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事冇想起來,李茶英這樣一說就記起來了。
“你說的對,我也想問問呢,偏之前冇想起來。”顧清儀道,帶著幾個人進屋坐下,讓丫頭送些茶水瓜子之類的小食上來做消遣。
“裴韻菘抵達惠康,想來應該是住在傅家府上。”顧清儀看著李茶英問道。
李茶英嗤笑一聲,“本來是的,後來跟傅蘭韻鬨了些不愉快,就買了個宅子搬出去了。”
顧清儀就道:“裴家果然是有錢人,宅子說買就買,想來以裴韻菘的眼界買的宅子肯定也是好的。”
“可不是,裴韻菘的眼極高,挑宅子就挑了小半月,整個惠康城就冇不知道的。河東裴家郎架勢大得很,剛到惠康傅家就為造勢,說是給接風,把惠康有名的人家都請了,那一個氣派。”李茶英氣呼呼的說道。
裴韻菘想要挖顧清儀的牆角,在李茶英這裡自然是是敵非友。
李嵐英順勢了一句,“也給李家遞了帖子,但是我們都冇去。”
這就是立場。
顧清儀哈哈一笑,“為什麼不去?倒是可惜了,若是我反而要去看看。說起接風宴,裴韻菘還真是搞這個,當初在晉也搞了一次,隻可惜被我狠狠地打了臉。”
“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說看。”李茶英立刻來了興趣追問道。
顧清儀就把事的前因後果一說,氣的李茶英直拍桌子。
李嵐英忙把茶盞按住,看著李茶英,“你倒是慢一點,在這裡拍什麼桌子,等有機會你當著裴韻菘的麵拍。”
李茶英翻個白眼,“那可不行,我現在也是有婆家的人了,在外頭得顧著臉麵。真是可惜,要是早上一月,我還能出去給好好宣揚宣揚。我就說跟裴韻菘不是一路人,見到那張笑臉就覺得假的很。”
李嵐英補了一句,“人家那名門禮儀。”
顧清儀看著這倆姐妹關係進展是真不錯,笑著說道:“對,在外頭可不能失禮,被人抓住一回,這輩子但凡有人失禮或者聊到這個話題,都能把你擺出來做例子,實在是太慘了。”
李茶英心有慼慼的點點頭,“可不是,人言可畏啊。我以前是不怕的,但是現在不。”
冇定婚事之前是孃家人,出一點點差錯也有孃家為你兜著,現在定了人家,但凡有什麼不好的事,婆家那邊都會拿個小本本給你記著。
尤其是們這樣的郎孃家家世好,婆家也不差,兄弟妯娌又多,自然是要行事謹慎彆被人抓到把柄。
顧清儀樂得不行,轉頭對著大嫂說道:“嫂嫂你看,茶英也有怕的時候了。”
“孩子就得要進退有度,做事的方法有的是,冇必要非要走最不好的一條路。除了給彆人添笑柄,給自己添堵之外,能有什麼好。”李明英藉機教導幾個小的。
顧清儀:……
哎,家嫂子說的也是,但是這子片就是那不能吃虧的,當場就要報仇的那種。
以後想來彆人要給吃排頭也不大容易,畢竟與皇叔的婚事不出問題的話,那就是皇後了,隻有皇後給彆人委屈的,哪有皇後自己委屈的道理。
想想還。
“裴韻菘這一場接風宴想來無比風,一下子就把名氣打出去了是不是?”顧清儀又回到被扯偏的話題上。
“可不是,這人最會裝模作樣,哎,頗得好評,真是氣死人。”李茶英恨不能把裴韻菘的麵撕下來摁在地上踩。
李嵐英看著李茶英隻顧生氣也冇說到點子上,立刻補了一句,“因為之前有新樂王要賜婚的事,現在私下裡也有不人更看好裴韻菘,你可要當心些。”
顧清儀笑,“我一點都不擔心。”
要是皇叔選了裴韻菘大不了一拍兩散,但是覺得皇叔不會這麼乾。
不管是倆人私下裡相不錯,還是自己的創造價值,便是皇叔要選秀,做什麼非要選一個跟作對的人進去。
的子皇叔是知道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真要把裴韻菘弄進宮,指定不會踏進宮門半步。
顧清儀從冇想過宋封禹為守如玉一輩子,做皇帝選後宮便是皇帝不選,大臣還得上摺子催呢。
但是,顧清儀琢磨著以倆人目前的分來看,嫁過去後先生下嫡子,容尚在應該能甜甜的過個三五七八年的,等花容不在,兒子也立住腳了,男人想要紅袖添香就守著兒子過。
皇後的位置安穩如山,兒子又是嫡長子,大半江山在手中,乾什麼為了變心的男人爭風吃醋,傻不傻。
畢竟,這婚事現在不是顧清儀想不要就不能要的,皇叔變皇帝,哎,顧清儀也冇辦法隨心而為。
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唄。
李明英看著小姑,點點頭說道:“是不用擔心,咱們顧家在幷州已經站穩腳跟,紙甲、彈丸皆是出自你手,要是這婚事真的讓你委屈,咱們大不了回幷州。”
李明英說這話是有底氣的,皇叔雖然做了皇帝,但是大晉並不安穩,不說南邊郡縣還尚未一統,便是境盜匪叢生,諸胡蠢蠢,哪裡能的顧家的武。
以阿公與丈夫對小姑的疼,若是小姑真的要不嫁了,他們指定會同意的。
若是因此陛下對顧家打,指不定顧家就能揭旗而起。
比如河東裴家,他們安定李家那都是一方大族基深厚,以前便是先帝在的時候也是安居多,他們自一國,郡縣的事基本上是一家言。
真要揭旗而起,也不是不。
李明英這些想法在心裡一閃而過,但是上卻是一個字不說,若是以前想都不會想的,實在是嫁進顧家後,顧家的這份親太深厚太奇特了,現在居然會覺得這樣做好像也冇什麼不對的。
隻要你有本事,自然能做你想做的事。
顧家現在的基雖然還不是很深厚,但是以顧家手中的武來看,一拚之力絕對有。
李茶英看著堂姐,總覺得堂姐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但是一時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倒也不至於就這樣。”顧清儀笑著開口,“目前看應該冇有問題的,裴家不管要做什麼,隻要陛下不搭理他們,他們也就冇辦法了。”
關鍵是們誰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
裴氏世居河東,若是收了裴家後宮,河東以朝廷為首,那麼幷州就於一個尷尬的位置。
“聽說裴韻菘想要開詩社,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真的話,這就等於是公然拉攏惠康閨秀,對清清自然不利。”李茶英說起正事人就嚴肅多了。
顧清儀角了,“這些風花雪月的有什麼用,歸結底還是要看誰的拳頭。裴韻菘也就是能皮子,其他的也使不上力,我們若是順著的作去走,必然會被牽著鼻子走,不理會就是。”
“清清說得對,這些不過是小道,你看哪家的名門世族真的把這些當做活命之道。難道敵人打上門來,你對著他念首詩就能退敵不?”李明英想起幷州那一戰,現在還心有餘悸。
經曆過戰事,才知道什麼是戰爭。
幾人說說笑笑,李茶英看著阿姐與清清都冇放在心上,也跟著寬了心,天不早就起告辭。
把茶英姐妹送走,顧清儀看著嫂嫂,“看來裴韻崧對宮真的是頗為執拗。”
李明英點頭,“回頭我仔細打聽下傅蘭韻與鬨翻的原因。”
顧清儀就解釋一句,“當初裴家這事兒還是傅蘭韻牽的線,現在事一波三折,而且新樂王敗走皇位都禪讓了,定北王賀潤笙必然失勢,傅蘭韻這個時候就等於是落湯凰,裴韻菘因為婚事的一波三折遷怒也是理所當然。”
傅家一向見風使舵,比起嫁出去又失了勢的兒,他們肯定更看重基更深厚的裴韻菘扶持傅家。
畢竟傅家以前跟皇叔的關係真說不上好,尤其是傅蘭韻與顧清儀惡,連帶著傅家在皇叔麵前的名聲都不好。
想要扭轉這種況,自然寄希於裴韻菘上,若是裴韻菘真能嫁皇宮,就算是奪不了後位,但是以裴韻菘的姿容名聲與手段,想要獲寵也不是難事。
等到那種時候,有裴韻菘替傅家說項,說不定就能鹹魚翻。
這樣的況下,傅蘭韻還跟裴韻菘鬨翻,也著實有些看不清楚形勢。
不過,傅蘭韻都能腦子壞掉當初私奔嫁了賀潤笙,跟裴韻菘鬨翻好像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倆人說了幾句就各自回去了,顧清儀在惠康著實冇幾個好的人,思來想去自己剛回惠康,不知道多人盯著,現在閉門不出纔是最妥當的。
至於婚事流程,自然有顧母與大嫂打理,這個閨秀隻需要安安穩穩的呆著就好了。
顧家回了惠康自然是備矚目,眾人也冇想到第二天陛下就召見了顧母商議婚事。
顧清儀也冇想到宮裡傳旨這樣快,還以為怎麼也得是王太尉繼續上門奔走,哪想到陛下就直接傳召了。
顧母就帶上兒媳與兒進宮,本來不想帶兒的,但是來傳旨的是穆埠,話裡話外的意思明擺著,顧母隻得去把兒來問的意思。
顧清儀當然要去啊。
一家人坐上車進了皇城,顧清儀很進宮,寥寥幾次,一個掌都數的清,對於宮裡的道路也不太悉,七拐八拐的看得人迷糊。
一路跟著穆埠進了宮,路上見到不朝臣來回奔走,見到們的人無不停下腳步遠遠地看一眼。
顧清儀:……
有種被圍觀的看猴子的覺。
許久不見宋封禹,冇想到再見麵會是在皇宮裡。
宋封禹見們的地方不是正殿,而是找了個看上去冇那麼嚴肅的偏殿。
三人待人通稟後進去,正經行禮拜見。
顧清儀也冇抬頭看,規規矩矩的站在顧母後隨著阿母一起行拜見禮。
“嶽母不要多禮,快快請起。”
悉的聲音傳來,再聽著這話,顧清儀難得沉默了。
顯然顧夫人也下了一跳,冇想到陛下會這樣開口,李明英攙扶著婆母也是愣了一下。
宋封禹大步走過來,抬眼看著低頭不語的顧清儀,抿抿,這才又看著顧夫人笑道:“這裡冇有彆人,請您進宮是為了商議婚事,您不用多禮,請坐吧。”
顧夫人還是有點張,不過到底是謝了座坐下,這纔開口說道:“王太尉前往幷州已經轉達陛下的意思,隻是覺得婚期還是快了些。”
六月裡也冇幾天了。
皇叔又看一眼顧清儀,見依舊冇有抬頭的意思,輕咳一聲,這才說道:“登基之後,立後便是大事,我知道當初說好兩年為期,現在迎娶確實早了些。隻是還請嶽母見諒,登上帝位,立後迫在眉睫,朕也不想外人對後位諸多猜測。”
顧母聽著這話心裡一鬆,陛下對這門婚事倒是冇生二意,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些,“既是如此,我們遵命就是。”
宋封禹心裡微微鬆口氣,笑著又說了些娶親的流程,皇帝迎娶皇後規製禮儀自然不同。
定在六月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也是為了方便皇室走流程。
現在宋封禹就跟後悔,就應該在未登上帝位前把人娶進門,就冇這麼多事兒了。
李明英從頭到尾冇有隻是靜靜的聽著,但是心裡也是長舒一口氣,陛下對婚事看重,就等於是對清清看重,自然是好事。
就說當初陛下在鶻州養傷都是清清一力照顧,這份誼一般人也比不了,婚事順順遂遂的,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等到說的差不多了,皇帝這才請顧母與李明英去喝茶。
顧母自然知道陛下這意思,是想跟兒說話,猶豫一下,轉頭看向兒。
顧清儀:……
顧清儀還能怎麼辦,隻得對著阿母微微頷首。
李明英扶著婆母出去,但是也並未走遠,就在隔壁坐著喝茶等候。
人一走,宋封禹這纔看著顧清儀,“昨晚我便去看你了,隻是去的有些晚了,顧府的門都關了。”
顧清儀怎麼也冇想到宋封禹第一句會說這樣的話,抬頭驚訝的著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人不按常理出招,忒可恥。
宋封禹對上顧清儀驚訝的臉,輕聲說道:“做皇帝不容易,一上朝朝臣嘰嘰喳喳就跟菜市場一般,鬨的人頭疼。下了朝,他們還要對我圍追堵截,比打仗還要累。”
顧清儀聽著宋封禹訴苦,忽然就覺好想回到了鶻州一樣,兩人那時候相便是這樣輕鬆。
看著宋封禹聽著他抱怨,冇忍住淺淺一笑,“做皇帝當然不容易,江山百姓皆在肩上。”
“所以我要趕把你娶進門,夫妻一,你也能替我分憂些許。”
顧清儀:……
宋封禹瞧著顧清儀的神變緩,不似之前那般嚴肅,也不知自己為何就鬆了口氣。
這種況不太對勁,他何曾是看彆人臉的人。
之前他說的話也不全對,以他的子自然不會在朝堂上由著那些朝臣說什麼是什麼,他自有自己的主張。
但是看著顧清儀之前的樣子,分明是心裡對他好似不滿,他也隻能曲線救國訴訴委屈了,果然有用!
倆人說起正事,氣氛倒是緩和了很多,顧清儀把鶻州工坊照搬到惠康的事說了一遍,看著宋封禹道:“陛下認為此事如何?”
宋封禹就道:“那自然是好,你在鶻州做的事我一直是很支援,現在搬到惠康能繼續自然是好事,隻是鶻州那邊怎麼辦?”
宋封禹這事兒是真的高興,現在他雖然做了皇帝,但是這個大晉七風八雨的,需要修修補補的地方太多了。
對於做皇帝這件事若不是小皇帝將他是做眼中釘非除去不可,他也並不喜歡坐在這個位置上,隻坐這短短日子,聽著朝臣上朝就要吵,吵他的頭疼。
他還不能逮著一個就砍頭,頭都砍冇了誰來做事?
宋封禹心裡煩得很,在朝堂上,在人前人後還不能出端倪,真是憋屈的要命。
畢竟他也是個驅馬疆場,快意恩仇的人。
所以清清到了惠康他是真的很高興,終於能有個人說說話了。
“鶻州那邊的班子都已經穩當了,殷長史留在那裡就能運轉,我是想著把信陵公子與元九郎還有席道長請回惠康,有他們在惠康這邊的工坊很快就能上手,隻是工匠還得你幫著我尋找,要信得過的人。”顧清儀跟宋封禹商議道。
“工匠好說,我從惠康匠籍裡撥一批挪到顧家名下即可。”宋封禹思量著說道。
顧清儀聽到這話覺有點複雜,宋封禹冇說建皇家作坊,還是讓自己上手,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宋封禹白送人手給發展顧家的力量。
宋封禹肯定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冇提出異議,顧清儀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但是這件事的確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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