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玉凌短時間本找尋不到破局之法，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好像還變得更虛弱了。

不對……不是虛弱，而是倒流。

時間的倒流。

此地的時空看似混，卻以無可轉圜的速度在逆行著，周圍閃爍的畫面正是玉凌所經歷過的事，他正在逐步退化到一年前、兩年前、甚至更久遠的狀態。

難道……道靈族正是用這種辦法困住了元靈靈皇，讓他從當前的時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怪不得，玉凌和夜殘云曾嘗試去嗜魔星尋找元靈靈皇的蹤跡，卻發現整個星辰都不見了，就像當年神失蹤的天星一樣。

也許嗜魔星還在原地，只是不在當前的時空。

可是從未有人能及時間道則，即便是徐師樸和萬法靈尊聯手也本不可能做到。

只有一種可能。

道靈族老祖……

轉念之間，玉凌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他看著萬法靈尊，對方的臉上依然噙著那悉而又深不可測的笑容。

或者說，他一貫是這樣的神，無論是面對何人、面對何等境況。

見對面兩人并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玉凌只能在沉默中繼續思索。

現在況已經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是否應該將部署在其他星辰的力量全部集中到參遠星，暫時擋下道靈族的攻勢？

不行……治標不治本。

這會導致后方的空虛，萬一道靈族在參遠星采用拖延戰略，然后突襲其他星辰，況便更為不妙了。

那麼讓本尊即刻從參留星趕來，制止局面的進一步惡化？

也不妥……

誰知道萬法靈尊還藏了什麼后手，如果導致本尊也陷在時空流之中，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道靈族擺明了就是不想讓玉凌手戰局，除非……他能想到什麼辦法，解決掉面前的兩位離道巔峰強者。

但是，且不說實力問題，此刻這特殊的境下……玉凌本就沒辦法手。

看來，只能讓那件事提前了。

底牌，只有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才能稱之為底牌，否則便是廢品。

思緒紛呈間，時空仍在繼續逆行。

似乎只剩悟道境的修為了啊……

玉凌低頭看了看，在魂念映照下，他好像……變回了二十歲的模樣。

也不知道外界過去了多久，應該浪費了很多時間了。

萬法靈尊和道戰殿殿主依舊氣定神閑，無論是氣息還是神都沒有任何變化。

也是，對他們而言，七八年的時毫無影響，對玉凌來說卻是截然不同的改變。

不過他也沒有驚慌，因為萬法靈尊他們同樣不能出手，否則只會造兩種結果，一是回歸現實，一切恢復正常，二是永遠地迷失在混的時空中。

玉凌重新冷靜下來，魂念微，手心里便多出了一樣東西。

一平平無奇的金線吊墜。

雖然玉凌如今的修為已無限趨近于不朽之境，但對金線吊墜的研究仍然只停留在短暫的時空停滯上。

眼下卻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手握金線吊墜，玉凌再次看向了周圍混的時空剪影，心境一片空寧。

只要能參時間道則的些許皮，就足以解開面前的困局，甚至，讓他向不朽之境更近一步。

……

時空流的另一邊。

“萬法，你確定這樣能困住玉凌嗎？”

道戰殿殿主顯然不似表面上這麼從容悠閑，況且他向來是個有一說一的暴脾氣。

“我怎麼覺他現在一點也不著急，好像還開始參悟時間道則了？”道戰殿殿主很直接地提出了質疑。

“無妨，你也可以好好參悟，以后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萬法靈尊淡淡一笑。

道戰殿殿主一時語塞，微微皺眉道：“老祖到底是什麼意思？”

萬法靈尊搖了搖頭：“老祖自道門回歸之后，我便再沒靠近過圣道塔，否則即便是我……也隨時有化道之危。”

“那你如何知曉老祖的安排？”道戰殿殿主問道。

“看的，或者猜的，很多事……老祖其實從未干涉，都是我自作主張，陛下也是如此。”法靈尊很隨意地說著不甚恭敬的話語。

“也是，老祖的意圖我們素來無法揣測，只有你過指點，算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弟子，自然能領會到一些。”道戰殿殿主嘆道。

他并沒有掩蓋話語中的艷羨，他們這幾位殿主中，萬法的年齡是最小的，天資也是最高的，曾有幸在年時跟隨過道靈老祖一段時間，而在那之后，老祖便閉關靜修，去沖擊不朽境的門檻了。

所以道靈族一直都默認，萬法靈尊是道靈老祖的關門弟子。

這也是他為什麼權力過于膨脹，甚至架空了道靈族大長老，道靈靈皇還如此“縱容”的原因。

“那你可高估我了。”萬法靈尊的神有些微妙，抬起下示意了一下道：“真要說來，那位才更像是老祖心培養的‘弟子’呢。”

道戰殿殿主嗤了一聲：“玩笑開多了，連你自己都當真了？”

萬法靈尊卻收起了笑容，沉默了一下道：“我可沒有當這是玩笑啊。”

“你……”道戰殿殿主正要發問，萬法靈尊突然道：“差不多了，就到這里停下吧。”

他慢慢地抬起手，一抹微從他的指間出，化作若有若無的流匯了周圍怪陸離的景象中。

于是時空的逆行忽然變得緩慢起來，直到漸漸地歸于凝滯。

黑暗無聲，畫面定格，虛無之中所余下的唯有永恒的靜默。

三道人影與周圍的黑暗無分彼此，似乎已經融為一，與時空一同陷靜止。

此時，玉凌已經回到了十三歲的模樣，與當年那位俊秀稚的年別無二致，連境界也倒流回了養氣境。

似是了某些回憶，玉凌認真地端詳了一下現在的自己，將僅有天靈境的魂力過靜止的時空傳了過去：“怎麼，不繼續倒流了？”

明明對面的兩位道靈族強者還是離道巔峰修為，玉凌卻渾無懼，甚至還有著不符合他當前面容的淡然神：“是害怕……引發悖論嗎？”

若是再往前一年，他的靈魂便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了，若是換了普通的離道境修者，說不定會被一舉抹殺得干干凈凈，但玉凌再怎麼說也是和萬法靈尊同一層次的存在，與他當前的境界無關。

萬法靈尊依舊沒有回答，只是道戰殿殿主忽然涌起了些許不妙的覺。

“就差這麼一點點了，不如……”

玉凌牽起一淡漠的笑容，眼瞳中漸漸亮起了溫潤的白。

“就讓我來幫你們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