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景星闌咬牙切齒地微笑,說好的讓他來當第一個讀者呢?
他要鬧了!
“說,如果他三顧茅廬的話,可不可以請我去當,”喬鏡勾道,“我說不行,因為已經有人這樣干過了,所以現在我正在和他度月。”
景星闌沉默了一秒。
“太過分了,”他神嚴肅,喃喃道,“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太過分了。”
喬鏡還來不及問這有什麼過分的,就被男人一把摟進了懷里,抓著手腕,按在墻上親了個七暈八素。最可惡的是某人還一邊親一邊念叨著“太過分了”幾個字,也不知道真正過分的人到底是誰。
在離開大梁城前,景星闌讓王府的管家給梁帝一封信,說明他和喬鏡離開的原因。其實懷疑他的并不止李源穆一人,之前他的出格表現讓朝中過半大臣都頗有微詞,只不過被梁帝都鎮下去了而已,此次他也算是功退,帶著所之人居山林,相信梁帝也會理解的。
“王爺,”但在臨走前,大概是從他這些時日以來的遣散下人、補他們這些王府老仆的舉中察覺到了什麼,老管家著景星闌,言又止道,“您……幸福嗎?”
他本想問景星闌是不是梁帝你這樣做的,如果您不愿如此過一生的話,哪怕肝腦涂地,他們這些人也一定會為他赴湯蹈火。
但男人的目只是在那封信上停留了片刻,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眼底泛起了的波瀾。甚至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是在思念著某人。
“嗯。”
老管家的眼中閃著淚,他嚅了一下,釋然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和從前不知道多次一樣,他目送著景星闌離開。
只是這一次,停在王府門口的馬車簾子被人從里面掀了起來,出一張清秀白皙的年輕面孔,他有一雙沉靜的漆黑雙眼,在朝著老管家微微一點頭,用口型說了一聲“您勞”后,出手,將站在下面的景星闌也拉進了車廂。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旁,明明面前兩人都穿著大梁的傳統貴族服飾,恍然間,老管家卻看到了兩個長著同樣面孔、穿西裝和白連帽衫的年輕人,坐在一輛有四個子的巨大盒子里,街道兩側是高聳云的玻璃大廈;
而再等他一眨眼,眼前的場景又變了鳥語花香的校園涼亭,穿著黑白長衫的兩人正眺著遠的鐘樓,對彼此輕聲說著些什麼;最后是一個讓老管家本看不懂的怪陸離世界,有著巨大的人形金屬在激烈戰斗,和在戰斗平息后,穿制服在觀眾席上專注寫作的黑發青年。
老管家的心臟重重地跳了兩下,以為自己是見鬼了,剛要大出聲,面前的一切就突然恢復了正常。
“那我們就走了,”景星闌對他說,“您保重。”
老管家呆呆地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冒出一種強烈的預。
這次和之前不一樣。
他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喬鏡著車窗外的后退的景,收回目,看到了景星闌正閉著眼睛,沉默地靠在車廂上,還以為他是因為離別而心低落,在思考了一番后,緩緩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寫作嗎?”
景星闌睜開眼睛,半開玩笑地問道:“不是因為想讓讀者嗷嗷追更嗎?”
“我是說認真的,”喬鏡無奈道,“除了喜和適合以外,還有一點,就是我想為這個世界留下一點東西,或者說,是屬于我的痕跡。”
“我們的一生都在經歷離別,”他輕聲道,手覆在景星闌的手背上,“有朋友的,師長的,親人的,還有……人和自己的。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至那些我的人,還能閱讀我的文字,看我這一生寫下的書籍,不至于過度沉溺在傷中。這樣的話——”
景星闌突然捂住了他的。
“好了,別說了,”他哭笑不得地說,“我知道你想安我,但喬喬,聽我的,下次咱們別干這個了行嗎?本來我還不怎麼傷心的,被你這麼一說,氣氛立馬傷起來了。”
喬鏡眨了眨眼睛,等景星闌拿開手后,他乖巧道:“我認錯。”
“不,你沒有錯,”景星闌慢斯條理地說,“你是知道我的閱讀速度的,想到達你說的那種況,你自己想想,你這輩子要寫多本書吧。”
喬鏡不說話了。
假使一個星期一本——這還算多了——那就是一個月四本,一年四十八本。
可問題是,他寫了這麼多年,加上短篇都沒超過三十本!
“算了,”他表凝重地說,“我還是努力活久一點吧。”
景星闌悶笑起來。
“好,”他握喬鏡的手,“咱們都努力一下,多活幾年。”
“你寫一輩子,我看一輩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