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不是個傲慢的人，至在了解了無命師太的生平后，對這個人是發自心敬重的。

伏魔宗比之神道宗，從宗門實力上來說，相差無幾。

但是自從百年前凌霄道君隕落絕斷山，神道宗的地位有些搖搖墜。

修行界的其他宗門多多會覬覦神道宗的地位和所屬資源，可他們沒手的原因也是擺在明面上的。

當初凌霄道君以一己之力，力戰魔族四大魔將，最終將其四魔斬殺于絕斷山，自己也死道消。

他們若是針對神道宗，豈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畢竟凌霄道君可以護住了修行界百年和平的大功臣，但凡是還要點臉的，都做不出那麼狠辣的事來。

而神道宗為了那個沒有任何骨的小師妹，以惡毒的手段剖掉了凌霄道君未婚妻的仙骨，并悔其丹田，讓再也無緣登天路，可見這個宗門已經開始飄了。

秦鹿這邊，無恒和無印兩位大師，得知師妹收了一個徒弟，難免覺得震驚。

他們師兄妹三人，如今伏魔宗的話事人是大師兄無恒一脈的，無印也有兩個弟子，如今在他們各自開辟的小世界修行，只有師妹無命，活了數千年，愣是沒遇到一個心儀的傳人。

這次得知準備收徒，兩位如何不吃驚。

可等他們看到秦鹿后，什麼都明白了。

他們還從未在其他人上，看到過如此龐大的功德金。

這個孩子一旦踏上修行之路，必定暢通無阻，恐怕連天道都要求著飛升。

非大正大善之人，如何能有這般澎湃濃郁的功德金。

說句不客氣的，在的邊修行，速度都得快至一倍。

半年后，伏魔宗慈悲殿。

無命師太要收弟子，很多宗門中閉關多年的老家伙得知消息，也都紛紛出關，趕往伏魔宗看個熱鬧。

當初的無命師太可以算是修行界鼎鼎大名的人兒，和神道宗故去千年的前前前任宗主夫人雪凰，當時并稱天下雙姝。

無數青年才俊，為了得到這兩位的回眸一顧，而群魔舞。

可惜，最終雪凰被秦有道娶走，而無命喜歡的男子，也消息的毫無蹤跡。

自那之后的四千年時里，無命師太再也沒踏出過伏魔宗，甚至連消息都很聽到。

如今，居然要收徒了，曾經慕的男子，也都紛紛趕來。

這些日子，早已銷聲匿跡數千年的大能出現在大陸上，向伏魔宗匯聚，無數的后輩看到這一幕，都震驚到無以復加。

猶記得上次看到這種場面……

好吧，他們絕大多數的人恐怕都沒出生呢。

“老祖宗，就只是個收徒儀式，您就那麼好奇？”一個俊靈的年曲起一條，懶懶的癱坐在團上，對面則是一位銀發披肩，恍若出塵謫仙的儒雅男子。

謫仙男子端著茶碗，笑道：“你太小，不懂。”

“不懂您就和孫兒說說嘛。”年是眼前謫仙男子的孫輩，起碼也是五世孫了，不過這年骨超絕，自小便跟在老祖宗邊修行，因此行為上倒是比其他的祖孫更加的親。

“當初我追求過無命師太，可惜喜歡的是別的男子。”謫仙男子淡淡道。

年震驚的張大，“您可是我天宗的太上老祖，被天下人敬仰……老祖宗，我聽說其他宗門的太上老祖也都出關了，難道……”

謫仙男子勾笑道：“其中有半數都曾是無命師太的下之臣，另外半數則是秦有道的妻子，雪凰仙子的慕者。可惜，雪凰仙子早已離世，幾千年前的人世故，不是你們這些小輩可以理解的。”

年的確不理解。

他覺得，所有活了幾千年的老怪同時出關，就是為了參加一個師太的收徒儀式，就很離譜。

收個徒弟而已，宗門自己的事，真以為伏魔宗是天下第一宗呢？

當初凌霄道君拜師，也沒有這麼大的排場。

“老祖宗，百年前魔族侵，你們為何不出關解決此事？”年好奇地問道。

謫仙男子目冷漠，“若事事都需要我們出手，你們存在的意義在哪里？除非這片大陸到了真正生死存亡的時刻，你們這些后輩無法擋住那些風雨，我們才會出現。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不要事事想著靠別人。”

“是！”年虛心教。

祖孫倆抵達伏魔宗，天宗的宗主已經站在飛舟外等候謫仙男子。

“老祖！”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順便沖著兒子使了個眼，讓他在這種日子里，別胡鬧。

一行人來到伏魔宗外，看到宗門前坐著一個男子。

謫仙男子看到此人，眼底浮現出了難得一見的緒，“沒想到居然是你守門。”

無印抬抬眼皮，“難得，你居然舍得出關了。”

“無命收徒，我自然不會錯過。”他站在無印大師邊，看著頭頂陸續抵達的飛舟，頗為慨，“轉眼近四千年了，自從當年那場驚世大戰后，我們再也沒見過了。這些年偶爾回想起曾經我們結伴行走大陸，斬妖除魔時的畫面。”

“只有老者才會長憶往昔。”無印曾經可是佛修里難得的毒舌。

跟在男子后的年看了看無印，嘀咕道：“您比老祖宗看著還老呢。”

無印目看向年，把年看的后背一冷，慫兮兮的想老祖宗后躲了躲。

“這孩子誰？”無印問道。

男子道：“我的后輩，如今跟在我邊修煉。”

“骨倒是不錯，就是不老實。”無印翻了個白眼。

“比不得你當年。”男子回敬一句，“比起無印的弟子如何？”

“沒得比沒得比。”無印搖頭晃腦，道：“這世間，怕是沒人比得過這孩子。”

年略顯不服氣，在老祖宗背后探頭探腦道：“晚輩可是天榜第十五位。”

無印嗤笑：“一個屁都不是的天榜，也就你們這些小孩子才當真。”

然后看向男子道：“咱們那時候可沒這種七八糟的這榜那榜的，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崽子怎麼想的，搞出這些東西。”

男子蹲下，和無印視線齊平，抬手輕地面的小草，“可能是一種力。”

“你一把年紀了，越來越圓，力個屁，大陸都多年沒有飛升之人了，千年了吧，就這還力呢。”無印一臉的嫌棄。

男子低笑出聲，“你們為何不走？”

“為何要走？我覺得現在就好的，等制不住了再走。倒是你，傷還沒好？”無印問道。

男子搖頭，“境界還能穩中提升已經是萬幸了，在這片大陸坐化也未嘗不好，終歸是生我之地。”

“四千年了。”無印看著下一波人抵達，“那是老書生的宗門吧？”

男子抬眸看了眼，低頭著綠的草葉子，拂去上邊的灰塵，“韓真……”

話音未落，他的表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周一如驚濤駭浪般的靈力波，瞬間開。

站在他后的年忙飛后退近百米，直接趴在地上，減輕阻力，即便如此也被震得向后出了不短的距離，生生的把伏魔宗門前的土地，犁出了一條深約二三十公分的。

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剛下了飛舟的白面俊俏書生表同樣愣住，散發出來的靈力波比之謫仙男子差不到哪里去。

他原地愣神許久，方收斂氣息來到兩人面前。

“到了？”白面書生問道。

無印和男子表凝重，抬頭看著碧藍高空，表諱莫如深。

周圍的人份都是他們的徒子徒孫，此時三位老祖聚在一起，全部抬頭看著天空，他們也好奇的仰起頭。

可瓦藍瓦藍的天空上，只有緩緩飄的流云，今日的天氣是極好的。

他們在看什麼呢？

“沒想到啊。”謫仙男子喃喃低語，然后捂著眉眼笑起來，看似在笑，可緒也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無印回頭看了眼伏魔宗遠巍峨的宮殿群，表一時之間讓人捉不。

慈悲殿。

已經抵達的那些老怪也都停止了談。

莊嚴肅穆的大殿，針落可聞。

“呦呦。”無命師太目慈的看向秦鹿，“你上前來。”

秦鹿走到邊，“師父。”

“為師且問你，如若天破了一個，你覺得該如何是好？”

秦鹿倒是沒猶豫，“補上就好。”

謫仙男子和白面書生進來后，聽到的便是這句話。

補上就好？

看似輕描淡寫，可真的要補上，談何容易。

“師父，天破了嗎？”秦鹿看向殿外，遠就是碧藍清的藍天。

無命師太點頭，“是啊，破了。”

說著的眼底浮現出悲哀的緒，因心遭到的打擊太大，以至于這一縷緒被秦鹿捕捉到了。

“看來要以補天。”秦鹿目清湛的看向，“是我嗎？”

老書生目深邃的看著秦鹿，不由自主的瞇起眼睛，“你負前所未有的大氣運，一功德金，前所未見，如果你勤修煉，不出百年便能得道升仙，縱然天梯斷絕，天道也無法阻止你。適才，我們……”

白面書生打開折扇，遮住半張俊的臉龐，環視殿中眾人，笑道：“應該是我們這些老東西都知道了，天道降下求助的法諭。因外來妖魔的影響，天道意志被侵襲，天梯崩斷，須得無數人補天，方能重塑天梯。這個數量是極為龐大的，大概需要進十萬人，還得是道心持正者。可若是你去補天，一人足矣。”

“崔枯榮，你給老娘閉。”無命師太目猩紅的看著老書生，“再敢多言半句，我殺了你。”

無命師太緒有點崩潰，這可是第一個弟子，而且是活了近七千年來，第一次遇到讓如此滿意的傳承人，若是可以，甚至連命都可以給這個孩子。

秦鹿抬手覆在無命師太的手背上，安著激烈的緒。

“我覺得好的。”秦鹿道。

在場的都是說了至五千年的老怪了，聽到秦鹿的話，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這個小姑娘。

一張清麗俗的面容，不見悲喜，只有平靜。

無命師太愣住，雙眸泛紅的看著秦鹿，“呦呦，休得胡鬧。”

一把將小徒弟拉到后，目嚴肅的看著眾人，“呦呦可是秦有道和雪凰的后人，我看你們誰敢打的主意。”

隨著無命師太話音落下，殿中猛地站起幾個人，目震驚的看著秦鹿。

這幾位都曾經是雪凰的慕著，當初也都是驚才絕艷的天驕。

可最后，他們慕的子卻被秦有道那個混蛋娶回了家，關鍵秦有道當初還是無命師太的追求者。

“原來如此。”謫仙男子看著秦鹿，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個子的影子。

艷不凡的無命仙子，塵超凡的雪凰仙子。

們是兩種極端的。

只是無命仙子的有一種震懾人心的攻擊力，而雪凰仙子則是那種讓人不敢的。

如今，無命仙子要收雪凰仙子的后人為弟子，而且還是唯一的親傳弟子，可天道卻在這種時候降下法諭。

之前謫仙男子和老書生還不明白，可踏殿中，看到那全籠罩在金芒中的秦鹿，兩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師父！”秦鹿握住無命師太的手，“別惱，先坐下。”

無命師太握住秦鹿的手，生怕這個心的小徒弟消失不見了。

“我答應以補天。”

“我不答應！”

“我也不答應。”

“附議。”

“不可。”

數道聲音在殿中響起。

秦鹿眸泛起暖意，笑道：“你們且聽我說。”

“呦呦，不管你說什麼，為師都不會答應的。”無命師太這句話幾乎可以說是以命令的口吻說出來的。

秦鹿拍拍的手，道：“秦凝霜已經死了。”

“或者說，我是屬于另外一個大陸的秦凝霜，我們是同魂雙，從神魂的角度來說，我和秦凝霜是一個人，只是分別在不同的空間。”

“我所生活的大陸，千年前遭遇一場災難，曾經擁有百億的大陸，最終只剩下不到兩億人，同時生育能力也降到極點。”

“為何不讓人族覆滅，我們的人研發出了一種設備，可以今日其他的世界，以功德換取在主世界的壽命，從而能有更多的時間為人類繁衍后代。”

“當然，這不是無目的的，須得是枉死，并且甘愿讓我取代的才可以。”

眾人聽著秦鹿的話，這不就是奪舍嗎？

或許奪舍不太恰當，他們都是活了幾千年的老怪了，是不是奪舍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沒有毫被奪舍的跡象，只能說明和神魂是完全匹配的。

所以說自己和秦凝霜是同一個人，這話是真的。

“秦凝霜不愿意回來，去尋的道凌霄道君了，所以我才為了。”

“我的目的是積攢功德，一旦我造下無數殺戮，主世界的我也會徹底死亡。所以，以補天，我是最合適的。既解救了天道和這方世界的人，又為主世界的我提供了壽命。”

無命師太聽得神恍惚，“你不是雪凰的后人？”

“我是！”秦鹿笑道：“師父可能沒聽明白，或者是不愿意明白，我和秦凝霜是一個人，的決定就是我的，同理，我的決定也是的。不分彼此。”

走上前，看向眾人道：“我該如何補天？”

“須得修煉至渡劫期，以化道，方能補全天道的缺損。”

一個背著火紅大刀的男子目復雜的回答道。

他曾經是雪凰仙子的追求者，更是神刀門數萬年來最驚才絕艷的刀道天驕。

他此生未曾娶妻，更無子嗣。

如今看到秦鹿的決定，心口酸的難。

還是個孩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卻接了拯救這片大陸的責任。

他們這些長輩，簡直是廢。

連個孩子都護不住。

這邊，秦鹿做了決定。

下一刻，卻見天空好似裂開了一個大，整座大陸出現了輕微的晃。

無數人驚駭的看著天空的異像，還不等做出決定，一道金的芒，從那漆黑的空驟然落下，狠狠地擊穿伏魔宗的慈悲殿，將秦鹿籠罩其中。

“呦呦……”無命師太大驚，飛上前，剛到那層金，整個人卻被一力道彈出去。

就近的兩人上前扶住，其中一人按住的香肩，阻止道：“莫要上前，那是天道饋贈。”

秦鹿沐浴在金的芒中，好似嬰兒投母親的懷抱，周暖洋洋的，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