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軒不知為何,反倒越發地肯定,這背後的人怕是要浮出水面了。
畢竟,如今都在等著凝璇尋到朝夕國的。
至於沐峰,孟宇軒越發地覺得,此人的心思的確深不可測。
東方璟反倒斜睨了一眼孟宇軒道,「如今的大召,早已今非昔比了,你難道真的以為,孟啟軒會傻到坐以待斃?」
「沐峰到底是誰?」孟宇軒愣了愣,低聲問道。
「他?」東方璟搖頭,「我都能夠從孟璟玄變東方璟,你認為呢?」
孟宇軒沉默了許久之後,反倒笑了,「端看這天下能不能在他的手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
「他的心思,從來都是你猜不的。」東方璟看向凝璇道,「媳婦兒,事到如今,你都沒有查出一二來嗎?」
「沒有。」凝璇搖頭,「難不,他與師父有關?」
「你是以為他是你師父的兒子?」東方璟問道。
「不然呢?」凝璇的確有這個猜測。
東方璟搖頭,「倘若是你師父的兒子,這模樣兒,也不像啊,更何況,他與你師父並無來往。」
「可當初,為何會讓我嫁給沐峰呢?」凝璇越發地不解了。
「這其中想必是有人暗中作的。」東方璟慢悠悠道,「畢竟,這天下易主,本就不是常事。」
「是嗎?」凝璇在想,沐峰難道真的會在這個時候反戈?
突然覺得自己的前世做的還真是糊塗的很。
如今再仔細地想想,似乎從嫁去沐侯府,沐峰便一直將困在沐侯府,不曾讓接外頭的事。
而,自然也不清楚沐侯府之外,甚至於京城外頭的事兒。
沐峰到底做了什麼,更是不知道的。
凝璇仔細地想著,突然有種覺,這一切,也許早在沐峰的掌控之中了。
沐輕輕呢?
凝璇斂眸,過了許久之後,才說道,「那咱們便先一吧。」
「什麼?」東方璟盯著道。
「既然他們盯著的都是朝夕國的,而季家那,既然掌握了至關重要的東西,那咱們便去瞧瞧。」凝璇直言道。
「既然東西如今落在了季烆的手中,你覺得他會如何?」東方璟看向凝璇問道。
凝璇搖頭,「我不知道。」
「這個時候,想來他會想法子遮掩,或者是別有用途。」東方璟笑著看向,「媳婦兒,你說會有什麼用途呢?」
「用途?」凝璇皺眉,「難道,季烆的背後也有人?」
「莫要忘記了,季家與韋家本就是同宗。」東方璟看向說道,「媳婦兒,他與大韋氏暗中早有來往。」
「看來,這事兒還真是……」凝璇冷笑一聲,「越來越有趣了。」
「媳婦兒,莫要擔心才是。」東方璟連忙道,「如今這個時候,咱們莫要先手,等著季烆出手就是。」
「看來殿下早有察覺了。」凝璇看向他道。
「也算不上察覺。」東方璟靠在一側道,「我只不過是多留意了一些。」
「呵呵。」凝璇反倒覺得東方璟看似什麼都不知道,或者是跟著到跑,實則,卻是將所有的事都盡收眼底。
「媳婦兒,你為何如此發笑?」東方璟委屈地看向。
凝璇淡淡道,「殿下知曉的何止是我能看的?」
「我知曉的,媳婦兒都知道啊。」東方璟不以為然道,「反正到最後,都結果了不就了?」
「看來殿下已然想到了法子。」凝璇直言道。
「嗯。」東方璟點頭,「就是等他們出手,畢竟,你這樣回來,他們清楚,朝夕國的怕是很快便會找到了,而他們手中的東西,便會變得至關重要。」
凝璇見東方璟如此說,便淺笑道,「這倒是。」
「故而,媳婦兒,你又何必多想呢?」東方璟慵懶地轉了個,「反正,只等著他們出手就是。」
「沐峰也會?」凝璇又問道。
「倘若他有旁的目的,便會。」東方璟又說道,「放心吧,這個時候,即便他不出手,也會有人著他手。」
「嗯。」凝璇便也放心了。
東方璟淺笑道,「媳婦兒,咱們好好歇息就是了。」
一旁的孟宇軒忍不住地搖頭,「難道到最後,還是我自個在這裏干著急?」
「你又何必上這個火呢?」東方璟盯著他道,「左不過,到最後,這皇帝之位也是給你了。」
「罷了。」孟宇軒搖頭,「倘若給了我,那這大召,怕是也到頭了。」
「如此說來,你還不得大召到頭呢?」東方璟反問道。
「倒也不是。」孟宇軒也不知該如何想,只是覺得,「若真的大召沒了,覆巢之下無完卵?」
「你明白就好。」東方璟直言道,「若真的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你也只能迎難而上了。」
「哎。」孟宇軒突然也開始憂心忡忡起來。
凝璇聽著東方璟這番話,不知為何,這心裏頭反倒生出了幾分地惆悵。
而這種惆悵,與孟宇軒的反倒不同。
在想,東方璟到底知道了多呢?
似乎,這一切看似是在那背後之人的掌控之中,實則,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這難道不是他與那背後之人的較量嗎?
而自己又算什麼呢?
凝璇暗自搖頭,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東方璟倒也不說什麼,只是這樣靠在一旁,神態愜意,瞧著反倒讓越發地安心了。
凝璇的舉,反倒讓東方璟心中生出了一暖意,隨即便拽著的袖,「媳婦兒,我累了。」
凝璇抬眸看了一眼孟宇軒,便見孟宇軒聳肩,識趣地走了。
辛慕言與岳麒等人也都散去。
只留下凝璇與東方璟二人在一膩歪。
這二人雖然還未拜堂親,可是,早已勝過尋常夫妻。
皇宮。
孟啟軒有些疲憊地靠在榻上,不知在想什麼?
又過了一會,便見暗衛。
「皇上,季家手了。」暗衛垂眸回道。
「也該手了。」孟啟軒猛地睜開雙眸,低聲道。
「可是要……」暗衛又問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孟啟軒冷聲道。
「是。」暗衛垂眸應道,便退了下去。
半月之後。
季家倒也沒有任何的靜。
辛慕言反倒覺得奇怪,原本他是要回安邦王府的,不過,也不知為何,父王也並不在王府,就連安邦王妃也一直對他避而不見。
辛紫月心中鬱悶,因在安邦王府也尋不到答案,索便來了凝璇這。
凝璇瞧著這二人,便笑著說道,「安邦王府空了?」
「嗯。」辛紫月點頭道,「父王不在,母親也不在。」
「何時走的?」凝璇想著,剛到了大召,才多久,瞧著倒不像是有什麼變化,可是仔細地想想,到底是變化頗大。
如今的江家徹底地依附與季家。
而林家沒了,趙家那也算是站在了孟啟軒那邊,安邦王府一直雄踞西北,如今的安邦王……
凝璇心中多是有些無奈的,畢竟,到了這個地步,也不知該相信誰?
可是看向辛紫月那悲戚的模樣,便明白,此時此刻,最難的莫過於。
自個的母親不見,也不知曉到底是誰?
孟宇軒握的手,「放心吧,不管你是誰,在我心中,你都是我的王妃。」
辛紫月仰頭看向他,不已。
凝璇見此,不知為何,反倒心生安。
經歷了這麼多的是是非非,這一世,比前世幸運,最起碼,到最後,並非是一個人不是嗎?
凝璇輕笑道,「好了,既然如此,那便安心地待在我這,倘若真的出了事兒,也好有一個照應。「
「嗯。」辛紫月笑著應道。
凝璇見這般,又看向孟宇軒道,「你便安心地陪著就是。」
「我怎麼覺得,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做這些了。」孟宇軒無奈地搖頭。
凝璇也只是輕笑著。
季家。
孟錦芫靠在榻上,瞧著季烆坐在書案前,不知在忙什麼?
斂眸,輕著小腹,抬眸又看向他道,「你那,當真沒有什麼變故?」
「沒有。」季烆直言道,「你便安心地養胎就是了。」
「好。」孟錦芫這幾日都不踏實,不過瞧著季烆這樣,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只不過,如今這樣的,反倒越發地疑起來。
季烆到底要做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跟前的宮婢小心地上前。
「公主殿下。」宮婢附耳稟報。
孟錦芫一聽,角勾起一抹嗤笑,「果然……到頭來,我也不過是旁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不論是先前的端木邕,還是如今的季烆,在他們的眼中,不過如此。
孟錦芫輕輕地拂過小腹,想起了這些日子與季烆的種種來,眉眼間皆是留。
可這也不過是轉瞬,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後看向宮婢道,「去準備準備,我要宮去。」
「是。」宮婢垂眸應道,便去了。
季烆知曉要宮,以為是要去給太后請安,並非放在心上。
孟錦芫坐在馬車上,沉默了許久之後,低聲道,「你且暗中派人去給大小姐傳個口信,說我想見一面。」
「是。」宮婢垂眸應道。
孟錦芫暗暗地嘆了口氣,輕著小腹,想著外頭的種種,不知為何,竟然出了一抹苦笑。
「我如今怕是也只能保全你了。」孟錦芫慢悠悠道。
而此時。
知棋看向,「大小姐,這長公主又為何會要與您見面呢?」
「失。」凝璇慢悠悠道。
「何意?」知棋蹙眉。
「自然是發現了季烆對不過是利用罷了。」東方璟在一旁咬了一口的烤羊說道。
「那長公主難道會倒戈?」辛紫月在一旁開口。
辛慕言挑眉,「我看未必。」
「大姐,你要不要去?」暖看向問道。
「去。」凝璇淡淡道,「都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那我……要不要隨你一同去?」孟宇軒看向道。
「你如今也不方便宮。」凝璇看向他道。
孟宇軒便苦笑道,「到底是我能力有限。」
「倒也不是。」凝璇搖頭,「不過是是讓我宮相見,想來是不想讓季烆知曉。」
「孟啟軒是利用季家?」辛慕言說道。
「嗯。」凝璇輕輕點頭,「看來,他們之間必定要有一場鬥。」
「這可倒好了。」辛慕言嗤笑道,「反倒是自個先打起來了。」
「季烆到底要做什麼呢?」暖忍不住道。
「他手中的東西便是至關重要的。」凝璇慢悠悠道,「我想,這東西能夠解開朝夕國的,季烆想必也是清楚的,所以,他最終的目的也是在此。」
「原來如此。」暖嗤笑一聲,「大姐,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咱們的確是沒有什麼可怕的。」
「嗯。」凝璇輕笑道,「那我去了。」
「好。」東方璟拽了拽凝璇的袖,「媳婦兒,記得早些回來。」
「好。」凝璇點頭道,「殿下可莫要被發現了才是。」
「那孟啟軒也奈何不了我。」東方璟冷笑道,「他還沒有這個本事。」
凝璇角一勾,瞧著東方璟那氣定神閑的模樣,便知曉,這一切怕是都盡數掌握在他的手上。
出了府,坐在馬車上,反倒有些遲疑。
「大小姐。」知棋低聲道,「奴婢看得出來,殿下對這次咱們前來大召,很是有竹的。」
「嗯。」凝璇點頭,「想來他已然有了盤算。」
「可是,這長公主到底要做什麼?」知棋皺眉,「畢竟,如今可是懷六甲,季家那,想來也不會真的對做什麼?」
「想來,是有旁的事。」凝璇慢悠悠道。
「大小姐,奴婢覺得越發地奇怪。」知棋看向說道。
「奇怪?」凝璇挑眉,「有什麼可奇怪的?」
「此番回來大召,當真能夠找到答案?」知棋皺眉道。
「嗯。」凝璇雖然不完全確定,可是,眼下所有的事,似乎又都回到了最初。
凝璇也不清楚為何會如此,可是,事到如今,到底不是讓去深究的時候,畢竟,真相已然距離不遠了。
難道這是因為,到了該揭曉的時候了?
凝璇在想,前世的自己這個時候,子便開始漸漸地羸弱,那個時候的沐峰已然很陪在的旁。
而沐侯府,似乎也都變得不一樣了。
不對,沐侯府快變國公府了。
凝璇在想,這一切似乎都暗藏著什麼玄機?
到底是什麼呢?
凝璇暗自思忖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宮門口。
下了馬車,徑自行至宮門口,出了令牌,便了宮,直奔太后的寢宮。
太后瞧著許久不見的凝璇,不知為何,反倒覺得這次,有些不同。
至於哪裏不同,也說不上來。
孟錦芫被攙扶著上前,便與凝璇一同去了偏殿。
「你覺得太后這裏很是安全?」凝璇淡淡地道。
孟錦芫嗤笑道,「如今哪裏還是安全的?」
凝璇見如此說,似乎明白了什麼。
說道,「看來,長公主是要與我敘敘舊了。」
「算不上。」孟錦芫坐下,笑地看向,「你我之間,似乎從一開始便走著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嗯。」凝璇也覺得是。
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可命運使然,卻不得不為皇權之下的犧牲品。
而呢?
經歷了這些,到頭來,又能得到什麼?
勾淺笑,「我知道季烆手中的東西,是關乎於朝夕國的。」
「他會告訴你?」凝璇淡淡道。
「嗯。」點頭,「我想與你做個易。」
「什麼?」凝璇倒是到意外。
畢竟,孟錦芫為何會突然倒戈,而且還要與做易呢?
孟錦芫到底經歷了什麼?
孟錦芫淺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如今這樣,終究也不過是想要這腹中的孩子能平安長大罷了。」
果然,做了母親,這心便變得了。
如今所考慮的,並非是自個以後該如何,而是自個腹中的胎兒該如何了。
凝璇見說的如此坦然,便說道,「你想如何?」
「倘若我將那東西給你,你能否保住這孩子?」孟錦芫低聲道。
「季家也不會將這孩子丟棄的。」凝璇看向,「難道,你會以為,季烆會犧牲你腹中的胎兒?」
「是。」孟錦芫點頭道,「所以,我不敢賭,只能一步步地往前走。」
看向凝璇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傻?」
「傻?」凝璇搖頭,「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這個易,你可願意做?」孟錦芫直言道。
「好。」凝璇回答的倒也爽快。
「你難道不懷疑我是另有企圖?」孟錦芫不解道。
「另有企圖?」凝璇淡淡道,「你認為,如今我還會擔心這個?」
孟錦芫突然笑了,不知為何,看著如今的凝璇,反倒沒有了素日對的嫉恨,更多的乃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