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雄起的老賢
明哥話音一落便撥通了刑警隊的電話,我們幾個暫時起離開了會議室。老賢剛走出門便一頭鑽進了實驗室,按照他的說法,這裡是他另一個家。
「哎,我說磊哥,你說老賢這一天到晚地待在實驗室里,他也不嫌煩,我看著都累得慌。」我站在他邊,過門往實驗室里瞅了瞅。
胖磊一邊銷魂地挖著鼻孔一邊回答:
「他嫌累?從我剛上班那會兒,他就這樣。」說完他手指一彎,把黑乎乎的一團東西彈進了垃圾桶。
「我就鬧不明白,老賢是不是有點兒太瘋狂了?」說著,我和胖磊肩並肩走過實驗室門口。
「要說老賢為啥這樣,這裡面可是有原因的。」我剛準備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胖磊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我就屬算命先生的,最喜歡「八卦」,一聽到這個,我立馬來了神:
「啥原因?」
胖磊聽我這麼說,停下了腳步,沖我一臉壞笑地挑著眉說道:「想知道?」
看著他的表,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科室沒誰能比我更了解胖磊,他這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招數,我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磊哥,來,咱們進辦公室詳談。」我站在門口沖他招了招手。
「好咧!」胖磊聽我這麼說,很快會意,微笑地著雙手閃進了我的辦公室。
啪,一包中華煙被我甩在了辦公室的桌面上。
胖磊眼睛一瞥,搖了搖頭:
「還不夠誠意……」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我又從屜中掏出兩袋酒鬼花生。
「哎喲我去,還有什麼私貨,都拿出來!」胖磊欣喜地從座位上起。
「噓!招待磊哥當然有好東西,你等下,我把門鎖好,萬一明哥過來,我就死定了!」我躡手躡腳地走到辦公室的門前,把門輕輕合上,又小心翼翼地把門鎖一擰,轉對胖磊使了個眼說道:
「等著。」
我邁著小碎步走到一個鐵皮櫃前,飛快地從裡面掏出了六罐德國原裝進口的啤酒,雙手抱在懷中。
「怎麼樣?磊哥,給力嗎?」
「你這上班敢喝酒?」胖磊一邊說,一邊用手抹著說道。
「得了吧,這兒就你跟我,咱兄弟倆就別裝了。反正咱們現在就是在等刑警隊那邊的結果,也不知道啥時候有消息呢,先喝上幾口,一會兒中午睡個好覺,比什麼都自在。」
嘭,嘭。我起開了兩罐,把其中一罐塞到了胖磊手中。然後把兩袋酒鬼花生撕開,接著又遞給他一袋。
「來,走一個。」我端起啤酒罐跟他了。
「干。」胖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啊,爽!」胖磊一口酒下肚,立刻原形畢。只見他一屁坐在了辦公桌上,左手拿著啤酒罐,右手使勁地往里塞著酒鬼花生。落的花生皮掉得整個警服都是,可人家就全當看不見,說實在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胖磊這樣「不拘小節」的。
我皺著眉頭看著胖磊,趕忙說道:
「我的哥啊,您別老吃啊,說正事啊。」
「正事,什麼正事?」胖磊停下了手中的作,有些納悶兒地問我。
我把啤酒往桌子上一放,開口說道:
「我暈,敢我不提醒你,你就吃完喝完直接拍拍屁走人了是吧?老賢的事啊!」
胖磊啪地一拍腦瓜: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
說完,他把手中罐子里最後一口酒喝完,抹了一把:「關於老賢的事,我還是聽他的校友說的,但是誰我也忘記了。老賢之所以癡迷檢驗,這事還真有說道。」
聽到這兒,我很識趣地又起開一罐啤酒放在他的手中,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胖磊吧唧往裡扔了一顆花生仁,順帶喝了一口啤酒對我說道:「老賢小時候就是個小笨蛋,幹啥啥不,人家背地裡都說他腦子缺弦,所以才造了他沉默不語的格。老賢上警校的時候,主修的不是檢驗學,他是學偵查的,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的,他這人對檢驗有天生的覺悟。聽說他剛上大學那會兒,發生了一起質十分惡劣的室殺人案件,由於現場被嫌疑人打掃得很乾凈,本無從下手,當時警校的老師以專家的名義被邀請到場,負責對案發現場進行勘查。老賢作為其中一個觀的學生,也跟著他的老師去了。警校的專家組到達現場以後,對現場進行了細緻的勘驗,最後只在床的夾裡提取到了幾人的髮,據分析判斷,這個髮很有可能是嫌疑人所留,但無奈的是,現場留的髮沒有囊,本沒有辦法做DNA檢驗,可最終這個案件還是因為這幾髮定了案。」說到起勁時,胖磊又灌了兩口啤酒。
「難道破案跟老賢有關係?」我在一旁好奇問道。
「那是當然,老賢當時就提出了在那時候算得上十分高端的檢驗辦法。」胖磊放下啤酒罐,點燃一支煙捲說道。
「什麼高端的檢驗方法?」我也從煙盒裡出一支點燃。
「測量頭髮中的微量元素比例。在那個檢測DNA都算高端科技的時代,這個名詞絕對算得上高端中的高端。」胖磊吧唧著回答。
「怎麼個測量法?」我乾脆也坐在了辦公桌上,蹺著二郎問道。
胖磊為了能讓我有個直觀的了解,使勁地從自己的頭上薅掉一打著捲兒的頭髮放在我的眼前,開口說道:
「這頭髮,第一要看,頭髮的素顆粒中含有銅、鐵等混合,比如灰白頭髮中含有大量的鎳,金黃的頭髮中含有鈦,赤褐的頭髮中含有鉬,棕紅的頭髮中除銅外還含有鈦。」
「不過單憑這些還遠遠不夠,另外一點就是需要看人的生活習慣,例如長期煙的人,頭髮中會含有大量的鉛元素,等等。所以綜合這兩點,就算沒有囊的頭髮,裡面所含有的微量元素也有一定的針對。老賢就是通過儀把這個現場提取到的頭髮的微量元素圖譜給做了出來,接著辦案人員把所有的懷疑對象的頭髮全部取樣做檢驗,最終鎖定了真兇。他的名號也就是在那時候打響的,當時他在學校的檢驗系裡,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說學校的檢驗老師走到哪裡把他帶到哪裡。也就是從那次起,老賢瘋狂地迷上了檢驗,一直到現在都是這個樣子。」胖磊喝完第二罐啤酒搖頭晃腦地說道。
「我去,原來老賢這麼牛×。」我瞪著眼睛嘆道。
胖磊把空罐子往旁邊一扔,起開了第三罐喝了一口:「小龍,咱科室你跟我的關係那沒話說,但越是這樣,我覺得我這個當哥的越應該把醜話擺明面上。其實不是哥說你,咱們科室,明哥的法醫技響噹噹,老賢檢驗技也沒話說,你磊哥我在照相技上雖然不敢說是多牛,但是在全省也是能排得上名的。也就是你,上班一年多了,一點兒長進都沒有。其實有時候你也別怪明哥說你,咱要從自己上找原因是不是?你現在跟明哥吵,沒意思。等哪天,某個案件因為你的細緻勘查而告破,那就等於是在甩明哥一個大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琢磨著他的話,端起啤酒猛灌了一口。
有時候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六罐酒我只喝了兩罐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胖磊的話在我迷糊的腦海中時不時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