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謝一唯就猛地把他推開。
本來只是微微紅的臉現在變得非常紅,就跟染了鴨一樣。
但他確實沒敢再哭了, 用力地用袖子把眼淚干,憤憤地瞪著霍珩。
“你、你……”
霍珩笑了笑:“這樣不就可以了?很乖。”
謝一唯:“……”
他無話可說。
甚至有點想怒吼,問蒼天問大地,他這是造了什麼孽!
但是不敢,有點害怕。
雖然霍珩是主角,但謝一唯倒覺得他其實更像電視劇里的反派,空有一副好皮囊迷人,可能他笑著笑著你就沒命了。
唯一不同的是,反派最后是要die的,但霍珩不會,他就是主角,人家可是自帶環的。
應該是是帶著書里面的影,霍珩說的話讓謝一唯覺得心里覺得的,他也怕哪天讓這位爺不開心然后就把他給抹脖子了。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
霍珩出去拿了藥箱,謝一唯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
就一會兒的時間也沒有什麼好做的,他就好好觀察了一下自己腳上的鏈子。
鏈子很細,也沒什麼重量,不會給他的行走造什麼負擔,但他試了一下,扯好像是扯不斷的。
用力扯也扯不斷,質量還好的。
玫瑰金不俗,套在腳踝上的樣子就像一條腳鏈,如果它沒有連接長長的鏈條的話,它會是一個令人滿意的飾品。
謝一唯皮很白,骨架也小,腳踝很纖細,鏈子套在他腳上,有種華麗又易碎的。
霍珩進來了。
拿著一個藥箱。
謝一唯從始至終沒有表,他不像最開始那樣大吼大,就現在看來,那些都是沒有用的。
其實他對霍珩還是不怎麼恨,因為他大概能了解霍珩的為人和心理狀況,而且他們畢竟相了那麼久,霍珩對他一直都很不錯,他只是不能接這些事發生在自己上。
他一直想避免的事,就好像這些日子的努力,反倒讓他離目標背道而馳。
所以一時接不了,鉆了牛角尖,到現在也沒走出來。
他跟霍珩賭氣,也是和自己賭氣,最后決定不說話。
不管霍珩跟他怎麼說自己也不會再回答他,久而久之他就會覺得無趣,然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最后把他放了。
霍珩蹲下來給謝一唯的腳上藥,碎瓷片在他的腳背上劃了一條很長的傷口,還是流了很多。
其實謝一唯是很怕疼的,他現在也疼,不過他不想顯得太弱。
霍珩把他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消毒抹藥裹紗布,做得很練也很好。
他盡量放輕力道。
“因為以前經常打架,所以我很去藥店外看醫生是怎麼理傷口的,我活得不痛快,但離想死又差了那麼一點,沒有人能幫我,我只能自己幫自己。”
“攢了錢不買吃的,就囤藥,因為他們老打我,我打不過,只能自己給自己上藥。”
謝一唯默默聽著,霍珩說的應該是他母親死后,他一個人在福水流浪的那段日子。
“我的世界是沒有亮的,那些人日復一日的毆打,我沒有還手的余地,因為我很害怕。從有記憶時起,我就和母親東躲西藏,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人喜歡我,我的母親也不喜歡我,我時常想,既然他們那麼恨我,所有人都恨我,那我為什麼要存在呢?”
上輩子的時候,他就是那麼想的,眼就是灰蒙蒙的世界,他多麼希第二天醒來能看到耀眼的太,可他住的地方,恰好就是看不到的。
“后來霍泰把我接回去了,我以為那是我人生的新開始,但沒想到那是新的地獄。”
“我認識了很多‘好朋友’,他們看起來都很喜歡我,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也很喜歡我。”
后來的事謝一唯簡直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但他到奇怪的是,霍珩并沒有把楚銘給提出來。
楚銘不是他的白月嗎?
他想問,但是忍住了。
他決定不再和霍珩說話。
至今天是不準備再說了。
小朋友沒說話在他的意料之中,霍珩跟他說這個,目的也不在讓他說話。
給謝一唯的腳裹好紗布,霍珩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作太突然,謝一唯都還沒來得及。
他覺得別扭還不喜歡,想哭還不能哭,就這麼氣著。
霍珩抬頭看到他的表時就忍不住笑了,道:“腳傷了,正好可以好好鎖著。”
謝一唯皺著眉頭,霍珩不是說了星期一會讓他去上學,反正就是忍這兩天的事。
似乎是看清了他的顧慮,霍珩道:“星期一可以上學,不用擔心。”
呼,不得不說松了口氣。
霍珩:“出去看看嗎?順便你也可以轉一轉我們的家。”
謝一唯選擇自忽略我們的家這句話,房間里面待著也是待著,還不如出去看看。
他站了起來,霍珩的樣子像是要過來抱他,謝一唯又趕坐下了,用行表明他要自己走。
霍珩由著他耍小孩子脾氣:“我不抱你。”
走路的時候腳背磨著紗布還是有點痛,謝一唯走得慢的。
打開房間門,他這才看清楚這座房子的原貌。
房間那麼大,客廳又怎麼會窄,客廳也很寬,原諒他找不出形容詞,裝修還是黑白灰,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看起來就是非常高端,或許這就是霍珩的風格,只不過缺了人氣。
謝一唯不知道鏈子有多長,但他一直走也沒影響。
“那邊是廚房,隔壁還有書房,這是二樓,樓下有游泳池,還有花圃。”
霍珩在他旁邊介紹,謝一唯沒想到還有花圃這玩意兒。
他走了一會兒就不太想走了,站到了窗邊,從二樓的窗戶看下去,不能看到花圃但能看到游泳池,湛藍的水,不過現在天氣很冷,謝一唯暫時還沒有想游泳的。
屋子里的暖氣很足,赤腳踩在地上并不冷,但霍珩還是給他拿了拖鞋穿上。
“要看電視嗎?坐在沙發上看會兒電視?”
謝一唯沒說話。
霍珩也還是由著他。
他陪著謝一唯在窗邊站了一會兒,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終于有事了,謝一唯想,這下霍珩肯定是要出去的。
果真,霍珩囑咐了讓他不要站太久,然后就下樓了。
謝一唯過了會兒,才跟著過去看,只不過沒走兩步就走不了,繩子的長度到頭了。
他有些泄氣,就這麼坐在了地上。
沒了霍珩他自在了很多,但也是可憋屈了,這都什麼事兒啊,本來他開開心心的約會,沒想到結果就是這樣的。
他沒發現自己的手機,肯定是被霍珩給藏起來了,沒手機就打不了電話……
打電話,他能給誰打?
誰都不能把他給帶出去。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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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珩這一去去了很久,謝一唯回房間又睡過去了,一覺睡到晚上七點,霍珩都沒回來。
他就在床上待著,起在房間里轉。
一直沒拉開窗簾,謝一唯發現這竟然是一扇落地窗,落地窗外就是那片花圃,不過現在還沒種上花而已。
不過花圃修得很,如果種上花的話,一定會很漂亮的。
他沒等多久霍珩就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謝一唯正在玩著腳上的鏈子。
他看霍珩的臉好像有點不好,不過他也沒在意,因為霍珩的心確實會經常不好,這次肯定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可不想多管閑事。
他又把頭低下去了,準備將這份無聲地抗爭進行到底。
霍珩走了過來,了他一聲:“唯唯。”
謝一唯沒應。
他好想把鏈子給扯斷,但是扯不斷。
“弄不斷的,這是我特意去為你定制的。”
謝一唯:“……”他現在腦子里已經有了一個黑的小人,拿著一個大棒槌狠狠地錘了霍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