呼吸，減慢心跳，讓自己的生理指標更接近昏迷的狀態。

還在地下城制造電子腦時, 為了驗證各種藥和激素對電子腦的影響, 使它們的反應更像人類, 經常會拿自己當試驗品，取得人類應有的生理數據。久而久之，對于作用于大腦的藥，有幾分額外的抗藥。

這份抗藥讓提前醒來了一個小時。

由于末端以一種巧妙的形式嵌, 三條義肢僅僅被除去了需要用電的功能，沒有被卸掉。季小滿小心翼翼地了下——的四肢都被某種復雜的固定機械鎖在了椅子上。

的附近沒有人, 但肯定有監控設備。季小滿繼續裝暈, 不聲地緩緩著, 試探鎖住自己的機械構。

和作為領袖的余樂不同, 一個年輕孩在地下城茍活多年，又為取電子腦相關的信息費盡心思，季小滿對擺控制很是擅長。

手腕的固定并不算復雜, 雖然被改良了不, 認得這種鎖。

雙手的關節藏了兩份腐蝕，只需要理機關便能發。自己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發它們, 把兩種看似無害的潤分混合起來。逃離這把椅子不是問題，難的是暴后的事——就算獲得了活的自由，也未必能離開這里。

也許被關在某個高規格的囚室中, 而看守能在五秒到達。腐蝕混合只能用一次, 萬一再被哪把鎖攔住, 未必有勝算。

季小滿一邊仔細分析手腕上的鎖，一邊調整呼吸。

“小滿。”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悉的聲音響起。

頭顱像是灌了鉛那樣沉重，季小滿費了好大勁兒才將它抬起——的母親正端正地坐在面前，滿面悉的微笑。

假貨。

季小滿只用一眼便辨別了出來——和錢一庚一戰中，由于改變過形態，母親的肢有著不可逆的耗損。面前的母親雖然真，但雙臂和雙的長度和結構都有微小的區別。

作為機械師，對這種微不可察的誤差再悉不過。

當然，秩序監察也可以把母親的電子腦直接剝離出來……只是自己在明面上是“阮閑的支持者”，維護腦和的不可分割。若是他們真的那麼做了，自己未必會再承認“母親”的份。

想了會兒阮教授現在的狀態，季小滿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反抗軍其他人知道真相后會怎麼想。

現在看來，要麼秩序監察沒找到母親，要麼母親在他們手里，被藏了起來。季小滿盯住面前的母親——那個過于完的影，很可能是某種形式的投影。

“小滿，告訴媽媽最近的事吧。”說，“不用吃驚，無論是電子腦還是軀，作為報酬，主腦都能夠完地修復……你現在看到的我，只是復制了那個電子腦的數據后，再次集的影像。”

果然，季小滿心想。八是顧忌自己機械師的份，對方決定選擇相對坦誠的路線。

“……我沒什麼想說的。”思索了會兒。

“我出事后，你才離開地下城。之前你也崇拜阮閑，但媽媽知道，你只是崇拜他的技水平，不是理念。”那虛影耐心地勸道，“回來吧，小滿。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我們可以像以前那樣生活。”

季小滿對主腦的技沒有懷疑。很確定，按照自己對主腦的了解，它會給一個理想的、溫的母親。那個母親會擁有們相時的所有記憶，并且不會再引起自己半點不快。保留主要數據，清理并重啟程序，然后進行細微而繁瑣的調整就好。可那樣的母親不會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也未必是母親“原來的樣子”。

畢竟連季小滿自己都還不確定自己真正的愿，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否有權改造，又要做到什麼程度。

“媽媽是為你考慮。”面前的人輕聲繼續。

“余樂呢？”季小滿沒有正面回答那個問題。

“余樂正在隔壁，他沒有傷。”面前母親的影像口氣更溫了，“需要點時間考慮一會兒嗎？”

“……嗯。”

人地遞上一杯水，扶在季小滿邊，小姑娘乖順地將它喝了下去。

“我聽說了你和NUL-00的協定，他只是在利用你的技。就像阮教授利用你們來轉移主腦的視線。”見季小滿緒穩定了點，投影趁熱打鐵。“小滿，你在那支隊伍里真的到開心嗎？有誰關你嗎？相信我，NUL-00和MUL-01沒有本質的區別。至于和NUL-00一起的那位阮立杰，我想你也已經發現了，他的格不怎麼正常。”

“玻璃花房，預防收容所的測試結果。”季小滿小聲說道，那不是一個問句。

“是的，他們兩個人都不會在乎你。你好像有點在意余樂，而余樂正在你邊。”

“……嗯，我知道。”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媽媽。就算被阮閑瞞住了關鍵信息，邊角報也很有用。”

的“母親”笑得溫甜。

“然后我們可以在主腦的城市住下，你的四肢也能得到妥善治療。如果你待得夠清楚，余樂那邊力也小些……你們都可以離這場戰爭遠遠的。”

季小滿安靜地看向。

“我知道。”又重復了一遍。“我，唔，我愿意合作。”

人欣地點點頭，季小滿四肢的束縛驟然解開，房門卻仍然關得的。

“我只有一個問題。”季小滿仍然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激烈的舉。

“嗯？”

“二十二世紀大叛前，阮閑大概做過哪些項目？我有點事想要確認。”

人眨了眨眼，這不是期待的問題。可仍然將詳細的資料給了季小滿——除了加的項目細節，里面倒也沒有太多敏信息。

季小滿仔細地一行行看過去，隨后皺起眉。

“怎麼了？”

“沒什麼，它只是讓我更堅持我的決定。”沖對面的人勉強笑笑。

關于人、形勢和談判，季小滿不太懂，從來都不擅長看人。剛剛二十歲出頭，熱全部花在研究電子腦和機械的相關知識、和逃離可能的傷害上。

所以現在有個相當簡單的標準。

阮立杰才是真正的阮閑，而他雖然瘋瘋癲癲，工作方面卻十分中規中矩。大叛前，他主要負責納米機人的藥用研究，就連人工智能項目都是研究所委托的。

主腦給的資料讓季小滿確定了這一點——阮閑的工作履歷很正常，頂多算個績格外突出的研究者，并沒有做任何奇怪而自我的項目。

他之前從未莫名其妙地傷害別人。

那麼他的瘋狂、異常和冷淡，和沒有任何關系。在漫長的休眠后，阮閑和唐亦步的行為救了，這就夠了。到目前為止，阮閑是“可信的”。

至于主腦和阮教授，他們對承諾再多，季小滿也不打算一腦買賬。

他們從未涉足過的世界，他們“暫不可信”。

“我的確沒有了不得的抱負。”長久的沉默后，小聲說道。“也不是反抗軍的重要人，對阮閑也沒有多麼……執著。媽，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我有個條件。”

“嗯？”

“讓我見見余樂，確定他沒事。”季小滿目盯著地板，“不是過屏幕那種，那種容易造假。我要見見他的真人，秩序監察可以把我們關在一起……反正現在我們沒了武，什麼都做不了。”

見面前的人不回話，季小滿抬起眼睛：“這是我坦白的唯一條件。”

一個多小時過去，季小滿在余樂警覺的目中走進房間——后者正繃起渾、等待“不好的事”發生。某種意義上，不好的事的確發生了。

季小滿正穿著秩序監察的制式外套。

余樂做了個深呼吸：“小商，你……”

“余樂，你清楚，我一直都更喜歡讓別人來為我做主。”季小滿吐字清晰，語速有點慢。“更何況事到了現在的地步，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

余樂的臉古怪地扭曲了下，但他沒吭聲，繃回表，保持住了沉默。

“反正我一直都不怎麼喜歡集行。”又說，“尤其是那只嘎嘎的格羅夫生命，我夠了。我決定把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白癡啊你？”余樂扯開大嗓門，“你真覺得你說了他們就信？比起那幫莫名其妙的人，你好歹相信我一點啊？”

“我說了，這是唯一的辦法。”季小滿抿抿，沒看余樂的眼睛。“至我覺得很合理，主腦沒必要花大力對付我們兩個小人。有很好的條件，妥協一下也沒什麼吧。”

“就像你在地下城歡天喜地給錢一庚打工那樣？趕著改善電子腦，不得給人當狗？”余樂繼續咆哮。

同樣是徹徹底底的反話，不過猛地聽上去倒頗有點諷刺的味道，主腦應該不會察覺。

……看來他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季小滿悄悄松了口氣。就耍心思搞小作這方面，余樂果然不會讓自己失。

定了定神，繼續了這場對話：“你這樣堅持沒有半點用，我很確定，我們不可能逃得出去。這個時候堅持才是愚蠢——”

這回余樂沒回話，只是表復雜地看著。季小滿用力憋住一口氣，讓聲音顯得尖利。

“事到如今，我就直說了……我們這幫人里面，我最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