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發現他錯了。

在上流圈子的長輩都在琢磨他將來能生幾個大胖娃的時候， 雷恩·楚正在被皇稱為天穹之劍；別人、甚至爺爺都告訴他前線太危險了不適合他的時候，雷恩已經是不敗的元帥，他的艦隊從反叛軍大營頭頂飛過， 留下的影可以讓敵軍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他記得他那個討人厭的哥哥， 和他認識的那群狐朋狗友在酒吧包廂裡，摟著小明星的腰肆意談笑。

七歲的弗雷施和六歲的林淨然一起在桌角， 聽到伊狄爾特邊那個人放肆的笑聲。

“伊狄， 你也真是慘，以後結婚了怕是就不能再出來玩咯。”

伊狄爾特搖晃著酒杯，滿不在意地回答：“嘁，一個殘疾beta，真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想的， 才見過兩次，非得說弗雷施一個omega肯定不住，我看那 beta除了格外無趣點，也沒什麼特殊的，他哪來膽子管我？”

而那個最開始起哄的人，弗雷施依然記得他的名字——莫裡·科諾，一個蠢貨，一個強迫omega不嫁禍旁人的下流貨。

他死於星寇襲擊——方說辭，但弗雷施一直都知道，是林敬也殺了他。

那個莫裡在競爭中完全無法比過特瓦爾，所以他通過和伊狄爾特的關系，弄到了那種能提高神力的藥，但那個家夥比伊狄爾特的智商稍高一點，弗雷施知道那個人沒有自己使用，他把那藥用在了特瓦爾的妹妹上。

林敬也與這個人不，當年也就在酒吧見過那一次。

他會大費周章去殺這個人，只是為了保護他的副，特瓦爾·肖恩。

弗雷施怔怔地看著屏幕。

他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思緒，如果，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個omega，現如今他也會在敬也哥哥的保護范圍之，而不是每每見到都只剩冷漠疏離，甚至因為伊狄爾特的存在，林敬也落在他上的目永遠都不會再有任何溫度。

所以……

林敬也為什麼最終選擇了另一個omega？

一戰甲的老人站在門口，安靜地看了許久，弗雷施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並沒有注意休息區空了好大一片地方，而他的爺爺正在不遠看他，目有些許不掩飾的擔憂。

“你還好嗎？”

弗雷施如夢初醒，緩緩回頭：“爺爺，敬也哥哥是被強迫的吧？”

在軍中，維默爾上將規定過不可以使用私人稱呼，但這會兒他難得沒有糾正，只是回答：“這兩天你休個假，你的年休假還沒用，回去休息吧先不要出勤了。”

弗雷施沒有。

“他是被元帥強迫的。難道使用不正當手段爬上高位為元帥了，就可以對任何事既往不咎？雷恩·楚是個omega，軍部難道不需要立刻開始調查，他究竟是如何——”

“弗雷施·維默爾！”

老人忽然怒吼了一聲：“注意你的言辭！”

弗雷施立刻回答：“對不起上將，我心有些差，請原諒。”

老人看著他，好半晌，神略帶疲憊地擺了擺手：“你去休息吧。”

“是。”

他似乎在一瞬間就恢復了冷靜，隻余下眼尾一點點紅能讓老維默爾恍惚想起自己這個小孫子撒的樣子。

首都薩爾緹安星上層圈子裡最歡迎的omega——老維默爾忽然想起了這個“讚譽”，每每有宴會場合，總有人圍過來讚地問他怎麼能把孩子教育得這樣得，但也就幾個月後的現在，首都最社圈子歡迎的omega是個中層世家的孩，好像是什麼歌後，而最想被娶回家的，是斐迪茨家那個西亞的養。

沒有人再記得幾個月前讚過的弗雷施。

完禮儀和未婚無對象並不是某些值得人念念不忘、久久讚頌的品質。

他好像朦朧地理解了這個小孫子對軍校的追求。

但等老人回過神來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弗雷施已經不在他的視野中了。

其實，直到一個星期之前，老維默爾還有些慶幸林敬也與弗雷施沒有功聯姻，那個beta和著名的天穹瘋子之間的區別僅僅是多了一層謙恭斂的外皮偽裝，隨著他在前線的擊殺數字指數飆升，他已經在軍中徹底站穩，不再需要從前那些藏著掖著的蟄伏手段，有一些過往也不再需要被小心藏匿。

第二軍團的科諾將落馬了，雷恩以一個伊狄爾特的替學案為借口，整個行星軍團被他上下肅清了一個遍，維默爾到現在哪裡還會看不出，當初雷恩分明就是故意設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那件事，以此作為清查開始的理由。

他早知道了伊狄爾特的底細，甚至比他這個爺爺知道得多得多，並且謀劃已久。

而那個科諾將，正是與伊狄爾特有所聯系，在由雷恩發起的這次徹查行裡，調查組輕易查獲——他的弟弟用於殘害林敬也副之妹的藥，就是從伊狄爾特那裡拿到的。

那個孩作為害人和重要人證，還是前線軍人的軍屬，現在已經被蔚藍軍校的醫學院接走，全權負責所有治療。

等這位將鋃鐺獄，莫裡·科諾和他四十余個黨羽究竟是被誰所殺，也就不再需要小心瞞。

手的是林敬也，竟然也只是林敬也自己。

這件事一經見，轟不小，頓時有心思敏銳者立刻得出和維默爾一樣的結論——雷恩與林敬也分明早有準備。那位考看似不可能地一挑二十，實際上，早在這之前，他已經有能力對上四十余人的戰鬥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