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子反彈回來，柯鎮惡不驚反喜，笑道：“好本事，這就是《九神功》麼，比我預想的還要厲害些，再來！”

　說著正要繼續手，便見馮蘅提著鍋鏟從后廚跑了過來。

　別的本事一般，但輕功不俗，幾步間便到了前廳，指著柯鎮惡罵道：“打什麼打，兩個都給我安生點，乖乖給我等著吃飯。”

　兩人聞言頓時偃旗息鼓，柯崇云告狀一般道：“娘，是爹先的手！”

　柯鎮惡笑罵道：“老子打兒子不是天經地義麼？”

　馮蘅瞪了兩人一眼，罵道：“還有沒有個正行，兒子飛了一路，剛回來就鬧騰！”

　柯鎮惡笑了笑，道：“打是親罵是麼？”

　馮蘅聞言舉起鍋鏟道：“我們夫妻是不是太久沒親近了！”

　柯鎮惡訕笑一聲，哎呦一聲，催促道：“不好，什麼東西糊了，夫人啊，還不趕去看看！”

　馮蘅道：“你來，廚房里還有丫鬟看著火，哪里就糊了。”

　雖是這麼說，但還是轉頭往后院走去，半路又轉回頭，沖父子二人道：“再手，就別吃飯了！”又沖柯蘢兒道，“蘢兒，看好他們兩個，要是再打架，你回頭告訴娘，娘給你做臨安小籠包！”

　柯蘢兒聞言頓時大聲答應道：“知道了，娘！”隨即瞪著眼睛盯著兩父子。

　馮蘅這才匆匆往廚房趕去。

　柯鎮惡父子對視一眼，皆是一聲大笑。

　柯崇云上前一把抱住柯蘢兒，道：“小妹，我告訴你啊，在學院里，打小報告的孩子是沒有同學喜歡的！”

　柯蘢兒眨著眼睛問道：“學院是什麼？”

　柯崇云道：“學院就是有很多跟你一般大的孩子在一起念書的地方！”

　柯蘢兒在著白駝山里地位尊崇，本來也沒幾個同齡玩伴，所以對于很多一般大的孩子也沒什麼概念，便道：“這里又不是學院！”

　柯崇云問道：“那你現在幾歲了？”

　柯蘢兒掰著指頭道：“六歲！”

　柯崇云算了算時間，心想爹娘五年前正月十五離開的七俠山，想來是當年便生下了，如今虛歲正好六歲，笑道：“六歲的話，明年七月就要去學院念書了，所以從現在起就要學會不要打小報告了！”

　柯蘢兒很是聽話，道：“知道了，蘢兒是好孩子，不打小報告”

　柯崇云見這麼簡單就答應了，頗有些驚訝，心道怎麼這麼好說話，跟蓉兒那丫頭可一點不一樣，抬頭對柯鎮惡道：“爹，看來你們終于吸取了教訓，終于沒教出另一個蓉兒！”

　柯鎮惡被兒子調侃，抬手就想給他一個腦瓜崩，卻見柯蘢兒忽閃著大眼睛，滿臉期代的看著自己，不由一樂，收回手，道：“蘢兒，你知道什麼打小報告麼？”

　柯蘢兒道：“知道啊，就是打小報告，蘢兒是好孩子，不打架，再說我又不認識小報告是睡，干嘛打他！”

　父子兩聞言頓時笑岔了氣。

　柯崇云了的小腦袋，笑道：“我說怎麼答應的那麼爽快，爹，這丫頭腦袋可一點不像娘啊！”

　柯鎮惡道：“你管像誰！”

　柯崇云低頭有對柯蘢兒道：“小妹，我跟你講，打小報告的意思，不是打一個小報告的人。”

　柯蘢兒道：“小報告不是人麼，那是什麼？”

　柯崇云很有耐心的給柯蘢兒解釋了什麼做小報告，又解釋了問什麼不能打小報告，說了一大堆，柯蘢兒表示全都明白了，但是只要他們兩打架，還是要打小報告的，大不了打輕一點，吃兩個小籠包。

　柯鎮惡看著兒子逗弄妹妹，不由搖了搖頭，沖柯蘢兒道：“一天到晚小籠包，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快長小籠包了，小心以后被人當包子吃了！”

　柯蘢兒聞言頓時捂住了臉，不過一對黑溜溜的眼珠子還是過指看著柯鎮惡，顯然還是在忠實的履行著馮蘅布置下來的任務。

　柯鎮惡笑了笑，轉頭對柯崇云道：“這一趟你不來，我和你娘明年多半也會回一趟七俠山的，不過你到底也不小了，一直在山上呆著也不好，正好出來闖一闖，做到知行合一，這幾個月覺怎麼樣？”

　柯崇云道：“前兩個月顧著跟蓉兒斗智斗勇了，覺與在山上時也沒什麼不同，倒是分開后收獲多了些！”

　柯鎮惡饒有興致道：“你娘不準咱們過招，那你倒是說說，都有什麼收獲？”

　柯崇云道：“旁的倒還好，只有兩件事值得一說。”

　柯鎮惡點了點頭示意他別賣關子。

　柯崇云想了想道：“爹，你可見過一人高的猛禽麼？”

　柯鎮惡聞言突然笑了起來，道：“那要看什麼人了，如你三叔那樣高的猛禽我的確見過兩只。”

　柯崇云聞言一滯。

　柯鎮惡也不逗他，道：“郭靖和念慈他們兩個兩年前救了一對小白雕，兩年下來，已經長得頗為高大了，站在地上差不多比你三叔高一些。”

　柯崇云恍然，笑道：“那的確也算猛禽了，不過我見過一只比我還高大的神雕，十分雄壯，重估計是我的兩倍，而且還懂武功，你說神奇不神奇。”

　柯鎮惡聞言忽然一愣，問道：“該不會還有一個劍冢吧？”

　這回到柯崇云驚訝了起來，問道：“你怎麼知道？”旋即反應過來，道：“對了，你曾經講過劍魔獨孤求敗的事，知道這些也不奇怪了，對了，爹，我對這位獨孤前輩的事跡很是好奇，可以給我說說嗎？”

　柯鎮惡搖了搖頭，道：“我只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傳下了一套劍法，做獨孤九劍，可以破解天下武功，還留下了一座劍冢，將他的劍道境界分作了四層。”

　柯崇云道：“該是利劍、劍、重劍、木劍！”

　柯鎮惡點了點頭。

　柯崇云問道：“可惜我并沒有找到獨孤九劍的劍譜。”

　柯鎮惡道：“或許本來就沒有劍譜。”

　柯崇云有些不解。

　柯鎮惡卻沒有細說。

　獨孤九劍乃是出自另一本小說，雖是同一人所著，但未必真就是獨孤求敗傳下去的，畢竟楊過遇到神雕，并沒有找到劍譜，所練劍法也是直接從重劍開始，獨孤求敗是否另有傳承也說不定，或許楊過往年將全真劍法與玉劍法以及重劍劍法等武功合為一，假托獨孤求敗的名字，傳給了華山派弟子也說不定。

　畢竟笑傲江湖里的華山派也有玉劍法，說不定蒙古大軍攻破終南山，楊過把一些武功送給了全真弟子暫時保管也說不定。

　不管真相如何，此時都不方便細說，只是道：“我只是聽過一些故事，所知未必比你多，還是說那神雕吧，你是怎麼遇到的，之后又發生了什麼？”

　柯崇云也不再追問，道：“我從終南山向南飛，大約在襄東方有一群高山林，突然被一聲雕鳴引起注意……”

　柯鎮惡聽兒子將事娓娓道來，不由為兒子的奇遇到欣喜，柯蘢兒在一旁，只把柯崇云的話當作故事來聽，也覺得頗為有趣。

　最后柯崇云說道：“那玄鐵劍太重，否則我是想帶回來送給五叔的，所以只拿了那柄利劍，我見云青湛湛，有云紋繚繞，便將它命名為青云劍，送給了莫愁。”

　柯鎮惡道：“最好的還是那把重劍，可惜了，你說你那神雕你在洪流下練劍，那的確是莫大的機緣，你該多呆些日子的。”

　柯崇云道：“蓉兒這邊的事還未理完，我哪敢多呆，萬一先到了，告我刁狀怎麼辦，那時我可還不知道你們又給我添了個妹妹。”

　柯鎮惡搖了搖頭，道：“你啊，算了，照你所說，那神雕待你很好，以后也不是沒有機會，還有那蛇膽，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難怪你力如此渾厚，竟然是吃了這等神。”

　柯崇云道：“這蛇膽的確幫我打通了幾道，但是力并沒有增長多，只是筋骨的力量提升一截，我這一力可都是我自己實打實練出來的！”

　柯鎮惡道：“那也不錯了，功夫越到后面越難練，能打通幾道，增長幾分力量，已經可以了，到了我這境界，便是千年人參、萬年靈芝吃到我的肚子里也沒有多進益了！”

　柯崇云好奇道：“那爹，你現在到底到了什麼境界了，龍象般若功不是每一層時間翻倍的麼？照理說你現在應當還未練第九層才對吧？”

　柯鎮惡道：“按照常理來說是這樣的，不過咱們父子其實是有些不一樣。”

　柯崇云有些不解，柯鎮惡笑了笑，解釋道：“龍象般若功說是分為十三層功法，我這里已經有了十二層的功法，前四層練，中四層練氣，后四層練神，分別對應著象、龍和般若，般若代表的是悉一切的智慧，換做旁人，練到這里，定然是千難萬難，但我們不一樣，因為我們有這個。”

　柯鎮惡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見柯崇云還沒反應過來，便又提醒道：“你方才接招時為什麼閉眼？”

　柯崇云才反應過來：“心眼？”

　柯鎮惡點頭笑了笑，道：“就是心眼，你悉一切的智慧是什麼意思，其實就是心眼，不過佛家做天眼通，那是修行到了極高明，才會覺醒的神通，按照龍象般若功所描述，要到第十一層開啟眉心，才能夠覺醒這門神通，但我們父子天生就是覺醒了的。”

　柯崇云支支吾吾道：“不是吧，我這不是修練到了《九神功》第三層才覺醒的麼？”

　柯鎮惡笑了笑，道：“有人把這神功全都修練完了，也沒有覺醒這門神通，創出這門武功的那位前輩雖然達到了秋風未蟬先覺的境界，但也無法以心眼直接視，他只是能夠應到我的窺探，僅此而已！”

　柯崇云有些不解，道：“那是什麼緣故？”

　柯鎮惡道：“因為咱們不一樣啊，你們幾個從一生下來就與眾不同，你的聽覺覺、蓉兒的味覺和嗅覺，風兒的味覺，都是繼承了我的五中的幾樣，一開始我以為你們都沒有繼承到我的心眼，直到你二叔寫信告知，我才明白過來。”

　柯崇云道：“還請爹爹解。”

　柯鎮惡道：“心眼其實是一個，便如我們的眼睛一般，能夠將神之力釋放出去，觀察外面的世界，但是普通人是沒有這個的，或許修為到了極為高明的境界，神識極為強大之后，也能夠將神之力釋放道外，但卻不像我們一般能夠直接視，只能應，一些特殊的功法也能夠將神之力通過眼睛釋放出去，但那也不是心眼的作用。只有極數人才會先天就備這種，比如我，比如你！”

　不等柯崇云追問，柯鎮惡便又接著說道：“不過我們雖然天生就有這個，但這平時也都是于休眠狀態，需要依靠強大的神力才能開啟，這也是你小時候不曾顯這本事的原因。如今你修練九神功有，力大盛，練氣化神，神完氣足，這才達到了開啟心眼的條件。”

　柯崇云這才明白過來，道：“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爹爹你豈不是直接就練了龍象般若功的第十一層了？”

　柯鎮惡笑了笑，道：“也不算是，不過也差不了多了，畢竟我心眼已開，這三層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了，若按照力量而論的話，你就當我是第十層的境界吧！”

　柯崇云問道：“那爹你剛才那一肘用了多力度？”

　柯鎮惡笑了笑，道：“你說呢？”

　柯崇云道：“怎麼也有五吧！”

　柯鎮惡點了點頭，贊道：“眼倒是不錯，我的確只用了五的之力！”

　柯崇云正要謙虛兩句，忽然反應過來：“之力？”

　柯鎮惡道：“你以為呢？不然你以為你那點力能將我彈開？”

　柯崇云尷尬一笑，道：“爹，你說的是，不過我也沒用全力！”

　柯鎮惡道：“看來你還不服氣，若不是你這神功能夠自發護，信不信我只用兩力氣便能將你拿下！”

　柯崇云道：“不會吧，我有那麼差嗎？”

　柯鎮惡道：“武功不是力越高便越厲害，你也見過馬鈺道長和丘道長了，你覺得他們武功如何？”

　柯崇云道：“丘道長功力當不如我，不過武功卻很厲害，我開了心眼，一時間也奈何不了他，若是拼命大概會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至于馬道長，我們并未過招。”

　柯鎮惡道：“馬道長的力遠超丘機，已經不比黃島主洪幫主差，但若是相斗，怕也不是丘道長的敵手，因為力不等于戰力，對招式的領悟，臨場的戰斗意識，這些都是決勝的關鍵所在。而黃島主洪幫主皆是將武功練到了化境，戰斗意識極為出類拔萃之輩，這才是絕頂高手，你功力雖強，所練的功夫也多，截拳散手、鐵掌、降龍十八掌，我看這些功夫你都學了，但雜而不，當有取舍。”

　柯崇云聞言似有所悟，忽然似想起了什麼，然后道：“說到雜而不，其實還有第二件事，還沒來得及說。”

　之前柯崇云說有兩件事值得一說，方才只說到了神雕，還有一件事，卻還沒說。

　柯鎮惡便問道：“還有什麼事比遇到神雕還要彩麼？”

　柯崇云將柯蘢兒放到地上，小聲道：“爹，你看這個！”說著出食指，緩緩運轉真氣，漸漸凝出一截約莫一尺長的氣指，略帶赤紅，扭曲了周邊空氣，顯然熱力十足。

　柯鎮惡驚訝道：“六脈神劍，不對，這是火焰刀吧！”

　柯崇云收回氣指，道：“什麼火焰刀？”

　柯鎮惡卻沒有解釋，他已經猜到了什麼，直接問道：“你學了一燈大師的一指和六脈神劍？”

　《九神功》有一樣神奇的特，便是練之后，天下武功基本沒有可言，基本都是看一遍就會。

　看過倚天的柯鎮惡自然會如此想。

　柯崇云忙道：“怎麼會是學，好爹爹知道，我這次去見了一燈大師，大師見我天賦異稟，所以將一指傳我了，所以我便拜了他為師！”

　柯鎮惡聞言不由一愣，隨即笑道：“一燈大師的德行還是直得稱道的，他既然收你為徒，也是你的福氣，日后好好孝敬便是！”

　柯崇云笑道：“我就知道爹爹你不會怪我的！”

　柯鎮惡笑道：“我干嘛要怪你，你就是拜了幾十個師父，你老子我還是你老子，還能被別人搶走不。”

　柯崇云笑道：“那哪能呢。”

　柯鎮惡道：“你剛剛那是一指麼，果然不愧為一個‘’字！”

　柯崇云道：“師父的一指是沒有這般溫度的，而且他的氣指也沒有，我的氣指本來也沒有的，但是到一尺之后，便呈現出了紅，師傅說這是因為我的九真氣本就炙熱無比的緣故。”

　柯鎮惡道：“你別，讓我看看！”

　柯崇云聞言，再次生出食指，這次卻是極快，無形無相，但卻逃不柯鎮惡的心眼。

　“居然有一丈多長，倒是不錯，點一般人的道倒是夠用了！”

　柯崇云道：“師父也是這麼說的，他還告訴我不要看長度，多多凝練才是正途。”

　柯鎮惡道：“那是自然，對了，你只有這一手指能夠放出氣指麼？”

　柯崇云點了點頭道：“師父只教了一指，他也跟我說起過六脈神劍的事，不過他自己也沒學過，所以我也只學了用食指，左手也是可以的。”

　柯鎮惡搖了搖頭，道：“本來還想說你學得太雜，沒想到你又學了這個，博而不，遇到高手可是要吃大虧的，好好想一想，選一門，練到極致，再看其他吧！”

　柯崇云自然不敢反駁，答應道：“兒子明白，其實四叔已經跟我說過，我一直是將爹爹您的截拳散手當作主修的，不過總是覺得欠缺一點什麼，前日與五叔切磋，竟然也沒占到便宜，問他原因，他也說不出問題所在，所以還請爹爹指點！”

　柯鎮惡正要說話，卻聽馮蘅遠遠道：“指點什麼，你們又手了，還要不要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