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沒過幾分鐘就結束了。隨後直子下了樓。
「還是堅持說讓我去。我去一下吧,馬上就回來。」
「是誰啊?你說的那個朋友?」
「由里繪,笠原由里繪。」
「你們去哪兒?」
「新宿。我們約好3點見面。」
「3點?」
「對啊。所以我得開始準備了。」直子說完再次上樓去了。
平介歪起頭來。沒記錯的話,昨天相馬在電話里說的是4點,在新宿紀伊國屋書店的前面頭。難道是剛才給相馬打電話,改變見面時間了?
剛才的電話應該也被錄下來了。平介產生了馬上想聽的衝。拿出錄音機時萬一被直子發現就不好辦了,平介按住自己的衝,等待著。
直子兩點剛過時出了家門。穿了一件紅,外面套了一件帶風帽的黑大。此外,還化了淡妝,這讓平介十分在意。
出去有一會兒工夫后,平介確認真的走遠了,便放出錄音機。他直接用那臺錄音機倒了帶,之後按下了播放鍵。
「你好,我是笠原。」
「啊,是由里繪嗎?是我。」
「啊,藻奈。怎麼了?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有事找你幫忙,能聽我說嗎?」
「什麼事?有什麼糟糕的事嗎?」
「也談不上糟糕。不過弄不好以後可能會糟糕的。」
「是嗎。到底是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現在要出去一趟。我跟爸爸撒謊說是陪你去買東西了,所以希你能配合我一下。」
「哈哈,原來你是想自製造現場證明啊!」
「不好意思。雖然爸爸應該不會找你確認的,但我想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
「我懂了。那我今天就一天都不去接電話。我再跟媽媽說一聲,告訴你爸爸打電話來時該怎麼說。媽媽在這方面還是比較好說語的。」
「對不起,給你找麻煩了。」
「下次請我吃東西就行啦!不說這個了,你要加油啊!」
「啊,什麼意思?」
「別跟我裝糊塗了。聖誕節前夜找我幫你製造證據,傻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是我要慘了。」
「真的很對不起。」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啦。再磨蹭一會兒約會就要遲到了噢。」
「那就再見了。」
到這裏,電話就被掛斷了。
直子已經猜到今天出去會引起平介的懷疑,但還是出去了。平介不知道是真的想見相馬,還是擔心相馬會像說的那樣一直等下去。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今天相馬在心中所佔的分量比自己重。
平介盤坐在草席上,抱起了雙臂。他的目對著掛鐘。
一種不祥的念頭侵蝕了他的心。害怕失去直子的恐懼像一個巨大的影將他團團包圍了。
在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平介一直那樣坐著。房間里沒開暖氣,但他覺不到冷,額頭甚至滲出了汗珠。
他猛地站起來,衝上樓梯,迅速回到臥室換上了服。
到達新宿車站時已經3點50分了。平介急匆匆地向紀伊國屋書店方向趕去。雖然還沒到4點,但他無法安心。只要他倆一見面,就會馬上離開那裏的。
趕到紀伊國屋書店前面時是3點55分。平介在稍遠的一個地方向書店前面了過去。這家有名的書店門前站了很多等候約會的人,並且今天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在一個四方形的柱子旁邊,站著一個平介腦中有些印象的男青年。他穿著合的深藍呢料起絨大,手裏提著一個紙袋子,裏面裝的應該是禮吧。他微微低著頭,看上去不是很神,大概是因為心裏想著對方可能不會來吧。
男青年稍稍抬起頭,細長清秀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了什麼,表也眼看著明朗起來。
平介順著男青年的視線去,只見直子的影正向這邊走來。看起來有些害地走近了男青年。那是15歲高生的表。
平介也邁開大步徑直朝相馬春樹走去。
相馬春樹向前走了一步,直子則開始小跑起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5米了。接著,4米、3米……
直子張開口剛要說話,大概是想說「等很久了嗎?」但是沒有發出聲音,因為看到了平介。
直子停下了腳步,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的全、臉還有表都僵在了那裏。
平介默默不語地向地們走近。相馬也意識到了況的異常,像木偶一樣將頭轉向平介這邊。
像水紋擴散一般,他臉上漸漸出了吃驚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