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太子今天的態度，有點奇怪。”

葉頌利用下頜點前院，“總之，那孩子和尋常不同，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太子長大了？葉文初還好奇和驚訝的。

沈翼和太子一前一后進門，院中還剩下的員和葉家的人，紛紛上來行禮。

“給太子、給王爺請安。”

葉文初穿過游廊，看見了沈翼，和沈翼對視過后，落在了太子的臉上。

燈下，昔日那個有些自卑的年，負手而立面容冷漠，仿佛一下子褪了稚和不自信，長大了一樣。

他也朝葉文初看來，微微點了點頭：“葉大人。”

“圣上知道最近的事，都是出自宋道凉之手，非常氣怒。所以，派我來理后續的事。”

太子說著頓了頓，對葉文初和舒世文代道：“這個案子余下的事，就給我了。”

“遂平，你協同舒大人將人押去大理寺，稍后我親自來審。”

遂平應是，帶著人上來拉宋道凉。

舒世文看著葉文初，葉文初點了點頭。

宋道凉被兩撥人接時，忽然回頭看著葉文初，笑了一下。

“葉大人。”太子問葉文初，“這里的事您都理好了嗎？”

“如果沒別的事，其他的就給我了。各位辛苦了。”太子話落，所有衛從門口進來，迅速將整個書院接管過去。

沈翼始終沒有說話，負手立在一側。

“那……您辛苦了。”葉文初和太子道，“這里就給您了。”

太子給回禮：“葉大人，舒大人辛苦了。”又和所有人抱拳，“各位驚了！”

“給殿下添煩憂了。”大家回禮，但一個個的神間，難掩古怪。

前段時間太子還去葉家蹭飯吃了，席間談笑風生。

今天的太子，完全不同了。

葉文初很欣賞地看著他，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終于長大了！”

“大膽！”幾個衛呵斥葉文初，沈翼看了一眼高山，高山反手就是扇了衛一耳，呵斥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滾！”

衛被打，抬眼看太子，太子沉默著本沒有要為他出頭的樣子，他只能垂著頭退下去。

“人，總要長大的。”太子和煦地接葉文初的話，“以往，多謝葉大人的照拂和教導了。”

葉文初是故意這樣的，就純粹是為了挑釁，但太子的表現，讓覺得這孩子，還真的長大了。

“那，你們忙著。”不提地下室的錢，轉過來問沈翼，“王爺是留在這里，還是和我們一起走？”

沈翼淺笑：“一起吧，我沒什麼要的事。”他也轉過來叮囑太子，“多加小心。”

太子應是。

沈翼和葉文初往門口去：“嗯。我定席面送去你家，我們邊吃邊聊。”

葉文初應是。

連同韓妍和韓瀟一起，葉家的人浩浩往外走。

舒世文看著負手而立的于院中的太子，忽然覺得很陌生。

太子，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仿佛徹頭徹尾變了一個人。

葉文初和沈翼走在前面，回頭看了一眼屋頂上那只，和沈翼道：“錢在地下室……宋道凉最后要燒那只，我估計，十之八九開箱的鑰匙，藏在里面。”

沈翼沒去看，漫不經心地道：“看他怎麼找吧。”

大家路上沒再多聊天，回到家，席面已經擺好了，大家按齒序落座，吃了一會，季穎之低了聲音問沈翼：“今晚宮里發生了什麼事？你也沒能出來，太子也大變？！”

沈翼放下筷子，說在宮中的事：“柳昭儀今晚摔了一跤，形的孩子胎了。”

后宮三位嬪妃有孕，先前一位蔡昭儀已經胎了，如今柳昭儀的孩子也沒了。

“這第二個了吧？也太邪門了。”郭氏覺得這事兒不吉利，“圣上應該去燒香祭拜，去去晦氣。”

“這哪用燒香？娘，這事兒您不懂，”葉月畫興地道：“這肯定是皇后娘娘的手筆！”

“雖說兩個兒子很大了，不用怕后面的弟弟威脅。可是圣上當時和太后說過，他要充盈后宮，生許多和姚家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孩子。”

“圣上說不定還要廢太子，皇后肯定著急！”葉月畫窺見了天機，“所以出手讓這些妃嬪的孩子都不能出生，好保住自己兒子太子之位，不被這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威脅。”

年紀差得大有什麼用，要是圣上有意廢太子，或者，圣上活到八十……太子該被威脅還是會被威脅。

郭氏微微點頭，覺得葉月畫說的很有道理。

季穎之也覺得葉月畫分析的很彩：“頗有葉文初的氣勢，怪不得你們是姐妹。”

眾人無語。

要不季穎之不好嗆，葉老太爺早不會客氣了，笨死了，這話還要說出來通？放在心里就好了。

“圣上傳你進宮，就是因為柳昭儀胎嗎？”葉文初繼續問，這后宮的事，和沈翼沒有關系，圣上不可能為了妃子胎的事，讓沈翼進宮說話。

“不是圣上傳我進宮，是皇后娘娘。”沈翼似笑非笑道。

大家又驚訝地等他繼續說。

今天晚上，大家對皇后和太子都很敏。

“柳昭儀胎后，圣上急火攻心，在去看的路上，栽到養心池里去了。”沈翼喝了一口茶，低聲道，“幸好跟著人，若不然后果不堪設想。不過，圣上救上來以后還是暈倒了半個多時辰。”

“是該急火攻心。”葉老太爺嘆氣道，“那現在人沒事了吧？”

沈翼說沒事了，人已經醒了。

“太子說，是圣上讓他來接管的，確實是圣上？”

沈翼頷首。

“但說完，似乎也不太記得。”沈翼和葉文初道，“你有空去宮里給圣上看看。”

葉文初的心很古怪。

“你懷疑圣上……”葉文初指了指腦子。

“不好說。”沈翼喝茶。

確實不好說。

宣平侯背著手起來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低聲道：“難道圣上中毒了嗎？宋道凉給圣上也下毒了？”

“我知道了，”葉月畫道，“你們不要忘記了，姚氏現在不是沒有人了，皇后可是姚氏的。”

“太后也還活著呢。我猜測，宋道凉不是從姚氏的手中離，想自立，他現在的主子本就是皇后和太子。他們本來不打算臉，但今天初初將宋道凉放倒了，他們要再不出手，這筆錢可就得充公了。”

“這筆錢我們沒見過，可看宋道凉連開五間書院，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知道這筆錢肯定很多了。”

大家的表漸漸的變得很復雜。

葉文初嘖了一聲：“世子夫人今天好厲害，說的話都極有道理。”

“那肯定的，我是你姐姐，還能比你差？！”葉月畫很得意。

宣平侯道：“這筆錢的出現，確實可以讓他們坐不住。”又道，“但，就算太子找到錢，也不可能納私囊吧？”

“那也不一定。因為這筆錢沒有人知道在哪里。”聞玉低聲道，“他就算找到也可以完全說不曾見過。”

誰又能知道呢。

宣平侯無言以對，嘆道：“這孩子，長大了！”

“錢這種東西，怎麼能讓他獨吞。”葉文初將湯喝完，和眾人道，“等會兒我去找舒大人，一起彈劾太子。”

大家驚訝的表一直掛在臉上，這會兒又齊齊轉過來看著，葉老太爺問：“你彈劾什麼？”

“搶我功勞，順道把錢的事說出來。”

葉老太爺點了點頭。

葉文初看沈翼，沈翼說現在就去找舒世文。

兩人給舒世文帶了一份夜宵，準備出門。

“那我們也告辭了。”韓瀟帶著韓妍起，“正好一起走。”

兄妹二人留在這里，是因為沈翼，現在沈翼走了，他們就不太好意思，一直留著。

“讓子邑送你們。”葉文初招呼姚子邑，“這麼晚了，韓公子和韓小姐路上不安全，你負責送他們。”

姚子邑角抖了抖。

葉家一家人連著姚仕英夫妻兩個非常整齊地起，然后所有人瞬時消失了。

韓妍錯愕地看著一家人，看著白通和葉滿意，就算再難也費勁地帶著聞玉的車逃離這里的背影，忍不住發笑。

“那、那給姚公子添累了。”韓瀟笑了起來，又不好笑得過于明顯，畢竟葉文初的目的是撮合他妹妹和姚子邑，他這個做哥哥的，還是斂沉穩些比較好。

“不會不會。”姚子邑擺著手，“請、啊，請！”

姚子邑提著燈籠，送兄妹二人離開，又忍住看著葉文初磨了磨牙。

葉文初揮著手：“去吧去吧。”

姚子邑嘆氣。

葉文初又找了幾個水果，和沈翼一起去找舒世文寫彈劾太子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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