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和蘇銘的聊天重點， 依舊是那次人質解救行。

此前說過，蘇銘之前被送回科研院時，本沒有人料到林敬知真的能夠把他救回來。當時的軍部和議院上層本不管最終人能不能好，只要讓蘇銘的腦域產生波， 然後賭一把能不能讓波頻達到激活腦芯片的程度， 通過正常手段將芯片取出，他們需要芯片的東西。

而那種芯片如果被強行取出， 也就是在應到腦域狀態不正常下被強行取出的話， 就會直接陷自毀模式。

但那枚芯片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明明是在蘇銘被林敬知救到腦域完全清醒的時候由醫療艙正常取出的，芯片還是遭到了破壞，一直到現在都在破譯中。

而蘇銘這會兒要找西德說的， 是那天在， 他親眼所見的事。

他把和他們數十個人對打的那名進化人的能力詳細描述了一遍， 在他描述的過程中，林敬知看了看西德。

因為其實細細地整理一下， 就會發現蘇銘的描述和他之前在大金家看見的那個熱度測試儀拍攝下來的視頻差不了太多，而且據那個視頻，他們已經完全瞭解到了那名進化人的能力了， 否則當時大金也不會出畏懼的表。

而蘇銘， 很顯然是不知道熱度測試儀的存在的，正絞盡腦地從腦海中挖著記憶， 企圖將所有的畫面全部都描繪清楚。但他描繪了這麼久， 基本都是視頻他們已經看見了的容， 林敬知以為西德會打斷他直問主題，卻沒想到西德耐心地聽了足足十分鐘。

一直等到蘇銘自己覺得回憶地差不多了，他才開口，「那他為什麼要逃走？」

已經將記憶所有打鬥片段詳細描繪過，自覺把那名進化人的實力勾勒的足夠清楚的蘇銘正想強調一下對方的強悍程度，被西德這麼一問給問愣了，「他逃走了？」

西德點頭，「對，逃走了。」

而且從之前那個視頻上分析，那人應該是在蘇銘做過什麼之後，才逃走的，這是關鍵，也是他現在站在這裡最想從蘇銘口中得知的。

但蘇銘卻滿臉錯愕，「不是因為元帥你們救援及時嗎？」

「不是，」西德皺了皺眉，語氣堅定道，「你們當時在，到過什麼東西，那之後他分神了，我注意到他分神才帶隊進，他在我們進去後選擇了逃走。」

這很顯然和蘇銘的認知不同，他暗自喃喃道，「我記得我當時暈過去了，我以為我能活著回來是因為救援及時……」

認知衝突，而且是和西德的認知產生衝突，蘇銘很自然地開始懷疑自己腦的記憶，完全沒有懷疑西德的意思，也沒有好奇西德為什麼能看見裡面的況，他只顧著把問題面向自己，然而卻越想頭越疼，「我……」

空氣中有什麼波頻傳出，林敬知眉頭一皺。

一些片段在蘇銘的腦域中浮現，然而每當他想要看清楚的時候，就會有一陣劇烈的疼痛上浮，那種疼痛和的疼痛不同，足以能輻全每一個角落。

但那個片段差一點點他就可以看清楚了。

蘇銘皺眉頭，完全沒注意到不過頃刻之間，他就已經出了一汗，就在他越來越努力，拳頭攥地越來越，看那個片段幾乎只剩下一層薄紗就能看見時，一隻手突然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作很輕，但卻迅速將蘇銘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他抬起頭，是林敬知。

「不能想了。」林敬知說道，「再想下去，你的大腦會崩潰的。」

蘇銘張了張，像是想表示自己可以，然而低頭一看，就見自己渾的已然，腔也在劇烈的起伏著，頭有些犯暈。他想說點什麼，卻對上林敬知那雙烏黑的眼睛。他看見林敬知瞟了西德的方向一眼，下一秒，他就被打暈了。

·

林敬知走出了控制室，在門口只看見了三名同事中的一名，那名同事形繃直，兩目瞪大，活像個守門神，在看見林敬知走出後，和他對了個，神看上去簡直像是完了什麼史詩級重要任務一般。

林敬知心裡裝著事，和那名同事告別之後，也沒注意去問另外兩名去了哪裡，一臉沉重地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西德是從側門離開的，也不知道他從哪兒繞的，在林敬知快要到辦公室之前，追了上來。

「芯片為什麼沒有好？」他才剛一過來，林敬知就問道。

西德一頓，皺了皺眉，「被破壞過。」

「蘇銘進輻礦之前還是好的，進去之後就一直在你們的熱度探測儀的監控下，也就是說，芯片是在被破壞的？」

西德點頭，「運送回來的時候，我有讓波特盯他，他的芯片很重要，波特肯定照辦了，路上應該也沒有人有機會，芯片沒有被破譯確實很蹊蹺……你有什麼想法？」

林敬知張了張。

首先，他曾經在治療蘇銘的時候就說過，蘇銘的大腦被人切斷了，手法糙到不能看。當時林敬知以為，那是什麼新型輻武，畢竟用輻武也可以造這樣的效果。

但。

蘇銘的記憶被改過了，他忘記自己在昏睡前做過了什麼，並且那些被改過的記憶還被有心人遮住了，能做到這點的，只有嚮導。

那名進化人的力量和速度來看，必須是哨兵，而素質強悍還備神攻擊能力的完進化人，連該亞都不存在。並且林敬知本人對「完進化人」這種概念極其清楚，當年把他抓走的實驗室，做的就是這個研究。

他可以確定，裡那個絕不是個完進化人，真正的完進化人，會比他還要強悍的多，割人腦域的手法也不可能糙。

那就只能說明一點，當時在場的，應該還有一個嚮導。

視頻上沒有看見那名嚮導的影，但蘇銘應該是判斷出來了，並且對那名嚮導做了什麼，才造了進化人選擇逃離的結果。

林敬知幾乎要將那個場景還原出來了，甚至想到了不細枝末節的東西。

比如，蘇娜也曾經出現過錯覺，只是那時候的林敬知對進化人的事還不算敏，也沒有想到這一層，只認為給人一種「你懷孕了，父親是某某」的錯覺，通過催眠就能辦到。但如果和這件事聯繫起來的話，再想像一下當時蘇娜的堅決和肯定，林敬知認為，對方應該確實存在一名已經誕生的嚮導。

他當時不對蘇娜進行了心理暗示，甚至有可能改過了蘇娜和別人的……親片段，製造出對象是西德的幻境，來讓的心無比篤定，懷的就是西德的孩子。

而如果這麼想的話，那份鑒定證書的出現，也有了原因。

至就林敬知來說，他都已經能把自己的生平履歷偽造出來了，控制人造個鑒定證書，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我覺得，當時應該還有一個人。」林敬知皺眉，「你也看見了蘇銘的況，緒這麼長時間還是很不穩定，而那名組織進法昂的時間也不算長，我認為他們對進化人的研究應該沒有到完全徹的程度，如果完全徹，並且擁有很多穩定的進化人，他們早就可以拋棄法昂了。而既然他們沒有拋棄法昂，就說明他們的實驗還沒有功，那麼，就這麼放一名進化人出來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不正常。」

西德：「他們非常謹慎，能派出來，就說明他們相信那名進化人本不會有問題，也就是說，在場可能存在一名能控制他，或者能保障他執行任務的人。」

林敬知應聲，「並且那個人應該非常重要，我覺得蘇銘當時可能是判斷出了那個人的方位，並進行了襲擊，很有可能襲擊功了，所以那個進化人才會選擇離開，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那個人的存在說不定比任務本還要重要。」

一番對話結束，西德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點開屏就要和蓋倫聯繫，步伐邁開，一副準備部署任務的樣子。

然而他後的林敬知卻突然頓住了腳步，看著西德的背影，一異樣襲上了心頭。

他們剛剛的流，是不是太順暢了一點……？

西德太信任他了，完全沒有對他產生一一毫的懷疑。

林敬知剛剛的說法，把那個至關重要的潛在嚮導換機，換礦，以波利海妮婭的認知也完全說得過去，但西德卻本沒往這個方向想。

他和林敬知一樣篤定，那個能夠控制那名哨兵，保障他執行任務的，一定是一個人。

並且他甚至都沒有詢問過蘇銘的記憶為什麼會和實際有出？這太反常了。以西德的份，他應該是運籌帷幄的那一個，本不可能因為誰的三言兩語就去制定計劃，他必須瞭解一切才行，而他這種不聞不問的做法，簡直……像是心裡早就明白了原因一樣。

「你對自己的認知有多？」記憶裡，他曾經在醫務室這麼問過西德。

「很深。」

當時西德是這麼回復的。

「說不定不比你。」

不比誰？

林博士……還是林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