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阮煙醒來時,就聽得隔壁傳來歡喜聲。
忙趕過去,只見安太妃睜著雙眼,正喝著粥,雖還有病氣,可眉眼分明比先前不知神多。
“阿彌陀佛,你可算是醒了!”阮煙都忍不住念了聲佛。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
安太妃病了五六日,徹底病好卻是花了十來日。
等終于能起來走時,無論是鐘粹宮的人,還是景宮的人都不松了口氣。
阮煙更是立刻人送了五千兩去溥仁寺當做香油錢,又派人特地去謝了那個空遠。
“空遠?”
安太妃拿帕子捂著咳嗽一聲,神有些恍惚。
“是啊,姐姐可聽過這位大師的名號,您吃藥的方子還是他給開的,說來他可真是神醫,幾藥下去您可就藥到病除了。”
阮煙嘆說道。
旁邊伺候的玉棋臉上神有些復雜。
安太妃神微怔,這名字說悉也不悉,兄就單名一個字——遠,安太妃不由得笑著搖頭,是想多了,兄怎會出家當和尚呢?
安太妃收回心思,“雅莉奇昨日來信怎麼說的?”
“說在路上了,這孩子恐怕收到信后嚇得不輕了。”阮煙笑道:“該,也知道咱們擔憂的苦。”
“空遠,師兄就送你到這里了。”
空達看著師弟,心復雜。
空遠對他低頭行禮,“多謝師兄全。”
空達不由嘆息一聲,“你是聰慧人,如何悟不這一關?”
空遠微微一笑,輕裝簡行上路。
悟不悟有何要?
他只要他的小姐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從蒙古到熱河的道上。
一隊馬車快馬奔騰,揚起無數塵土。
“額娘,那嘎其額麼個(外婆)們是什麼樣的人?”雅莉奇的小閨哈斯靠在雅莉奇懷里,撒問道。
雅莉奇出一個笑容,了小閨帶著絨的小臉蛋,“你的那嘎其額麼個們都是很壞但又很好的人,等你見了們,你定然會喜歡們的。”
哈斯不解,人怎麼能夠很壞又很好呢?
但雅莉奇分明不打算過多解釋,把小閨哄睡了,看著外面匆匆而過的景,心里頭盼著早點兒趕到避暑山莊,也希的李額娘能平安無事。
此時的,還不知道自己一語讖說準了兩個額娘的脾氣,很壞又很好,恤閨,早早人在避暑山莊收拾了地方出來,預備給們一行人住下,但又促狹地不派人送信告訴雅莉奇安太妃的病已經好了。
即便雅莉奇知道了,也不會生氣。
對這母三人來說,時隔十幾年的見面,值得們珍惜。
而于們來說,天大的事都比不上這件事重要。
雍正三年。
善貴太妃薨了。
阮煙萬想不到,自己會走在安太妃面前,臨死的時候,還能跟安太妃打趣,“我這日擔心您走在我跟前,您養生多彈多走路,想不到如今卻是我走在姐姐面前。”
安太妃這會子原本心酸得要命,聽了這話,都被逗笑了,“你快別說了。”
“額娘!”
胤福和鈕鈷祿氏領著孩子們跪在阮煙跟前。
哈宜瑚跟和卓還有們的夫婿、孩子也在這里。
康熙也在,阮煙的眼神從眾人上掃過,視線最后落在康熙上,“萬歲爺,臣妾就先走一步了。”
康熙已經頭發花白,這位子孫們看來頗有威嚴的帝王頭一次真切地出悲切神,他頷首,啞聲道:“你去吧。”
阮煙徐徐閉上眼睛。
這一輩子并沒有什麼可惜的,早些年興許還怨過自己為什麼進宮,到后來已經看開了,若是不進宮,怎會認識安妃,怎會有雅莉奇、胤福、哈宜瑚、和卓這些孩子?又怎麼會認識萬歲爺?
七月十一寅時,善貴太妃薨了,結束了漫長而又幸福的一生。
終其一生,的確也配稱得上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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