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常真人一如既往的在茅屋前烤魚。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親自手，而是阿桑在一旁刀。

說起烤魚這件事，常真人早在很多年前便教給了阿桑，後者學會之後，只為常真人烤了幾次魚，便宣告正式結束了這件事。

在之後的幾十年裡，常真人無數次要求，阿桑都不為所，一心修行，其實對很多事都不太關心。

不過今晚，卻是主的。

香氣隨著微風而，方圓數里或許都能聞到。

「師父，之前那條鯥魚，是故意讓師妹走的。」

這是肯定語氣，並非詢問。

躺在竹椅上，常真人面對自己這個大弟子，沒準備糊弄，當然也是因為自己這位大弟子，實在是不太好糊弄，「畢竟是柢山的未來，柢山又沒落至此，不讓他走的快一些，那又能怎麼樣？」

這種事只有雪傻乎乎的以為自己能夠在自家師父眼皮子底下把魚走，阿桑也好，常真人也好，甚至是顧泯，或許都能琢磨點味出來。

「不過還是有些可惜，那麼一條魚，讓他吸收的天地之氣，不過千分之一，要是被柢山先祖們知道了，肯定要說為師敗家，到時候說不定便不保佑為師破境了。」

說到這裡，常真人笑了笑，話鋒一轉，「不過像是晚雲真人這麼灑的人，肯定會給為師豎起大拇指，告訴為師做的很不錯。」

阿桑沒抬頭，木就在手中轉，雖然是看著烤魚，但其實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

「燭游珠選中了小師弟，門之後，小師弟選擇的劍經又是晚雲真人所留下的那一冊，一夜初境，再加上書蟲對待他的態度，小師弟的確能說得上是柢山的未來，可小師弟的下一步，師父有想法了嗎？」

這世上的修行者修行，大概都是差不多的，要麼拜山門之後，在山門裡苦修數年或者十數年，等到境界足夠，便下山歷練，心志堅毅者，或許便有大就。

但更多的修行者或許紅塵蹉跎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就。

顧泯既然修行的是晚雲真人的劍經，那麼在山上苦修這條路便不適合他，至在長期來看，很不適合。

或許數年之後，顧泯便會到了不得不下山的地步，可此刻柢山式微，顧泯下山之後若是被別家宗門知道了底細，便只會有兩個結果。

要麼是被別家宗門招攬，要麼便是死於荒野。

一座沒落劍宗的天才弟子，不會有什麼別的結果。

「在山上做籠中雀對他來說，自然不好。」常真人皺著眉頭，其實這些日子裡，他最擔憂的事便是這個，自己的這個弟子，是柢山之未來，但要如何培養，還不太好說。

他作為一山之掌教，當然不好親自下山護衛自己這個弟子。

「那我來？」阿桑主開口，在某些況下，是最了解自己這個師父的人，

常真人笑道：「你來和為師來有什麼區別，難不因為你是個人，你小師弟就要修行的更快一些？」

阿桑認真的想了想自己那個其實沒見過幾面的小師弟，然後認真的說道：「有可能的。」

常真人一時語塞，默默的把烤魚拿過來，咬了一口之後，才含糊不清的說道：「反正都沒什麼區別，別想了。」

說完這句話，他停下了吃魚的作，然後抬起頭，想起了一件很古老的事來。

然後這位柢山掌教便笑了起來，看起來很是猥瑣，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

……

「果然是這樣。」在劍樹紮氣府的第三十天後，顧泯看完了那些竹簡，在看完那些竹簡之後的他，忍不住又視了一次，發現那劍樹上真的沒有結出劍果，甚至連開花的意思都沒有，加上他之前翻閱的那些竹簡，他漸漸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劍果兩個字，只是個象表達，並不會出現在他的里。

既然如此，那麼他之前氣府里出現劍樹，劍樹上生出了那些白線，便已經算是完了劍經上所言的第一階段。

那這就是說，他已經正式為了一位劍修，而且還是在三十天前。

這種速度並不快，但要是放在他研習的是晚雲真人的劍經前提下，那就是極快了。

或許晚雲真人重生，也不會想到自己撰寫的劍經，會有柢山後人這麼快便參了最初的深意。

顧泯有些興，轉頭便朝著書蟲說道：「前輩，我明白了。」

可書蟲此刻只是埋頭書中，沒有半點想法回答他。

顧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沉默片刻之後，他又喊了一聲，後者還是沒有理會他，他這才了腦袋，然後一種無力傳遍全。

「好……」顧泯這廢寢忘食翻閱了一個月的竹簡，不是因為那棵劍樹在為他日夜吸收天地之氣的話，只怕他現在都他娘的臭了……

砰的一聲巨響。

忽然在他的面前出現一道影，一白的雪出現在顧泯前，剛才的聲音是將一個竹筐放下的聲音。

而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聲音，是因為這竹筐里有滿滿的一大筐饅頭。

白花花的饅頭哦。

「喏，給你的，小師弟。」雪笑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知道自己這個小師弟才踏初境，還免不得要吃吃喝喝，所以就花了那麼一個月做了這麼一大筐饅頭。

至於為什麼是一個月。

事也很簡單。

那就是最開始也不會做，在知道了怎麼做之後，當然需要一個學習的過程，這個過程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幾天，但對於雪來說，那至就得是十幾天。

可十幾天之後，做出的饅頭不滿意怎麼辦？

當然要重新做。

這自己第一次做給小師弟的饅頭怎麼都得完吧？

秉承著這個思想，於是雪不斷的研究，無限的重新開始，這才有了現在擺在顧泯眼前的饅頭。

當然，這其中的艱辛，雪當然是不能告訴顧泯的，只是微笑著看向顧泯，說道：「小師弟，快嘗嘗怎麼樣。」

顧泯嗯了一聲，他這個時候正好是得不行了，雖然那棵劍樹現在能夠吊著他的命，但不見得他就真能不吃東西。

「多謝師姐了。」顧泯對雪的好多了一分，相對應的，對於之前雪的迫害，又選擇原諒了一次。

可當他拿起饅頭，顧泯就覺得有些不對，他用力了。

本該是在他手裡變形的饅頭，卻沒有任何反應。

顧泯握住饅頭用力往地面上用力一砸，發出了砰的一聲。

再來看這個饅頭，沒有任何損壞之。

「師姐，你管這玩意，饅頭？」顧泯看著那一大筐饅頭，心想自己要有幾條命才能吃下去？

雪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小聲開口說道：「你就先吃一吃嘛，說不定味道很好呢？」

顧泯乾脆的搖了搖頭，自己要是把這個饅頭吃進肚子里，他會覺得自己肯定是百年難遇的癡獃年。

「小師弟……」雪拉著他的袖，不停擺，竟然開始撒。

顧泯沉默不語，甚至轉過頭去，不去看雪這個倒霉師姐。

「小師弟，你要是不吃，我就告訴師父你之前非禮我，師父最恨這種浪子弟了！」

見的不，雪乾脆就要來的。

「師姐，非禮這種事，從何說起？」顧泯有些心虛，但還是抱著我不承認，我就沒做過的心態開口說道。

「師姐告訴我了，你不是太監，可你當初還看我的……」雪小臉發紅，要不是為了顧泯吃饅頭，才不會說這種事呢。

「拿饅頭來。」顧泯及時出聲制止了雪，這是他進柢山之後最擔憂的事，沒想到這麼快就東窗事發了，為了保住自己這條小命，迫害就迫害吧，我顧泯承得住！

雪把饅頭遞過去，然後微笑的看著他。

顧泯也出一個自己覺得還不錯的微笑，然後緩慢地把饅頭放在口中，更緩慢地咬了一口。

咀嚼。

摔倒在地。

一氣呵。

顧泯趴在地面上，臉上表不變，心如止水。

果然，迫害是不會停止的。

——

好了，這是二十一歲的我最後一章了，明天就是二十二歲的我了，全新的開始，希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都會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