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相信，這麼活潑笑的小朋友就這麼沒有了。

他不能接。

現在霍珩看起來狀態還是很好的，雖然臉很難看，但上沒有什麼負面緒，對活下去還是有希的。

謝一唯好像他，告訴他自己在哪里，但他不能，霍珩聽不到，他也不能到霍珩-

畫面一轉，謝一唯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霍珩。

頭發服凌不堪，頹廢又萎靡。

就像行尸走般的。

謝一唯從未想過霍珩臉上還會出現‘對一切都沒了希’這樣的表，他認識的霍珩一直是冷靜又強大的，好像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

但此刻，謝一唯覺得自己錯了。

他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霍珩一樣。

霍珩在他們兩人住的房間里，酒瓶倒了一地，他沒有開燈，但謝一唯還是能看到他。

黑暗里有一點點的亮，是霍珩手機屏幕的。

他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不停播放著當初給謝一唯拍的視頻和照片，這是他唯一的念想。

不停的看著，然后不停的喝酒。

但地上沒有一個煙頭。

霍珩在家再怎麼頹唐，去醫院照顧謝一唯時，也會收拾的好好的，怕自己上的味道和不好的東西影響了小朋友。

但謝一唯醒來遙遙無期。

霍珩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

時間轉瞬即逝，又過了半個月，還有幾天就過年了。

霍舟和霍泰，霍珩并不打算讓他們活過這個新年。

霍泰被折磨得不樣子，老的就像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霍舟也并不好過，他早就不復最初的風，下，的傷一直也沒好，已經開始爛了，房間里有陣陣尿味和其他的臭味。

謝一唯看著竟也覺得目驚心，雖然他對霍舟和霍泰沒什麼好印象，但現在的況，也未免太慘了些。

他們最后在書里的結局并不好，而且都是死在霍珩的手里。

重來一次，霍珩好像也并未想要放過他們。

謝一唯有覺得，要是霍珩還像上一輩子那樣，給了這兩人上一世的結局，那麼自己真的就永遠回不去了-

霍舟冷眼看著，他一直都是這麼覺得，一個人有了肋，他就不再是無堅不摧的。

就比如霍珩。

“你現在真像一條喪家之犬，”霍舟笑道：“真可憐啊，霍珩。”

霍珩手里提著一排刀，毫不在意霍舟的挑釁。

霍舟像是也注意到了霍珩手里拿著的東西，一時間變了臉：“你想干什麼？”

“隨你吧，我現在也不管你了，謝一唯沒死你倆不應該忙著卿卿我我麼，還有時間來這里？”霍舟繼續道：“我現在也沒什麼想法，怎麼活都是活，現在這麼活著也行，我不再打擾你們了，就這樣吧。”

他用故作輕松的語氣來掩飾自己心里的張。

但霍珩沒給他一點眼神和只言片語，霍舟越等越恐慌。

霍珩把刀擺開，淡淡道：“你想活，我也想活，我的唯唯也想活。”

霍珩笑得森然，用鐵打在霍舟的下，上，道：“你就去地獄賠罪吧。”

亮白的燈閃過，霍舟怕得面部都隨之扭曲：“不——你敢——”

霍珩冷冷地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他要為謝一唯報仇，要讓所有傷害小朋友，造今天這個狀況的人到懲罰。

霍舟死一萬次都不夠，他要將他千刀萬剮。

謝一唯知道霍珩現在是抑到一定地步了，但那刀要是真的這麼下去，不僅霍舟活不了，自已也是活不了的。

“霍珩不要——”

沒有用，盡管他吼的再撕心裂肺都沒有用的。

霍珩聽不到。

眼看刀就要落到霍舟的眼珠上，霍舟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房間里也漸漸冒出了一更為強烈的尿味。

突然間，門猛地被推開，伴隨著門打在墻上的巨響：“珩哥，醫院說謝一唯開始呼吸衰竭了——”

鄭宇睜大眼睛看著，霍珩手里的刀，離霍舟的眼珠不過幾毫米只差。

第79章 蘇醒

霍珩趕去醫院時, 謝一唯正在搶救室里……

本里應該七天就沒有的人，現在卻活了三十多天, 所以現在的況, 什麼結果都有可能。

醫生讓霍珩做好準備，但霍珩卻不知道該做什麼準備。

他不知道如果謝一唯沒了他會怎麼辦, 這段時間以來, 他就靠著小朋友也許還會活過來這麼一個信念活著。

沒遇見謝一唯之前，他覺得自己的一生只有復仇，復完仇，怎麼都無所謂了。

但現在不是。

他想帶著小朋友一起好好活著, 好好生活, 一直到老。

要是可以這樣的話，那他什麼都不要也可以。

謝一唯嚇了一跳，還好鄭宇去得及時, 霍珩沒能下手。

如果霍珩真的對霍舟做了什麼，那一切就真的不可挽回了。只是現在他也不好過,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總不能把他關在這里一輩子的。

霍珩坐搶救室外面的地上, 疲憊地靠在墻邊。

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倦意，整個人瘦了很多, 周蔓延著一沉沉的死氣。

他不再是那個對什麼都莫不在乎、對什麼都盡在掌握的霍珩了。

盡管原有的暴戾和狠并沒有，但他給人的其他覺就是像了靈魂的空殼一樣。

鄭宇不知道該說什麼，總覺得老天對霍珩，不是很公平。

面前還站著幾個看霍舟的保鏢, 聽說霍舟已經昏過去了，他們正在問霍珩怎麼辦。

霍珩沒睜眼，過了半晌淡淡道：“找人給他治，不要讓他死了。”

“是。”

在外面等待了漫長的兩個小時，謝一唯最終還是化險為夷沒有什麼事，從急救室轉到了病房里。

霍珩只在他出來的時候匆匆看過一眼，這時候卻沒有跟進病房。

“你先去看看他吧，”霍珩對鄭宇道：“我想單獨待會兒。”

鄭宇沒問霍珩去哪里，霍珩心里背負的東西，往往比他想的要多很多。

本來以為霍珩過不了多久就會來，但鄭宇都等了兩個小時了，除了門外守著的人，并沒有見到霍珩進來。

他想著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但在醫院，能去的地方也就那幾個，最后，鄭宇在醫院的吸煙室里找到了霍珩。

吸煙室里有淡淡的煙味，地上卻是干凈的，里面只有霍珩一個人，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指尖加了一煙，沒點燃的。

門打開，帶來了一亮。

霍珩偏頭看他：“來了啊。”

鄭宇突然覺得嚨發：“珩哥。”

“嗯，”霍珩聲音低啞：“你的病，是經年舊疾了，沒那麼容易治好，我給你的卡上打了一筆錢，榕城也給你留了一套房子，過段時間就帶著你搬進去吧。”

“珩哥，我……”

他話一頓，道：“想的話，可以的。”

霍珩愣了一會兒，笑道：“算了，唯唯不喜歡。”

他答應過謝一唯不，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即便小朋友不知道，他也不愿意騙他。

“行了，就這樣吧。”

霍珩不愿再多說，把煙丟進垃圾桶，走了出去。

鄭宇看著霍珩的背影，再將視線轉向那個垃圾桶。

被丟掉的煙靜靜地躺在里面。

他突然就明白，霍珩給謝一唯的是此生僅有的獨一無二的溫。

在無數個日日夜夜的不眠不休里，也在手上那那兩小時都沒點燃的煙里-

除夕悄然而至，外面一片喜氣祥和的景象。

醫院里一樣的生離死別，哭喊聲震天地，死亡從來不會因為今天是過年而停止到來。

霍珩幫謝一唯拭著手，因為很久沒見過，謝一唯的皮已經白得近乎明了，手上的青筋更是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