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開搖頭：「沒有吧，爸還笑呵呵的，沒事兒。」

「那就好。」宋月明不再掛念這事兒，坐直子準備彎腰洗腳，吃驚的發現這麼洗是很困難的。

「我給你洗吧，你別彎腰了。」

「嗯？」

衛雲開重複一遍剛說的話，把腳從盆里抬出來乾淨，穿上拖鞋蹲下來，將手放進盆里給腳，作很輕。

宋月明有點彆扭和害怕，鄭重其事的強調：「你不準撓我腳心！」

「……你都說了，你猜我會不會撓？」

「你要是撓了，我不理你啊，我怕會笑到孩子生出來。」

衛雲開手頓了頓，帶著一懼意道：「你別嚇我，現在才四個月。」

宋月明挑眉，不這麼說怎麼會有威懾力呢？

好在，直到洗完腳衛雲開都沒用這件事逗，宋月明低頭就能看到他黑黑的頭髮，忍不住手了，跟的頭髮完全不同的，到扎手。

衛雲開只覺得這雙手很溫，抬頭看：「怎麼了？」

宋月明微微彎腰在他額頭啃一口：「親親。」

有了電視機，他們看了不電視劇，衛雲開對這個的接度更高，可惜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口。

等乾腳，他去外面倒水回來關了門。

宋月明忽然憂心忡忡的說：「那以後肚子越來越大，你會不會一直給我洗腳？」

「行，會。」他一口答應。

宋月明喜笑開：「你最好啦！」

衛雲開哼了一聲，等上了床，蹭到懷裡來，猛然想起夏天被嫌棄的歲月，很鎮定的沒有摟著。

「雲開？」

「嗯。」

黑暗裡，宋月明幽幽控訴：「你是不是嫌棄我？」

衛雲開一激靈：「沒有！怎麼會！」

翻，輕笑著主親過來，剎那間，心花怒放。

……

七點的時候，衛雲開會起床做早飯，宋月明近來嗜睡，每每醒來的時候他都已經做好早飯，何況早飯也很簡單，做好的包子放在鍋里餾一下，同時洗兩個蛋放進去，箅子下面煮點紅薯大米湯，因為今天多倆人吃飯，衛雲開多拿兩個蛋。

比靜最先醒人的是炊煙味兒，風一吹，縷縷從門和窗鑽進來，魏春玲睜開眼一看天都亮了，連忙坐起，旁邊的何寧寧被嚇醒了，睜開眼看看又睡過去。

魏春玲起床剛拉開門，正好見宋月明從堂屋出來，對視一笑，不大好意思：「嫂子，我起晚了。」

「我也是剛起來，沒事兒，隨便睡唄，起來也沒什麼事兒。」

「嗯，那我把寧寧起來。」

宋月明搖頭：「睡吧。」

但魏春玲還是回房小聲把何寧寧醒了，洗臉刷牙過後，衛雲開已經神抖擻的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了。

一人一蛋，粥一碗，包子隨便吃，吃完飯衛雲開就推出來自行車去上班了，魏春玲這才琢磨過來，原來是三哥做的早飯，嫂子那句話不是客氣，是真的剛起來。

「春玲，我昨晚上還發了點面，咱晌午包包子吧？槐花包子中不？」

「好。」

上午就是在照相館忙活半上午，不到十一點就關門回來做飯，面是昨晚發上的，早飯過後又把面盆放到鍋里，湊著餘溫發酵的很好。

面，再給面合適的長條，切劑子撒點麵防止粘連，用搟麵杖給搟包子皮再放包子餡就，槐花包子就是春上有槐花的時候夠下來的，吃不完的曬乾留著冬天吃，曬乾的槐花用熱水泡過，加條和沫，再加鹽和十三香的調料。

宋月明很喜歡吃，前不久黃梔子還給送來一些干槐花，加上昨天拿回來的足夠吃很久，再者，小縣城外面沒什麼賣早飯的，吃包子省事。

「寧寧，吃糖三角不？咱包點吧？」

在院子里拿著一小木看螞蟻搬家的何寧寧立刻說好，有糖的都喜歡！

「這妮子就是吃糖。」

「吃就行，吃飯吃的也行，我看人家孩子還得大人攆著喂飯。」

魏春玲搖頭：「小孩兒哪有不好吃飯的？」

白面和糖都不是經常能吃到的，魏春玲有心不讓三嫂那麼破費，又沒勸，人拿不準這是正常過日子還是特地招待們的，頓頓白面，可不容易。

宋月明不知道魏春玲的糾結，拿來一封紅糖，糖三角用圓圓的包子皮也，只需要將麵皮起六邊，兩兩合，最後三條線中間在一起，哪一面看都是三角形，因為是給孩子吃的，怕吃的時候糖，還在糖里摻了點麵。

等包子出鍋，何寧寧高興的直跳。

到了晚上，衛雲開帶回來點排骨，跟冬瓜燉在一起，不顯油膩，何寧寧吃到打飽嗝，還不捨的，但誰也沒敢讓多吃。

「嫂子，你別給俺倆做恁好的飯，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住下去了。」

宋月明笑笑：「大夫要我多吃點好的，沒啥，咱們一起吃就行。」

魏春玲一想也是，懷著雙胞胎確實要多補補，在這兒住著就幫忙多干點活吧，但到第二天一看，連洗機都有，連旺財都不需要來喂，半年的功夫小傢伙已經長一隻威武的狼狗，且很聰明，除了宋月明和衛雲開，別人為喂的飯都不吃。

「嫂子，你讓我住下幹啥呀？」

「讓你來跟我玩兒唄，跟我說說話也中。」

等住了三四天，兩人說得多了更多份親近，關係比以前還要好，宋月明空待們去了一趟百貨商店，給何寧寧稱了點線，讓魏春玲學著打。

一連數十天，兩人都是形影不離的。

下霜之後，黃梔子和宋建軍一起來給宋月明送來一袋子紅薯半袋曬乾的花生，見店裡有外人在，宋建軍去院里逗旺財玩。

黃梔子瞧見魏春玲在這兒住著還高高興興的問：「閨，你想找個啥樣兒的，嬸給你看著瞅瞅，俺莊也有不好小孩兒！」

魏春玲一陣臉紅，但還是點了頭。

「嬸，你給我著心吧。」

黃梔子一拍大：「中，你想找個啥樣兒的？」

「一般的人都中，就是，我得帶著閨……」

「那是應該的，我給你瞅瞅，有信兒了我讓月明跟你說。」

說完這事兒，魏春玲帶著何寧寧出去走走，也給母倆留下說話的機會。

一走，黃梔子的笑容更真了，笑瞇瞇的看著閨的肚子：「雲開上班不在家，有陪著你也中，看著人不孬。」

「是，好的，媽，你咋恁高興，是有啥好事兒？」

黃梔子點點頭：「缸子馬上就得定，人家來咱家相，我想著你不得勁，這天兒也冷，就沒你回去，等下個月急送帖了。」

宋月明笑笑，不好不壞的平淡口吻：「那怪好。」

「是啊，等把他倆的定下來，我就沒啥心得了。」

「那不還有孫子？」

「孫子的事兒簡單，他們有爹娘，欸，忘了跟你說，前兒宋衛蘭上咱家了，提著兩盒果子著臉笑，我看見就噁心，沒來找過你吧？」

宋月明目閃了閃：「來過一回被我趕出去了，回家幹啥？」

黃梔子冷哼一聲，滿是不屑道：「借錢唄，不到這時候想不起來娘家的好。」

「借錢？」

「你不知道？沒錢花了總會回家跟你爸你大爺訴苦，哪一回都沒空手回去過，這一回我不讓你爸給，他也不敢給，估計就從你手裡套走一二十塊錢，你可別搭理借給錢！」

宋月明兩手一攤：「媽，你看我像是會借給錢的人不？」

黃梔子這才滿意，又說起魏春玲，憾道：「要是沒結過婚，跟你三哥一般大，正好。」

「媽，你不會是想……」宋月明想起當初王寶珍的暗示，好奇的看向黃梔子。

還沒說完黃梔子就揮揮手給打斷了：「不可能，還帶著個孩子，絕對不中，你可別跟你婆家提起這茬事兒哈，軍子當兵回來的，我還想給他找個好閨！」

「行吧。」

黃梔子沒久留，說了一會兒話就上宋建軍一起離開。

宋月明們出門送，魏春玲牽著何寧寧多看一眼那抹軍綠影，又垂下眼眸什麼都沒說。

過了兩天，是何寧寧的三歲生日，宋月明提醒衛雲開早上多給煮兩個蛋，到吃飯的時候說了一句，魏春玲滿是激，也就是們閑聊的時候說過一句何寧寧的生日，誰知道嫂子就給記住了。

何寧寧吃了一個蛋，還有兩個熱乎乎的蛋，宋月明給裝在服兜兜里，跟有寶貝似的捂著兜，誰都不讓，魏春玲見此故意逗。

「寧寧，你的蛋媽吃不？」

何寧寧控訴：「你吃了！」

「那妗妗吃不？」

小丫頭思索半晌，忍痛割的點頭：「。」

兩人大笑。

等飯後們到照相館，何寧寧坐在照相館的門檻上還握著的倆蛋，胡大娘的小孫子西西在外面招手出去玩。

「寧寧，你蛋別給弄丟了啊！」魏春玲小聲代。

何寧寧嗯嗯的點頭，忙不迭去了，在家裡的哥哥姐姐都不耐煩跟玩，西西跟同齡，脾氣又好，兜里還有點零食，兩人早就玩了。

宋月明在忙著給一個大眼睛姑娘照相，對象在部隊當兵，寫信來跟要照片。

「同志，你得給我照的好看點，要不然對象看我不好看了，我害怕……」姑娘紅著臉滿是憧憬膽怯。

「沒問題，你放心好啦。」

剛好閑著，宋月明十分有閒逸緻的給這姑娘修了下眉再畫眉，還幫抹了點口紅，更顯得神，拍照的時候，姑娘還是，宋月明手把手的教怎麼拍，正忙著的時候，宋月明聽見胡大娘來找。

「春玲，寧寧跟西西去哪兒玩了？」

魏春玲正在專註的打，聞言抬頭：「沒在你家？」

何寧寧出去的時候就沒放在心上，村裡的孩子不是到跑著玩，到飯點喊一嗓子都會乖乖回家吃飯，只要能跑能跳了，大的帶著小的玩就讓大人心了。

「沒在我家啊！他倆玩一會兒就出去了，我剛出來看看也沒看見，他也沒答應。」

「那去哪兒了？」

魏春玲也著急了，城裡人生地不的，別丟了吧？

「走，咱倆去找找去！」

「好！」

魏春玲放下，剛要出門忽然想起來跟宋月明代一聲：「嫂子，我出去找找寧寧！」

宋月明剛按下快門，在屋裡答應一聲，魏春玲才和胡大娘匆匆走了。

「可以了，拍好了！」

姑娘眼睛一彎，笑著道謝，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拍照的房間，宋月明習慣走在後面，並把門給關上。

收錢，寫收條，姑娘拿著收條高高興興走了，宋月明想起魏春玲剛才說的，也打算出門找一找，免得出什麼事。

剛走到門口，但還未出門，後忽然有人躥出來抓著的手腕往後扯——

「啊——」

宋月明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同時在護著肚子，轉時抬腳向後踢，也是這剎那間，看清這人的面孔，是李偉東！

李偉東抓著的手腕要去關門，宋月明心砰砰直跳，口而出：「救命！有小！殺人——」

他轉回，從腰后出一把黑漆漆的搶，角勾起一抹輕蔑自傲的笑容：「你再喊一聲試試。」

「李偉東，你到底想幹什麼？！」

聲音清脆，帶著一音和恐懼，李偉東卻覺得格外愉悅，覬覦許久的東西終於要拿到手，他有些飄飄然。

「我想幹什麼，你應該能猜出來？」

門被關上，只剩下窗口過來的，宋月明的目落到桌上的剪子上。

「現在想想，你是不是早就猜出來我想幹什麼了，宋衛蘭說的都是騙我的，你還真是聰明。」李偉東喃喃，他從未為一個人這麼費勁，也從不知道一個人會對他有這麼大的力。

宋月明後退一步，往桌邊靠：」李偉東，你這是違法的，你別以為你爸是公安局長就可以為所為！」

「你果然知道我的份。」

「多稀罕嗎！」

李偉東冷笑，將外套的拉鏈拉開，膛里奔涌著一莫名的衝興，他很喜歡看這強裝鎮定的模樣，他輕聲道：

「你總會稀罕的。」

搶還被他握在手中，外套拉開出裡面的，他單手，肆無忌憚的目在宋月明上來回打量。

此時此刻，驚慌的人面容蒼白，清凌凌的眼睛里還有憤怒，和亡妻五分相似的臉上，卻有與截然不同的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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