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聽了這話頓時樂得不行，若是鐘湛知道了，隻怕更打擊。

這次秋狩的時間已經接近尾聲，顧清儀已經開始準備回惠康的事宜。

臨行之前，傅蘭韻求見。

顧清儀見了，幾日不見，瞧著的氣可比來的時候好多了。

“王妃來見本宮，是為了何事？”顧清儀示意傅蘭韻坐下說話。

傅蘭韻見過禮後才安坐，看著皇後說道：“臣婦有件事要跟娘娘回稟一聲，是有關裴家的。”

顧清儀頓時來了神，是裴家而不是單指裴韻菘，這纔是關鍵之地。

傅蘭韻冇有看皇後的神，一雙眼睛盯著地麵，好一會兒才說道：“當年裴姨娘守寡之後再嫁，娘娘可知道為何選了我父親做妾？”

顧清儀想了想說道：“人人都說裴家對兒疼，因為裴姨娘相中了傅大人，隻是傅大人已娶妻，因此才隻能委屈做妾。難道，不是因為這個？”

傅蘭韻嗤笑一聲，“這是上哪來這麼多的一見鐘，不是見起意便是另有所圖。”

顧清儀：……

說真的，傅蘭韻忽然這樣清醒，還真有點怪嚇人的。

“所以這個故事竟是假的？”顧清儀看著傅蘭韻道。

“自然是假的，不過我阿父當年玉貌姿，又頗有才名，裴姨娘守寡前便名聲不菲，當年不人前往河東提親，所以即便是裴姨娘守寡之後也頗為自得，回孃家之後幾番挑揀，這才選中了我阿父。”

幾番挑揀這個詞兒就有點意思。

“所以呢？”顧清儀特彆捧場的問道，想要知道些，就得讓講故事的人有講下去的**。

“裴家選中傅家是因為當年傅家正是走上坡路時，與裴家自然助力良多。皇後孃娘大概不知道，當年裴家曾出過一樁事，裴姨孃的阿父不喜吸食五石散，還特彆喜歡人。其中有一個人乃是羌人，曾經河東與幷州的城防圖出去，差點導致那年幷州大敗。”

說到這裡，傅蘭韻抬頭看著皇後，“皇後孃娘不知道有冇有聽顧國公聽過此事，先帝將幷州收回朝廷，顧家雙手奉上，其中有一項罪名便是勾結羌胡致幷州大敗，朝廷損失嚴重。幸虧當時幷州太守並非顧國公這才逃過一劫，不然……”

顧清儀從未聽阿父提過此事，若是真的發生過，阿父必然不會一聲不吭。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年裴家出的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了下來，當年阿父還在惠康並未前往幷州，距離河東甚遠，不知詳也是有可原。

隻是怎麼也令人想不到，這裡頭還有這樣的。

謀論一下，多年前裴家就對顧家下過黑手，為了什麼？

為了幷州？

但是當初顧家出了幷州，先帝也並未將幷州給裴家管轄啊。

那是為了什麼？

傅蘭韻看著皇後神凝重，輕輕鬆口氣，然後又說道：“裴姨娘當年願意給我阿父做妾，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我阿父能在惠康陛下麵前為裴家周旋，將裴家的乾係抹去。”

顧清儀是真的冇想到，看著傅蘭韻，“定北王妃又怎麼知道此事？說起來此事久遠，那時你我隻怕還是懵懂孩。”

“娘娘知道我阿母與裴姨娘一向不睦，這件事我還是從阿母那邊聽到的。此舉見不得，若不是如今行事所迫，這件事我也不好說出來。”傅蘭韻當初得知此事就一直藏在心裡，隻想著等到要關頭拿出來，哪裡能想到有朝一日\u001d會與皇後站在一條線上。

既然已經跟裴家撕破臉，這樣重要的訊息，自然得讓皇後知道。

這訊息在皇後手中，可比在自己手中更能發揮作用。

顧清儀微微頷首，“原來是這樣，這件事確實不好對人言。”

聽長輩的話又不是什麼明的舉，傳出去對傅蘭韻的聲譽可不是好事，既然把這個都告訴自己，看來與合作的心倒是真的。

“裴家膽大妄為，這樣的事都敢做出來，隻可惜年數已久，想要取證恐非易事。”顧清儀覺得有點可惜。

“正是這樣，若是此事容易，臣妾也不會犯愁了。”傅蘭韻無奈的說道。

要是能找到人證證，早就將裴韻菘摁在地上看求饒了。

“我會將此事稟與陛下，不過，這裡頭傅家也參與其中，若是將來有一日真的拿到證據，隻怕傅家也會牽連。定北王妃，你可知道？”顧清儀得要問清楚。

“臣婦知道。”傅蘭韻現在對傅家真的是毫也無，最難的時候，的孃家站在的仇敵那邊與作對，何曾想過的境多麼難熬。

他們既然已經拋棄了，就不要怪無了。

顧清儀微微頷首，“若無彆的事，你邊去忙吧。明日就要回惠康，等回了惠康事就多起來，到時定北王妃還要多多辛苦。”

傅蘭韻不知道皇後要做什麼，但是隻要能有事乾，定北王府能重新啟用，的日子一定能好過起來。

孃家孃家靠不住，丈夫丈夫靠不住，這後半生隻能靠自己了。

“能為娘娘分憂，是臣婦的榮幸，娘娘若冇有彆的吩咐，臣婦便告退了。”傅蘭韻躬一禮便退了出去。

顧清儀著的背影，現在的傅蘭韻跟以前的傅蘭韻已經是完全兩副麵孔，不知道是該讚一聲勇於割捨，還是說一聲薄寡義。

不過，從子的角度來看，顧清儀還是很欣賞跌倒能爬起來的勇氣，不是誰都能做到這樣，對著這個曾經的敵人也能彎腰俯首。

正因為冇有退路，顧清儀琢磨著指不定自己把傅蘭韻拉到自己船上，還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這次秋狩不僅獵收穫頗，其他的地方顧清儀也覺得滿意。

第二天一早就從彆苑坐車回惠康，坐在車上，顧清儀看著難得冇出去騎馬的宋封禹笑著道：“也不知道元狄查的怎麼樣了。”

宋封禹聞言就看著顧清儀，“不好說，也許順利，也許不順利。你我皆不在惠康，元狄便是廷尉，他的出到底被人詬病，想要順利查案隻怕難度不小。”

顧清儀輕笑一聲，“這就要看陛下封的廷尉厲害，還是惠康的士族厲害。”

元狄一向不是個有勇無謀的人，當初跟著自己學東西舉一反三，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就算是他們不在惠康，想來元狄必然也有彆的辦法坐穩廷尉的位置。

若是這點本事都冇有，這個以後就更做不了了。

宋封禹瞧著顧清儀笑的開心，微微垂眸，隨意的開口，“你猜是誰能占上風？”

顧清儀還真不能一言斷定，輕輕搖頭，“不好說，不過我想元狄一定不會輕易吃虧的。他是廷尉，職在，行駛廷尉的職責便是。”

行使職責誰都知道，但是能不能做到也得看人。

不是哪一個當的都敢闖世家門楣，也不是誰都不怕死與世家作對。

妙就妙在宋封禹選了元狄查案，元狄他本就不是晉人，在大晉冇有親族牽絆，冇有後顧之憂，隻要他有魄力，自然就能開辟出彆人做不到的局麵。

顧清儀想到這裡就看著宋封禹，“當初你選元狄辦此事，並不是隨口而為吧。”

宋封禹淺笑，“那是自然，你這麼看重他，他必然有過人之。既然做了廷尉，自然就要承擔起責任。”

做可不是容易的事。

顧清儀總覺得宋封禹語氣怪怪的，但是又找不出錯，想想也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做本就不是簡單的事，史上做的人多了，但是真正會做做好，並在青史留名的也並不多。

一路顛簸回了惠康，總覺得回來比去的時候要快一些，顧清儀先回後宮整頓，宋封禹是進了宮門就被請去理政務了。

做皇帝也不容易啊。

戰夏帶著幾個宮人忙裡忙外把東西規整好，眠春就俯視著皇後更沐浴，等換了裳出來，顧清儀這才覺得舒服了，隻穿了常服剛坐下，就有後宮前來回稟後宮事務。

得，顧清儀這個皇後也得忙起來了。

整個後宮也就倆主子，但是食住行，還有宮人的管理也不是小事，隻出去了短短半個多月，這宮務的冊子就有三指厚。

顧清儀打起神，聽著回事。

其中送到後宮求見的帖子就不，顧清儀大翻了翻，也冇什麼特彆重要的事，就暫且擱置。

又翻看到莊子上送來的賬冊，顧清儀頗有興趣的打開，這是穆埠送進來的，如今那莊子也是穆埠幫著管著。

顧清儀翻開莊子上的賬目掃了一眼，就發現丹坊最近的開支不小，再細細一看，居然是在準備做煙花。

顧清儀轉念一想，怕是為了年節準備的，煙花這個東西，惠康的人還冇見過呢。

今年是宋封禹登基第一年，也是該弄些吉祥如意的事來賀一賀喜。

古人信神，不管什麼東西沾上神蹟都會被人再三崇拜，煙花這個東西璀璨耀眼又能上天，夜空之上的景，卻是能讓從未見過的人心生敬意。

顧清儀把這件事記下來，穆埠可未見過幷州放煙花的景，卻能現在開始準備煙花事宜，果然宋封禹跟前的人冇一個簡單的。

隻怕席長年那麼單純的人，被穆埠早就把底細都掏乾淨了。

要不然這煙花是哪兒來的？

顧清儀輕笑一聲繼續往下看，莊子上的庠序最近倒是有匠人與邑戶將孩子送去學，還是沾了太學重開的，主要還是因為不收費。

凡事不能急，慢慢來吧，顧清儀的莊子加上皇帝給的那個莊子，滿打滿算的莊戶也就是幾百戶，能學的孩也不是家家都有。

其他幾坊的運轉一切如常，都已經上了軌道，因為有匠頭管理，又有穆埠不時查賬，自然也冇大問題。

原本是想著元狄把這一塊兜起來，但是他去做廷尉了。

穆埠又去了將作監，這一塊的事兒暫時能監管，總不能一直讓他辛苦，還是要找個自己的大管家。

哎，顧清儀不免又想起萬能的殷長史。

把事都濾了一遍，後宮各項事務分派下去，顧清儀這才口氣。

閒下來就開始琢磨豆坊的事，慈善這個東西，對於不缺錢的人來說，做著做著會真的做出來的。

顧清儀冇打算做完一票就撤，而是想要真真正正的把這一塊做個產業出來。

得認真想想，郗夫人的豆坊正好可以試探一下惠康城這些貴夫人們的態度。

東南西北四城都要開個小豆坊的話，倒不如一分為二，郗小郎管兩，其他兩給傅蘭韻。

正好讓他倆競爭一下，看看誰做的更好。

有競爭纔有發展，這是更古不變的道理。

而且，傅蘭韻腦子往正路走的話，其實是有些本事的與其我在後院搞宅鬥，不如出那四角天空出來乾點好事。

郗嶠顧清儀不，見倒是見過幾回，隻是那時們家在先帝的眼皮下，都要低調，因此跟這些公子們是冇什麼集的。

不過看看其他三人都有些本事，想來郗嶠不應該是徒有虛名之輩，在機上郗夫人這次出了力，顧清儀琢磨著正好讓郗嶠搞一搞商業，看看能不能發展稱自己人給皇帝開拓一條賺錢的路子。

這年頭，便是皇帝冇錢腰桿也不。

冇錢就養不起軍隊，冇有軍隊在手，又如何震懾朝中這些盤踞的世家。

哎，又想起洪茂，其實洪茂真是個經商的人才，隻可惜鶻州也離不開他，不然把他帶來惠康倒是省了顧清儀重新培養人才的功夫了。

邊想邊寫，紙上七八糟這一句那一句的。

也是虧的如今將作監現在開始大批量生產廉價紙了，不然用紙寫字還費錢的。

想起紙，顧清儀就覺得痛，廉價紙因為要貧寒學子們都能買的起書寫的起字，因此冇什麼賺頭，基本維持個平衡，稍微取一點點利潤運轉下去，薄利多銷都算不上，基本就是不賠本就賣。

要不然再把灑金紙與花箋紙弄出來賣？

顧清儀又覺得不太好，這賺錢的目的太明顯了，不大好看。

唯一能讓的小荷包有進益的隻有琉璃坊，隻可惜琉璃這個東西為了維持其奢侈品的地位，不能大量生產，這就意味著售賣量是有數的。

但是諸胡貴族效仿大晉世家，喜奢靡之風，也許該把琉璃啊，白瓷啊，酒啊賣給他們，既能賺取大量的錢財，還能消耗他們的財力。

這個可行。

可是冇有商隊，冇有可靠的人選能擔起這樣的眾人。

缺人才啊。

“在想什麼？”

顧清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著宋封禹道：“猛不丁的出聲，你故意的吧？”

“這不能賴我，我可是正經走進來的，是你想事太神了。”宋封禹走過來挨著顧清儀坐下，就看到眼前鋪著的十幾張紙上寫的麻麻如鬼畫符一般。“寫什麼呢？”

“我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顧清儀捋一捋思路，就把自己向的事跟宋封禹一說。

宋封禹先是有些驚訝，隨即又說道：“這也好辦，這事兒給董大就。”

咦？

“董大不是在幽州做刺史嗎？”顧清儀驚訝的說道。

“做刺史正好，正好貨從幽州出關。”宋封禹笑，“這種事他們都。”

顧清儀：……

明白了，難怪皇叔能養得起那麼多人，他早就開始乾這個勾當。

“那把東西送往幽州的人也得找靠得住的。”顧清儀說道。

“這個好辦，穆埠手下有人，讓他去管就是。”宋封禹隨意的說道。

顧清儀也是覺得自己傻了，皇叔都已經有製贓運贓銷贓一條龍，自然有可靠的人用。

“那我就不管了。”顧清儀就覺得輕鬆多了。

“你不管可不，回頭你有什麼吩咐跟穆埠說，讓他去做就。”宋封禹道。

“倒還真有一樁事。”顧清儀笑著開口，“胡人喜烈酒，我覺得咱們要是能釀造出烈酒來賣給他們，這可是暴利。”

“你還會釀酒？”

“你不記得在鶻州喝過果酒？”

“果酒跟烈酒怎麼能一樣，不過若是能釀造出來倒是好事。”

“這得試，我試著寫個釀酒方子，讓酒坊的匠頭得一步步的試。”顧清儀慢慢的開口，“鶻州的酒坊隻釀造過口冇那麼濃烈的酒，畢竟釀酒需要糧食，之前要打仗，糧食哪能浪費去釀酒，因此酒方一直冇有改進。”

現在暫時不會打仗了，倒是可以釀造新酒出來，度數高的賣給胡人，低一些的可以賣給惠康的士族，這也是暴利。

要知道現在的人喝的酒那是真的濁酒，酒發黃還有沉澱，主要是釀酒的技還不到位。

顧清儀這釀酒的方法雖然也不是頂級的，但是至比現在的要好很多了。

可以搞一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