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逃亡的路西並不是一個人，因為他發現艾斯又跟上來了。

有時候真的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毅力和神，才能讓這個沒什麼用的，每次都能克服重重艱難，來到路西的邊。

哪怕被路西喝怒喝著：「滾！你能幫我什麼？你跟著我，只能為我的累贅，拖我的後！」

被罵的金髮臉蒼白，蔚藍像晴朗天空一樣的眼睛里瀰漫了淚水，卻堅持著沒有讓淚水落下來，小小的聲音又堅持的說：「我想陪著你，我出來就是想陪著你，跟著你。」

「跟著我來害死我嗎？」路西的彷彿塗了毒藥，不留餘地的傷害著這個無辜的，「你想？那你有問過我想嗎？滾，滾回你的王宮去，不要再跟著我了。」

現在的我會給你帶來什麼，你這麼傻怎麼會明白？前路不是和平，而是深淵，隨時都會讓你死無葬之地。

艾斯沒有走，依舊盯著他，路西走一步就跟著走一步，路西走得快了，跟著跑。

最後路西忍無可忍的像看死人一樣的盯著艾斯，艾斯說：「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除了路西，我不相信其他人。對不起，路西，我拖累你了，但是我只能跟著你，我保證，真的，我要是給你添麻煩了，我一定自己解決自己，因為一想到我會害了你，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我要是給你添麻煩了，我一定自己解決自己。——

——因為一想到我會害了你，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最初聽到這些話的路西心是有的，不過沒有認真對待，讓他記憶深刻的是說這句話時，艾斯眼睛含著眼淚，卻笑得無比認真又誠懇，近乎傻氣的樣子。

因為剛剛遭邊所有人的背叛，他對艾斯並不信任，哪怕看起來那麼傻。看邊的屬下和朋友，他一開始看著也不是一樣覺得他們很正直麼？結果就是這些看起來最無害的人，給了他致命的一擊，沒有功一擊殺死他后還要繼續追擊他。

明明，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仇怨。

在路西看來，讓艾斯跟著是無可奈何的，因為這位傻子公主一個人的確回不去王國，要是花錢讓其他人送回去，就這種個，被人謀財害命的概率太高了。

然而這個無可奈何的決定，給路西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卻也給了他很多安，讓他不用單獨一個人面對黑夜，承著噩夢的折磨。

「這就是你唯一的作用。」路西這樣對艾斯說。

艾斯卻還覺得特別高興。

燦爛的笑容和路西心的黑暗完全不同，不知不覺就融路西的記憶里，以及心靈深。

當艾斯一鮮躺在自己懷裡的時候，路西才醒悟到這一點，這個看起來傻氣的姑娘到底多狡猾，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為了他記憶力不可磨滅的痕跡。

是為了他不威脅，自己主去撞敵人的刀子，最後用自己小的軀擋在他的背後，幫他擋住後面箭雨。

明明前面就是他父親的領地了，明明他們逃難的旅程終於要結束了，希就在眼前了，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意外？

「抱我一下，像小時候一樣。」艾斯應該是很痛，臉上都藏不住緒，「好冷好痛，原來你以前是騙我的，傷了明明很痛。」

前方是趕來救援的士兵，整齊的站在不遠，帶隊的隊長神複雜而沉默。

路西一直在抱著艾斯，「我在抱著你，一直在抱著你。」

「不是這樣，要像小時候一樣。」艾斯不滿。

路西被勾起了回憶，久遠的記憶。小時候艾斯住在瑟威斯公爵府，小時候的路西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孩子太小太可了，像是看到有趣的玩，漂亮的玩偶一樣，把整個抱起來。

那種抱法是讓人不舒服的，但是小艾斯一聲不吭，還手同樣把小路西抱住，就好像抱住了自己的依靠，小樹藤纏住了一輩子要纏著的大樹。

路西的眼眶更紅了，他把手圈住艾斯的軀，把整個人抱到自己的懷裡。

「咳！」這個作讓艾斯一口咳出來，可不退反進，一如小時候抱住路西，用盡了自己的力氣，「路西，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我希……」

希什麼？

「我能更厲害一點……」

你很厲害了，真的很厲害。

「這樣就能保護你了。」

……

的頭就枕著他的肩頭，把重量都放在他的上，已經失去了所有屬於自己的力氣。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路西不敢回頭，等待著耳邊再次呼出來屬於別人的氣息，熱的讓人覺得陌生又難。

然而沒有，還是沒有。

「路西爺。」隊長走過來。

他的聲音驚醒了路西。

路西沒有去看這位隊長，他手臂一，就讓懷裡的艾斯往一邊歪去。

路西低頭，看著艾斯下的污，看到自己攤開的雙手，手掌已經不復原來的白皙，沾滿了溫熱的紅。

這，來自懷裡的人，屬於艾斯的生命，就這樣沾滿了他的雙手，就好像是這雙手攝盡了這個小軀里的生命力。

「啊……」路西瞪大了眼睛，嚨里發出抖而沙啞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

『我要是給你添麻煩了，我一定自己解決自己。』

……

『因為一想到我會害了你，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

『我希……』

『我能更厲害一點……』

『這樣就能保護你了。』

世界彷彿變一片紅，失去了芒后，黑暗並未靠近，因為他一直深淵。

只是一直以來，都被一束小小的芒籠罩，那小小的芒不予餘力的只照著他一個人，讓他忘記了黑暗的恐怖。

現在，芒……不見了。

*

正如查理斯所料的那樣，這齣戲最考驗人演技以及消耗人神的就是司凰的戲份。

癱坐在地上的青年，在黑暗和鮮中，天空的人造雪愈潔白就愈突出的紅，青年周醞釀的黑。

所有人的目都被他所吸引，想要去看清楚這時候他的表，又不敢去看。

導演可以說是最激的一個，他滿意極了這種效果，恨不得讓司凰正在狀態中，一次把後面的戲份都拍了。

他的腦子裡已經出現了各種畫面，例如說劇中路西有了這次的磨難后，他終於正視了自己從小一直做的噩夢，夢中的自己化惡魔，在深淵中不斷的廝殺才能生存，卻每次在醒來后就把夢中的一切忘得一乾二淨，無論怎麼樣都想不去來。

路西早就察覺到自己的與眾不同，他的思想和父親他們不相同，哪怕接的是和哥哥姐姐們一樣的教育。

他不想去信仰那個神，也不想去做守衛神和帝國的英雄，所以他留在帝國里，做他的紈絝浪子。

現實把他到了一條不歸路上，艾斯的死讓他記起了一直以來做的噩夢容。

原來他早就習慣了鮮和死亡，原來他和父親他們不一樣的發瞳不是意外。

也許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神呢，他自己不就是惡魔的化麼？

這裡才是路西真正的起點，艾斯的死亡等於帶走了西路邊僅剩的。

從此他是死神路西，永遠戴著黑手套，有著嚴重潔癖，厭惡鮮卻又是鮮的製造者，格喜怒不定，敢於挑戰眾神的叛軍領袖。

最後不僅識破眾神的謀，還把眾神的真面目到眼前，有了名字代表的最直接意義：眾神再臨。

「K？」

導演腦子裡的畫面，被艾斯的聲音打斷，他才想起來這齣戲該喊停了。

其他人也都趕到拍攝現場，拿著水和巾。

艾斯看著還坐在地上的司凰，擔憂的手要的臉。

結果手眼看就要到司凰，就被最快趕來的秦梵抓住。

秦梵直接把艾斯提起來，讓離了司凰的懷抱后，然後自己托著司凰的腋下，把人功的托起來。

「我沒事。」司凰抬起頭對秦梵說。

覺得自己再不說話，男人可能會直接不顧場合的把自己抱起來帶走。

老實說，司凰是真的很了解秦梵。——秦梵剛剛真的有那麼打算。

「你哪裡看起來像沒事！」秦梵的語氣有點重。

一早聽到查理斯說那些話，秦梵還沒想太多，畢竟他不是第一次看司凰演戲了。

但是誰想到，這次的戲會演這樣？

在秦梵的眼裡看到的司凰真的是難得的狼狽。

不僅臉上滿是污和化妝出來真的傷痕，最讓秦梵到難的是司凰眼眶還沒有消去的紅腫，眼睛裡面還布著。

這就是演戲嗎？這他媽的哪裡是演戲，真流吧！

秦梵的怒氣都要發出來了，但是這份怒氣不是針對司凰，連秦梵自己也不知道是針對什麼。

「喝水，先喝口水。」羽烯著頭皮走過來，端著兩杯水遞給他們。

司凰接過來喝了兩口，就見查理斯走過來問道：「你嗓子沒什麼問題吧？剛剛看你是真喊，太過戲也不好。」

這話一出，司凰就發現邊秦梵散發出來的鬱氣更嚴重了，對查理斯說：「沒問題。」這話其實也是說給秦梵聽。

查理斯聽說話的嗓音的確沒什麼問題就放心了，本來還想和司凰說兩句，不過作為演員的敏神經早就發現秦梵的不爽，就不打算缺德的去佔據人家兩口子相時間，和司凰打了一聲招呼后就揮揮手走了。

導演給艾斯發了個紅包，因為在戲里演了死人一次，哪怕後期會以別的份復活。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尤其是K和艾斯，你們要是不舒服的話，明天可以不用太早來。」導演代道，其實要說的人就是司凰。

司凰道謝后，就和秦梵一起回住所。

今天是真的累了，司凰回去后就開始卸妝，秦梵給放洗澡水。

司凰把臉上妝洗完后就服進浴缸里，任秦梵給洗手按。

雖然司凰覺得上不累，真正累的是神，不過這麼做可以讓秦梵安心的話，也就放任了。

只是今天的秦梵比平時更沉默，司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主挑起了造今天這種氣氛的敏話題，「早在劇本里看到這兩天的戲時，我就想到了你。」

秦梵停下作，漆黑的眼睛盯著司凰。

司凰說：「你不覺得很像嗎？被自己的祖國放棄，被朋友和屬下背叛，我稍微代你的況，把你的反應中和路西的個，就想到路西應該會是什麼反應。」

秦梵想到司凰出演路西時面對背叛時的反應，一點不覺得和自己相似，不過的確演得很好就是了，甚至讓人覺得不像演的，而是真實有這人這事。

「那今天的戲你想到了什麼？」秦梵最在意的是這個。

司凰抬起眼皮，看他：「還是你。」

秦梵的呼吸一窒，忽然覺得心臟很沉。

嘩啦啦。

司凰抬起自己的手，已經被洗乾淨的手，看不到一點的紅，不過還記得之前這雙手佔滿的畫面。

「秦梵，你在我的心裡的地位，大概比你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重。」

司凰用自己的手握住秦梵的手，對他笑道：「記得好好看這部電影，好好看著我接下來的戲，因為我覺得很有意思。如果哪天你死了，就算是為了我死了，我的黑化的程度，所作所為應該會比這部電影里的劇更可怕。」

這是話嗎？為什麼聽著像是威脅？可是作為威脅，為什麼又可怕得讓人覺得甜極了？

秦梵覺得自己一路上從劇組回到住所的沉悶心都煙消雲散，緒輕易就被司凰掌握在手裡。

一方面高興司凰對自己的，一方面一想到司凰戲中痛苦的模樣竟然是因為自己，就又讓他不由的在心裡敲起了警鐘。——如果自己發生危險的代價是這個的話，那麼他絕對會把自己的命看得更重。

「你是怎麼把那小丫頭看我來演的？」秦梵語氣不屑，讓沉重的氣氛恢復往常。

司凰眨了眨眼，知道秦梵的緒已經正常了，跟著笑道：「這就是影帝的本事。」

「是是，你厲害。」秦梵倒了一手的洗髮水，過去給司凰洗頭髮，「現在不是影帝，馬上天王都要拿下了。」

「現在你還關注這個？」以前本不看娛樂圈的人，連網路詞都一竅不通的人，現在開口就能說出娛樂圈裡最新的頭條。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頭條總是被司凰佔據著。

秦梵一笑，出些許整齊潔白的牙齒，「你以為我關注是為了誰？」

司凰被迷了，眼神莫名的盯著秦梵，過來會兒手抹了把他的臉，「再個把月，肚子就穩定了。」

秦梵的笑容一頓，然後眼睛黑得能發。

「哈哈哈哈。」司凰被他的樣子逗樂了。

在這方面，男人倒是敏銳得不行，一半的話就懂意思了。

正笑得暢快的司凰沒看到秦梵看著的笑，原來能吃人的眼神漸漸化，跟著浮上無聲笑意。

*

有了男的全程從到心靈上的照顧，第二天司凰依舊神飽滿的來拍戲了。

今天有和查理斯的對手戲，查理斯看到司凰的時候，和打完了招呼，就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我還以為你戰鬥力應該更強一點，還是說你很會克制？」

「嗯？」司凰一時間沒明白。

旁邊的秦梵直接黑臉了，用冰冷的眼神把查理斯退。

一切準備好了后，就是眾演員上場了。

導演為了照顧昨天超常發揮的司凰，今天的戲份安排都是比較緩和的部分，見司凰依舊狀態平穩的度過了，上的誇獎本關不住門。

結果今天的輕鬆工作倒是讓司凰有點不適應，發現把今天安排的戲份都拍完后，時間上還充足，就提出了去帝斯錄製《諸神再臨》的主題曲。

恰好，風皇娛樂公司那邊的人也把司凰新專的母帶來了。

只是這個負責帶母帶來的人，卻出乎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